廁所夜話

“昂，剛拜完天地，你加把勁看，沒見馮玉都看完等你了！”

徐瑤和江芝芝對視，想到書里描繪的少兒不宜內容，都害羞的低頭假裝繼續悶聲看書。

五人時不時討論一點劇情，轉眼到了凌晨三點。

夏楠第一個看完，把最后一頁給徐瑤后拿起手表，“三點了，我去！”

“真的假的？”

“這還是我第一次這么晚睡，穿越小說太好看了！”

五人都看完后將一頁一頁的書頁遞給夏楠，心照不宣想讓這本小說再去造福其他人吧，鐵打的五人組流水的小說。

江芝芝悄聲問：“你們去衛生間嗎？咱們一起去吧，到時候穿越能在一起，我怕我一個人穿越了，活不過第一章?！?/p>

說完五人壓著聲音笑起來，擔心把楊薇吵醒，莫墨沒有開燈，打開門借著走廊的燈讓大家穿拖鞋。

夏楠從上鋪摸出卷紙，邊撕拉邊說：“憑我從初一就開始看小說的資歷，我保你活過十章，哈哈哈?！?/p>

莫墨也扯好紙，一伙人呼呼啦啦走向衛生間。

等徐瑤躡手躡腳閉好寢室門，前面四個都要跑到拐角了，莫墨還在那等她。

“慢點，等等我??！”

在沒有智能機的年代，衛生間幾人蹲著坑無聊只能聊天。

“唉，你們感沒感覺屁股涼颼颼的？”

“馮玉，別嚇唬人啊，大晚上的怪嚇人的！”

江芝芝說完心里還是撲通撲通的，旁邊的夏楠壞笑道：“我想起之前你說學校是建在墳上，用學生的陽剛之氣壓制陰氣的，哈哈哈，當時還嚇的莫墨不敢上廁所?！?/p>

“夏楠，我不想跟你說話，換個輕松點的話題，莫墨，說說你和付昭?！?/p>

徐瑤護犢子般說：“江芝芝，一天天的，最八卦的就是你！”

“那我說我和李路，行了吧？”

見江芝芝要自爆八卦，四個女孩子不約而同將目光轉向她，很不得耳朵貼在她身上，只見她慢悠悠得掏出衛生紙疊了又疊。

莫墨想起前世兩人從高中到大學糾纏了好幾年，最后分道揚鑣，江芝芝難過了一個月跟家里介紹的人閃婚了。

“李路跟范萌好過！”

“啥？你說咱們隔壁寢室那個？”

四眼震驚，只聽著夏楠的大嗓門憤怒說：“怪不得她老是針對你，坐我后桌的時候老是拐著彎打聽你，還說要讓她高二的干哥哥對付你?！?/p>

“你沒說啥吧？”

江芝芝警惕地望著夏楠，雖然她們在一個宿舍幾個月了，難保實心眼的夏楠不會被人挑撥。

“放心，憑我從初一開始看小說的資歷，這種弱智的宅斗手段我一眼就識破了?！?/p>

夏楠信誓旦旦維護她，“這種人蔫壞蔫壞的，以后咱們宿舍的不跟她玩?！?/p>

想起上輩子就在下個月放假那天，李路送江芝芝回家，路上被一伙人打，李路為了救她斷了三根肋骨，因為這事兩人還被記過。

莫墨一個冷顫上身，忙問起夏楠：“夏楠，你說范萌要找人打江芝芝？”

“她敢，老虎不發威，以為我是病貓？”

江芝芝按捺不住憤怒，現在就想從坑里起來去揍范萌。

最近的馮玉拉住她，沉聲道：“別激動，咱們先聽聽夏楠的小消息，一起想想對策，知彼知己百戰不殆！”

“就是，聽馮玉的，她腦子最好，到時候打架我和夏楠給你當主力，莫墨負責保護你?！?/p>

徐瑤越說越激動，腦子里已經有戰斗畫面了。

“停！咱們先讓夏楠說完，好歹念了幾年書，咱們要學智取威虎山！”

在莫墨的叫停聲下，夏楠仔細回憶當時的場景。

“李坤跟范萌是一個村的，虧我是個八卦狂魔，他倆說的話我都聽一耳朵?！?/p>

“說重點啊，楠姐，事關咱芝芝的人身安全，請自動省略對自己的夸贊性描寫?！?/p>

馮玉這一提醒，夏楠腦袋里瘋狂檢索精簡之前對話的重點詞匯。

“范萌她干哥哥叫李虎，是職高的老大，他們話里話外要找芝芝落單的時候?！?/p>

“要不要直接告訴老班？她不會不管的?！?/p>

“現在他們暗著搞，動作不會太大，這要告訴老師，明著來誰知道什么貓貓狗狗都要來湊熱鬧，到時候趨炎附勢的人都來踩一腳，可就不好收場了?！?/p>

“馮玉，你快想想三十六計咱能用啥？”

