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六往事（二）

這年，我二十二歲架不住爸媽的催婚，在一個媒婆的介紹上認識了我的第一任妻子。她叫趙苗苗，是那種守家型的，不算太漂亮，但是是個過日子的人。

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又在雙方父母的同意及媒人的撮合下，我們不過半年就結婚了………

婚后，我照常在師父那上班，工資雖然不多，但趙苗也不是那種大手大腳的人，日子總提來說過的還算幸?！?/p>

婚后不過一個月，再次傳來喜訊。那天我下班回來，趙苗正在家里收拾著家務，我上了一天班確實累就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說道“苗苗，給我倒杯水“

她看我一眼把手下的活兒放了下來也坐到沙發上說道“不管，自己去，順便也幫我接一杯”語氣中充滿著俏皮。

平常她見我下班總是會第一時間給我接上水，今天這是怎么了？心里充滿了疑問，于是假裝生氣道“快去接，不接我打你屁股”

她也不甘示弱道“打吧，最好把連你孩子也一起打”說著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我聽見這話，一下子從沙發上彈了起來，用高興語氣問道“什么意思，你在說一遍”剛才的我已經聽的真真切切再加上她摸肚子的動作，傻子也知道怎么回事。我問這一句只是那種下意識的反應，畢竟我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以前在電視劇里才出來的劇情。當時我的真的有些傻了。。。

她嬌羞的看著我沒有說話，只是從手機里翻出一張照片給了我，說道“下午剛剛驗的”

我接過手機看著圖片中的驗孕棒有著清晰的兩條紅杠，頓時喜出望外！楞了“好大一會兒”（其實就幾秒）才反應過來，這個時候已經感覺不到一絲累意？欣喜若狂的摟著她的腿把她抱了起來。說道“我要當爸爸了，我要當爸爸了……”

“快放我下來，弄疼我了”趙苗出聲道

我這才意思到自己太魯莽了，于是小心翼翼的把他放了下來…第一次經歷這事，我實在不知道說什么，憋了半天說道“想吃啥我現在就給你買去”

“看你那個樣，馬上吃飯了吃什么，趕緊去洗洗吧”說著給我接了一杯水。

我趕緊接過水說道“你喝你喝……”此時的我已經不會“說話”了

“傻樣吧，快點喝吧”她嬌羞道

我接過水杯傻乎乎的喝著水，眼睛從沒離開過她的肚子，心里說不上的喜悅……

隨后，我把事情告訴了爸媽，他們也很高興，晚飯特意加了排骨……

本來事情按這樣發展下去，我們現在應該很幸福，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墒巧咸炜偸窍矚g給你開玩笑，把你捧到高處然后在狠狠的摔下來……

就在苗苗懷孕才四周的一天早上，我醒來準備去上班，八月的天氣，還是有些燥熱。我們晚上睡覺只是蓋了一個很薄夏涼被。我小心的穿好衣服，生怕吵到還沒睡醒的苗苗，她現在最需要休息。正當我要離開時，眼睛的余光掃到被子上有血跡，猛的驚醒立馬回過頭來看了仔細……

“沒錯，是血跡，怎么會有血跡呢？”我不可置信看著眼前的那一小片血跡心里暗想道。

“難道是以前留下的？不可能呀！結婚沒多長時間我媽就洗過一次呀？難道是苗苗的月事？那更不可能了！驗孕做過，B超做過，確實是有身孕了呀！這是怎么回事”我又想道。

如果不是這兩種情況，那就只有一種情況，也是最不愿意看到的情況……楞了一會兒，心里已經默默祈禱道“別見紅，別見紅！”心里想著小心翼翼的掀開了她的被子……看見眼前的場景我頓時失了定力，踉蹌的退了幾步，不小心退到的一個凳子上發出了刺耳的噪聲……

“是真的，她流產了……”

凳子發出的噪音也把他吵醒，她看到我在那發楞問道“咋了”說著便要下床。她一動也感覺到身體的異樣，也是停頓了一下慌張的掀開了被子……

她睡衣的下身已經被鮮血浸透，那紅色顯得格外扎眼！她正發楞著不知該怎么辦時，我率先反應過來說道“快，起來！去醫院！”

