椋河魅影（三）化人

飯桌上，韓璐很顯然一點胃口也沒有，勉強吃了一口菜，嘆氣說：“唉，又是一個因恨念而生的靈獸啊?！?/p>

蘭遠星坐在她旁邊默默不語，一口一口地吃飯。對面坐著的道士則是全當沒聽到，一頓狼吞虎咽風卷殘云，看來是餓極了。而在韓璐另一邊的林誠雨卻覺得事情似乎并不簡單，或者說某些細節尚未明了，比如這個道士為何來的如此之巧，又為何僅靠掐指就能講出十年前的故事，而且所有情節的銜接都太過巧合，他不認為占卜這種能力真的存在，或者說至少靈能不具備這種能力。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上午他倆在花園試探的時候，為何對方只是警告，按理說恨念而生的靈獸應該不具備這種理智的表現，而且又為何偏要等到十年之后才前來尋仇，它又不是什么君子。

快吃完的時候，蘇彭遠走了進來，拱手對四個人說到：“在下實在太過關心犬子狀況，愿諸位恕在下未盡待客之禮?！?/p>

韓璐起身安慰道：“蘇老爺心切，我們感同身受，可既然蘇公子暫時無礙，還是坐下吃點吧，一直餓著也不是個事?！?/p>

蘇彭遠也確實是餓著了，一句話也沒有多說便坐了下來，可剛拿起筷子就又放下了，心事重重地對那個道士說：“不知道長何時才能收服那個狐妖??？”

道士拱手道：“哦，蘇老爺只需購買一些貧道做法時所需的物什，日落之后就可捉拿此妖?！?/p>

“哦？是何物什？”

“老爺可有紙墨？”

蘇彭遠聽后立刻拍了兩下手，隨后從里屋走出來一名侍女，雙手托著紙筆墨硯放到了道士面前，道士拿起筆寫下了十幾樣東西，隨后說：“這些即可?！?/p>

蘇彭遠吩咐那名侍女說到：“你將此物交給蘇瑞，命他速速購置，不得有任何閃失?！?/p>

侍女答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

之后蘇彭遠的眉頭才稍有舒展，開始安心吃飯。

下午，韓璐和林誠雨在街上閑逛，蘭遠星則是留在了蘇勝身邊照看，其實吃完飯韓璐就想拉著他再去花園一探究竟，但被蘭遠星和林誠雨一同攔下了，既然蘇勝目前沒有岔子，解決那個狐妖就只是時間問題，而且蘭遠星也很想看看那個道士究竟有什么本事，韓璐沒有占理這才決定出來透透氣。

沒想到二人閑逛之時竟遇到了王福，韓璐納悶他為啥大老遠來西邊，隨即上前詢問。

王福見到他倆也是一喜，連忙說：“呦！韓師傅，林師傅，您看這真是無巧不成書啊?！?/p>

“你怎么大老遠地跑城西邊來了？”

王福聽后精神頭立馬又提起半分來：“誒呦，神了！二位師傅走之后啊，就又來了兩個人，也是大大方方走進去，之后兩刻鐘不到，火就沒了，一點火星子都看不到了。老爺看火也滅了，就吩咐我去購置些布匹綢緞，這邊的祥泰是咱們全城最好的綢緞莊，您看我這不就來了嘛，這訂完綢緞還得去城外挑木料和磚瓦，可忙死我了。誒？您二位不是在蘇家辦事么？有什么需要小的幫忙的盡管說?！?/p>

“不用了?！表n璐擺了擺手，“那邊基本上沒什么問題了，我們也是閑得無聊出來轉轉?！?/p>

“那……”王福期眨巴眨巴眼睛，“韓師傅能跟我講講不，那個，我就是好奇，不方便說的話就算了?！?/p>

“沒什么不能說的，你想聽，我就給你講唄?！?/p>

“誒得嘞，這兒離祥泰還有一段，咱邊走邊說?！?/p>

路上，韓璐就按照時間順序將故事復述了一遍，王福聽前面十年前的故事還是津津有味的，但是到了后面，尤其是那個道士出現的時候，臉色就開始變了。

林誠雨一開始就注意到了這個變化，在講完之后就詢問王福有什么問題，王福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出來，畢竟韓璐都肯跟他說，他自己再不肯講的話那就太沒有人情味了。