“不如我們先假意讓他們動手，然后找警察來？”

莫墨想到這會子人情社會，對方敢這么囂張，一定有所依仗。

“萬一他們認識里面的人，吃虧的就是我們！”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咋個行？我蹲的腿都要麻了！”

徐瑤揉揉僵硬的小腿肚，齜牙咧嘴。

“你們看過天龍八部嗎？”

“莫墨，別賣關子了?！?/p>

“我們就學慕容復，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職高那個老大又不是只范萌和李坤這兩個同村的！我們找個跟李虎關系更好的人當中間人，還怕那倆螞蚱亂蹦跶？”

“妙啊，莫莫子，這點子絕了！哎呀，我的腿……”

想好了對策，幾人互相扶著從衛生間出來，慢騰騰挪回寢室。

“我明天讓李路先去打聽打聽，離放假早著呢，都別擔心了，早點睡啊，到時候危機解除，我請大家吃好吃的！”

“過橋米線？”

“大盤雞？”

“麻辣燙？”

“沒出息，我們去吃烤涮自助?！?/p>

等江芝芝宣布這個好吃的，大家低聲歡呼，這個年代小縣城的自助還是個稀罕吃食。

“我要大吃特吃！”

徐瑤摸著肚子，想著看過的宣傳單上的照片，已經在想到時候先吃啥后吃啥了。

打聽下來，李虎竟然跟李路是拐了幾道彎的親戚，等李路讓家里人跟李虎媽媽要上電話號碼，江芝芝才真把心里的石頭放下。

“真是不打不相識，他倆竟然是親戚？”

夏楠吃著江芝芝買來的蔬菜圈，一邊感嘆世界真小。

“還好有你們出謀劃策，我買的零食都趕緊吃?！?/p>

江芝芝說著，將床上的可樂雪碧和其他零食分發到每個床鋪。

“下次放假回校都早點來，中午我們去喜洋洋吃自助！”

聽完這句話，徐瑤和夏楠率先摟住江芝芝，兩人一左一右親上她的臉頰。

“哇塞，芝芝女王，愛老虎油！木馬！”

“我愛自助，木馬！”

“起開起開，我要去打水，再不去就沒有了?！?/p>

江芝芝笑著推開兩人，正要去提起暖壺時，馮玉眼疾手快拿起她的暖壺。

“女王只管去談戀愛，這等小事讓小人代勞?！?/p>

“皇姐快去吧，李公子久候樓下，別被鶯鶯燕燕迷了眼去?！?/p>

莫墨和馮玉笑著打趣江芝芝，兩人提起四個個空暖壺往樓道走。

約摸是想起那天埋小秘密時的角色扮演，江芝芝迷失在幾個女孩一人一句皇姐中，笑的花枝招展。

解決了江芝芝的危機，寢室里又恢復往日的寧靜。

俗話說春困、夏懶、秋乏、冬眠，窗外寒風凌冽，屋內暖氣烘著，暖乎乎地讓人瞌睡不斷。

李秀蘭眼瞅著娃子們迷迷瞪瞪，心里火氣上來，課也不上了，叫所有人到走廊里。

“行了，知道你們沒心思上課，這節課換座位?！?/p>

一說起換座位，所有人清醒了，有不想和同桌分開的，有興奮的，有著急找同寢室坐一起的，鬧哄哄一團，對面教室的同學們伸著脖子看向他們。

“都給我安靜！”

李秀蘭一聲怒吼鴉雀無聲，她低頭看著座位表陷入沉思。

一時興起，究竟怎么個換法，她還真沒個章程。

“明明，肖彩虹，你倆過來！”

等他倆到李秀蘭身邊，同學們在樓道里又開始竊竊私語。

“不會吧，老班真讓班長和學委做主??？”

“要我說老班這一會一會的，這位置啊換不成?！?/p>

“同桌，我不想和你分開，我們還坐一起吧！”

“唐美達，你是不是要跟你寢室的坐一起了？”

“大概是了，我寢室的叫我了，我先過去了??！”

等唐美達越過人群到另一個方向，江芝芝扁扁嘴，委屈巴巴對著徐瑤和莫墨哭唧唧。

“難道是我不好嗎？我那么喜歡她！”

莫墨挽住她的胳膊，小聲說：“想啥呢，美達不是想給李路騰位置嘛?！?/p>

江芝芝破涕為笑，三人走向寢室另外三人的隊伍。

“莫墨，你可不能拋棄我！”

徐瑤八爪魚般擁著莫墨，眼神挑釁看著不遠處望過來的付昭。

哼，付狗，你休想！

夏楠說:“要我說,咱六個就坐一起！”

楊薇接話：“看老師怎么排吧，誰知道老班咋想的呢?！?/p>

“江濤！”

