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白雁樁和王燕菲在貧困地區的工作不順利，白雁樁的同學說：“不知道什么人在搗鬼，處處針對你們，搗鬼的人還有點能量?！卑籽銟墩f：“早就有心理準備，我們依法依規、公平競爭，你不必有太多顧慮。畢竟越有能量的人越得顧及點臉面、講點道理?！焙髞?，白雁樁和王燕菲都在當地做了扶貧教師。白雁樁對王燕菲說：“看來樸氏聯盟是想讓咱倆一直在這里呆下去，永遠都回不了糖瓜市?！蓖跹喾普f：“在這里呆下去也沒關系。這里民風這么淳樸，風景這么美，心情這么放松和愜意，猶如神仙一般?！卑籽銟秵枺骸澳阏孢@么想？真的甘心放下糖瓜市的一切？你跟我在一起吃苦了?！蓖跹喾普f：“我以前看過一句話‘有的人在低處，有的人在高處，有的人在天上’。我覺得我現在人在低處，心在天上?！卑籽銟墩f：“你的意思是經濟狀況和社會地位都在低處，精神狀態卻上升到了神仙?！蓖跹喾普f：“冷眼看著樸氏聯盟對我們做手腳，又看著你東奔西走爭來爭去，而我卻內心不悲不喜，猶如‘佛看眾生’?！卑籽銟豆笮Γ骸耙皇俏覗|奔西走爭來爭去，我們連支教的機會都未必有；若是連支教都沒得做，你哪能做神仙？”王燕菲心想：“還真得提防樸氏聯盟再使出其他怪招一再破壞，不能放松?！辈贿^她嘴上卻不肯認輸，說：“神仙的境界，凡夫俗子怎能懂呢。不必用力過猛，一切游刃有余。無招勝有招?！?/p>

這一天，白雁樁的校友從糖瓜市來當地出差，小聚后，白雁樁向王燕菲匯報他的所聽所感。白雁樁說：“樸氏聯盟有個叫金枝枝的，你知道吧？她以前跟你住一個小區。她嫁人了，你猜她嫁給誰了？”王燕菲說：“她嫁給誰？難道嫁給張源淵了？”白雁樁說：“你猜的這個方向還挺對。不過，她沒嫁給張源淵，她嫁給了我的一個師兄。你再猜，猜個大方向?！蓖跹喾普f：“你的師兄，學法的，肯定政法方向的?！卑籽銟墩f：“她嫁給了督巡院的?！蓖跹喾频芍劬?，說：“有點不可思議?！卑籽銟逗呛切χf：“你不是常說你已經達到‘佛看眾生’的境界了，能不悲不喜、不驚不憂，為什么現在表現地有點驚訝？”王燕菲單手合十，說：“阿彌陀佛，此事‘出佛意料’。講講其中的故事?！卑籽銟墩f：“先不講其中的故事，先講講外圍的故事。我的這個師兄跟我和同學的關系談不上太密切，他來這里出差不在市里呆著，反而顛簸好幾個小時來我們這里。路沒修好，橋也沒修好。他來這里就‘出佛意料’了?！蓖跹喾普f：“他受人指使？”白雁樁說：“在我們看來‘受人指使’，很可能當事人卻感覺‘受人所托’?！蓖跹喾茊枺骸翱磥順闶下撁藳]放過我們，想知道我們的狀況。你怎么表現的？賣慘了，還是秀幸福了？”白雁樁說：“我天天跟你這個神仙在一起，怎么能做‘賣慘’和‘秀幸?！@種俗事呢。我實話實說。我說‘我想做的項目沒做起來，一刻都不想停留，恨不得馬上回到糖瓜市。我總不能既丟了西瓜又丟了芝麻。不過我的太太倒是很喜歡這里，她覺得這里風景如畫、恬淡安逸，活得像神仙。我就陪她過段神仙日子，以后再做打算吧?！蓖跹喾普f：“既然樸氏聯盟這么心虛，總想刺探我們的想法，總擔心我們暴露他們的骯臟。不如我就主動跟樸氏聯盟聯系下，免得以后再有人千里迢迢舟車勞頓?！庇谑峭跹喾普页隽藥啄昵暗纳缃粠ぬ柮艽a，登上去聯系了金枝枝。

金枝枝除了地下老情人之外還找了個地上的男朋友，這個男朋友是樸氏聯盟的一個四級部門主管。按照樸氏聯盟的慣用手段，就像當年的林海棠和樸泛曦那樣，總會把名義上的男朋友調離，給地下情人提供方便。金枝枝非常巴結景琦秋，景琦秋既信任金枝枝又掌控金枝枝。雖然樸氏聯盟在督巡院有自己的勢力，像季三山、薛式哲，可在包思簡落馬后，景琦秋總想在督巡院安插個自己的眼線。她想來想去，覺得金枝枝可以使用。包思簡落馬后，金枝枝的地下老情人就出國了，金枝枝對名義上的男友熱心起來，商討結婚事宜。景琦秋從中制造點誤會，再加一點挑唆，煽動金枝枝甩掉名義男友另覓良緣。金枝枝的名義男友本就是當時為掩人耳目才找的，甩掉也不覺可惜。景琦秋想了個更陰險的招，她對金枝枝說：“你甩掉他，再快速找個新的，顯得你薄情寡義；要是他甩掉你，你快速找個新的，卻是你敢愛敢恨、豁達有魅力。我給你支招，想辦法讓他甩掉你?！倍潭虄芍芎?，金枝枝的名義男友跟女下屬日久生情、雙宿雙飛的消息慢慢傳開。金枝枝被甩了，假裝黯然神傷，到景琦秋這里哭哭啼啼。

景琦秋讓季三山給金枝枝介紹男朋友，季三山這些人常給樸氏聯盟做一些操縱婚姻的事，早就經驗豐富，他也明白景琦秋想在督巡院這個圈子里安插個自己人。兩個星期后，金枝枝就跟她的丈夫偶遇了，半年后雙方在季三山和景琦秋的撮合下結婚。

王燕菲問白雁樁：“你猜金枝枝的丈夫是哪里人？”白雁樁說：“云片人?！蓖跹喾普f：“你猜這么準？”白雁樁說：“我師兄這么聰明的人卻糊里糊涂閃婚娶了金枝枝，不僅僅是金枝枝騙他，還有其他力量干預。薛式哲跟我師兄的關系不錯，薛式哲的岳母退休前讓金枝枝進了報社?！蓖跹喾普f：“你這個師兄會不會變成第二個卓南成？景琦秋會不會賠上金枝枝卻得不到想要的效果？”白雁樁說：“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蓖跹喾茊枺骸斑@是哪里的句子？”白雁樁說：“那天來看我的校友時常勸我，還常給我講點佛法。這是《金剛經》里的句子?！蓖跹喾普f：“把你的靈魂安放在遠離糖瓜市的地方，你的肉身就回不去。包甜甜就能安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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