她也反應過來，慌張的穿上了衣服，顧不得流血的下身和我一起去到了鎮衛生院……

到了衛生院以后，醫生看了看情況說道“保不住了，去做手術吧”

我在來的路上已經驚動了爸媽，我在門外等這時，老媽就著急的過來。

見到我夠不由分說的道“叫你不聽話，叫你不聽話，我特意說了，懷孕不能同房，不能同房你咋就不聽話嘞！”

出了這種事我心里本來就煩，一聽老媽冤枉我一時沒忍住憤怒的說道“我沒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說完頹廢的坐在醫院的長椅上……這話說完我就后悔了，因為我不該把火撒在爸媽身上……我著急聽一聲“爸爸”他們何嘗不是為了一句“爺爺奶奶”呢？可以說他們現在的心情不比我好多少。

老媽看著我生氣也理解的的心情，也就沒再說話……過了大約半個小時，醫生出來了我急忙過去問道“我媳婦兒沒事吧”

“沒事，回去多休息，吃點好的就行了”醫生道

我嗯了一聲急忙去了手術室接趙苗了……

我媽問道“這好好的，怎么突然流產了呢？”

“肯定年輕人沒把持住同房了唄，你以后讓你孩子注意點兒”醫生道。

“沒有，我問過孩子了，他說他沒同房”我媽緊接著說道。

“那有沒有過什么劇烈運動”？醫生道。

“哪敢讓她距離運動呀，吃飯的時候碗都不敢讓她去端碗筷！”我媽說道。

“那就是有問題了，待會兒您帶著他去驗個血，再讓我看看?！贬t生道。

這時我和苗苗剛出門，聽到了醫生的話。再手術室的時候我就盡全力的安慰過她了，她無論從心理上還是從身體上無疑是最難受的！她出來的時候臉上的淚痕還沒干，聽到醫生的話她的眼淚又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別哭了苗，小產也是坐月子，現在哭往后眼睛能一直痛，月子里不擔病。沒了就沒了，你倆還年輕還怕以后沒機會？”我媽安慰道。

“苗苗，別哭了，媽說的對，咱們還年輕，以后要他個十個八個的?！蔽艺f道。

趙苗馬上破涕為笑道“誰要和你要那么多呀！”

老媽見苗苗笑了這才小心翼翼的說道“咱們聽醫生的，驗個血。沒事正好，有事了咱們下回也要注意不是?！?/p>

趙苗點了點頭隨后我們就一起去驗了個血。結果下午才出，于是我們就回家了，說著下午我來問問醫生就行。

下午我一個人到了醫院，直奔驗血窗口，結果已經出來了，我翻找了一下看到她的名字之后，沒有遲疑拿這就去了醫生的科室，到了沒顧得上敲門就穿個了進去，急切的說道“醫生，這是我媳婦兒的驗血報告，您給看看”

醫生沒怪罪我，只是平常語氣的說道“上午小產那個是吧，拿過來來我看看?！?/p>

我急忙遞到醫生手里說道“您多包涵，我是著急所以魯莽了些?！?/p>

醫生仿佛已經見怪不怪了，淡淡的說道“沒事，在醫院工作這都是常事”

醫生正在看著化驗單，我生怕搭話打擾到她于是沒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我看到醫生的眉頭皺了起來，表情也變得有些凝重，沒忍住出聲道“怎么了醫生，有什么問題嗎？”

“你愛人平常喜歡吃甜食嗎？”醫生說道

“哪個女生不喜歡甜食呀，有什么問題嗎？”我回道

“你愛人血糖偏高，目前不適合要寶寶”醫生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知道趙苗的媽有糖尿病，但是趙苗有一個姐姐一個弟弟，姐姐已經有兩個孩子了呀，不該是遺傳。就算是遺傳也不能單單遺傳到她身上吧。

我正想的出神兒醫生又說道“你也不用太擔心，我開點兒降糖藥，你回去以后囑咐她吃著。要想要寶寶以后就少吃別吃甜食?！闭f完醫生已經開好了藥。

我接過藥單說道“那什么時候才能要孩子”