李秀蘭開始一個一個念名字，空蕩的教室迎接一個又一個學生。

“莫墨！”

“到！”

莫墨臨走前，給徐瑤一個放心的眼神，坐到第三排靠墻的位置。

“林竹修！”

待胖胖的身子落座在旁，莫墨扭頭打量自己的新同桌。

腦子里出現圖圖的樣子，圓圓的腦袋，大大耳朵。

“徐瑤！”

聽到徐瑤的名字，莫墨的眼神從新同桌身上挪開，望向喜笑顏開的徐瑤。

“莫墨，我在你后桌，還好老班沒把咱倆分開?！?/p>

“等會咱倆先把你的桌子抬過來，省的搬書了?！?/p>

“好啊，哎嘿，我新同桌過來了！”

“你們好呀！”

齊劉海娃娃頭的賀瀟朝三人打招呼，甜甜的嗓音一下子虜獲徐瑤和莫墨芳心。

一個班的彼此之間雖說都認識，但沒換位置之前也限于點頭之交，位置坐的近了心里的親切不知覺增加了一層。

“莫墨之前留過跟你一樣的發型，長長扎成小揪揪了?！?/p>

徐瑤抓一下莫墨的小揪揪，示意賀瀟將來頭發長啥模樣。

三人笑作一團，李秀蘭朝這邊狠狠瞪一眼，聲音小了下來。

賀瀟戳戳林修竹，笑著問：“同學，你叫啥啊，我之前在第一排，沒注意到你啊?！?/p>

“林修竹，外號叫小胖?！?/p>

林修竹摸著后腦勺，單眼皮眼睛上架著黑框眼鏡，憨氣十足。

“小胖小胖，傻的可愛，小胖活的真自在！哈哈哈哈?！?/p>

徐瑤自覺帶入八戒的歌詞，別說還挺合拍。

“林修竹，你瘦下來肯定狂帥了！”

說到瘦下來，莫墨猛地回憶起上輩子的林修竹高二退學了，那時候文理分班，她好巧不巧跟他是同桌，他走之前還給莫墨留了電話號碼，被因為分班跟付昭鬧別扭的莫墨忽略了。

“你也聽到了，你后面那個是賀瀟，我是徐瑤，你旁邊那個是莫墨，以后我們叫你小胖?！?/p>

靦腆的林修竹：“好啊，我力氣大，等會幫你們搬座位?！?/p>

徐瑤靠著墻翹著二郎腿，優哉游哉說：“你幫賀瀟搬吧，我和莫墨倆糙漢子能搞定！”

夏楠和韓薇在靠窗第五排，馮玉在第二排最中間，江芝芝在第六排的過道。

排完座位恰好下課鈴響了，教室里兵荒馬亂到處在挪桌子搬書。

新鮮實物和人總能引起好奇心，剛才還依依不舍舊同桌，一小會的時間已經開始和新同桌手拉手去衛生間。

臨下自習，賀瀟特意寫紙條給徐瑤。

「瑤瑤，你和莫墨是不是在212？我帶了爆米花，晚上給你倆拿點吃?！?/p>

「是呢，你在第一個宿舍嗎？我和莫墨晚上去你那串門啊?！?/p>

「好啊，不見不散?！?/p>

回到寢室，212宿舍的女孩子都在喜氣洋洋談論自己的新同桌。

夏楠：“靠窗戶可真好，挨著暖氣片可暖和了，就咱們班那秦嶺，打籃球超帥那個！我新同桌，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哦！”

韓薇：“沒想到我在夏楠前面，秦嶺真的好帥??！”

馮玉：“楠姐，羨慕嫉妒恨，我在最中間，每次進進出出費勁死了，許勉還腳臭，滂臭！”

江芝芝:“好歹你們身邊有帥哥，知足吧，我那一圈全是女的，離你們都好遠??！”

等徐瑤和莫墨挽著胳膊進寢室，夏楠逮著兩人說話。

“你倆邊上那個女生是不是賀瀟？”

莫墨一臉懵逼，疑惑地發問。

“是啊，什么情況？江芝芝，她不會是李路的前前女友吧？”

江芝芝彎腰將臉盆從床下拉出來，哭笑不得。

“去去去，啥就是我家李路的了？”

韓薇關上宿舍門，罕見謹慎地反鎖。

“你倆離她遠點，據說她專挑身邊人的男朋友下手！”

徐瑤一股子嗅到八卦氣息的模樣，拉著韓薇坐她床上，示意她展開說說。

“她宿舍白婷原先是我前桌，說是國慶帶賀瀟跟男朋友去吃飯，結果你們猜怎么著？”

其他女孩子均停下手里的事情，集中注意力聽韓薇說話。

夏楠咽下辣條，毫無意外地說：“結果男朋友跟白婷分手，追賀瀟了?！?/p>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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