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抉擇

從這天開始，韓玉知道老者姓胡。

也從這天開始，胡老好像換了一個人，不再是慈眉善目，變得很嚴厲。

“之前的運動量翻倍，一個月內將里面的所有內容領會貫通?！?/p>

韓玉愣神。

之前的運動量已經達到身體極限，翻倍的話可能承受不住。

要知道，每次結束之后，渾身酸疼，身體力竭，一時半會根本緩不過來。

但是，對于胡老的話，他只能接受。

“你起步太晚，不這么做根本跟不上他們的步伐。記得，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p>

人上人，自己不就追求這個么。

想到這里，韓玉重重點頭，“師傅，我一定不讓你失望?！?/p>

說完，便跑出院子，出去晨跑。

在他走后，胡老喃喃說道，“根基太淺，不猛藥對癥，難以跟上他們的步伐，更別說保護了?！?/p>

他們就是林宇，林宛如。老者想將韓玉訓練成他們的守護者。

這么大的運動量，只有兩個結果。一是練成，二是練廢。

最終還是看韓玉的運氣。

當然，胡老也不是故意練廢韓玉。

在他的吩咐下，大量的藥草，丹藥被老仆人運進院內。

韓玉每天多了一項工作。

就是喝藥，藥浴。

這是療傷，補血，補氣的過程。

胡老給的手冊內容，是關于如果用力。涉及到腳力，腿力，腰力，腕力，神力的訓練方法和技巧。

韓玉看著這些，如獲至寶。

這正是他想知道的東西。

春去秋來，半年如期過去。

韓玉身高到了一米八，身體勻稱，渾身遒勁有力，充滿男人氣質。

與幾個月前相比，簡直換了一個人，可謂脫胎換骨。

加上刀刻般英俊面容，活脫脫一個完美男子。

之前魔鬼般訓練，不僅沒有壓垮他，還讓他的身體素質突飛猛進。

院里堆滿了折斷柳條。

這些都是胡老抽斷的。

當時的疼痛換來現在的感激，要是胡老不這么嚴厲，興許韓玉現在多不了這種成就。

曾幾何時，柔韌的柳條抽在韓玉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就是老仆人也嘴角直抽。

要知道，胡老面對林宇，林宛如時，那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的。

任何時候，人都有親疏之分的。

奇怪的是，這幾個月里，歐陽倩再也沒有出現。

不可能是找不到這個地方，是另有原因。

在韓玉看來，她是在幸災樂禍，歡慶自己由此墮落。

可惜，她的算盤要落空了。

這日，老者將韓玉叫到身邊，對他的表現，老者很滿意。

“你喜歡劍?”

韓玉點點頭。

胡老說道，“從現在開始，我就教你如何用劍?！?/p>

“劍者，有的講求厚重，喜歡寬厚力沉的重劍，有的講求輕靈，喜歡迅疾變幻的輕劍。你喜歡哪一種?！?/p>

韓玉想起父親的流光劍法，說道，“輕劍?！?/p>

胡老點點頭。

“速度，身法，劍法，是決定劍客成就的關鍵。但要出人頭地，主要看這里?！?/p>

胡老指指腦袋。

“懂得活學活用，知道布局，善于虛實，才能成為出類拔萃的劍者。江湖上有三種劍法異常突出，韓嘯林的流光劍法，顧尚舟的縹緲劍法，隱形者的三折劍。這三種劍法，一直被江湖人稱道?！?/p>

