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江湖奇人行

汴京城突如其來的大雨，讓石堅從容的擺脫了尾隨的吃瓜群眾以及閑雜人等，來到在外城平民區，租了一個帶有大院子的房子。

這里魚龍混雜，適合處理金兵尸體，也適合藏匿身份。

渾身如炭火一般的烈馬血兔，身高兩米的壯漢莽金剛標識太明顯，不適合再一起出現，石堅聯系忠義堡情報人員連夜將血兔藏匿，明日一早就先行送出城。

忠義堡已經在這里發展了一些勢力，金兵的尸體自然有專業人士去處理。石堅顧不得饑餓難耐，就在院子里端詳起了得自金兵的狼牙棒。

能夠和一宗之寶的玄天斧有來有往，這根黑色、沉重、堅韌的狼牙棒也不尋常。

可惜金人制作手藝實在粗陋，就是簡簡單單的在這根黑色沉重的棒子上亂蓬蓬釘了一堆大釘子。

簡單、粗暴、狂野！十分契合石堅口味！可惜這不是戰場之上得來的戰利品，不能光明正大的拿出來用。

沉思了一會兒，石堅決定“改造”一下這根狼牙棒，清洗掉上面的臟東西，拔掉所有的釘子，然后將原木交給專業軍械師，重新打造一根外形完全不同的狼牙棒，作為玄天斧之外的備用兵器。

咕嚕嚕的聲音響起，石堅揉了揉肚子，發現腹部的傷口已經愈合。

超人之血果然非一般的強大，在愈合之前，自行識別并將混進體內的異物通過傷口排出，而后體內的內臟自動銜接愈合，并沒有出現石堅擔心的腸子胡亂對接的情況。

快速的愈合效果，自然也要消耗大量的能量。石堅大力出奇跡，用刷子將狼牙棒上粘附的疑似血液、組織、血肉干涸沉積物的東西清洗得差不多的時候，整個人也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當一股疑似羊肉泡饃的味道傳入鼻中的時候，石堅再也坐不住了：“莽金剛，你也換身行頭，咱們吃飯去?！?/p>

看著莽金剛的視線沾在了玄天斧上，石堅心里更是不信任這個二五仔了：“不用看了，雖說和你定下一年之期，不過我允許你隨時挑戰我，打敗我，你就拿回玄天斧。打不贏我，輸一次替我做一件事！”

李逵嘴唇動了動，最后甕聲甕氣道：“俺老李一顆吐沫一顆釘，從來都是說話算話，說做你一年仆人就是一年仆人，不會賴一天?！?/p>

“之前對付金兵，我沒有全力出手，是因為隱世宗門不得輕易介入朝廷紛爭！后來一想，反正做你的仆人，聽你安排就是?！?/p>

不管別人信不信李逵的這番解釋，反正石堅是信了……才怪，不過，他也算是認可了對方的說法。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換了一身藍領白衣秀才服的石堅和之前的形象迥異，而莽金剛穿上寬大的服飾后，整個人的線條也有些軟化。

“不錯不錯，咱們兩個也換個馬甲，遇到陌生人的時候，我就是博古通今的江湖百曉生，你呢，就叫笑彌勒吧！”石堅搖著一把折扇，跨出院子，順著香味尋找吃飯的地方。

來到一家店面門口，石堅抽了抽鼻子，確定沒走錯，就上前敲了敲門。

一個店小二打開門，探出腦袋：“這位客官，我們店最近一段時間關門，不對外營業?！?/p>

“我聞著這飲食一條街的味道，就你家的鮮美，不營業那煮什么湯，烙什么餅？”作為資深吃貨，石堅可不會輕易放棄嘴邊的美食。

小二半是得意半是無奈的開口道：“我老楊家店是百年老店，味道自然獨樹一幟！唉！最近風聲緊，不開門營業，只是一些老顧客不能拒絕，掌柜的就煮了送上門?！?/p>

臥槽，大宋的外賣已經這么發達了？還有，風聲緊是怎么回事？

算了，還是填肚子要緊，石堅懶得節外生枝，也就不想多打聽：“既然做都做了，先給我們倆來兩碗湯，兩摞餅吃著，然后多做點我們帶回去吃！”

店小二左右張望了一下，將門拉開，拉了兩張條凳擺在門口，屋子里黑暗，就門口還有些亮光：“兩位客官將就一下吧，嗯，羊肉湯大碗五文，小碗三文，烙餅兩文一個，客官要多少？”

“羊肉湯一人先來兩大碗，烙餅一人先來五十個！”身邊有傻大憨粗的莽金剛頂鍋，石堅也就放開肚皮吃。

看著店小二疑惑的眼神，石堅從懷中掏出一吊錢拍在條凳上：“盡管上，哥有的是錢！”

“切，一吊錢也在汴京裝富豪，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像是熊大熊二的兩個漢子來到門前，籠著袖子，哈哈哈笑著。

石堅示意店小二快去上吃的，然后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番：“這么說，你們二位是真富豪，要不，你們幫我把錢出了？”

