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這個賠錢貨”

醫院里濃厚的消毒水味前仆后繼的往鼻子里鉆。

何初一筆直的坐在椅子上，手上拿著筆，看著醫院里的白色墻壁，想著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國家禁止一切迷情藥物，市面上根本就沒有這種***，那這個酒吧到底是哪里來的藥，醫院里也根本不可能出現這種違禁藥，看來，得再去一次這個酒吧。

“何初一，想什么呢？昨晚去哪里了，害我擔心了一晚上?！奔菊Z的手在何初一眼前搖了搖?！?/p>

何初一回神，頓了頓，沒告訴季語，季語性子急，容易沖動。

“早上去外面跑跑步，減肥和增加運動量?！?/p>

“我們這個行業還需要減肥？還需要增加運動量？每天都從早忙到晚，不停的走動?！奔菊Z忍不住嘆氣道。

季語是何初一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損友，兩人掌握了各自的丑照，丑事，經?；ハ嗬酶髯缘某舐剚硗{對方，可兩人誰也威脅不了對方。

兩人大學雖然不是同一個專業，但最后工作進了同一家醫院，季語整個人看起來肉肉的，全身均勻的長肉，臉圓圓的肉嘟嘟的，笑起來臉上有一個深深的酒窩。

人送外號小靈通，什么小道消息都能最快知道。

“今天院里例行開會，會介紹一個新同事，聽說是外科的，m國回來，29歲，據說非常非常的帥?！奔菊Z眼睛里閃耀著光，笑的十分燦爛。

何初一不以為意的聽著，沒有放在心上，更沒有聽見這個新來的醫生是外科的，就算聽見了也不至于這么倒霉就剛好是昨晚那個男人。

這幾天一定要去那個酒吧一趟，過幾天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證據了。

她打開抽屜，看了看值班表，今天晚上要值夜班，明天白天交完班，下午休息一會兒，晚上去紐卡斯爾club。

——

醫院會議廳

會議桌是一張中間狹長，兩頭呈橢圓狀的棕色桌子，中間是空的，空著的地方隔著空擺著綠蘿，座位上按著科室坐著各個科室的主任醫師，副主任醫師和小醫生。

這張會議桌格外的長，隔得遠些的臉都看不清。

例行會議除了醫術交流的時候會抬頭，認真聽，其他時候各個醫生不是在整理自己手中的材料就是在看一些病例。

何初一拿著今天剛辦理住院的病人資料，剛翻開聽見一陣鼓掌聲，不由的抬頭看向目光聚集的地方。

“大家好，我是顧懷瑾，現任a市人民醫院外科副主任醫師?！鳖檻谚驹谖恢蒙线M行簡單的自我介紹。

“好帥??！”

“好好看！”

............................

兩邊絡繹不絕的發出感嘆聲，男人身姿修長，容貌迤邐。

何初一看著顧懷瑾目光呆滯，今天早上剛逃走，下午就見面了。

她連忙轉頭，用本子遮住臉。

顧懷瑾一來就注意到何初一在位置上發呆，看到何初一的反應他的眼睛里劃過一絲笑意，就像是流星一般，稍閃即逝。

他不禁的有些期待以后的工作生活了。

——

會議結束，何初一想著快點回家洗澡，休息一會兒，為值晚班做準備。

值班室里有一張陪護床，值晚班的醫生會在這里睡一會兒，有事就直接起來，運氣好沒有事發生就可以睡一晚上。

何初一每次值晚班必出事，總是有一兩個病人，但又不能不值晚班，每次值晚班何初一都要拜一拜華佗，雖然每次都沒用。

天空逐漸漆黑，吵鬧聲，喊叫聲逐漸減少，安靜的能聽見夏天的蟬鳴。

何初一睡在半夜，接到值班室的電話，動作迅速的穿上白大褂，邊往搶救室方向跑去，一邊扣。

四五個護士從救護車上下來，扶著平板床快速的移動到搶救室，家屬跟在平板車后面面露擔憂。

家屬看到何初一攔在何初一面前急切得想詢問孕婦的情況。

何初一往后一閃，直接繞過家屬跑進搶救室。

搶救室內大概五六個月的樣子的孕婦抱著腹部，雙腿微微曲起滿，頭都是汗水水，面露痛色，不停的翻來覆去。

“醫生，救......救救我的孩子?！痹袐D不停的抱著腹部沒有力氣，小聲地**。

“孕婦有流產傾向，準備安胎劑?！焙纬跻豢粗袐D的狀態，戴上手套，接著，按了下床邊的消毒免洗洗手液，五指交錯揉搓給手消毒。

何初一戴著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目光鎮定的看著面前的孕婦，拍了拍孕婦的手，讓孕婦感到安心，不在翻來覆去，好像痛意都有所減弱。

