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盛世年華 第一章 送信

收拾好心情，立凡又發了瘋似的追趕。

忤逆了便宜師傅，偏偏這個便宜師傅還能控制立凡的生死，惹的便宜師傅不開心、不高興，下場肯定不會好。

連續幾天趕路，卻沒有追上。

官道上，迎面而來是莫影心已經在等著他了。

立凡有些不知所措，勒住了韁繩！

一陣沉默！

立凡上前道：“謝謝莫姑娘的知信鳥?！?/p>

莫影心卻道：“傳圣教主令，圣教弟子柯立凡聽令。令圣教弟子柯立凡前往洛陽，尋找普光和尚，并將此物交給普光和尚?！蹦靶膹谋成辖庀乱粋€包袱。

看形狀，包袱里像是卷軸。

立凡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胡謅道：“圣教弟子柯立凡接令?！?/p>

接過包袱，重量倒是不重。

這樣倒是消解一些尷尬。

立凡有些不好意思問道：“莫師姐，我可不可以不叫你師姐??！叫莫姑娘習慣了？一時難改口??！”

“哼?！蹦靶男α诵Φ溃骸斑€是好好執行任務吧！這次任務沒那般簡單?！?/p>

“說道任務，我可不可以看看這包袱里面裝的是什么??？”

“你說了？”

“我山野散漫慣了。不知道那么多的圣教規矩?！?/p>

“你想看？”

“師姐說不能看，我就不看?！?/p>

“執行任務的是你，包袱也在你手里，看不看自然在你？”

“師姐看了沒？”立凡有些恬不知恥。

莫影心沒有理會立凡，翻身上馬，慢悠悠的向前走著。

立凡無奈，晾在原地。直到莫影心走了有一段距離，才聽見一句話。

“既然不習慣，那就隨你便吧?！?/p>

立凡無言苦笑。

提起普光和尚，立凡心中不由想起那個叫做清河村的破道觀，自己曾經受了普光和尚一道真力，護住心脈?，F在這倒真力還在自己的心臟周圍，《六妙法門》越來越難調動它，它總有一日會不受控制，在自己的奇經八脈胡亂沖撞。

自上次鑄劍城一戰之后，這道真力越來越不受自己控制了。

立凡無奈，只有拼了命的將凝練的《錄圖道經》的內力，只有它才能抵擋這道真力，至于天山神女灌注的那道真力，一進入立凡身體，便隱藏起來無影無蹤，只有在修煉內力時，立凡會感覺到絲絲涼意，大大降低了立凡走火入魔的危險。

清河村還有什么了？還有一個叫清河的哥哥。

想到這里，立凡微微一笑。

趕了許久的路，終于到了洛陽。

遠遠看見城郭，只覺是龐然大物，走到城門下，立凡不由得驚了：哇！這也太大了吧？跑馬幾日也跑不完??？與之相比，極惡城就像是桌上的芝麻。而鑄劍城不過是一張大點的餅。

中原，本意為“天下至中的原野”，中原也稱作中土、中夏，被視為天下中心。經濟發達、交通便利、人口眾多，為天下之冠。有這樣的說法，中原一只剛出生耗子也比其它地方的成年的老鼠要大許多。

中原之外，最發達處則是江南揚州。

其余只有荊楚之地還可算是富饒，立凡自潞州、涼州，取道荊楚，饒了一大圈，又回到豫州洛陽，算是行路萬里，地域之間差別之大，只有走過才知道。

驚了之后，卻是十分慌亂，不禁想到：如此大的地方，找一個人，與大海撈針有何異？

隨后又冷靜了下來，立凡騎在馬山，慢慢地游走在城市之中。

城市之中一處建筑物臨街而建，氣勢恢宏。立凡沿街走過，側眼看見門匾上寫著‘洛陽堂’三個大字。

這是天魔教洛陽分舵，也是最大天魔教十三個的分舵里最大的一個，是洛陽城最大的勢力。

立凡沒有進去，只是側著身走過，欣賞著洛陽的風景。

此刻熱鬧的洛陽城似乎永遠不會歇業一般！

到了一家偏僻得有些不起眼的客棧，立凡走了進去。與屋外的人聲鼎沸相比，客棧生意有些冷清，只有一些人在此地喝著酒，談論著什么。

立凡走到柜臺前，對著掌柜道：“要一間上房，能看到外面河流的房間?！?/p>

“小子，這里的上房可不好??？”掌柜的傲然道。

“這是什么話？開客棧的，不讓人住好房間？”

