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字

就這樣，沈輕舟成了顧長樂的伴讀，也成了顧長樂身邊的星星，同她一起的，還有自小養在太后身邊的郡主——殷茴。而太子身邊的伴讀，是沈輕舟的被逼著來的二哥，沈綏和丞相府世子，許之白。

六人一起讀書，一起學習，過了一段平和又溫暖的日子。幾人無事時便在宮中放紙鳶，夏日一起做冰鑒果子，秋日摘果泛舟，冬日堆雪人打雪仗。只是若談起功課，顧重山是當之無愧的第一等，最差勁的便是沈輕舟，顧長樂經常給她補習，便在長樂宮給沈輕舟單獨收拾出來一個臥房。沈輕舟倒樂意的緊，顧長樂虛長她兩歲，但身子薄弱，倒顯得沈輕舟高她半頭。沈輕舟反正想著，回府還得受著爹娘的教誨，耳根都生了繭，不如就住在宮里只聽太傅一人嘮叨。

“輕舟，你可有小字？”下學后眾人本坐在書房寫著功課，正畫著小人的沈輕舟打了個盹兒，說著：“并無，父兄們都喚我囡囡”又坐起身子，問道：“你們京中人都有小字？”

“到也不是，只是親近之人的稱呼罷了”許之白溫文爾雅的回道。說起來，許之白明明是丞相家的小世子，卻沒有什么架子，對所有人都是極其溫柔，是京中不少貴女們的婚嫁對象，許之白偶爾也教沈輕舟讀書寫字，亦是除顧長樂外最喜歡聽她講戍邊故事的人，因此沈輕舟對許之白倒也很是客氣，至于殷茴，是他們三個姑娘中年齡最長的，沈輕舟也樂意黏著她，只是殷茴好像同許之白相反，對誰都是淡淡的。

“我想給你取個小字，只有我們五個人能叫的小字”顧長樂笑瞇瞇的，雪白的面龐并無一絲點綴，清瘦瞧著也很是溫柔，“我小字喚綰綰，阿茴姐姐喚卿卿，你喚什么呢”

“她呀，皮猴子一個，就叫她皮皮好了”二哥沈綏懶洋洋的開口，惹的公主殿下一陣發笑，面上總算有點血色，沈綏怔怔看著眼前的顧長樂，好像有一束光打在她身上，仙女下凡，好看極了。

“皇兄可有好主意？”顧長樂意味深長的看了看自家哥哥，后者正寫字的筆頓了頓，便吐出兩個字：“皎皎”明明是平平無奇的兩個字，由他的唇齒吐出，竟平白添了幾分纏綿的味道。沈輕舟從不招惹顧重山，不是怕他，而是覺著顧重山那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令她有些懊惱，她平生哪怕大哥那般的謫仙人物也能被她逗的染上三分笑意，可是她逗顧重山的時候那廝竟不為所動，只是耳根泛紅，真是奇怪。

就這般，“皎皎”成了沈輕舟的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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