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豪斯先生，您快醒醒，他們走了……”

約翰一邊解開繩子，一邊試圖喚醒豪斯。

為了逼問出“海藍之心”的下落，豪斯已經被費利馬幾個人折磨的意識模糊，靠著本能睜開眼睛，看到約翰模糊的人影，又聽到那個人影在耳畔呼喚，卻不知道是在呼喚些什么，也不知道人影是誰，他只覺得眼皮很重，又沉沉的合上了眼。

約翰急切的拍了拍豪斯的臉頰，豪斯什么反應都沒有了。

汗水從約翰的額角淌下。

“怎么辦？該怎么辦？”

他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越想冷靜，就越慌亂。

約翰抹了一把汗，看著躺在地上的豪斯，眼神忽然變得堅定起來。

約翰用兩條手臂架住豪斯的腋下，用盡全身力氣往門外拖，他想靠著這種最笨的方法把豪斯拖走然后藏起來。

“你是誰？在干什么？”

稚嫩的聲音突然從背后出現，把約翰嚇了一大跳。

約翰頭皮一麻，打了個激靈，慌張的轉頭向后看，發現自己身后站著一個很小的小男孩。

約翰心中驚訝又迷惑。

“這里怎么會有一個小孩子？”

約翰忽然想到豪斯送給自己兔子布偶，他一下子全明白了。

外界傳言豪斯沒有結婚，可他卻偷偷養了一個孩子，未來繼承家產。

“你是誰？你在做什么？”

孩子又問了一遍。

約翰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孩子的問題，他沒有猶豫，立刻放下豪斯，這個孩子出現在這里很危險，現在必須要趁著他們沒有發現的時候，把孩子藏起來。

本來約翰是背對著孩子的，他身體也擋住了孩子的視線，孩子沒有看出來約翰拖拽的人是他的養父。

約翰把豪斯放下后，孩子滿是好奇的向旁邊探了探身子。

不看還好，當看見躺在地上的人的面容時，孩子嚇到了，他長大嘴巴大聲哭出來，即便豪斯被打的面目全非，孩子仍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四樓書房安靜的可怕，靜到三人能聽見彼此的心跳。

西蒙、沙曼二人屏住呼吸，費利馬耳朵緊貼在保險柜上，手指緩慢的撥動旋鈕。

“哇！…嗚…”

“什么聲音？我怎么聽著像是孩子哭聲？”

三人同時轉頭，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約翰的臉一下子白了，他一把捂住了孩子的嘴巴。

約翰知道豪斯人很好，給了自己500塊錢，又給了一個兔子布偶，約翰不能眼睜睜看著孩子遭遇不測。

“聽著孩子，哭泣會引來惡魔?！?/p>

“噠噠噠……”

樓梯那邊突然有腳步聲響起。

“他們來了，你千萬不要哭，他們會找到你的?！?/p>

孩子似是相信了約翰說的惡魔，立刻頓住了哭泣。

約翰抱起孩子環顧四周，然后看向了餐廳方向。

“約翰！約翰！”

三人下樓，看到原本綁著富豪的繩子被解開扔在茶幾上，富豪躺在了靠近門口的地方，于是急忙呼喊約翰。

“我，我在這里……”

約翰慌忙的從餐廳走了出來，手里還捧著一杯水。

“你剛才有沒有聽到一聲小孩哭？”西蒙問。

約翰指著豪斯，說道：

“豪斯剛才醒了，但是不知為什么他突然大叫，然后又陷入了昏迷?！?/p>

約翰說的話，西蒙沒有質疑。

費利馬盯著約翰手里的水杯，問道：

“你在那里做什么？”

“我…我什么都沒做…”

“是你把那個家伙放開了？”

費利馬一步一步朝著約翰逼近，約翰原地站住不敢動彈，杯子里面抖出水花。

“我…我看他…快要死了，所以……”

