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太君病逝

顧青徵聽到裴言妝過于做作地回答，不僅皺起眉頭。

他們是未婚夫婿，不是天子和平民的關系，裴言妝說出這種話，倒是過于生分。

這讓顧青徵有些不快。

顧青徵對裴言妝并無感情，二人婚約是父皇賜婚，所以才有了這段姻緣。

裴洪是正一品左相，輔佐皇帝多年，家中長女裴言妝又是才華橫溢，被譽為京城第一才女。

皇帝給太子賜婚，太子妃當中，裴言妝是首選。

顧青徵并不好女色，所以對于太子妃是他誰并不在意，他需要的只是一個位置，而不是某個特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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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

裴言嘉的身子已經大好，去學堂上課。

眾女子方到達學堂，永康苑就傳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老太君病發，已經在準備后事了。

老太君的頭風發作不是一兩日，府醫診斷了說，像老太君這樣嚴重的頭風，壽命也會隨之變短，說不定哪次發作的時候，人就走了。

正如這次。

昨日裴言嘉還去看望了老太君，她并未發作頭風，兩人還一同用了午膳。

學堂里的女子們聽到老太君不行了的消息，都紛紛露出難受的表情，連忙跑去永康苑。

裴言嘉只見昨日還談笑風生地老太君躺在榻上，被頭風發作引起的疼痛折磨到臉色發白，渾身都在冒虛汗。

“四娘…啊……”老太君疼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眼睛疼到充血。

裴言嘉見老太君叫她，快步走到她的床榻邊，跪了下來，“祖母，我在的?！?/p>

老太君是對裴言嘉最好的親人，裴言嘉見不得這樣，眼淚嘩啦啦地掉，“祖母，您想說什么就說吧，我能聽得懂的?！?/p>

“好好……嫁人……”老太君說完這句話，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氣一樣，張著嘴喘氣，額頭上滿是汗液。

裴言嘉聽到這話，瞬間哭得泣不成聲。

“祖母，您安心，我會好好地……”裴言嘉緊緊拉住老太君的手，好似這樣就能挽留住她的生命。

大夫人眉頭微微蹙起，將裴言嘉拉開，“別在這里礙眼，退到院子外頭去，跟你其他庶出一塊兒跪著?！?/p>

見裴言嘉被拉走，老太君著急，卻又沒力氣說出話來。

裴洪見裴言嘉被趕走，并未說什么。

畢竟只是個庶女罷了，老太君去世的事情也輪不到她在這兒。

大夫人走到榻邊，跪下對老太君說道，“母親，兒媳知道您掛念四娘，她還有好幾月方才及笄。兒媳會將她過繼到自己的膝下撫養，這幾個月，我會養好她的，母親請放心?！?/p>

老太君已經說不出話了，只有眼睛再不停地動。

她不想裴言嘉落到大夫人手上，可她現在已經是臨終之際了，死后也干涉不到大夫人做壞事了。

裴洪也走到榻邊，對老太君說道，“母親您放心，大夫人溫婉賢淑，教出來的元娘如此好，四娘在她那兒養著，定是不會差的?！?/p>

裴洪一直向著大夫人，認為她就是最溫柔的女子。

從不知她的真面目。

老太君眼角滴落眼淚，整個身體都已經麻木，直至死亡。

“母親，您安心的走，府上的事務交給兒媳，一切都不需您操心?！贝蠓蛉颂?，輕輕覆上她睜大的雙眼。

老太君死不瞑目，想來是有放心不下的東西，但除了裴洪和大夫人，無人知曉此事。

裴洪作為兒子，也覺得大夫人事事孝順老太君，老太君在世上便沒有遺憾，就讓她去了。

后續好好操辦她的葬禮即可。

老太君并非裴洪的親生母親，而是繼母，倆人之間并無太多感情，能好好安葬便是裴洪能做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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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大夫人的汀蘭水榭里。

丫鬟掀開門簾，稟報到，“大夫人，老爺來了?！?/p>

大夫人連忙起身迎接，給他微微行禮，“老爺，這么晚您怎么來了？”