于是，王福開始講起了他的故事：“大概是一年前吧，我跟老爺出門辦事，出門沒走多遠就看到了一個老道，身上那衣服啊全是窟窿，看樣子是快要餓死了。當時老爺心善，就吩咐下人去買點吃的來，還讓我給他十兩銀子，讓他買點糧食和衣物。我當時看他實在可憐，就多給了五兩，可誰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吶?！?/p>

王福想了幾秒，然后說：“大概是當天下午吧，我和老爺辦完事回家，路上就看到一個賭館里好像是在打人，反正不是正經聲音，下一眼就看到有個人被扔了出來，我跟老爺一看，正是早上救過的那個老道，衣服也沒換，手里還拿著個燒雞。摔在地上連個疼都沒喊就跟個狗一樣爬回去，然后被里邊的打手攔下了，說的那個話別提多難聽了，活像個畜生，大概的意思是：‘借我幾兩，等我贏了就連本帶利還你?！铱蠢蠣斠彩菤獾搅?，就想擼袖子上去給他個教訓，這還得是老爺，不是一般的大度，攔下之后就吩咐我們，以后只許施舍食物，不許施舍財物，違令者全家老小驅逐出府?！?/p>

王福嘆了一口氣：“哎——可憐我那十五兩銀子啊，全糟踐嘍。從那以后，老爺就再也沒有給那些出家人好臉色，二位若以后看到老爺驅趕他們，希望能夠理解?！?/p>

王?？此麄z點了點頭，轉了個話頭說：“呦，您看巧不巧，這剛聊完地方就到了，得，那我就先進去了?！?/p>

分別之后，林誠雨忽然問韓璐：“你覺得這件事今晚能解決么？”

按韓璐以前的脾氣來說，肯定是一句“沒問題”甩給對方，但是自從霜橋村一行之后，她對于這種問題便選擇了不做正面回答，因為即使是當時接到學院任務完成的通知，她都不確定霜橋村的問題是否真的徹底解決了。

猶豫再三后，韓璐說：“不知道，盡量吧?！?/p>

之后便是一路無話，一切都要等到日落之后才能知曉。

轉眼便是傍晚日落，二人再次踏入蘇府，這次那名看門的仆人不出意料的笑臉相迎，從開門之后點頭哈腰就沒有停過。

剛走過前堂，蘭遠星就通過靈標發來消息：“我跟那個道士現在在花園，你們也直接過來吧?！?/p>

兩個人一路小跑直奔花園，走進去之后立刻就被蘭遠星攔住了，蘭遠星對他倆說：“他說自己在做法的時候不能有閑人在旁，咱們就在這看著吧?！?/p>

林誠雨聽后就立刻抱起胳膊，冷眼旁觀，難得清閑一次。

韓璐卻不放心地反問：“他靈能連一級都不到，不會有事吧？”

沒想到收到的確實斬釘截鐵的回答：“會，到時候就該咱出手了?！?/p>

看到蘭遠星一邊說，一邊從后背取下了自己的短棍握在手中，韓璐見狀也是取下了自己的弓，搭箭上弦。

花園中心的涼亭里，擺著一個長兩米寬一米的及腰長桌，桌上蓋著一層黃布，布上擺著筆墨、黃紙和一碗水，還有已經點上的三炷香和兩個燭臺。

道士抬頭看看天空，看到日光已經完全褪去，明月高高掛在夜空，便低頭掐了一個法訣，由于距離太遠，也不知道嘴里在說些什么，隨后兩個燭臺上的蠟燭被憑空點燃。

韓璐看著用毛筆在黃紙上寫東西的道士，忽然問蘭遠星：“蘇老爺沒來么?！?/p>

“想來，但被攔下了，說是蘇老爺和這個狐妖有些羈絆，怕會出什么意外，現在正照顧他兒子呢?！?/p>

“哦?！?/p>

韓璐開啟靈能感應，就看到那個道士放下筆，以劍指夾住畫好的符箓，放在頭前，體內大部分靈能匯集到指尖之上，隨后少量靈能涌入符箓之中，符箓瞬間點燃，眨眼之間便燃燒殆盡，上邊的靈能也飄散在空氣之中，接著道士猛然睜眼，飄散著靈能立即被睜開的雙眼全部吸引了過去。