“哎喲喂，咱兄弟在這片地混了愣多年，第一次遇見混咱哥倆飯錢的，咱們就給這兄弟個面子，你說中不中？”個子高一點的胖子操著汴京話開口道。

“中！咋不中，中得不能再中了！”矮一點的胖子擼著袖子，往門前走了一部，突然看到了稍微靠店里面坐著的莽金剛，頓時一驚！

剛才兩人遠遠看到一個秀才樣的后生在門口等著吃飯，而且這秀才看著眼生，肯定是外來戶，就想上來訛一筆。不曾想和他一起的居然還有個身高兩米，極具壓迫感的壯漢子。

這下子進退維谷了……牛大牛二兩兄弟本來就是欺軟怕硬之徒，眼前這個壯漢沙缽大的拳頭，看上去就不是好惹的。

牛大輸人不輸陣，眼睛咕嚕嚕轉了幾圈，開始對著店內大喝：“老楊頭，你這店里之前的客人，妄議國事，已被作為逆賊看押，怎么還在這里大張旗鼓的開門營業？”

店小二端著兩大碗羊肉湯出來，放在條凳上急忙朝著二兄弟做了個輯：“兩位大哥，我們店沒有開門營業，這位客人是來打包帶走吃的?！?/p>

石堅不想給店里添麻煩，將條凳擺在店外，端著大碗猛地喝了一大口，鮮美的湯汁在味蕾上炸開，香滿口腔，讓他不由得贊一個：“好吃！”然后埋頭狼吞虎咽起來，原本斯文雋秀的形象蕩然無存。

莽金剛也不落后，一口喝了大半碗，拿起框子里的新鮮烙餅，兩口消滅一個。兩個人吃得酣暢淋漓，如果放在后世做網絡直播，估計也能吸引一大批粉絲。

牛大牛二看到自己被無視，正要尋個由頭，給店家一個難堪，卻被從不遠處走來的一老一少吸引住了目光。

這一老一少組合打扮十分奇怪，老的看不出年齡，頭發雪白，一身黑衣，雙目緊閉，手中擎著一根帆布，上面畫著五行八卦圖，八卦圖右側寫著鐵口斷生死，左側卻空著，給人一種不協調的感覺。

和他一起的童子身高四尺，和后世四五年級小學生差不多，頭上扎著小孩的發髻，大冷天卻只穿著一件紅布兜兜，光著腳走在濕滑的石板路上。

等二人走到近前，牛大牛二看到少年那滿是褶子的臉，被嚇了一跳。這少年人哪里是一個童子，分明是一個中老年侏儒，加上一身詭異的行頭和一張丑陋卻似笑非笑的臉，讓人心頭犯怵。

“真TM丑！”就在這一老一少要約過老楊家羊肉湯店的時候，牛二嘴里蹦出來一句吐槽。

行走的二人頓時停下了腳步，擎著帆布的老人轉頭看向開口說話的牛二，開口道：“這位小哥印堂發黑，大兇之兆！”聲音尖細嘶啞，聽不出男女，如同老鴰嘶鳴，讓人聽了心頭煩躁。

“死瞎子胡咧咧什么，大爺沒錢賞你，滾遠點！”牛二心下不滿，要不是看著他身邊那個似笑非笑的紅衣侏儒實在瘆人，直接大嘴巴子伺候了。

閉著眼睛的老人沒有再理會他，而是將頭轉向蹲在門口大吃大喝的二人那里，仿佛緊閉的雙目也能看到對方似的。他身邊的紅衣侏儒也將目光看向二人，似笑非笑的表情微微怔了怔，又迅速恢復正常。

石堅幾口喝完一碗羊肉湯，又啃了一個餅，含糊著喊道：“店小哥，羊肉湯接著上，多加點肉！”說著他抬起頭，看向了奇怪的二人組合。

看著二人盯著自己看，石堅砸吧砸吧嘴道：“兩位……一起吃點？”

閉著眼睛的黑衣老人又用他尖細嘶啞難聽的聲音開口道：“這位小哥面相不錯，可惜……”

石堅哈哈大笑道：“拉倒吧，哥不是女人，可沒什么胸罩！”

黑衣老人張了張口，手中擎著帆布的竹竿下意識往地上搗了兩下，最終沒有發出聲音，轉頭離開了。紅衣侏儒傍著他，一起離開。

待二人身形消失不見，悶著頭吃飯的莽金剛開口道：“生死黑無常，血衣色童子！”

石堅端著大碗湯的手頓了頓：“邪魔外道？”

莽金剛點點頭：“生死黑無常，金山銀山買命錢；血衣色童子，紅顏薄命可堪摘！俺還未學道的時候，這兩人已經惡名遠揚！”

“一個好財，一個好色，再有個好賭的，可就占全了?！毙?，石堅皺了皺眉頭：“靠，玄天斧還是該隨時攜帶，遇到這種裝逼的惡人，直接一斧子削過去，也算為民除害了！”

李逵：……我TM是個假的莽金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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