醫生回道“那說不準，要看她血糖什么時候降下去了，等想要寶寶的時候要來醫院再抽一次血才可以要，如果血糖高要寶寶多半要不成，即使要成了孩子也不健康?！?/p>

“好吧，謝謝醫生，我先走了”我沮喪道。醫生點了點頭我便離開了……

拿著醫生開好的藥，我垂頭喪氣的離開了醫院，下午的陽光照在我的臉上，心里憑空出現了一層厚厚的霾……

回家之后我把實情告訴了爸媽和她。臥室里，我和她相對無言。我媽進來打破了安靜說道“苗兒，玉斌已經給我說了。沒事，晚點要也不怕，我和你爸還年輕還怕抱不上孫子嗎”

我知道心里最不好受的還是她于是強擠一絲笑容說道“晚點兒也好，我們的二人世界還沒過夠呢，是吧苗苗”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媽說道“我又點兒累了，媽您先出去吧我歇一會兒”

我媽說道“我特意給你煲了湯，一會兒就好，喝了再休息吧”

“不了，我不餓?！彼f道

“不餓也要吃呀，剛動手術流了那么多血不補一下怎么行呢？我去給你端過來”說完我媽就轉身出去了。

我媽一出去她一時沒忍住哭出聲來……我急忙上前把她抱在懷里撫摸著她。她沒有說話，我也只是抱著她，似乎現在只有“哭”才能讓她心里好受些……

過了一會兒，我媽端著湯進來，她急忙推開了我擦著臉上淚痕。我知道除了我，她不想讓任何人看見她的脆弱。這大概是任何一個女人的樣子吧……

隨著夜幕降臨，這件事也告一段落。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又是兩年，我過了“三年效力”時間，經濟方面已經完全獨立。這兩年趙苗的弟弟都已經結婚生子，這兩年我已經陪著她去了無數次醫院，這兩年我每天都再幻想著成為“爸爸”，這兩年我們經歷了次次失敗。終于黃天不負有心人。我們在她血糖正常時迎來了我們的第二個孩子……

工作穩定，孩子也懷上了，生活似乎朝著好的反向發展著。但是好景不長，懷孕剛兩個月這天早上起床后，她說她有點兒頭暈，因為她的特殊體質也也不敢大意隨后帶她去了縣醫院。心里想著縣醫院要比我們衛生院要好的多，這次一定不要出事情。心里雖然這么想，但是不好的預感絲毫沒有減弱。

果然，到醫院做了各項檢查之后確診了是遺傳二級糖尿病。天塌了般，徹底沒了希望……聽醫生的話，先留院觀察幾天，我辦了住院手續心如死灰的來到她的病房，往日的風采已然沒了任何蹤影……

“我剛才問醫生了，孩子應該能保住”趙苗弱弱地說了一句。

我回道“保??？那以后呢？讓這個孩子生下來就受盡折磨嗎？”醫生說過，即使孩子保住了那大概率不和正常人一樣。

“那咋辦，那再做一次手術？做了以后呢？我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說著她的聲音已經顫抖了。。

這是一個艱難的抉擇，我坐在病房的凳子上頹廢的低著頭……

“不管怎樣，這孩子我要保，無論什么代價！”他語氣中充滿肯定的說道。

我明白她的心情，我也渴望做爸爸，于是也肯定道“能保住，就?！本瓦@樣我們三兩句話達成了共識……

但是，生活就是這樣，殘酷的現實看你做出了讓步就會肆無忌憚的得寸進尺！在醫院住了沒幾天她下面再次見紅，緊接著她出現了頭暈惡心的癥狀，經過醫生的努力，“孩子”終究沒保住……

就在這一刻，我對“父親”的身份越發渴望，對趙苗產生了厭惡?！半x婚”這個可怕的念頭在我腦海中浮現。

你們可以說我不負責任，我也知道不是她的錯，我知道她也是個命苦的人。姐弟三個偏偏遺傳到她的身上……但是這不能剝奪我當“父親”的權利！在這件事上，她的事顯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離婚”是唯一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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