“這里的房間都是有價格的？”掌柜有些怒道。

周圍客人漸漸圍了過來。

氣氛有些冷！

立凡掏出一塊印章，道：“不知道這夠不夠付房費了？”

印章上雕刻龍虎。

掌柜先是伸出手去摸那塊玉印章，還未觸碰到，就閃電般縮了回來，彎下身子，仔細用眼睛瞧著。瞬間，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身體顫抖道：“小的有眼無珠，有眼不識泰山，你老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小的吧？”

“夠不夠付房費？有沒有上好房間？”立凡聲音中帶些嚴厲了。

“夠、夠、夠，有、有、有?！闭乒裾f話直哆嗦。

“帶路?！?/p>

“小二，帶路？”掌柜使勁力氣喊道。

小二很機靈，不敢怠慢，忙沖上前帶路。

待立凡上了二樓，掌柜一屁股坐在地上，送了一口氣。

立凡忽然想到：自己面對便宜師傅時，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心中一陣反感，惡心到想吐。

客房很大，大的不像是一間房子。

洛陽的一切似乎都是很大的。大的街道、大的宅院、大的房間、大的桌子、大的窗戶。

開著窗，立凡將自己包袱放在書桌上。心中思量：要不要把包袱，打開來看看。

掌柜匆匆跑了上來，門外敲門道：“大人，小的送飯菜來了?！?/p>

“進來吧？”

立凡一眼就知道，飯菜絕非凡品，其中加了不少名貴藥材，對提升內力、改善體質有微乎其微的作用，可算是價值不菲。

“掌柜費心了！”立凡說道。想不到洛陽城了隨便一個小掌柜也能買得起如此藥物，立凡對著洛陽有了更深的認識。

“這都是小人該做的，能為大人服務，是小人的榮幸?！?/p>

“洛陽的舵主在哪？我應該什么時候去拜見他？”

“圣教洛陽分舵朱舵主外出與敵廝殺了?！?/p>

“可是朱尋龍舵主？”

“正是?！?/p>

立凡心中默默為這位朱舵主記上了一筆。

因為有任務在身，立凡不便前往洛陽分舵，只歇住在這件分舵開的一家河渡口旁的客棧，遣人告知朱尋龍自己這位新上任的天魔教教主弟子兼圣教主特使有要事拜見?？上е鞂堖@廝根本不把立凡放在眼里，根本不理睬立凡。要知道，立凡現在的身份可比什么分舵主要高出好幾級。分舵主上有各長老，各長老之上還有四大長老，還有與四大長老平級的護法。立凡作為天魔教教主莫問天的徒弟兼特使，那可是與四大長老的平級的角色。再說自己可是天魔教教主的親傳弟子，未來可是教主的候選人，再不濟也是圣教護法之一。雖然不能像莫影心、陳修玉一般年紀輕輕，現在就是圣教兩大護法。此刻竟然被一個小小的分舵主小視了？立凡如何不怒，再說立凡這廝本來權力欲也是極重之人。

雖是心怒，立凡并未表現出來，只道：“我要知道一些消息？你去替我辦吧?！?/p>

“是，小的領命，不知大人要知道什么消息？”

“洛陽城最近有沒有什么光頭和尚來過？洛陽城里的和尚都分布在哪里？你去查一查?！?/p>

“是，小的這就去辦?！?/p>

掌柜退了出去。

立凡的眼光有落到桌上的包袱上。

心中忽然想到：為什么讓我來送這個包袱？

一個念頭閃過，立凡忽然打了個冷顫。

掌柜晚間回來時稟告最近洛陽城并無什么和尚前來。同時交給立凡一張圖，上面標記著洛陽城的和尚分布。

立凡心道：你級別太低，自然不知道許多事。那張地圖倒是讓立凡對這掌柜頗有幾分滿意。

夜晚降臨，這座城市卻沒有睡眠。立凡也沒有睡眠，他施展輕功，飛到客棧頂，遠遠望去，縱然是在黑夜之中，依舊能看到洛陽堂的雄偉。立凡不想和它有什么關系，決然地躺在瓦片上，仰望著星空。今夜的星空十分美麗！點點的繁星好似顆顆明珠，鑲嵌在天幕下，閃閃地發著光，看上去是如此高遠燦爛！夜風吹動立凡的衣衫，讓立凡覺得孤獨之感一掃而空。

歇了一夜，立凡早早起了床。按著地圖標記的地方，前往和尚住的廟宇。講佛之派在西域之地十分興盛，可是在中原之地才方興未艾。中原之地本來是豪門世家、傳道之派、習劍之派、修魔之派教相互逐鹿之地。