道士也不拖沓，立刻夾起第二章符箓，再次用相同的方式將其點燃，可是這一張卻燒的異常緩慢，隨后松開手，符箓懸停在了半空之中。道士隨即拔出身后的寶劍，立劍于自己和符箓之間，部分已經飄散的靈能再一次被吸引，陸續吸附在這把并非靈能化形的普通寶劍上。

在符箓燃燒了三分之二后，道士另一只手匯聚靈能，劍指由下至上掃過劍身，接著忽然挽了一個劍花刺向前方，沒有燃燒殆盡的符箓就像接受到了指令一般，立刻如箭矢般向指引的方向疾馳而去，而這個方向，正是那個狐妖所藏匿的草叢。

只聽到草叢方向似乎有個女人悶哼了一聲，那個道士也沒有一點遲疑，迅速用劍尖挑起桌上的一張符箓，符箓迅速燃起再一次如箭矢般射向相同的位置。

“破！”

一聲爆喝回蕩在花園之中，與此同時草叢里炸開了一個無聲的火花，瞬間草叢中就飛出一個白色的身影，停在了半空，仔細看去竟是一名身材曼妙的女子。

此女通體身穿一塵不染的雪白綢緞，微風吹拂之間竟猶如仙女下凡一般，手中握有一把僅有二指寬的細細長劍。

“靈獸化人！”韓璐驚訝之間說出了四個字。

林誠雨在一本名叫《靈語塵鑲錄》中看到過靈獸化人這四個字，書里的大概內容是：人為萬物之靈長，人修煉一年時間所提升的靈能，靈獸則要用少則百年多則千年的時間去修煉，因此所有靈獸都有一個與生俱來的夢想，那就是靈獸化人。

雖然化人之后可以提升百倍以上，但副作用也是很明顯，首先就是失去了靈能給予靈獸的永生之力，其次就是一旦靈獸形態的靈基被破壞，也就是遭受到生命危險的時候，便會以失去靈能能力為代價回歸到正常野獸，說通俗點就是多一條命，但是這個傷害必須是靈能攻擊所造成的，在靈獸化人之后，神魂便從肉體轉移到靈能形體上，所以一旦靈基被毀，那等待它的就是徹底的魂飛魄散。

靈獸化人的最關鍵一步，就是經過高人指點，這里的高人可以是已經化人的靈獸，也可以是修行中人，還可以是普通人。點化的過程其實很簡單，就是讓人覺得自己像一個人一樣，并且用語言表達出來就大功告成了，接受到指點的靈獸會在一日之內化出人形。但大部分靈獸都沒有走過這一步，原因很簡單，懂得門道的人畢竟在少數，大多數還是普通人，這些人在看到一個動物在模仿人的行為，要么會被嚇跑，要么會直接將其打死，很少有進行點化的。

此外，不同環境下的指點會起到不一樣的效果，比如一個人看到一個靈獸正在偷東西，說它像個賊，那么化為人形之后的靈獸就會往偷的方向上去修行，一路走到黑。

此時道士開口說道：“冤冤相報何時了，閣下收手還來得及?！?/p>

可誰知對方竟冷冷的回了兩個字：“找死！”隨后手中的劍寒芒一閃直刺對方面門。

那個道士好像預料到這種情況一樣，也是冷冷的說：“那就休怪貧道無情了?！?/p>

說罷寶劍在胸前一橫，另一只手用劍指做了個上挑的動作，隨即飄上來三張符箓，點燃之后劍突然向對方，三張符箓前一后二向其疾馳而去。

“疾！”

