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斬滅骨鬼

時光荏苒，楊業在這里走過五年的時光，戰斗從未停止。

蘇已沐已從稚嫩少年成長為身材健碩的青年，他的容貌越發普通，氣質卻更加出眾，仿若是天地中心，格外引人矚目。

在這五年內，蘇已沐進行過大大小小三十七次戰斗，滅除鬼物四十五只，他的步伐從江南走到江北，橫跨了上千公里。

他曾結交過戰友，有并肩戰斗者，但都死去了，到現在只剩下他一人，這段時間，他越來越沉默，幾乎沒有言語。

一個人獨行，似乎成為了習慣。

傳源市里面，楊業體內伐元如大江洶涌澎湃，他立身一片枯林中，月華如水銀傾瀉而下，葉片腐爛，毒蟲爬行，一只鬼在他對面矗立。

鬼火森然，它的身影在黑袍中，漆黑帽兜下一團藍色火焰在頭骨中燃燒。

一路輾轉，只為尋找它的位置，刻骨銘心的仇恨必將引發一場生死戰斗。

當初在公寓內，蘇已沐可沒有楊業這般輕松的出來，開啟生死冊，耗損了他大量生命，幾乎就此死去。

“到這里時，我的生命已經無多，雖然沒有太多的把握，也必須在這里滅殺它，不然，我的時間不夠了，”蘇已沐的身影出現在楊業身邊。

“它進化了，月華竟有這樣的奇效？”楊業輕語，鬼物頭顱中的血火變成了藍焰，如藍寶石在燃燒，瑰麗炫目。

“月光精粹只是其一，它殺了很多人，足夠提升到這一步了?！碧K已沐說道，就是因為它殺戮的步伐太快，導致當時蘇已沐沒有做好充足的準備。

“唉！生命精粹對鬼物來說是難以抵擋的誘惑?！睏顦I嘆氣，這一路上，有太多人被鬼物屠戮。

“這一次，交給我主導吧，我的力量不夠了，只能帶你走到這里?！睏顦I視線晃動，蘇已沐的身體出現在他站定的地方，道：“讓我再殺它一遍！”

楊業的身體變得虛幻，仿佛脫離了世界，如一個旁觀者，他說道：“請前輩盡情施展，晚輩靜候?！?/p>

枯木潮濕，落葉腐壞，頭骨鬼物站在其中，接受潔白月華的洗禮。

蘇已沐穩步走過去，伐元覆蓋身體，生死冊翻動，血紅光芒如大日降臨，眨眼間將枯林籠罩在內，隔斷月光。

鬼火跳動，望向蘇已沐，下一瞬，它的身體就消失了，再出現時，已到蘇已沐身前，它的手臂從黑袍中劃出，亦是白骨。

幽藍中摻雜著血紅的能量如彩虹橫空，兇氣如浪涌，要將蘇已沐轟碎，蘇已沐沒有太多動作，只見血紅光芒暴漲，粘稠如墨，堅韌似膠，讓鬼物的力量無法寸進。

“這就是領域！”楊業目光震動，他知道蘇已沐已經到達一定的境界，伐元外放，更是形成了獨特的領域，蘊藏著神奇的效果，只是楊業自己從來沒有使用出來過。

藍紅能量如泥牛入海，動彈不得，鬼物凄厲地大吼一聲，藍色光輝從黑袍中沖天而上，組成一道大幕，藍光幽亮，遮天蔽日，朝著蘇已沐壓蓋下來。

血芒凝結出一柄長劍，被蘇已沐提在手中，漫天攪動間，撕裂了天羅地網，他大喝，持劍殺將過去。

“殺！”

“吼！”