沒等約翰說完，費利馬抬起一腳把約翰踹倒在地上。

杯子脫手，杯子里的水在空中潑出一條弧線，最后全部落在約翰的身上，本來就穿著簡陋的約翰，顯得更加狼狽。

約翰蜷縮起身子，抱住頭，費利馬咣咣又補上幾腳。

“好了費利馬，不要傷到約翰，這次約翰幫了大忙?！?/p>

西蒙出聲阻止，費利馬這才放過約翰，并朝約翰吐了一口唾沫，罵道：

“真是個廢物?！?/p>

西蒙三人殊不知，餐廳的櫥柜被扒開一條縫隙，有一雙小眼睛正從縫隙里向外看，他們的身形容貌都被孩子記在腦子里。

約翰扶著墻爬了起來，搖搖晃晃走到水池邊，吐了好幾口帶血的唾沫。

他轉過頭看向身后的客廳，西蒙三人正蹲在地上研究保險柜，很顯然費利馬沒能將其打開，約翰也沒有打算告訴他們里面裝著什么東西。

只有這樣，豪斯·杰威爾才會真正的孤身一人。

外面發生的一切，孩子都看在眼里。他很怕，眼睛里盛滿了惶恐，孩子害怕黑暗，但更怕自己被壞人發現。

約翰回過頭蹲下，悄悄拉開櫥柜，從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小聲笑著說：

“這個給你，不要出聲，很快都會過去的?！?/p>

孩子伸出小手抓住棒棒糖，這一刻，孩子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躲在黑暗之中不再惶恐。

約翰緩慢的關上櫥柜，這時西蒙看了約翰一眼，看到約翰蹲在地上，只以為是費利馬讓他受了傷，也就沒有理會。

“現在怎么辦？”費利馬問道。

保險柜是經過特殊制造的，即便是再找來十個開鎖匠也打不開，除非能把豪斯弄醒。

西蒙扒開豪斯的眼睛，豪斯一直處于昏迷之中。

西蒙不想在這種是非之地耽擱太久，他當機立斷：

“把保險柜一起抬走，先在附近找個地方埋了，日后有的是時間研究?！?/p>

“豪斯怎么處理？”費利馬又問。

西蒙朝沙曼試了一個眼色，沙曼會意。

他從費利馬那里接過手槍，對準豪斯的腦袋扣動扳機。

“砰！”

約翰瘦弱的身子一震，他的手觸碰到櫥柜，明顯感受到櫥柜也在跟著抖。

孩子沒有哭出聲，真是謝天謝地。

約翰沖出餐廳，看到沾滿血的地毯，他抓住沙曼的衣領大聲質問。

“你們不是說不殺人，只偷東西嗎？”

沙曼一把推開約翰，他懶得很這種人解釋。

約翰又跑到西蒙面前質問西蒙。

“你不是說不殺人嗎？”

西蒙道：

“他看到了我們的臉，留著他我們會有大麻煩?！?/p>

約翰明白，現在無論說什么都已經晚了，他頹然的坐在沙發上。

“我們背了一條人命……”

西蒙拍了拍約翰的肩膀，輕聲安慰。

“放心吧，一切都會好的，沙曼會把現場偽裝成自殺，沒人能查出來，你的心里不必有負擔?！?/p>

很快，沙曼清理并偽裝了現場。

西蒙三人分贓并沒有帶上約翰。

分贓完后，西蒙從自己的錢袋子里拿出500給了約翰，約翰木然接過。

西蒙想了想，又拿出100塞到約翰手里。

“這100塊錢是你的辛苦費，一會兒還得麻煩你把房子燒了?！?/p>

轉頭又對費利馬說：

“雜物間有幾桶油，全部灑在地上，把打火機給約翰?！?/p>

費利馬從雜物間搬來幾桶汽油灑在地上，然后把打火機交給了約翰。

三人抬著錢和保險柜去了門外，靜靜地等待著約翰。

費利馬想不明白，問西蒙：

“這種事情為什么要讓那個膽小鬼去做？”

西蒙意味深長的一笑。

“有了參與感，他才能跟我們一條心?！?/p>

約翰看著餐廳方向呆滯許久，最終閉上眼睛，撥開打火機，扔在沙發上。

大火很快將莊園燒為灰燼。

半個月后，馬蒂爾斯市警察局發布案情通報。

豪斯·杰威爾系自殺，自殺動機尚不明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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