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開棺

還沒到門口，遠遠的就已經聽到了一片凄慘的哭嚎聲。高墻大院的門前站滿了周圍的群眾，臉上卻都是悲傷惋惜之色。

我們翻身下馬后，來到他們的中間，耳邊也聽到他們小聲地嘆息著，“多好的一個閨女，就這么沒了?！?/p>

“是呀，王員外家就這么一個寶貝女兒，知書達理，可是遠近聞名的才女啊，多少人上門求親都沒答應，可這一下……唉！”

“聽說王夫人都哭暈過去好幾次了?！?/p>

“嗯，王員外都快瘋了，眼看著這么大的產業就要散了?！?/p>

“……”

聽了一會，也大概了解了一些，只是望著把門的捕快，想從大門進去多半是不行了。按住了還想上去試一試的蕭也撻，用眼神暗示了一下蕭芹，便拉著蕭也撻從人群中退了出去。

半夜當我們再次來到王家大院的時候，周圍已經一片寂靜，而后院偶爾還會有悲切的哭聲斷斷續續地傳出。整個后院已經是一片縞素，一個人都沒有，而那些掛在小道兩邊招魂的白色燈籠把整個庭院照得鬼氣森森。我回頭看了看身邊的蕭家兄妹，正想說什么，他們卻已經先后跳了下去，只留下我一個人張著嘴蹲在墻頭上。

跟在他們身后，一路隱蔽身形，穿過后花園，來到了王家小姐停靈的地方。見他們只是對里面望了一眼后，就準備離開，我急忙叫住了他倆，為了防止驚動院子里的人，先點倒了幾個在靈堂里面守夜的，才出來問他們，“你們準備去哪？”

“去找找……”蕭也撻回答道，粗大的嗓門立刻被蕭芹一巴掌打住了。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蕭芹才小聲說道：“去找找這位王小姐的閨房，看看在那能不能發現一些痕跡?！?/p>

我搖搖頭說道：“估計那看不出什么，就算原本有什么蛛絲馬跡，現在也被整理干凈了，還不如先看看在死者身上是否能找出些什么?！?/p>

“你要開棺？”蕭也撻盡管已經壓低了嗓門，聲音卻依然宏亮。我急忙四處張望了一番，還好這四周似乎沒人，回過頭來的時候，發現在蕭芹的嚴厲目光下，蕭也撻已經自覺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見他們應該沒什么異意了，我這才再次推開靈堂，率先走了進去。整個靈堂都被白色的帷幕環繞著，在幾根粗大的白燭照射下，一口黑色的棺材停放在靈堂的正中。蕭家兄妹也跟著我走了進來，一臉好奇地在后面看著我。

也管不了他們會有什么反映了，我沒有停留直接來到棺材邊，取出匕首，拐開棺材蓋，揭了起來，蕭也撻也已經走上來，幫我把它抬起放在了一邊。

轉回頭來，看見的一張美艷卻充滿恐懼與痛苦的臉，雖然死后已經被整理過，但面部扭曲的肌肉還是向我們述說著她所經歷的不幸。

暗暗嘆息了一聲，我伸手去解她身上的壽服，卻被蕭芹一把抓住，不解地抬頭望著她，卻聽她開口問道：“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當然是驗尸呀?！睊觊_了她的手掌，我低下頭繼續去脫尸體身上的衣服，耳邊卻聽蕭芹有些不甘心地說道：“真的要脫衣服嘛?！?/p>

“廢話，不脫衣服怎么驗尸?！蔽翌^也不抬，手中不停。

“那，你不會想乘機……”蕭芹的話把我的鼻子都快氣歪了，抬起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把她的后面的話給瞪回了她的肚子里。也覺得不該這么說，卻似乎被我瞪惱了，看到一邊睜著兩眼好奇的蕭也撻，蕭芹便把氣都撒到了他的身上，“看什么看！你又不會驗尸，到外邊放風去?！?/p>

蕭也撻雖然不明白妹子怎么又發火了，卻還是老老實實地轉身走了出去，一刻都不敢停留。

當退去所有的衣物，我倆都震驚地望著眼前的尸體。她生前都遭受了怎樣的摧殘啊，我都快要看不下去了。全身上下布滿了一道道血跡，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已經血肉模糊。

正低頭看著，卻聽到旁邊發出一陣“咯咯”的咬牙聲，一抬頭，就看到蕭芹一雙幾乎噴火的怒目，見我抬頭，便向我射來。急忙低頭把衣服給尸體穿上，這時候我可不想惹火燒身。

在他倆的強烈要求下，我們又找到了王小姐的閨房，明顯沒有任何打斗掙扎的痕跡，就連床鋪都已經被整理的一干二凈，又仔細搜索一番后，他倆最終還是放棄了。

在離開王家大院的時候，似乎看出了蕭芹臉上的陰沉，蕭也撻一直都沒敢出聲，大家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沉悶。

蕭芹不善的眼神四處打亮著，似乎不放過任何一個她認為可能的對象。只是深更半夜的，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卻把蕭也撻嚇得不輕，又不明白出什么事了，只好下意識地躲避著她的目光。

按蕭芹的意思，我們今晚上就不回客棧了，直接在城中找找，看看能不能碰上那個淫賊，似乎今天非要把這口氣出了不可。蕭也撻自然是大頭直點，恨不得馬上就去，我只好勸她，白天畢竟趕了一天的路，晚上又折騰到現在，好歹也要休息休息了，抓那個淫賊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別淫賊沒抓到，先把我們自己給累趴下了。還是等休息好了，明天好好合計一下。在我的一再勸說下，才好不容易把他倆拉回了仙客來客棧。

第二天一早，我睡得正香，蕭家兄妹已經闖進了我的房間。無奈之下只好起來和他們談論如何抓拿那個淫賊，可是聽了半天他倆說的無非是把整個應天府翻個底朝天也要把那個淫賊找出來?？墒侨绾握?，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我在心里暗暗想著，那家伙臉上可沒刻著“淫賊”兩個字，就算從你們身邊走過，你們都不知道，如何去抓。

見我始終都不說什么，漸漸他倆的聲音也低了下來。估計也想不出什么好辦法，都把目光放到了我的身上，我也只好開口說道：“這個淫賊別說你我沒見過，估計那些被害的家人也都沒有見到，既然我們都不知道他長什么樣，就算在城里一家家去找，多半也沒用?！?

“你剛才怎么不說？”蕭也撻不滿地說道，“那我們說了半天都沒用啊?！?/p>

“那你說應該怎么辦？總不能就這么讓他逍遙下去吧?！笔捛垡灿行鈵赖貑柕?。

“我們雖然沒見過那個淫賊，但是以目前掌握的那些死者的情況，我發現了一個共同點?！蔽夜首魃畛恋赝送麄z，剛想表現一下自己的智慧，卻聽蕭也撻已經不耐煩地揮手嚷嚷：“快說，快說，有什么好辦法就說出來，繞什么彎?！?/p>

我只好無力地低下頭來，還好蕭芹一眼過去就讓他閉嘴了。我卻也沒了賣關子的心情，接著說道：“這個淫賊所害的女子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不但每個都是大家閨秀，而且都似乎有才女之名。這么看來，他多半還會向家庭富有的才女下手。而且在陳留禍害了三個，現在應天府也已經有一個女子被害，不對，好像這之前應天還有一個女子被害了，”我說到這兒，他們似乎也是一臉的憤怒，我接著說道：“他很有可能會再次出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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