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機關算盡，也只能算手眼之內的世界。手不能觸，眼不能及的世界才是世界全貌。

包思簡選人用人都是自己能掌控的人，超出掌控的人，他都排除在外。何為能掌控，那就是像元尚草和張源淵一樣，被抓了把柄，能夠拿捏，早就通過各種渠道對這個人的各種信息、人脈關系了如指掌，知根知底。然而，隨著包思簡權力變大，這樣的選用人才必然導致很多不合理、不公平現象。

包思簡把曲大偉的兒子放到了自己左膀右臂的位置，而曲大偉兒子又是一個雖聽話但草包的角色，這就引起了周圍的關注，進而關注到了曲大偉和包思簡。于是就有人把包思簡的事情反映到了高層。

4月，上面要調查包思簡。包思簡的爪牙給包思簡通風報信。包思簡找到元尚草和張源淵，讓元尚草和張源淵來負責相關具體工作。

元尚草問包思簡：“我們兩個負責具體工作，還是像以前那樣南轅北轍地調查處理？”張源淵說：“要是所有人都是自己人，自己查自己就好了?！卑己喺f：“這幾年這么不好混，還不是因為大環境的限制。過個幾年大環境沒準就變了。大環境一變，這樣一拖，這事兒不就拖過去了。大環境一變，沒準不僅沒人動我們，沒準還來拉攏我們呢。我的意思就是你們拖幾年，拖到5年后下一屆?！痹胁莺蛷堅礈Y滿口答應。

接下來，他們三個做了詳細部署，他們分析了各個可能出問題的地方，詳細到了陸玉這個樸氏聯盟底層員工身上。元尚草說：“換屆那一年不正是陸玉40歲嗎？”張源淵說：“是很湊巧。我們做布局時，也得跟這些人的年齡結合起來，畢竟一個人的發展跟年齡有很大關系。有的人錯過三五年其實就是錯過了一生；有的人抓住了三五年，就是抓住了整個人生?！?/p>

包思簡雖然不信任元尚草和張源淵，但他還沒來得及把這兩個人推下馬，自己就先要下馬了?，F在除了把自己的事交給他們兩個，還能有什么辦法呢。好在元尚草和張源淵也都算明白人，就算他倆心里有什么小算盤，在這種“外敵”殺來的時候，他倆也不會真的把我辦進去，我進去了首先得把他們倆拉進去墊背。好在他倆還在我的手心里攥著呢。

元尚草和張源淵從包思簡的秘密居所出來，就以辦公為名到張源淵的辦公室開二人會議。他們開會時已經快下午17點，眼看單位的人陸陸續續下班。他們也就光明正大的換個開會的地方，到了元尚草家里“繼續開會”。張源淵說：“我們查辦包思簡，這個事太戲劇性了?，F在距離換屆還有5年，這五年我們一邊查一邊把整個樸氏聯盟摸清楚。到時候樸氏聯盟就是你的小王國了?！痹胁菡f：“我們只管拖到換屆時包思簡大事化小，但不保他重出江湖。到時候，新的高層新的世界，我們的世界呀！”張源淵說：“包思簡還憧憬新的高層拉攏他，他知道新的高層是誰？你猜猜新的高層是誰？”元尚草說：“現在還真看不出來。你能看出來幾個？”張源淵說：“我能看出來，新的高層核心人物和核心思想都變化不大，如果核心人物變化不大，你這個事怎么處理？”元尚草說：“總得有所交代?！睆堅礈Y說：“得讓包思簡拿出幾個替罪羊?！?/p>

元尚草和張源淵聊到深夜。元尚草夫人從夜總會服務員變成全職太太后就專心服侍元尚草，細致入微、百般周到。張源淵一個晚上夸贊了無數次，這會兒夜宵又來了，張源淵再次夸贊。元尚草對張源淵說：“我夫人有幾個姐妹，有情有義都很不錯。你放心，我不會在這種事上捏你的短?！睆堅礈Y說：“你跟包思簡不一樣，這我知道。你沒那么膚淺和無聊?！睆堅礈Y沒有接受元尚草的“美意”，他還有更重要的事，他回到家已經快凌晨2點。

張椰椰家的電話鈴聲響了兩遍，他才趕到電話機旁。張椰椰聽到鈴聲時就知道是張源淵打的，也知道有事了，而且他還知道他得盡快安排一下去一趟椰蓉市面見張源淵。這些都是他們父子早就定好的“暗號”。不過，他還是盡快接起電話，讓張源淵知道他聽到了“召喚”。張椰椰接起電話，說：“爸，你怎么這么晚給我打電話？”張源淵說：“晚嗎？……哎吆，還真是晚了。我這兒剛忙完。本想打電話跟你聊會兒，既然這么晚了，你接著睡吧?！睆堃f：“你注意時間，注意身體，別總工作地忘了吃飯和休息?！睆堅礈Y一邊答應著一邊掛了電話。

第二天上午，張椰椰就到了張源淵的宿舍。張源淵中午吃飯時回來見了下張椰椰，對張椰椰說：“你先蟄伏幾年，等5年后再看風向?！睆堃宦?，瞪大眼睛問：“出什么事了？”張源淵說：“上面要調查包思簡。這事兒還沒幾個人知道。我們想辦法把調查的事接下來，爭取主動權?！睆堃瑔枺骸斑@事兒怎么接？這不橫豎都是禍嗎？爸，你跟他們糾葛不多，不如不接?！睆堅礈Y說：“這事兒，包思簡肯定會找替罪羊給他背鍋，誰知道他會找誰。還是爭取主動為好。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樂觀地看，沒準我還能因禍得福。不過，我放心不下你，你最好找個地方蟄伏幾年。到時候也能靈活機動地進退自如?！睆堃f：“你放心，我就在我的小崗位上貓著，躺平5年。我也把你的精神思想傳達給我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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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工作安排很不合理，于是陸玉去領導辦公室反映主管對自己嚴重不公平的地方，領導秘書聽后快速接過話，去給領導解圍。她面無表情，吐出的話也語調平穩，冷漠地像具會睜眼會講話的尸體，她說：“那你去找你的主管討生活呀，請求你的主管對你公平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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