“我聽小廝說，你有要事同我商量，便過來了?！迸岷樽哌M屋內，坐在了羅漢床上。

大夫人點點頭，說道，“是這樣，母親今日方離世，理應守孝三年。但妾身托了懂風水的大師算了算，老爺今年運勢偏低，平日里注意些倒也沒有什么大礙。

“大師說，母親陽壽未盡，這一走對老爺您來說，更是多了些晦氣，需要多一些喜事來沖沖喜，才能逆轉您今年的運勢?！?/p>

大夫人為裴洪倒了杯茶，說道。

裴洪最是在意風水運勢這一塊，老夫人死了無所謂，不能壞了他這一年的運勢。

運勢連著朝堂，若是運勢不好，則會讓他在朝堂上失利，被人彈劾，更怕被皇帝懲罰。

裴洪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誒，沒想到她這樣一走，竟拉低了我的運勢，真是晦氣！早知道就安置她去別院安度晚年了，也不至于影響我的運勢，這可怎么是好？”

大夫人眼眸一亮，就知道魚上鉤了，拍了拍裴洪的后背，說道，“老爺不必憂心，妾身已經替您了解好了，只要府上有喜事，便會沖掉母親離世的晦氣，例如生子、嫁娶等等?！?/p>

“婚期臨近的，也便是元娘了，但陪嫁媵妾還未定下，元娘還不能早些嫁去太子府?！?/p>

“老爺近些日子總被小人彈劾暗算，朝堂地位不太穩固，元娘嫁去太子府后，老爺便是太子的岳丈，就算老爺被人彈劾暗算，有元娘和太子的這層關系在，便也什么都不怕了?！?/p>

聽到大夫人岑枝這一番話，裴洪恍然大悟，拍手叫好，“夫人真是好精明，替為夫都算得好好的，裴府能有你這個大夫人，是我的福氣?！?/p>

大夫人笑了起來，接著說道，“只要老爺一切能平安順遂，讓妾身做什么都是愿意的?！?/p>

“夫人意下如何？裴家媵妾這個位置，可有想好讓誰去？”裴洪問道。

大夫人點點頭，說道，“妾身認為，四娘便不錯。四娘被太子救過，陪嫁去太子府，自然是最合適的，若不然傳出去，對太子和四娘的名聲都有影響。再加上四娘性子柔順，適合最為元娘的輔佐，能在太子府里幫襯著元娘?！?/p>

裴洪聽大夫人這么說，覺得有道理，點頭稱是，“那便就這么辦吧，等母親安葬后，便將四娘過繼到你膝下，算是半個嫡女給元娘陪嫁，也不有損元娘的身份?！?/p>

“老爺，風水大師說，咱們府上男丁稀缺，若是能多幾個子嗣，那也是好的?！贝蠓蛉苏f道，“老爺雖然政務繁忙，但也不要忘了常去后院。等母親安葬后，我便讓人去挑選幾個家世清白的姑娘入府，給咱們府上添一些妾室?！?/p>

裴洪拍了拍大夫人的手，起身說道，“好，你有心了，這件事便交給你去辦吧。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p>

見裴洪起身，大夫人也起身說道，“老爺許久沒去看望羅姨娘了，她的病早已大好，老爺今晚不如去羅姨娘房中吧？”

大夫人心想，羅姨娘是個比較好操控的妾室，她身子適合生養，等她生下男兒，便接到汀蘭水榭來撫養。

羅姨娘是裴洪從青|樓贖回來的，身強體壯，納入府中不過兩月就有了身孕，進府十年，為裴洪生下了三個女兒。

裴洪回想起羅姨娘妖媚的樣子，心頭癢癢，點點頭，大步邁著往羅姨娘的房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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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

老太君安葬完畢，裴府一切事務恢復正常。

裴言嘉知道，過繼大搜大夫人膝下這件事，是逃不了的了。

一大早，下人們就匆忙感到永康苑暖閣，將她的東西搬去府中女兒住的鳳陽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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