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事出意外

一場激烈的競爭告一段落，段彩云和印明哲都稍稍松了一口氣，晚飯后段彩云來找印明哲。印明哲估計段彩云是來和他討論油畫下落的事，等段彩云坐下直接問她：“對畫的下落你怎么看？”

段彩云：“從今天發生的事情看，我們原先的猜測是對的，開始這幅畫就是被賀立新偷去了，但現在不在他手上了。你不是擅長推理分析嗎，你分析一下現在這幅畫到哪里去了？”

印明哲笑著說：“到這幾天與賀立新有接觸的人手里去了唄。從他今天的表現看，他手里的畫是被人偷走的，什么時候偷的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p>

段彩云：“是誰偷走的他可能不知道，但他肯定能提供一些線索，比如最近他和誰接觸過，這幅畫他給誰看過，所以我還是要找他?！?/p>

印明哲：“你找他白搭，他一樣也不會告訴你。1、因為留校的事他肯定對你我懷恨在心，他又怎么能和我們說實話呢？2、你問的這些事都是他犯罪的證據，他怎么敢說呢？后來他之所以撒謊說畫是從美國帶回來的，就是為了混淆前邊因為沖動而說出來的話，為了掩蓋已經暴露出來的犯罪事實?！?/p>

段彩云：“不找他，咱還能找誰呢？”

印明哲：“你不是說大安集團在市里有家書畫古玩收賣店嗎？我想不論畫在誰手里，都有可能到那里去打聽行情，你還是趕快和他們聯系一下，或許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p>

段彩云：“對，我怎么把這茬給忘了，明天我就和他們聯系?！?/p>

第二天段彩云來到大安書畫古玩收賣店，經理滿玉堂接待了她，在店里所有工作人員中也只有他知道段彩云。

滿玉堂五十多歲，矮墩墩的個子，圓乎乎的臉，一把班白的胡須修理得整整齊齊，講起話來不緊不慢，有條有理，他還有個特別的長處，走到哪里就會講那里話。謝晉虎剛創業的時候他是煤泥加工廠的會計，由于他為人忠誠可靠，解放初期又在古玩店里當過伙計，所以謝晉虎安排他到這家書畫古玩店當經理。

滿玉堂把段彩云領到后面的經理辦公室，段彩云用山西話問他：“大伯好！你認識我嗎？”

滿玉堂也用山西話說：“聽謝總說過，不過謝總也交代過，你不來找不要去打擾你。大小姐您有什么事需要幫忙盡管吩咐?！?/p>

段彩云：“現在哪有什么大小姐，叫我彩云。今天來有件事請您幫忙，如果有人來打聽油畫行情，您一定要求他把油畫拿來看一下，如果發現一幅題名《羞澀》的油畫，署名印明哲，不論貴賤一定把它買下來?！?/p>

滿經理聽完有點驚訝：“這是怎么回事？前天有個人也來請我幫忙，和你說的是同一個事情，不過他不要我們不論貴賤買下來，只要求我告訴他是個什么樣的人，并且說事成之后一定重謝?！?/p>

段彩云問：“大伯，你認識這個人嗎？”

滿玉堂：“這個人我和他打過交道，他是魯州國際貿易集團董事長兼總經理趙益存?！?/p>

段彩云一聽這個名字想起來了，趙益存不就是那個“道（兒）上來的”老大嗎。心想：“這件事怎么會和他扯上關系了？”接著說：“大伯，那個人再來找你，你一定問明白，他是通過什么渠道知道有這幅畫？謝謝大伯！我回去了?！?/p>

滿玉堂誠心挽留：“我讓同事在附近酒店安排好了，吃飯再走！”

段彩云心里著急：“謝謝大伯！學校里還有事，我必須馬上回去?！?/p>

段彩云回來和印明哲一說，兩個人都感到很意外。印明哲分析：“這說明賀立新以前肯定與趙益存有過聯系，雖然這幅畫現在既不在賀立新手里，也不在趙益存手里，但現在手里握有這幅畫的人可能和這兩個人都有聯系，這兩個人都能提供有用的信息，可惜這兩個人咱們都說不上話?！?/p>