搶救室里，護士步履匆匆，動作快速，經過一系列的忙碌，孕婦狀態平穩了下來，情況一切正常，何初一最后檢查了下孕婦的狀態就讓護士把孕婦推到了普通病房。

她忙碌完看了下時間，已經凌晨三點多了，忍不住嘆氣，身為醫生以馬克思列寧主義為思想信仰，但也忍不住為這每次值夜班必有事的玄學嘆氣。

凌晨三點多離早上八點還有幾個小時，休息一會兒，有病人也可以更有精神，剛閉上眼睛，有電話打來。

“何醫生，徐醫生之前負責的一個病人，今天晚上突然就要生了，之前檢查八個月的時候繞頸三周，一直勸說家屬只能剖腹產，結果家屬一直不同意?！?/p>

“我馬上過來，準備好術前工作?！睊鞌嚯娫?，直接往手術室方向走。

病人家屬在和幾個護士不停的爭論，遠遠的就聽見病人家屬大吼大叫的聲音。

護士不停的把手術協議書和筆往病人家屬手上遞。

“我是不會叫我兒子簽這個字的，老家都說啊，這小孩子要順產的出來才聰明?！?/p>

老太太一直在旁邊說話，一個男人頹廢的低著頭蹲在椅子旁邊抓著頭發。

“孕婦現在沒辦法順產，順產的結果是一尸兩命?！?/p>

“那就保我孫子，你不保我孫子我就去告你這個醫院，謀財害命?！?/p>

“這個醫院??！啊~~！謀財害命??！”老太太直接坐在地上，一直拍大腿，搖手指，手指指過一個個護士，不停的干嚎。

“我看??！你在這么耗下去不止媳婦沒命，連你的孫子也會直接沒命?！焙纬跻徽驹诶咸媲罢f道。

“媽~！不要鬧了，快給我簽，快給我簽，簽了我老婆和孩子是不是就沒事了”蹲在地上的***了起來，搶過護士手中的筆和手術同意書，抖著手打開筆蓋，簽字。

“我們會盡全力?！焙纬跻豢吹讲∪思覍俸炞?，走進手術室。

——

凌晨五點，手術室的紅燈變綠了。

何初一相當于一晚只睡了兩個小時，出來時眼睛赤紅，眼白全是血絲，滿臉疲勞。

她走到男人面前，對著男人點點頭“母女平安?！?/p>

男人喜極而泣，用衣服擦干臉上的眼淚：“我能進去看我老婆嗎？”

“等會兒你老婆就會出來，轉到普通病房，因為是早產，孩子還需要在保溫箱中待一段時間，如果一切正常就可以不在保溫箱?！?/p>

老太太聽到母女平安，臉上的喜色瞬間沒有了，在一邊小聲嘀咕：“賠錢貨又生了一個賠錢貨?！?/p>

“媽.......你在說什么呢！那是我老婆，我孩子?！蹦腥苏f話的聲音中帶著哭腔。

何初一不想摻和病人家屬的家務事直接轉身離開，母子兩人的爭吵聲也漸行漸遠。

“你這個賠錢貨，天天白吃白喝，出去外面打工賺錢去?！焙文棠潭缰藢χ纬跻涣R道。

“呸，賠錢貨，還是我們時時最乖了，??！奶奶喂飯給時時吃?！焙文棠桃贿呂怪鴥蓺q的何初時吃飯邊。

“奶奶~，飯飯！”何初時搖著奶奶的手臂，用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何奶奶。

何爸爸剛打開門就聽見何奶奶說的話：“媽~，你說什么呢！我們家初一這么好，怎么可能是賠錢貨，下次再被我聽見，你就一個人住這，省的我們礙你的眼?！焙伟职职谚€匙丟在鞋架上，語氣冷漠。

何初一家境優越，你要說是豪門大戶，那倒不是，何媽媽是大學老師，何爸爸做生意，從小家教就嚴，對待何初一和何初時是一視同仁，所以何初一和何初時打小關系就特別好。

——

“何醫生，怎么了？”護士看見何初一站在值班室門口發呆，沒有進去，擔憂的問道。

“沒什么，想到了一些小時候的事情?！?/p>

何初一看了下時間，已經六點了，拿著查房表，在病房轉了一圈，看了一下病人的情況，就跟交班醫生交班。

剛走出醫院門口，何初一抬頭就看到了顧懷瑾提著包子和豆漿往醫院方向走來。

顧懷瑾在何初一還沒出醫院門口時就看見何初一低著頭走路，連續撞了好幾個人，還以為有人碰瓷碰到醫院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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