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改頭換面

楊曉凡沉睡中，感覺身體被劇烈的抖動，抖得她五臟六腑在腹腔里蕩起了秋千，搞得互相叮叮當當的碰撞。使得本不想醒來的她不得不使出渾身最后的一點力氣大吼了一聲

“??！”

然后就是一陣劇烈的干咳，五臟六腑都要被她咳了出來。曉凡忙使勁咽了一下，她只是不想醒來，可不想死。

畢竟人生就是殘酷與現實的：先苦后甜。對于媽媽的殘酷的近于變態的逼迫，她雖然覺得媽媽有些過分于冷血，但還是心存感激的。

媽媽說了:都是為了她好，為了她日后能有個好的前程!

媽媽又說了:通往前程似錦的路一定布滿荊棘。只有到達了頂峰才能柳暗花明又一村!

媽媽還說了：等她達到了一定的高處，找什么樣的男人沒有??！到那時她就像女王一樣，優雅地坐在山尖兒上，悠閑地欣賞著數以萬計的各種各樣男人蜂擁著往上爬，她看誰不順眼就一腳將他踹下去。然后發出勝利的咯咯的笑聲。

媽媽最后嚴肅地叮囑她：笑的時候一定要用手捂著嘴,必須必須要淑女，淑女就要‘笑不露齒’。不能讓人看出你得意忘形的樣子。

弄得曉凡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臉紅到了脖子根。心想：到那時我早已人老珠黃了，早成大齡剩女了。還挑誰去，好男人早就名草有主了。也好我就陪媽媽一輩子好了。陪媽媽一輩子我賺大了，‘度日如年’，時間被我無限級的拉長了。

這話可千萬不能讓媽媽知道，要是被媽媽知道了，那我的耳朵該遭殃了。媽媽又該大把大把的掉頭發了，媽媽的頭發再掉下去，那我也太逆不道了。爸爸因為受不了媽媽的歇斯底里而離開了媽媽，我如論如何也不能惹媽媽生氣了。

一陣劇烈的干咳之后，曉凡的眼淚都被嗆了出來，曉凡張嘴低聲囁嚅：“對不起——媽······”

“醒了——醒了——，謝天謝地，謝謝各路神仙和老祖宗保佑，明天我就去買個豬頭孝敬您?！?/p>

曉凡勉強將淚眼婆娑的雙眼睜開一條縫，一張黝黑滄桑滿是淚痕的老夫人的臉印入曉凡的眼簾。

“我在哪里？”

曉凡一驚，像一只受到驚嚇的小兔子，忙緊張的坐起身子，蜷縮著雙腿，瞪著驚恐的大眼睛迅速的掃視了一眼周圍的環境。這一看不要緊，實實在在的把本來膽子就小的楊曉帆嚇個半死。

低矮昏暗的土坯房，陳舊古老的家具，硬如冰塊的木板床，陌生的老夫人······

“我被拐賣了？”

曉凡的神經繃得如彈簧，大腦以光的速度飛轉著，想著：完了，完了······我得見機行事、見風使舵、因地制宜、隨機應變；不能以卵擊石、飛蛾滅火、以肉喂虎、螳螂擋車、蜉蝣撼樹····· 曉凡正在那里胡思亂，想著怎樣金蟬脫殼。正想著呢，老夫人見曉凡雙眼亂翻，癡癡呆呆，忙過來摟住曉凡的肩膀，關切地問：

“柳兒，你怎么了？”

聲音慈愛和藹軟糯清甜，聽得曉凡精神為之一松。

但曉凡馬上又警惕起來：哼！笑面虎、騷狐貍、狼外婆、笑里藏刀、佛口蛇心、口蜜腹箭······你當我是傻子白癡嗎！

“哎！不對呀？這個老夫人剛才喊的好像是‘柳兒’”難道名字都給我改好了，她想瞞天過海。真是：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后針。

兩者皆不毒，最毒夫人心 。

“柳兒，你可不要嚇娘！你從馬上摔下來，摔到了腦子嗎？都怪你爹，一個女孩子家，學學女紅，找個夫君，好好的在家相夫教子。非得讓你像個男孩子一樣騎馬，一點兒女孩子樣都沒有，這要是摔成了白·····呸呸呸，娘不求你大富大貴，錦衣玉食。娘只求你能平平安安的就好?！?/p>

聽著老夫人的話，看看老夫人穿的土布衣裳。曉凡完全懵了。她再低頭看看自己，更是嚇了一大跳，自己竟然穿著鮮艷的大紅上衣，墨綠色的褲子，衣服和褲腳緊扎，腰間系著一條寬寬的黑色的腰帶。腳上沒穿鞋，穿著一雙白色的土布襪子。

‘紅配綠，簡直丑死了！’

曉凡又瞄到了自己的雙手：這哪還是那雙又白又嫩的纖纖玉手？這分明就是母熊掌，又短又粗又黑，還布滿了老繭。

曉凡也顧不得矜持，顧不得那么多了，一把推開老夫人，起身下地走到八仙桌前，拿起上面的鏡子，鏡子里出現了一張連曉凡自己都不認識的臉：

鵝蛋形的臉又紅又黑，彎彎的柳葉眉又黑又濃又粗，像兩條大毛毛蟲臥在那里。長長的眼睫毛包裹著一雙水靈靈的如黑葡萄一樣的眼睛。高聳挺直的鼻梁，調皮可愛的鼻頭，一張本來挺好看的櫻桃小嘴，不知道涂的什么，涂得嘴唇外圍全是，把嘴描繪得又大又紅又厚，像個兇巴巴的吸血鬼?？吹臅苑矎澭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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