鬼物發狂，那柄劍給它絕強的壓迫感，絕非是凡器，它仰天長嘯，頭顱中的藍色火焰暴動，沿著骨頭空隙洶涌出來，如一朵碧意蓮花，很快就淹沒了那方天地。

大火鋪天蓋地，熊熊燃燒，將枯林籠蓋在內，蘇已沐提著血紅長劍，屬于他的領域也在展開，但被藍焰大幅度壓制了，發揮的威能有限。

視線被火焰阻攔，隱約間，楊業看見有一柄湛藍大錘在與血紅長劍碰撞，伐元雷鳴般轟隆，掀起了颶風與狂浪。

狂風大亂，枯樹折斷，腐葉紛碎。

“這只鬼物太變態了，不知道我要修行多久，才能與它匹敵?！?/p>

五年時間，楊業以蘇已沐的視角、身體，經歷過很多次詭異事件，他成長了太多，同時，在路上，蘇已沐以及姜采萱不時出現，為他解答疑惑。

如今，他所知曉的事情，恐怕能超越現世中大多數人，他在這里學到的經驗，彌足珍貴，他覺得，這份經歷的價值甚至超過了古書本身。

“你在想什么？”姜采萱現身，神情嗔怪。

“你竟然覺得我不重要？！”

“你知不知道生死冊是多大的機緣，能讓無上強者爭得頭破血流?！?/p>

她很不高興，因為楊業總是看輕她，她很委屈，道：“我可是能逆轉生死，撥動乾坤的存在，能不能對你以后的伙伴上點心?！?/p>

“寶物只是附加，終是外物，唯有自身強大才可永恒?！苯涍^五年相處，楊業和她說話相當的隨意。

“可惡，男人都是如此，得到了就不懂去珍惜?！苯奢鏆夂艉舻?，不想再說話，

楊業目不轉睛觀看著戰斗，希望能得到一點心得，但是鬼火太旺盛，將里面的一切都遮擋住了，他只能勉強看見蘇已沐手中利劍驚起的長虹。

紅與藍的風暴呼嘯，錘影與劍光閃爍，這片空間中殺機四伏，大地被打得崩裂，樹木與葉片都碎成齏粉。

這種破壞力讓楊業心驚不已，要不是他不屬于這片空間，恐怕下場會很凄慘。

兩天過后，龐大的伐元漸漸稀薄，可以看見，在強大能量的肆虐下，地面塌陷，碎土翻飛，枯樹已成粉，地面如被橫掃一遍的空曠。

蘇已沐持著長劍，衣衫淌血，他的脖頸處有一道可怖的口子，鮮血汩汩流淌，他橫劍繼續轟殺。

鬼物怒吼，一團暗淡許多的湛藍火焰在他頭骨中跳動，不再像寶石般凝實，仿佛隨時會熄滅。

“殺！”

蘇已沐咆哮震山河，血紅寶劍綻放光彩，劍氣萬千，縱橫壓過空間。

鬼物身軀搖晃，黑袍破碎，顯現出它皆為白骨的軀體，恐怖嚇人，在這一刻，它也快油盡燈枯了，藍火漲落間，它再也用不出特殊領域。

“噼噼啪啪?！?/p>

它在虛弱中用身體硬抗下血色劍氣，骨頭崩裂，藍焰更加暗淡，馬上就要消失，它似乎不甘，抬頭與月對望。

蘇已沐不會給它機會，長劍破空，釘在鬼物的生命之火上，藍焰幾次幻滅，最后如火星落地，噗地一聲陷入永寂。

沒有意外，很順利地斬滅了它。

“它徹底死去了？”楊業走過來。

地面殘破，土石散亂，枯林不見，這里出現一個大坑。

“畢竟是虛幻的，它最重要的能力無法奏效，我占了大便宜?！碧K已沐脖子上血流不止，他卻并不在意，仍其流逝。

他看向楊業，笑容平和，道：“我沒有力量讓你繼續走下去了，一路過來，你的表現雖中規中矩，卻也不讓人反感，在最后，能遇見你這樣的人，不枉我貪念一番?！?/p>

“后輩之人，我想問問你，可感悟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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