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試探

此時的霍子風正在鴻王府向李競澤匯報李雪兒胳膊被燙傷的事。

李競澤驚訝：“你說‘異鄉客’是一個剛剛及笄的姑娘？這怎么可能呢？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那畫功，那筆力，怎么可能出自一個才十五歲的丫頭之手？！”

“殿下，末將觀察過了，李家老爺子拿出的腰牌和您給我的的確一模一樣，而且，在她家住的幾天內，我確定李家老爺子和大娘是不識字的，他們不可能是‘異鄉客’。李家只有李雪兒有可能是了。本來想著試探一下，誰知今天鬧出這一出，她右臂受了傷，試探的計劃暫且擱置了?！?/p>

“李家沒有其他什么人了？”李競澤不死心。

“沒有了。李家老兩口無兒無女，李雪兒是他們撿來的?！被糇语L又將李雪兒的身世復述了一遍。

李競澤不可思議地在屋子里轉來轉去，他想不通。

“殿下，您姑且再等上幾天，等過幾天她胳膊好了，我一定找機會試探?！?/p>

“不用了?！崩罡倽蓴[手。

“那……？”霍子風不解。

“一會我隨你回府，我要親自去看看。不過，我不能以王爺的身份去，明白？”

“那殿下以什么身份呢？”霍子風其實不明白。

“……”李競澤無語，他給了霍子風腦門一記爆栗：“隨便編一個身份不會么！”

霍子風哭笑不得：“那殿下也得同末將講明啊，萬一一會穿幫了……”

“我就扮成陸成吧?！崩罡倽尚Φ?。一旁的陸成一臉無奈，鴻王殿下總是這樣，一有事，就用自己名字頂包。

霍子風一回到家里，霍子妍上來就拉著他要去處理秦千柳的事?；糇渝闹袩┰?，連霍子風身邊小廝模樣的李競澤都沒認出來。

“咳咳！”李競澤故意咳出聲。

“陸成，你生病了？趕緊喝藥啊，別連累鴻王也跟著你一起咳！”霍子妍嗔道。

“小的遵命，霍副將！”李競澤抱拳行禮。

“殿下？你怎么來了？你怎么穿成這樣？”霍子妍認出李競澤。

“這不是聽說‘異鄉客’出了事，我就過來看一下?！?/p>

霍子妍一聽到這個就更生氣了：“還不是那個秦氏！都怪我哥，當初非得把她接回來，殿下你說，她都惹出多少事了！”霍子妍又轉頭對著霍子風怒道：“我就說當初她傷好之后找個人家好生安置就得了，你非得把她領回來，我看你就是貪圖她的美色！”

霍子風面子掛不住，不禁呵斥霍子妍：“住嘴！”

霍子妍怔住，大哥從來沒有沖她發過脾氣，如今為了那個秦氏，居然在吼她。

霍子風也覺得自己有點失態，忙又說道：“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可能棄她不顧?！?/p>

霍子妍都要被氣笑了：“是你救命恩人你就要把她接回來當侍妾？你救命恩人多了，都要接回來當侍妾么？”

霍子風被駁得啞口無言。

李競澤出言勸和道：“子妍，你哥他是個重情重義之人。事已至此，多說無益?！?/p>

霍子妍知道此事自己再提這些也無濟于事，便轉移了話題：“你去看看她吧，她有喜了?！?/p>

霍子風聽到這話，先是呆住，隨后向李競澤行了禮告辭，撒開腿就往秦千柳的住處跑去。

李競澤看著霍子風慌張的樣子，覺得有點好笑，他可從來沒見過這位將軍有過如此舉動，敵陣之前他都沒有這樣驚慌失措過。

“殿下，我沒有辦好您交待的事，您罰我吧?！被糇渝f著單膝跪地準備領罰。李競澤忙扶起她：“這也不是你能控制的，起來吧。她傷的重么？我聽子風說燙到了右胳膊?！?/p>

“齊宇已經來看過了，燙的不重，但是，想必是暫時無法探出她能不能畫畫了?！?/p>

“這個無妨，她畫不畫我都有辦法試出來。她在哪？”李競澤胸有成竹，她如果是自己要找的人，他就有辦法確定。

“安排她住在了問梅閣。剛才讓芙蓉扶她回去休息了。我派人去把她叫來？”

“不用，我自己去吧?！崩罡倽勺尰糇渝o他準備一盤糕點。

唐昕此時躺在床上休息，被秦千柳那么一鬧，根本就沒吃飽，但是她又不好意思讓芙蓉給她拿吃的，只好等著晚飯再補上。

“雪兒姑娘，鴻王殿下身邊的陸成奉命給你帶了些糕點?！避饺剡M屋來報。唐昕心中歡喜：這鴻王真是及時雨??！

“快請他進來！”唐昕只顧著高興，起身的時候用右手撐了一下床，結果疼得她直咧嘴。疼了這么一下反倒使唐昕頭腦清醒了不少，唐昕突然想到，這鴻王派人送糕點干什么？不會是里面又加了什么古月粉新月粉吧……唐昕下了床，來到了外屋，坐在桌子旁看著一小廝端著一盤糕點進來。

