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懷疑

“請，客人，但請先換上一套衣服?！?/p>

“謝謝?！?/p>

陸余生豎起小蘭花，拿起衣服簡單換了，隨著小葉手朝門外送的方向，徑直走出。

走出的時候竟然還有些小家碧玉的模樣。

只是剛出門，陸余生的整個人仿佛觸電了一樣，拘謹的動作又再次變化，平和的感覺完全消失，恢復到那個慌慌張張的感覺。

只是剛才的事情，為什么好像沒印象了？自己怎么走出了門口？

他回頭望去，看到小葉和張景巖異樣的目光，就更摸不著頭腦了。極力回想，卻只能想到那段：

“她是我的女朋友，你們這種酒店不可以……”

“我沒和客人說這里是酒店呀！”

……

無論如何想，他再也想不到后面發生了什么，于是他抱著頭按太陽穴，企圖能想起寫什么。雖然結果都是徒勞。

而且自己怎么還換了一套衣服？

“嘖，這個陸余生怎么怪怪的……”

張景巖心中一糟，晃了晃頭。

“還是先帶過去吧，”他招了招手，“跟我來?！?/p>

————————

五燈城。

陸余生所看到的窗口，也只是這座城的繁華一角。實際上能把樓開得半山高的，除了會元樓外，還有四座樓與之并排。只是會元樓，恰好就是規模最大的樓。

不得不感嘆，會元樓面積體積占地甚廣。而且下行的過程中，會元樓里橫七豎八的扶梯令人眼花繚亂；客人很多，穿著同一款灰黑色衣服的都是服務員，穿著奇異的更是不在少數。中心的高處，大紅燈籠高高掛，整體的燈光頗有靡靡質感。

“景巖哥，這里是做什么的？”

“嗯……有些復雜。但這里不會有惡靈存在，我也可以透露的是，樓里任職的同事們，大多都會有一些異于常人的能力?！?/p>

陸余生挑了挑眉，看了看小葉，問：“所以說，你也有嗎？”

小葉難為情地撓撓頭，笑著說：“其實我可以在一個區域里面高速移動啦，但也就僅此而已?！?/p>

高……高速移動？

下一刻，身邊的小葉已經消失不見。而前方一道嚷嚷將陸余生吸引過去：“嗨——我在這里——”

一秒鐘就能到達對面上方樓層？這直線距離足足得有一百米遠啊。

再回過神，小葉已經回到兩人身邊，朝著他們吐舌頭。

“好了小葉，不要鬧了?！睆埦皫r擺了擺手，示意陸余生繼續向前走。

經過樓面九曲十八彎，張景巖將陸余生帶到樓地下二層。

“到啦?！?/p>

兩人站在一道小鐵門前。張景巖指了指門內，說：“由于那女孩子已經沒生命跡象了，所以待會就要灰化她的遺體，請你理解?！?/p>

“她有家人嗎？”小葉撓撓頭問。

“沒有……據我所知，她是孤兒?！?/p>

“啊，那你就是他唯一的親人啦?！?/p>

陸余生心中酸楚，沒有回應。徑直擰開門，往里看去，聽到了一些議論的聲音。

“所以我說，你當時為什么要用命定風波！”

“那不是很明顯嗎？阿璐差點命都沒了！”

“我知道你是為了救人，你不能讓我來救的嗎？”

熟悉的一男一女聲音，也是熟悉的身高差，正是繆小蘭和云生。

“啊，來了?！币慌噪p手叉腰，身段優雅婀娜的王璐注意到陸余生和張景巖，稍稍打了個招呼。

頓時，幾人的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呀，是南洲花渠公寓的幸存者呀?！笨娦√m看見陸余生，打破尷尬，親切朝前迎接。

“看哦，這是你的小女友，我們暫時沒對她做什么，”她上下打量著陸余生，“感覺她為了你付出了很多呢?！?/p>

陸余生看見阿流靜靜躺在床架上，蒼白的面容，像是一朵敗去的花朵。

“阿流……”他的淚水再次流下，這回眼淚的成分，除了自責再無其他了。曾經是多么有默契，相愛，現在忽然天人兩隔……

啪！

手再次不聽使喚地拍打在臉上，連續的用力令他的臉面發紅。

面前的眾人更加懵了。

“這個人……他是不是有什么大??？”