又是一聲爆喝，但是那個狐妖卻是冷笑一聲，雙眼的瞳孔里竟泛起淡淡的紅色，僅一瞬，三張符箓在靈能的勁氣沖擊下瞬間熄滅，隨后狐妖兩劍將三張符箓斬成兩段。

“不好！”韓璐叫了一聲，立刻將弓拉滿。

“動手！”蘭遠星話音剛落，林誠雨就瞬間加速，準備拔劍攔截。

頃刻間，韓璐的箭矢后發先至，飛行過程中的狐妖見狀立刻將劍收至胸前作刺劍狀順勢格擋掉飛來的箭矢，又是“?！钡囊宦暯饘倥鲎菜频穆曧?，和上午試探敵情時聽到的聲音一模一樣，看來是她沒錯了。

狐妖的來勢雖然略減，卻也是杯水車薪，唯一的作用就是為林誠雨拖延了僅有片刻的時間，但這也足夠了，林誠雨拔劍斬向對方的長劍。

狐妖看到自己的進攻路徑即將被打偏，無奈只好翻身向上斬去，兩劍對撞，再一次發出“?！钡囊宦?，但是略顯沉悶，相撞的瞬間林誠雨就感受到了一股極強的靈壓，若是自己一意孤行繼續用力，自己的劍恐怕是保不住了，無奈只好脫手，并在脫手的時候做了一個上撥的動作，點水劍在這一撥之后化去大部分勁力，隨后被拋向空中。

脫手之后，林誠雨又將手伸向另一把劍，但是狐妖動作快人一步，只見她的身體在半空中反向翻轉，本來做上挑動作劍，忽然調轉方向向下斬去，直取對方頭顱，其力道之大誓要將其斬成兩半。

關鍵時刻，一根亮銀色短棍越過林誠雨肩頭直插狐妖胸膛，狐妖見狀只得收回下劈的力道，反轉手腕做出防御的動作，與此同時，林誠雨也接收到后退的指令，隨即迅速向后一個翻身。

短棍和細劍相撞，卻發出了“咚”的一聲，像是鼓錘敲打鼓的邊緣一樣，短棍飛向上空，但這一次不是被打飛的，而是被短棍尾部有一根細細的絲線帶飛，絲線的另一頭的一節還握在蘭遠星的手里，原來短棍的方向正是被擊飛的點水劍的方向。

而反觀狐妖，這一次的攻擊力道著實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以至于被擊中之后再也無法保持住身形落到了地上。短棍和點水劍碰撞之后立刻改變方向落回到林誠雨手中。

終于騰出時間來的林誠雨看向那個道士，原來他早在狐妖瞳孔變紅的時候就已經破功了，最后短棍和劍相撞時帶起的余波直接將其震暈了過去。

狐妖略顯狼狽的起身問道：“你們又是什么人？”

林誠雨順勢冷眼回了一句：“解決你的人?！?/p>

狐妖聽后，眼神瞬間冷厲，殺氣暴漲，攻向林誠雨，吃了一次虧的林誠雨決定改變策略，避其鋒芒，擊其中段，借對方的力道和攻勢，改變并加強自己的攻勢。

雙劍第一下正面相撞，林誠雨再一次松開手上的力道，但沒有完全脫力，而是以相撞的點為圓心，向前推動劍柄劃出一道弧線，劍柄在手上轉了一圈之后再一次被握緊，然后順勢由下向上斬向對方。

狐妖也不是省油的燈，見狀馬上做出應對，一斬落空后，迅速提劍上撩撥開了林誠雨二次斬擊。由于此時狐妖是收劍動作，所以緊接著就想直刺向對方胸口，可剛有這個想法之后，就看到一支箭矢從自己沒有防御的一側疾馳而來，而且還劃了一個優美的弧線。

無奈狐妖只得改刺為斬橫著斬向林誠雨的胸口，在林誠雨后退躲過之后再翻轉手腕去擋箭矢，而就在快要相撞的時候，箭矢再次改變方向從她的身邊掠過。正當她納悶的時候，蘭遠星從林誠雨背后殺了出來，短棍直指她的后腦，見識過短棍威力的她破天荒的選擇了閃躲。

隨后又是幾個來回，狐妖漸漸落于下風，估計再來幾個回合之后，狐妖就會徹底落敗，但是對方卻瞅準時機一個翻身拉開距離，手中反射著月光的長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通體漆黑，之后狐妖劍指天空中的月亮，僅一息之內，月亮和月光竟然消失在了三人的視線之中，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隨之而來的便是死一般的寂靜。