聽到胡老提起流光劍法，韓玉不由升起一股自豪感。

流光劍法的創造者，正是自己的父親！

胡老盯著他看了很久。

“我要求你加入煙雨樓，想辦法接近隱形者，習得他的劍法?！?/p>

韓玉愕然。

在他心里，最應該學的是父親的流光劍法。

胡老解釋道，“縹緲劍法和流光劍法，講求的是正面相對，利用劍法變幻莫測和頓發技巧挫敗對手，而三折劍講求的是運籌帷幄，一擊必殺，沒有過多凡俗禮節?！?/p>

“最重要的是，你答應過我，好好保護林宇林宛如，只有隱藏身份躲在暗中，你才能更好履行自己責任?！?/p>

韓玉這才意識到，老者培養他的目的，始終是，將來為林宇林宛如保駕護航。

其他的事，根本不在乎。

這件事，當初是自己發過誓的。

三折劍這么出名，一定能幫他報仇。

想到這里，他按下其他心思，說道，“我愿意加入煙雨樓。只是，我不知道能不能得到隱形者的賞識?！?/p>

胡老微微一笑，“這你不用擔心，他欠我一個人情，更重要的是，他年紀不小了，愿意挑選一個繼承人。只是，他性格比較古怪，你需要得到他的認可?！?/p>

韓玉生氣一絲不安。

自己能得到隱形者的認可么。

胡老說道，“半年來，你的基礎已經打牢，需要的是實踐。煙雨樓作為殺手組織，每天面對著生死拼殺，有利于你的成長?！?/p>

生死拼殺，每天面對。

這也表示自己時刻處于生死邊緣。

看著他閃爍不定的眼神，老者說道，“江湖險惡，生死是避免不了的。成大事者，就要審時度勢，無懼生死。束手束腳，前瞻后顧，永遠也出不了頭?！?/p>

“如果你害怕的話，我就想辦法送你去青云學院，自此以后，我們就解除師徒關系，之前那個約定也可以解除?！?/p>

韓玉連忙說道，“一日師徒一生為父，我一定堅守承諾，保護他們安全。煙雨樓的事，我自會處理?！?/p>

胡老露出笑意。

“我沒有看錯你，你的確是個誠實守信的人。不得不說，我之所以培養你，就是為了林宇林宛如，你不會怪我吧?！?/p>

韓玉鄭重說道，“弟子不會?！?/p>

“好好好，我雖然不善劍法，不過萬變不離其宗，這是我一聲感悟，送給你作為借鑒?！?/p>

韓玉兩手接過，恭聲叩謝。

此時此刻，他已經意識到，胡老不是普通人。

雖然沒有表現，也一定是一個強者。

一個強者的一聲感悟，比一門劍法珍貴多了。

尤其是經驗見識，都是投身江湖的瑰寶。

韓玉現在就是一件璞玉，沒有得到任何雕琢。

胡老只是為他打下基礎，并沒有教授任何武功。

他所做的一切，就是取決于韓玉的選擇。

……

沒有任何武功根本不行。

至少能做到防身。

于是，胡老開始教授一部分技巧。

就是提前教授一些隱藏技巧和劍法的一部分應用。

重點是拔劍。

他扔給韓玉一柄帶鞘長劍，讓他示范一下。

都知道，劍身和劍鞘間有彈射裝置，卡扣按下時，劍身會彈出幾寸。

韓玉左手握劍鞘，拇指按動，在劍身彈出一瞬間，右手閃電般握住劍柄，迅疾拔出。

胡老搖搖頭?！斑@樣不行，給我?！?/p>

韓玉將劍入鞘，遞了過來。

胡老長劍在手，氣質發生改變。讓別人覺得，他本身就是一柄利劍。

眼神銳利，身如勁松，左手持劍，眼望前方，就韓玉就是敵人。

“方式因時因地因人而異，分為離鞘式，挫劍式，拔劍式。我給你演示一下?！?/p>

“離鞘式?！?/p>

隨意擺動間，在髖骨上一磕，手臂拖動間，劍鞘自動脫落，劍身倒拽，橫在韓玉喉嚨上。

“挫劍式?！?/p>

回歸本位后，胡老再次按動劍扣，在劍刃彈出一瞬間，送到韓玉喉間。

冰冷的劍身，透出寒意。

“最后是正常的拔劍式?！?/p>

左手持鞘，右手探出，拇指按下卡扣同時，握住劍柄回撤。

做完這些，胡老將劍拋給韓玉，讓他自己熟練。

“你記住，殺人是一種藝術，但藝術殺不了人。至于使用那種方式，還要看自身習慣?！?/p>

于是，韓玉回到院中，一邊練習一邊琢磨。

胡老教授這些，更像是殺手慣用手段。流光劍法則不同，更需要劍身和劍鞘的配合，出鞘同時就是殺招，流光斬。

看來，他并未真正把自己當成弟子，而是一個替他保護親人的工具。

想這樣的工具，應該不止他一個吧。

韓玉暗嘆，世上沒有免費的饋贈，有的只是交換。

不管怎樣，胡老對自己有恩，是自己踏入江湖的啟蒙老師，值得回報。

兩個月后，韓玉將所學一切爛記于心。

在胡老將他送于煙雨樓前，他想去青云學院一趟。

胡老聽罷，“你在那里有熟人?！?/p>

韓玉點點頭，“有，有個姐姐?！?/p>

胡老若有所思，笑道，“正好該去看看孫子孫女了，我就隨你走一趟?！?/p>

提起林宇林宛如，胡老情緒很高。

這讓韓玉想起母親，想起父親，他們都視自己如寶貝，寵愛有加。

不過這些都沒有了。

父親有可能死了，母親又落在歐陽德手中，等著他去拯救。

想到這一點，韓玉對歐陽德恨得咬牙切齒。要不是他，自己還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少莊主，享受著無限溺愛。

他沒想到的是，林宛瑜和歐陽德就是因為這點，設下瞞天之計。

……

依舊是馬轎。

老仆人趕車，韓玉陪著胡老坐在轎中。

“韓玉，你那個姐姐叫什么名字?！?/p>

韓玉支支吾吾，“歐陽倩?！?/p>

胡老哦了一聲，并沒有多少反應?？赡軐W陽倩不熟悉。

這里距離青云學院不遠，兩個時辰后，馬轎就停在學院門口。

“直接進去?！?/p>

胡老吩咐一聲，馬轎再次啟動，緩緩向大門口趕去。

被攔住后，胡老挑開轎簾露了一下臉，就被恭敬放行。

韓玉看著曾經來過的地方，心中升起異樣。

“青云學院，我來了?！?/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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