自太平天公張角作亂，天魔教乘勢而起，暗助朝廷，率先控制洛陽。平亂之后，洛陽自然就成了天魔教的勢力范圍了。

講佛之派也助朝廷，經過天魔教默許，才被允許在洛陽設立傳教之地。

洛陽城最大的寺廟——白馬寺。白馬石建于幾百年前，是講佛之派傳入中原后興建的第一座寺院，有講佛之派的“祖庭”和“地源”之稱。

想來普光和尚這樣的高手，在講佛之派中也是很有名望的，而有名望的大和尚怎么能不住在“祖庭”和“釋源”之中了？立凡心想，快馬加鞭，飛速地趕到白馬寺。

講佛之派在中原不盛行，白馬寺自然也不大到那里去。

既然是給普光和尚送信，自然不能大搖大擺的從正門進。

此刻天剛剛亮，立凡悄悄潛入，心中打定主意，趁和尚念經不注意時抓兩個了來問一問就是了。

過了禪房，立凡聽見兩個和尚談話。

“住持，怎么辦？糧米錢都不夠了。寺院之中幾十人的吃喝用度已是省之又省，卻還是不能支撐許久了?！?/p>

“南無阿彌陀佛，慧絕，我這還有些平時存的一些錢，拿去吧。加上院外的一些野菜，想來還可以支撐一段時間。只要熬過這段時間，所種之地，也有收成了，信徒的香紙錢也會有不少了?！?/p>

“是?！蹦敲谢劢^的和尚低頭稱是。

立凡聽來只覺好笑，心道：明明一身武藝不錯，卻要靠布施生活，這般武藝去偷、搶，劫個富、濟個貧一番，豈不甚好？真是笨??！

正思索間，主持已經離開，那名叫慧絕的和尚竟然撬開墻壁上一塊墻磚，將手中接過的銀兩悄悄放在墻磚之中，又封好墻磚。

感情是在貪墨銀兩??！

立凡才沒心情管這些事了，剛打算離開，還未邁出步伐。

忽然聽聞一聲：“貴客，請留步?！?/p>

立凡心驚道：難道發現我了。

腳下不停，迅速運起輕功溜走了。

腳步停下，已是院外。

立凡回頭一看，并未有人追來，心中正得意。不想前方一個人影已經攔住去路。正是那日在鑄劍城司馬山莊比武救他一命之人。

和尚開口道：“貴客臨門，怎么急著走??？”

這聲音竟然是剛才那個住持的。

立凡想起這僧自比武之后，自己再也沒見過，行蹤神秘。尤其是那日，未用全力兩拳便將司馬青打敗。今日又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攔住自己的去路。心中一陣發寒，還好自己抱上天魔教這條大腿。道：“特來謝過大師救命之恩。如非大師救命，在下也不能成為拜圣教主為師?！?/p>

立凡曾聽莫影心說過，這和尚被便宜師傅收服，所以一開口就點明自己的新身份。

“即來謝恩，何必急著走??？”

立凡心中明白，眼前這僧定是要將自己駕臨白馬寺的目的問明白。

“實不相瞞，在下在執行任務，有些事想要問大師？”

“請講?！?/p>

“大師可知普光大師的下落？”

“你尋普光師兄為何？”

“在下曾受普光大師的恩惠，尋他一來報恩，二來有信傳與他?！?/p>

“普光師兄確在白馬是住過一段時間。九天前已經離去了，去向無人知曉?！逼諠茀挓┝肆⒎?，話未說完，便抬步而去。話音落時，人已在數丈之外。

立凡討了沒趣，也離開了白馬寺。

心中思量：普光大師當初在清河村那樣的村子里，向來是閑云野鶴慣了，難道他又道云游道什么野村了。如此一來，這天下之大，要想找到他只怕難了，或許動用天魔教的一切資源尋找，還能找到。但是天魔教教主既然將此事交給了自己，自然是不想動用一切天魔教的資源尋找??！自己該怎么辦了？等等，為什么普光大師會讓便宜師傅尋找，卻又不愿動用天魔教的一切資源了？普光大師到底做了什么事了？

立凡打開包袱，果然是一方卷軸。只是卷軸沒有什么圖畫文字，竟然是一方空白的卷軸。

障眼法，這是立凡心中第一個冒出的念頭。

試過了許多種讓白紙顯字的方法，皆無效。

一上午，立凡終于確定這是一張白紙。

“為什么便宜師傅要讓我去送一張沒有文字、圖形的白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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