第四章 接班人

一旁足夠藏起一個小孩大小的柜子里隱隱的哭聲，仿佛有什么魔力，讓陳鳴心神一晃，吸引著他去打開。

就在陳鳴到了柜子前要彎腰打開柜門的時候，陳鳴身后突然響起來小孩子的笑聲！

陳鳴冷汗都下來了，他明顯感覺自己身后站著一個孩子！

“今天不會這么邪門吧？”陳鳴嘴上念叨著，咬著牙心一橫，閉著眼睛縮著脖子猛地回頭！

緩緩睜開眼睛，借著手機的亮光，發現照片上的男孩就在自己眼前，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陳鳴這才松了口氣，眼淚都快被嚇出來了，“你這孩子，嚇死我了！你怎么跑這來了？”

男孩木訥的表情死死盯著柜子，伸出小手指著柜子，“快走，它要來了！”

陳鳴沒明白男孩的意思，單純以為男孩是害怕了，摸著男孩的腦袋安慰道，“沒事了，我帶你回去?！?/p>

拉著小男孩的手正要回去，剛邁出第一步，柜子突然咣當一聲，凄厲的哭聲越來越烈，陳鳴渾身的雞皮疙瘩直接打了個冷戰！

此時的陳鳴滿腦子已經不想去看柜子里到底是什么玩意了，慌慌張張就奔著門的方向！連走帶跑剛跑出去兩步，腳下被什么東西一絆，直接摔在地上！

陳鳴連忙想爬起來，但是手上黏黏膩膩的手感讓陳鳴心里一陣反胃！

隨手在自己衣服上胡亂擦擦，爬起來帶著小男孩來到門口，陳鳴握著把手來回扭動，這門就死活開不了！

身后的哭聲越來越近，仿佛就在自己耳邊，陳鳴寒毛都炸了，吃奶的勁都用上了，這門仍舊紋絲未動！

“媽的，今天老子就要看看到底是個什么玩意這么瘆人！”

恐懼到了極點就是憤怒，陳鳴嘴上罵罵咧咧回頭一看，一個被燒得破舊不堪的玩偶詭異地飄在半空，那哭聲就是從它身上傳來！

“今天是真碰見鬼了？”陳鳴腿有些發軟，但是在小孩子面前不敢認慫，護著小男孩，揮動著手機企圖趕走這鬼東西！

玩偶發出嘰嘰的嬉笑聲，似乎在嘲弄陳鳴，陳鳴一時氣上心頭，身邊也沒有什么武器，逼急了直接一口口水精準地啐在玩偶身上！

玩偶躲閃不及，口水接觸的地方居然冒氣青煙，本來飄在半空也瞬間掉落在地！剛才的譏笑聲也變成了慘叫！

“我去，這也行？”陳鳴見自己的口水攻擊居然奏效，正企圖繼續啐它，只聽身后咔嚓一聲，門把手動了！

一縷光線從門口照進來，紅色的裙子此刻特別耀眼。

“我在樓上聽到了動靜，就下來看看?！?/p>

王敬站在門口，給了陳鳴無比的安心感。王敬看著一身灰頭土臉的陳鳴，開玩笑道，“怎么，你這是……用自己打掃衛生來著？”

陳鳴趕忙搖頭，指著身后的地上，“敬姐，那人偶好像有鬼??！它剛才……剛才……”

陳鳴回頭看著地上的人偶，此時的人偶就在地板上安安靜靜地躺著，似乎從來沒被動過。

“它剛才怎么了？”王敬納悶地問道。

陳鳴啞口無言，不知道怎么說。難道真的是自己的幻覺？

轉頭看著小男孩，小男孩此時呆滯地望著王敬，慢悠悠地對著王敬伸手，王敬牽著他的手，等著陳鳴的下文。

“沒，沒什么?！标慀Q一時腦子轉不過來，只好作罷。

“既然他也找到了，我們該回去了?！?/p>

陳鳴點點頭，跟在王敬身后出了屋子，回頭再看屋里，那堵有嚇人涂鴉的墻此時也變成了窗戶。

“我真的出幻覺了？”陳鳴心里嘀咕著，摸不著頭腦。

王敬拉著小男孩，放慢腳步并排走在陳鳴身邊。微微偏頭視線看向旁邊的走廊窗戶玻璃，就在陳鳴的身后一直若隱若現的黑色鬼手就飄在陳鳴的肩膀上空，眼看就要搭在陳鳴的肩膀。

王敬的眼神立刻變得兇狠，瞪向玻璃里那鬼手，那鬼手突然害怕一般消失不見。

到了門口，王敬撐開黑傘，對著陳鳴笑道，“辛苦你了，這是大門的鑰匙，這回不用再翻出去了。晚上江局準備了迎新宴，你今天的任務也完成了，回家去休息休息，換一身新衣服，六點之前到警局，別遲到了?！?/p>

