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兩年

時光匆匆。

眨眼間，距離千哉進入書院已經過去了兩個年頭。

莊文成在今年就被周國圣上委以“參領”，調往了征南軍。

委任的文書下來以后，自然是回復一番文書，文書的內容無非就是說明學生才疏學淺，恐難勝任。委婉的拒絕委任。然后皇宮那邊再發一份委任的文書。莊文成再回一遍。

來回這般反復幾次，才最終上任。

在上任之前，莊文成甚至還沒進入書院的后山。

而進入后山無非就是在后山的原始環境里辟谷修煉一段時間，然后尋找一些適合自己的材料，打造一把適合自己的趁手兵器。

在莊文成啟程的那天，時心送給了莊文成一把法器，那是一柄通體淡藍色的長劍，劍身泛著淡藍色的光芒，在劍身的中央是一抹長條形的深藍色。

劍身乃是由錫精鐵打造，劍身的中央輔以冰夷鱗片打造（冰夷四大神龍之一冰夷是一條上古冰龍。它在四大神龍排名第二。冰夷身體恍如冰塊，晶瑩剔透，在夜間飛行時，它反射的月光足以照亮整座山，光輝耀眼。冰夷也是爪生五趾，是龍之皇者。據說，冰夷主宰大河的廣大流域，被后世認為是河伯）劍身通體重七十四斤。

隨著劍身在陽光下晃動，劍身中央的三枚鱗片閃閃耀眼。

莊文成拿起神兵隨意擺弄幾下說：此劍重七十四斤，我得此劍于七月，古人常說七極而變，那么就叫此劍為七重水吧。

然后莊文成就前往了征南軍的前線，上任參領。

有心思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圣上是要對莊文成委以重任，先讓他去邊線積累軍功，等到時機成熟再召回京城升官重用。莊文成出身寒微，只要莊文成成功積累到軍功，再加上他出自書院榜首，自然會堵住朝廷里大部分人的嘴。

如今周國北方有匈奴、南方有蠻夷、而東方又有商國這一龐然大物。這三個方向都面臨強敵，而且戰線吃緊。在東方江潤海的軍隊，這里是莊文成最不可能去的地方，因為這里面臨著商朝的鐵騎，來到這里別說建立軍功，能夠守住一座城池不讓就是立功了。

再看周國的北方，這里面臨匈奴，匈奴的馬術一流，在廣闊的草原上別說和他們作戰，想要在馬術上勝過匈奴可謂是癡人說夢，況且周軍又疏于地形，這里還有多數魔宗盤踞，所以圣上不會調莊文成來這里。

剩下的南方則是莊文成的首選，這里雖然有天險阻礙，但是只要悉心穩重，以莊文成的才學建立軍功只是時間問題。

至于莊文成前去上任的事情，姬宣在其中扮演了何種角色，持有何種態度，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莊文成離開書院的前夜，他特地買了一壺酒，與千哉暢談了一夜，他說他未來一定會繼承書院的意志給天下百姓一個太平盛世，他說天下百姓太苦，等他做了大官一定要讓所有的百姓都過上好日子。他說如今朝廷的權貴貪腐手里掌握著大片土地和權力，魚肉百姓，他說一定會重新改寫朝綱。他說一定要讓弱者也擁有選擇的權力。他說臨行前一定要回家看一眼，看看他的大哥有沒有討到婆娘，再探望他的爹娘。

那一夜莊文成喝了很多酒，說了很多話。千哉就在一旁靜靜的聽著，祝賀他榮升將軍。千哉嘗了一口酒，他不喜歡酒的滋味，他不明白人有些人為什么會喜歡這么難喝的東西。

莊文成離開的那天，千哉沒有去送行，也許是因為不知道該以什么樣的心情和表情送別相處多年的摯友，也許是因為兩年以來遲遲不能修煉而帶來的壓抑，總之千哉沒有去，但這絕不是逃避。

莊文成已經走了，千哉坐在窗邊望著窗外的海棠發著呆，在他的手心里還攥著三枚銅錢。

過了很久千哉才站起身朝門外走去，推開門，千哉下意識地朝左邊看了一眼，瑾的屋子房門大開，千哉朝屋子里看了一眼，屋里的瑾正在收拾行囊。

千哉急忙走進門內，道：你這是在干什么？

瑾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看向千哉，道：我準備離開書院了。

千哉疑惑道：為什么？難道你不想變強了？還是大先生對你說了什么？又或者你要處理什么事情？

瑾笑著搖了搖頭道：都不是，我正是因為想要變強所以才離開書院。

千哉臉上的神情頓時凝固，窒了半晌才說道：為什么？

瑾說道：很簡單，因為繼續留在書院已經不能讓我變強了，大先生的劍很強，站得很高，高到世人只能抬頭仰望他的背影，但是那不是我的路。

“繼續留在書院已經不能變強了”千哉愣在原地，反復呢喃著瑾的那句話。

瑾說完繼續收拾起行李，很快他就把行囊背在肩膀上，一手扶著行囊朝著門外走去。

千哉急忙叫住馬上要離開的瑾問道：你家在哪里？

瑾聽到千哉的詢問以后，沒有回頭，而是用著漸行漸遠的聲音回答道：我家在商國的某地，但是我不回家。

千哉追著瑾走出了院子，一直目送瑾越走越遠，他心里五味雜陳，在書院里兩年，周圍的同學全部踏上了修煉之路，唯有他像個異類，與同學所討論有關修煉的話語他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如今多年相處的好友更是離他而去，在書院結識的瑾也走了，現如今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獨。

直到瑾消失在書院大門拐角，一瞬間孤獨感包裹了他的全身，他雙手無力自然下垂，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手心里的三枚銅錢傳來陣陣痛感，他喃喃低語：那么我的未來又該走向哪里？

在歷史上進入書院而不能修煉的人并非他一人，但也不過五指之數。歷史上那些不能修煉的人，其中有一位選擇在私塾當一名教書先生，還有一位選擇隱姓埋名，從此孤獨過了余生。

這就是千哉喜歡歷史的原因，因為孤獨的自身，總可以在歷史上找到借鑒的地方。

過了許久，千哉抬起頭看向教學樓的方向，邁起步子朝著教學樓的方向走去，他準備去找呂竹溪。

教學樓門口，四先生霧眇的課堂剛好結束，一大群學生從教學樓門口涌了出來，在這些人當中赫然出現了宋合、黃儀二人的身影。

千哉看到了這兩人。

宋合、黃儀二人也看到了千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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