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驚慌

我非常害怕起來，想努力呼喊，但是嘴巴里面塞滿了浴巾，只能從鼻子里面發出嗯嗯嗚嗚的聲音。浴巾順著喉嚨溜進去了，我感到呼吸急促。我整個人快瘋掉了。上次去露西男友史密斯那里，發現鬧鬼我還能跑，這次怎么辦？這次我該怎么辦？我看見那個不知道什么鬼東西慢慢從下水道里面爬出來，我嚇得哭了起來。它爬出來的地方離我坐著的地方只有1米多遠。

那東西半個身子爬出來以后，嘗試著用手來摸我的腳尖，我努力想把腳尖縮回來。她又爬出來了一點，然后她微微抬起了頭，頭發順著額頭向耳邊滑下去，我微微看清了那張臉。

一張非正常人的臉，眼睛在流著血，血的顏色顯暗紅，嘴巴已經爛了。爛得連上嘴唇和下嘴唇都沒有了。她如果愿意，那張大嘴可以把她自己的兩個拳頭吃下去。

她的舌頭伸得老長，甚至是一般人舌頭的兩倍長。從舌頭上滴下來不知道是什么液體，綠綠的，黏糊糊的，還帶有一點惡臭。她用小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我。我努力想尖叫，但是浴巾完全堵住了我的嘴巴。我更像是一只關進籠子里待宰的羔羊，她更像是一只準備飽餐一頓的野獸。

它從下水道完全爬出來以后，像蛇一樣又往前面蠕動了幾下。然后慢慢地站了起來，靠近我的臉。

“嗨！蘇顏，我是露西，我不會傷害你的！”

我心想，她說的是人話么，她這句話你能信么？我情愿相信中國國家男子足球隊能贏得下一屆世界杯冠軍，我也不相信你說的這句話。但是她接下來做的事情讓我很吃驚。

當她完全從下水道爬出來以后，慢慢地站了起來，就站在我的面前。從她的外形來看，除了身體有些部分已經腐爛了，長的還真的有些像已經死去的露西。沒錯，就是死去的露西，我指的是“死去的”。

從她身上發出一股死老鼠腐肉的臭味，還能看見蛆蟲，從傷口留出一種帶綠色黏糊糊的液體。她的嘴巴離我的臉只有不到半米遠。對著我的正臉說了一句話，從她口中發出的惡臭讓我險些把肚子里面唯一僅剩下的一點東西全部吐了出來，不吐出來的最主要原因是因為嘔吐物全部被嘴巴里的浴巾堵回去了。

我們四目相對了幾秒鐘，然后我實在不敢再看她那雙眼睛了。我全身早已經顫抖不停了。我嚇得緊閉了雙眼，就好像等著野獸準備開始撕咬自己，等著野獸把自己的肉一塊一塊撕下來。

從她口中發出一種野獸的低吼，我還是忍不住睜開了眼睛，想看著她怎么吃掉我。就看見她的臉慢慢靠近綁著我右手的繩子，她的嘴巴就要撞上我的手的時候，她的舌頭居然伸了出來，在我的右手舔了舔，然后發出低吼。我嚇得想站起來，可是繩子綁的實在太緊了，我無能無力。

她又在我的右手舔了舔。那種被舔的感覺我終身難忘，滑溜溜的，冰冰涼的，非常刺激。我無法用語言形容那種感覺，感覺自己好像就快要死了。我想喊，卻喊不出來。

她居然在用嘴巴咬斷綁著我的繩子。她的唾液黏糊糊的沾在我的手上，我很惡心那個滑溜溜的感覺。我感覺全身冰涼冰涼的。她居然對我沒胃口，我居然不是她的菜？這算是幸運么？

她站直了身體，看著驚恐萬分的我，然后轉頭看了看隔壁房間的方向，說著：“它馬上要來了，快走！”又向我的身后走去。我看不到她了，雖然只有那么幾秒鐘，但是我已經緊張到了極點。我很擔心她會從我的身后咬我的脖子。直到我感覺她正在用那張大嘴咬綁著我的繩子的時候，我的心才稍微安心一點。

就在捆綁我的繩子都快被解開的時候，眼前一陣昏黑，我嚇暈過去了，等我再一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可以在小房間里自由活動，但是她不見了。我這又是做了一個噩夢呢？還是真的看見露西了？但是怎么解釋我的繩子都已經解開了？

難道是有人在我剛才又昏死的時候給我松綁，然后我剛好做了一個噩夢，又剛好夢見露西？我檢查了鏡子后面，原來鏡子后面是一道墻壁，根本不是和隔壁房間連接起來的。我懷疑我是不是真遇到鬼了，我好害怕。但是下水道的蓋子已經滾到了一旁，風從下水道吹出來，帶著一股死老鼠的味道，很惡心。我終于把塞在嘴巴里的浴巾拿了出來，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緊接著，我聽見隔壁幾個房間有了新動靜，不一會隔壁房間的門咯吱一下開了，隔壁的燈也被打開了。我警覺地隔著門縫看著隔壁房間將要發生的一切。進來了三個披著黑色斗篷的人。

進入房間之后，其中那個身材最高大的人坐了下來，另外兩個人在給他下跪，然后小聲說著什么。我很想看清他們的臉，但是臉部都被黑色斗篷的兜帽擋住了，而且隔壁房間的燈光也很暗，看不清楚東西。他們聊了一會，我努力讓自己靜下心來，然后終于聽清了他們說的什么。

原來這群綁匪抓錯了人。他們原本計劃綁架在超市門口開跑車的那個混血美女，就是和我撞衫的那個。因為我們太像了，而且時機剛好我又站在跑車邊上，他們誤以為我就是他們要綁架的人。

我現在好后悔站在跑車邊上做的那些事，實在是太愚蠢了。然而現在自責已經沒有用了。因為他們在商量怎么弄死我。

“先把她殺了，將內臟挖掉，然后將頭顱砍下來，用來做儀式的祭品?！蹦莻€像是頭目一樣的人說道。

然后那個頭目站起身來，側面對著我，好像在沉思什么。我看見他把黑色兜帽拿了下來。黑色斗篷的背面上居然有四角黑山羊的紋章。我的天??！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側臉居然是一只黑山羊，而且頭上還有四個羊角。也許是他戴著四角黑山羊的面具吧，因為光線實在太暗了，我看不清楚。我被嚇壞了，突然想起露西提到的那個通往地面的下水道。

現在擺在我面前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一是從關著我的小黑屋找件東西作為武器沖出去和他們拼了。二是從下水道逃走。那是一條鬧鬼的下水道，真的能走嗎？要么被他們殺死，內臟掏空用來做祭品。要么去爬那條鬧鬼的下水道。突然感覺生不如死，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難選擇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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