仍舊恍惚的陳鳴聽見王敬的話，遲緩地點點頭，看來這一下午經歷的事情對他來說沖擊不小。

王敬貼心地替陳鳴叫了輛出租車，讓陳鳴先回去，自己帶著小男孩回物證管理科。

辦公室里的張城兩腿搭在辦公桌上，自己靠在椅子里，抱著肩膀迷迷糊糊快睡著了。聽見門被人推開，沒睜眼先開口說道，“回來了？”

王敬松開牽著小男孩的手，“回來了?！?/p>

張城猛地放下腿，手里突然出現了一支點燃了的香，在王敬帶來的小男孩鼻子前一晃，小男孩立刻被香吸引，跟著張城的指引，來到那睡在沙發上的一模一樣的小男孩面前。

張城把香插進香爐，“去吧?！?/p>

小男孩心領神會，和沙發上的小男孩重疊，合為一體。

“這回三魂七魄都齊全，晚上就會有人帶你去投胎了。這一世的陽間路到此為止，下一世希望你能投個好胎?！?/p>

王敬沒理會張城的念叨，坐在張城的椅子上，看著被朱砂筆畫出符咒的陳鳴的檔案袋。

“那小子怎么樣？”張城問道。

王敬思索了一會兒，給了肯定的回答，“還行吧?！?/p>

“那東西他應該吃了吧？”

“當然，一口都沒剩下?！?/p>

張城抻了一個攔腰，一臉壞笑，“哎呀，我終于能盼到退休了！”

王敬纖細的胳膊拄著腦袋，幽怨地盯著張城，“你是能退休了，我不還得陪著小朋友？”

張城咧嘴一笑，“嘿嘿，別說的我好像無情一樣。你的接班人，我也有打算了?！?/p>

一聽到接班人，王敬先是一愣，一股欣喜由內而生，但是很快又被壓抑了下去，苦澀地搖搖頭，“這苦日子還是由我承受就行了，讓別人代替我，我做不出來?！?/p>

張城坐在王敬對面，看著這張有些哀怨的俏臉，撇著嘴說道，“這是命，他們有他們的命，我們有我們的命。如果他們做的選擇和當初的我們一樣，現在的我們也沒法干涉?！?/p>

二人就這么沉默下來。

陳鳴回到家到頭就睡，腦子里全是下午亂七八糟的經歷，像是夢境一樣，在腦子里一遍又一遍。直到五點的鬧鐘響起，他才睜開眼睛。換了一身干凈利索的衣服，還特地照了照鏡子，鏡子里的自己雙眼通紅，但是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

陳鳴也管不了那么多，奔著警局走去。

剛到警局門口，林怡正好也在門口，似乎是在等著陳鳴?？匆婈慀Q的那一刻，林怡對著陳鳴揮手喊道，“陳鳴！”

陳鳴走到林怡面前，那通紅的雙眼嚇了林怡一跳。

“嚯，我說小鳴子，你這眼睛……是看了啥不干凈的東西了么？有沒有感覺不對勁？”

說著，林怡還特地伸手在陳鳴眼前晃晃。

陳鳴無語地輕輕打開林怡的手，“別胡鬧了。我這沒事，估計休息一晚上就好了?！?/p>

魏亮此時帶著同事們出來，沖著陳鳴林怡大手一揮，“同志們！今晚上江局自己掏腰包！都別客氣??！”

最后出來的江辰在魏亮背后給了他后腦勺一巴掌，“我謝謝你??！”

江辰和魏亮的交情也有了念頭，當年魏亮剛進警局的時候江辰正是隊長，如今二人升官也關系依舊，閑的沒事抬杠拌嘴。

就在離著警局不遠的家庭餐廳，一行六七個人在預定的餐桌一一落座。

林怡和陳鳴習慣地挨著入座，遭到其他同事的調侃，就連魏亮也看出來一些貓膩，開玩笑道，“原則上來講，我們拒絕辦公室戀愛，但是一般我們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你們別太過分！”

陳鳴尷尬地笑一笑，打量一周，發現沒有空余座位，也沒有張城和王敬的身影。陳鳴小聲問魏亮，“魏隊，張科長和敬姐怎么沒來？”

“他倆？他倆不愛這種場合?！?/p>

半夜的物證管理科，張城借著月光站在辦公室的窗臺前，抽著煙。王敬坐在沙發上陪著已經睡醒了的小男孩玩鬧。

忽然一陣陰風吹過，門被吹開，一個一身西裝的古板男人突然出現，就站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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