小廝客氣的行禮：“雪兒姑娘，我家鴻王殿下聽聞姑娘被燙傷，特地帶了點心來，寬慰姑娘?！?/p>

唐昕也不跟他繞彎子，開門見山地問：“我一鄉下女子和你們王爺非親非故，不知王爺為何要寬慰我??？”

李競澤沒想到她會這么問，一時間也沒想好怎么答，急中生智解釋道：“姑娘您見諒，王爺沒跟小的說，小的也只是聽差而已?！?/p>

唐昕拽拽一旁芙蓉的袖子，輕聲問：“這是鴻王身邊的人么？”

芙蓉笑道：“是的，姑娘放心?！被糇渝呀浉淮^了。

許是看出了唐昕的疑慮，李競澤先下手為強：“姑娘若是不放心這糕點，您隨機指一塊，小的吃給您看?！?/p>

唐昕嘴上說著不用，手卻很自然地指了最上面的一塊栗子糕。李競澤沒有猶豫地一口吞下，嚼得津津有味：“托姑娘的福，小的我才有今天這口福?！?/p>

唐昕見狀，便放下心來：“我也不是有意懷疑鴻王殿下，只是情勢所迫，希望見諒?！?/p>

“無妨，無妨。這點小事姑娘不必掛在心上，我們殿下自然理解?！崩罡倽蓴[擺手。

唐昕看著李競澤白皙的雙手，不禁納悶：這會是一個仆人應該有的手么？再細看，這人怎么有點眼熟？鴻王的小廝都長這么好看么？

李競澤見唐昕一直盯著自己，不禁問道：“姑娘為何一直看著小的？小的臉上是有什么東西么？”

“啊，你嘴角有糕點渣?！碧脐侩S便說了一句，其實李競澤臉上什么也沒有。但是唐昕這次確定了，這個人她肯定見過，聲音也好熟悉，就是忘了在哪見過了。她努力回想，終于想起來了！是那個曾經在自家吃飯的書生！他為什么要喬裝成小廝？他有什么目的？芙蓉正準備去外面給茶壺添水，唐昕一把拉住她不讓她離開。

“雪兒姑娘？你這是怎么了？”芙蓉感覺到唐昕在發抖。

“芙蓉，這真是鴻王身邊的小廝么？”唐昕又問了一遍，芙蓉的回答沒有改變。唐昕看了看芙蓉，釋然地笑道：“是子妍姐教你這么做的么？”

“姑娘你在說什么？我們小姐并沒有教我做過什么??！”芙蓉被她問暈了，她還試圖替李競澤遮掩身份，見李競澤抬了抬手，她便閉了嘴不再說話。

“那就是鴻王教你的咯?！碧脐哭D頭看向李競澤：“你們煞費苦心把我弄到京城來，是因為那塊腰牌么，鴻王殿下？”

李競澤沒想到對面的人能這么快猜到他的身份，不過既然已經瞞不住，他也便坦然攤牌。剛才那一大口栗子糕差點噎到他，于是李競澤自顧自坐下倒了杯茶：“很抱歉騙了你，不過你放心，帶你來京城并不是要害你，而是我有些話要問你。至于你說的腰牌，圖樣我見過了，但具體屬于誰我還沒查出來，等我有了結果，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崩罡倽珊攘艘豢诓?，笑著問道：“我自認為喬裝的還不錯，你怎么那么快就把我拆穿了呢？”

唐昕白了他一眼：“我見過你。你在我家門口吃過飯，王爺還真是貴人多忘事?！?/p>

李競澤回想了一下，的確有這么回事：“實在對不住，當時餓昏了頭，沒記住恩人模樣，罪過罪過?！?/p>

“王爺有什么要問的就趕緊問，問完了送我回家，爺爺奶奶還在家等著我呢！”唐昕不愿意同他廢話。

李競澤示意讓芙蓉退下，唐昕則喊住芙蓉不讓她離開。雖然知道芙蓉不是自己人，但有她在，自己多少能安心些。

“雪兒姑娘，我接下來要問的是關于‘異鄉客’的問題，芙蓉在場沒問題么？如果你不介意，我自然不會介意?！崩罡倽陕冻龅男θ葙v兮兮的，唐昕很想抽他。

“芙蓉，請你不要走遠?！碧脐坎坏貌煌讌f。等芙蓉離開后，唐昕挪了挪凳子，和李競澤離遠了些。李競澤看到唐昕這樣的舉動，被逗樂了。

“我說雪兒姑娘，假如我真要有什么壞心思，你挪凳子也無濟于事，我要怎么證明才能讓你相信我不是壞人呢？”

“你是好人還是壞人與我無關，有事就問吧?！碧脐坎荒蜔┑卣f道。

“啪”的一聲，李競澤拍了一下自己大腿，倒是把唐昕嚇了一跳，唐昕心想：他們這里的王爺都是這樣一驚一乍的么！

“姑娘爽快人！那我就問了！”李競澤思慮了片刻，說出了第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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