“剛才在房間里，他也這樣?！睆埦皫r搖了搖頭。

陸余生強顏歡笑，但左手一邊擦眼淚一邊拍巴掌，樣子越想越滑稽。

而后，他的眼睛再次翻得魚肚白，翻回之后，整個人拘謹小家碧玉的樣子出現了。在眾人的注視下，他摸了摸阿流的臉，說了一句：

“好像有些不好看了……”

眾人大驚失色。云生面露難色：“這不是你的女朋友嗎，人都走了怎么這樣子說話？太渣了吧！”

“不渣呀，這是事實呀，”陸余生露出悵然失意的微笑，“人生總是有太多無可奈何……可能在我……阿流的想法里，我真的很重要吧?！?/p>

本來在一旁不屑一顧的王璐，忽然抬起頭來盯著陸余生，似乎是聯想到了什么。

“能和我說一說，出事之前，發生了什么嗎？”

陸余生只是漠不關心地說了一句：“感覺不像偷襲，像是有預謀的進攻?！?/p>

在場的人面面相覷，只有繆小蘭變得警惕了——他感覺到面前這個男子的語境，似乎知道了什么，也察覺到他的性情有些明顯的變化。

“星命術，探靈……”

紫眸悄然亮起，繆小蘭想要探個究竟。

探靈，顧名思義是用來探查靈體的。人的體內存在靈魂、精神意識的交互體，基本上與人的肉體形影不離，重合在一塊。而目光所至，他發現陸余生身上黑色的靈體已經朝身體外傾斜，不禁驚愕——

這是被附身的征兆！

“阿璐，動手！”

“游術！”

在她說話的一瞬間，王璐早以十分有默契地已經彈腿起步。她纖細柔韌的小肢煙霧彌漫，虛勢朦朧，逆著氣流走，顯得強悍霸道。

只是在小腿碰到陸余生的身體之后，結果是陸余生單方面被彈飛得老遠。

“哇??！”瘦弱的陸余生目光轉回，口中一陣甜味噴涌而出。

張景巖驚覺不妙，腿部肌肉一緊，朝地面一踏，力度助推使他高速前飛到陸余生的身后，迎著他身體的重量硬接了下來。

“你們在做什么！”接著他一邊怒斥兩人，一邊檢查陸余生身體的狀況。

陸余生哪里受得了這些，在被眾人的懷疑中，再一次失去意識，昏迷了過去。

繆小蘭只是眉頭緊鎖，指著陸余生說：“風波眼不會看錯任何異常，他的靈體現在還是扭曲的?！?/p>

甚至她為了確認一遍，再開啟了探靈，結果還是一模一樣。

王璐拍了拍褲襪上的灰塵，凝重地將自己的疑慮表達：“今天在救下他們的時候，我打算速戰速決，將他們兩人丟進鏡子里立馬走。誰知道有一股精神沖擊直接穿透了我的大腦，導致我差點死在那里……”

說到這，她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云生扶著下巴思索著，問：“你在懷疑這個姓陸的和她的小女友有貓膩？”

“那為什么他的小女友缺胳膊少腿，他卻完好無損呢……？”王璐冰冷肅殺的眼神忽然出現，這種懷疑已經深深刻在她的腦海之中。畢竟，如果不是繆小蘭，自己早就已經被撕扯分尸，越想到這，她就越是懷疑任何一個細節。

云生不假思索地攤了攤手：“總之，我當時就勸小蘭不要把這個女的帶回來，現在誰都有風險了，真是麻煩事兒……”

“你現在是在怪我咯？我可真是大冤種，是誰一天到晚說要到處救人？”繆小蘭扯著嗓子，聲音提到天靈蓋上，臉嘭嘭紅。

“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收留他是會元樓的決定，我要把他帶回休息室了?！睆埦皫r擺出老好人的語氣，想要息事寧人，不然這兩人一天到晚雞毛蒜皮的事情就得吵個不停。

“他不能走?！?/p>

“就憑你那一腳把他踢出內傷，他還不能去治治了？”

爭執之間，忽然王璐的童明鏡從她腰間飛來，在空中呈現不規律的抖動，染著黯淡的死色。下一刻，一道黑水帶著戾氣從鏡面噴出，一頭渾身紫色的巨獸被黑水沖到地面，重重一摔。

“??！為什么有惡靈的殘魂！”

難聞的氣味令大家都捂起了鼻子，而云生連忙開啟結界隔斷被惡靈感染的憂患。

仔細一瞧，這只惡靈雖然面相可怖，但還能看見人樣。經探查，已經是一具空洞的殘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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