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雨生死，父愛如山

接到報警以后，警方的車很快就到了，帶隊的正是陳丹的爸爸陳偉。

經過現場封鎖和勘察以后，陳偉留下兩個警員繼續調查取證，我們因為是目擊者和當事人，也被帶回了刑警大隊。

我們暫時都有嫌疑，根據規定，我們被分開接受詢問。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同時也為了能提供線索查出真相，我自然一切實話實說。

負責詢問我的那個警員一邊搖頭一邊記錄，似乎我的話根本沒有信服力。

等那人做完記錄，讓我簽字按上手印，便起身離開，把我一個人留在審訊室里。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身上，這才想起身上的煙和打火機都已經被收走，不由一陣心煩。

正在這時，門從外面被推開了，陳偉站在門口冷著臉對我道：“王睿?！?/p>

我本能得站起來，清脆的應了一聲：“到！”

陳偉打量著我道：“小伙子當過兵？”

我答道：“是！曾服役于A軍特種部隊?！?/p>

我的回答讓陳偉很是意外，臉色也緩和了許多，沖我點了點頭道：“跟我來吧?！?/p>

跟著陳偉來到他的辦公室，陳丹和劉偉也在里面。見我進來，坐在沙發上的陳丹很自然的往一邊挪了挪，示意讓我坐在她旁邊。

陳偉看看我，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兒，無奈的走到自己辦公桌前，自己點上一支，然后把煙盒遞給我們道：“抽煙嗎？”

我站起來，伸手從煙盒里抽出兩支煙，丟給胖子一支，另一只放剛送在嘴邊，就聽到胖子在那開始裝逼了。

“叔叔，你這二十塊錢一包的云煙抽起來辣嗓子，能不能把我的煙還我，我抽那個比較習慣?！?/p>

陳偉皺了皺眉，剛要說話，我不樂意了，伸手把他手里的煙奪過來道：“愛抽就抽，不抽拉倒，少在這里擺闊少爺的譜?！?/p>

“哎！給我，誰說我不抽了？”

胖子又急忙把煙奪了回去，引來陳丹一陣輕笑。

也許是緣分，也許是“鹽鹵點豆腐，一物降一物”的那句老話，從小到大，這個驕縱猥瑣到幾乎沒有朋友的劉偉，好像就我能降服的了他。

陳偉給把手里的打火機遞給我，等我們點上煙，他道：“你們的口供，我都看了，這些天發生的事丹丹也對我說了，說實話，我本來是不相信的……”

陳丹一聽這話，馬上急了道：“爸！我真的沒有撒謊，也不是精神出了問題，我說的都是真的?！?/p>

陳偉擺擺手打斷她的話道：“丹丹，你別急，聽我把話說完。你們那個同學王雨生的初步尸檢報告已經出來了，雖然不能給你們看報告，但我可以跟你們說一下?！?/p>

“根據我們警方的現場勘察和尸檢，現場沒有廝打的痕跡，死者身上也沒有任何被強迫的痕跡，初步斷定王雨生是死于自殺，死因是用頭部猛烈撞擊墻壁，造成額骨碎裂?！?/p>

我一愣，這怎么可能？以我對王雨生的了解，他絕對不可能自殺。陳丹則直接激動地站起來道：“不！這絕不可能！”

陳偉白了他一眼道：“丹丹，你坐下，聽我把話說完。這個案子有很多疑點，首先，人幾乎不可能以這種方式自殺，因為人在自主性撞墻自殺的時候大腦潛意識會自我保護，強迫終止這種自我傷害的行為。所以最多是撞擊部位流血，基本上不會造成死亡?！?/p>

“所以很多會游泳的人，在試圖跳水自殺的時候，最終會因為本能的求生意識，自己游上岸?！?/p>

“退一步說，人的頭骨極其堅硬，即使自我撞擊，在沒有外力的情況下，人也會通過昏迷來終止這種自殘行為，絕不可能撞到腦漿崩裂這個程度。何況尸檢報告上明確顯示，死者是經過頭部多次碰撞而死的，這就更不可能了?！?/p>

胖子插嘴道：“我說大叔，你的意思是有人按著王雨生的頭，把他的頭不停地往墻上撞，才導致他死亡的？那你去抓犯人啊，把我們留在這里干嘛？”

我踢了他一腳道：“你給我閉嘴！”