再說莫聯橋，那天他從河大出來吃完飯，回到公司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厝ニ徒o趙益存打電話問：“趙總，許大牛什么時候回來的？他把東西交給您了嗎？”

趙益存在電話里很驚訝地問：“不是說好了你們一塊回來嗎？不要說東西了，到現在我還沒見到許大牛人影呢。你趕快到總辦來，把情況詳細說明一下?！?/p>

莫聯橋來到總經理辦公室看見除趙總外還有兩個人也在場。一個張業良，身高力大，一張大磨石臉，滿口的大板齒牙，他是公司有名的狠角，人送外號“野狼”；另一個王玖湖，一個黑瘦禿頂有點羅鍋腰的中年人，他不但干事精明勤快有眼色，而且鬼心眼特多，人送外號“鬼難拿”，趙益存遇到棘手的事常常先找他商量，算得上是趙益存的智囊。趙總在老板臺后面高坐，鬼難拿與野狼分坐老板臺兩邊的沙發，在趙總的斜對面放了把椅子顯然是給莫聯橋留的。莫聯橋一看老板問事還特意讓鬼難拿與野狼來心里就有點七上八下，他坐下點頭和坐在兩邊的鬼難拿與野狼打了個招呼，然后對趙總說：“事情基本上就是我和你在電話里說的那樣，為了給許大牛提供充足的時間，我和賀立新吃完飯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我來到事先約定好的地方見許大牛不在，趕緊給他打電話，他不接。我以為他操作不順利，又等了半個小時許大牛仍然沒來，我想肯定是他先回來了，所以就自個回來了?！?/p>

趙益存：“事先你們是怎么約定的？”

莫聯橋：“我把那小子約出來吃飯，許大牛返回去拿東西，得手后到十里山農貿市場等我?！?/p>

趙益存：“你什么時候到的約定地點？”

莫聯橋：“我沒看表，估計下午五點四十左右?！?/p>

趙益存：“你什么時候往回走的？”

莫聯橋：“這次我看表了，六點過五分?！?/p>

鬼難拿突然問了一句：“許大牛會不會發生了意外？”

莫聯橋稍一停頓，然后說：“不可能，他一個身強力壯的小伙子能發生什么意外？”

鬼難拿：“我是說，你想沒想過他帶著東西跑了？”

莫聯橋：“更沒想，我輕易不懷疑別人?！?/p>

趙益存問下面的三個人：“你們說許大牛會不會帶著東西跑了？”

野狼搶著說：“肯定是帶東西跑了。把這壞小子抓回來，非把他手剁了不可！”

莫聯橋：“你上哪里抓？他又沒個家?！?/p>

野狼不服：“汽車站、火車站都派上人蹲守，我不信他能飛上天去?！?/p>

鬼難拿：“你知道他什么時候到汽車站、火車站去？如果他先在市里藏起來呢？”

野狼不吱聲了。

趙益存：“你們先回去吧，讓我想想，有什么行動再通知你們?！?/p>

大伙走后，趙益存打電話問鬼難拿：“你看莫聯橋撒謊了嗎？”

鬼難拿：“好像是撒謊了?！?/p>

趙益存：“我看他心平氣和，說得頭頭是道，沒什么漏洞?！?/p>

鬼難拿：“正因為他心平氣和，說得頭頭是道，說明他事先是有準備的，但當我突然問他‘許大牛會不會發生了意外？’的時候，我覺察到他眼里有些惶恐，因此我覺得他有可能撒謊了?！?/p>

趙益存：“你說該怎么辦？”

鬼難拿：“只能在攔截許大牛的同時，安排人密切監視莫聯橋?！?/p>

趙益存：“瞅準他家里沒人的時候派人去搜一下行不行？”

鬼難拿：“沒用的，即使是他拿了，這時候他也不會放到家里，況且我們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是他拿了?！?/p>

過了一會王玖湖又補充了一句：“還有一種情況，就是許大牛失手了，沒臉回來，一走了之?！?/p>

趙益存：“別管這種情況，那種情況，你就說用什么辦法可以把那幅畫找回來吧？”

鬼難拿：“我也不是諸葛亮，讓我好好想想，想好了我給你發個短信，短信中不提名字，只要你自己能看懂就行?！?/p>

本書首發來自17K小說網，第一時間看正版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