三人勉強摸索著聚在一起，林誠雨首先問了一個很蠢但很直接的問題：“現在怎么辦?！?/p>

沒想到此時狐妖說話了：“死路一條！”

還沒等林誠雨還嘴，韓璐就立刻向聲音的源頭射了一箭，結果不出意料的還是一聲脆響，隨后林誠雨就感覺前方一股勁風裹挾著殺氣朝自己襲來，三人下一時間同時翻滾四散而去。

蘭遠星冷笑了一聲說：“雕蟲小技，韓璐?！?/p>

韓璐應了一聲，隨即二人同時在胸前靈標位置掐了一個法訣，靈標在靈能的引導下逐漸泛起淡淡光芒，而與此同時林誠雨自己的靈標也起了變化，霎時間眼前漆黑一片的場景竟勾畫出散發著淡淡光芒的線條來，頃刻間，周圍的景物的輪廓以發光線條的形式映入了自己的眼簾，而且靈能越強的地方線條就越粗越亮。

林誠雨環顧四周，發現韓璐和蘭遠星站在兩步遠的地方，保持著同一個動作不動，而狐妖就在前方不遠處的半空中飄著，此時蘭遠星通過靈標傳來信息：“障眼法而已，你現在應該能感覺得到她的位置，我們倆現在不能動，但這個障眼法要消耗她很多的靈能，剩下的就交給你了?！?/p>

“沒問題?！?/p>

狐妖看見林誠雨正在盯著她，就嘗試性的左右移動了兩下，發現他確實能看到自己，當下決定先解決這個眼中釘，隨即便向林誠雨撲來。

因為有前面一場戰斗的經驗，即使蘭遠星說過對方消耗太多靈能，林誠雨也沒有選擇直接進攻，而是與之前一樣做防守反擊，只不過防守時多了一分試探。

兩兵器第一回合交鋒下來，林誠雨發現確實如蘭遠星所說，狐妖劍上的靈壓減少了不止一點半點，自己完全能從正面擊破，立刻轉守為攻。

單論戰斗技巧，林誠雨還沒有輸過誰，起初還是防守反擊，但是之后的反擊力道突然增強，以至于對方在做二次格擋之時就立刻發現了不對勁，再加上格擋反擊時的動作角度不能用上全部力道，最后只得狼狽閃躲，但這都在林誠雨的計算之中，他看準角度反手一劍刺向對方握劍的手腕，后者躲閃不及之下立刻傳來一聲吃痛，見此情形蘭遠星也不由得叫了一聲好。

按照林誠雨平時訓練時的風格，這一劍只是開始，一旦對方露出破綻，就會下意識的護住受傷的部位，那么其他所有的弱點就都會暴露，如果對方不做事先準備，那么接下來的一連串攻擊會直接擊潰對方的靈能保護。然而這一次林誠雨卻停下了，因為對于化人的靈獸來說，靈能破碎就意味著徹底死亡，而且這一切并不是殺死這個狐妖就能解決的。

狐妖狼狽后退，調動體內靈能修復了手腕上的傷口，此時才回想到在自己第一次進攻之時，對方的動作像是完全看不到自己一樣，直到那兩個人在后面施法之后形勢才出現的逆轉，想到這狐妖立刻調轉目標攻向實力稍弱的韓璐，但這顯然是沖昏頭之后的決策，因為在林誠雨停止進攻后，她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直接忽視了對方的存在。

這一次的失誤很顯然是致命的，但林誠雨并未下死手，而是將擊成重傷。

狐妖連連吃癟后決定收回施放的障眼法，但是施法容易，收回可就沒那么簡單了，以至于林誠雨向他緩步走來都沒有注意到，直到散發刺骨寒意的點水劍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你們想要什么?！焙龑α终\雨緩緩說道。

林誠雨也沒有廢話，直奔主題：“很簡單，放過蘇勝，將奪走的魂魄還回去，今后永遠不能向蘇家報仇?！?/p>

可狐妖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報仇？怎么可能！蘇家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會行此忘恩負義的小人之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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