陳偉道：“劉公子，我知道你的時間很寶貴，如果你不想聽現在就可以走，不過因為你和這起命案有關，現在只能回拘留室里。當然，我知道你家里有錢，也可以讓你那個首富爸爸請律師來保你?！?/p>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臉正氣，絲毫沒有顧及劉偉的社會關系，讓我不禁對他肅然起敬。

“叔叔，他就是個地主家的傻兒子，你別和他一般見識?！蔽业?，“現在我和陳丹也隨時有生命危險，麻煩你接著說?！?/p>

劉偉一聽這話，立馬自己找臺階下道：“什么？王睿，你們也有生命危險？不過，你就是個禍害，死了也就死了。陳丹可不行，她那么年輕漂亮，還是人民守護者的接班人，我劉偉身為新時代的精英，絕不能讓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不行，我說什么也不能走?！?/p>

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東西，什么好話到他嘴里都變味了。

陳偉更是厭惡地看了他一眼，接著道：“我說了，根據我們現場勘察，在死者身上沒有發現任何廝打過的痕跡，所以基本上排除有人強行按著他的頭撞墻的可能?！?/p>

“雖然你們說的話讓人難以置信，但我相信我的女兒。根據你們的猜測，你們是碰到了臟東西，才會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做出那些自殺自殘的行為，這是一個調查方向。但是我辦案那么多年，絕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什么妖魔鬼怪，所以我的判斷你們不是碰到了臟東西，而是被人催眠了，在你們大腦里注入潛意識，讓你們在睡著了以后做噩夢，并且在夢里做出傷害自己的事。這也是目前為止，唯一能用科學解釋得通的推測?！?/p>

我微微的搖了搖頭道：“叔叔，我們被催眠這種情況我也考慮過，不過我看過一些關于催眠的書，書里也提到過，即使是催眠，人也不可能做出違反自己底線的事，比如自殺?！?/p>

陳偉贊許道：“你說的不錯，這事我剛才也打電話問過這方面的專家，你說的這種情況是事實不假，但還有一些極其高明的催眠師，可以通過心理暗示讓被施術者完成自殺的行為。比如林佳跳樓，有可能她在夢境里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窗戶的邊緣，只認為前面是向往的地方?！?/p>

我反駁道：“那王雨生呢？怎么解釋？頭部劇烈撞擊的疼痛完全可以讓他從被催眠中醒來?！?/p>

陳偉躊躇一下道：“是的。這也是讓我想不通的地方?？墒遣贿^不管怎么樣？這是一個主攻方向，所以現在我希望你們好好回憶一下，把你們出事的那晚，碰到什么人，做了什么事，盡可能地詳細和我清楚，不要放掉任何細節?！?/p>

最后又接了一句：“丹丹，你放心，爸絕不會讓你出事?！?/p>

其實關于那晚的細節，我今天下午就和陳丹他們溝通過了，沒有發現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不過陳偉畢竟是個老刑警，多年的辦案經驗和敏銳的洞察力是我們比不了的，當下便和陳丹一起又把那晚發生的一切回憶了一遍。

陳偉一邊聽著我們的敘述，一邊不停在本子上寫著，還不時打斷我們，詢問清楚每一個細節。

直到我們把所有的事情說完，他沉默了好一會兒，一拍桌子站起來道：“丹丹，你和你的同學留在這里，盡量不要睡覺，我現在派人調查。另外，我會派人去醫院那邊保護林佳，還有叫王雷和鄭宇他們，我也會根據他們的意愿，把他們請到這里來保護起來，你也給他們打電話通知一下，讓他們盡量配合?！?/p>

陳丹看了看時間道：“爸，這都半夜了，人家早就睡了?！?/p>

陳偉道：“睡了就更要叫醒他們，沒有覺睡總比死了好！”

說著，他猛地拉開辦公室的門，大步走了出去。

出了門，他又突然轉過身來，對我正色道：“王睿，你是退伍軍人，我告訴我，你能保護好丹丹對嗎？”

話是對我說，眼睛卻是看著女兒，眼神里充滿了關切和憐愛。

我站起來，承諾道：“叔叔，你放心，只要我活著，就絕不會讓陳丹再出事！”

他抬起手，向我敬了個禮。

我立刻挺直身子，還了他一個標準的軍禮，以一個軍人的身份保證我的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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