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我叫若羽，飛雪若羽

清晨的安康市區顯得極其蕭條，只有幾輛武裝押運的警車行駛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

由于昨晚郊區GRC化工廠某處發生了燃油爆炸事故，當局政府決定暫時頒布禁足令以確保群眾安全。

但實際上，昨晚的爆炸并非普通人想象的那樣簡單。

安康市位于瑞亞國度的低海拔，經濟較為發達的沿海地區，GRC也作為一家知名的跨國綜合高科技企業駐扎在這片城市北部森林深處。

盡管當時綠色環保群體三番五次游街表示強烈不滿與抗議，甚至幾名****曾偷偷試圖潛入森林中的化工廠想要制造麻煩，但最后卻杳無音信，人間蒸發。

后來官方政府出面平息怒火并表示將嚴格監督工廠排污，這才讓所有人的怒火平息了不少。

而那幾名偷偷潛入“化工廠”的狂熱分子徹底被人們遺忘。

或許是放棄了這里的生活到了別的城市，畢竟這里臨近泛歐聯盟，那里的自然條件更加美好。

但從沒人想過……也許是他們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

所謂的化工廠其實就是GRC瑞亞基地，官方所說的那套話都只是它們表面做好的幌子而已。

少年在昨晚從服裝店搶了一套時尚衣物，畢竟他不可能再用GRC隊員的臉與衣著躲藏起來了。

他在昨晚墜落到了地面后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素質直線下降，因為之前的符文失效只能讓他爆發很短的時間。

現在他也就比普通人稍微強上一點罷了。

也是在昨晚混入人群后，他偷偷溜進了圖書館靠著短短一個晚上基本了解了這個世界發展的大概情況。

如果不出所料當時自己背著GRC藏匿的唯一一塊魂能就在如今的夏國境內。

只不過要想去往夏國，還必須靠著黑輪偷渡出去。

他裹緊外套貼著老城建筑間昏暗的小路行走，穿過污水橫流，老鼠蒼蠅到處鉆的陋巷，來到了這片寒冷荒涼的港口外圍。

瑞亞國與泛歐聯盟關于西大洋的遠島爭端依然沒有結束，因此除了運輸輪船，很少有人敢去外海打魚了。

幾個糙漢正圍著一張破木桌打著撲克，一個皮膚黝黑的壯漢看到了衣著不菲的少年嘴里嘟囔著罵了一句：“有錢的東洲蠢貨?！?/p>

“打擾一下?！?/p>

少年相比昨晚的嗜血瘋狂，如今卻彬彬有禮像個懂禮貌的貴族，完全與昨晚兩樣。

他看得出來所有人幾乎都圍在這位黑皮膚的男人身旁，應該是個話事人。

“有船嗎?！?/p>

“滾開?！焙诖鬂h掏出鋒利的匕首插在桌子上：“這里不歡迎你?！?/p>

所有人摩拳擦掌的圍住了少年，上下打量著他心里開始盤算這一身行頭能搞到多少錢。

“喲喲！小子看起來你走錯地方了呀！這里可沒有你的小奶嘴呢！呵呵呵！

“你媽媽可不在這里，如果找她，應該是在我床上?！?/p>

眾人發出呵呵的冷笑，一個瘦的可以摸到一身骨頭的混混剛想反扭住少年的手，突然***槍抵在了他的腦門上。

那是少年從GRC士兵上帶出來的武器，以防萬一他也是拿來防身用的。

“再問一句，有船嗎？”

看著少年冷冰冰的眼神，混混大腿發著抖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褲襠差點沒有濕透。

黑大漢抽著煙笑道：“有本事你可以殺了他?！?/p>

混混啜泣著求饒：“別……別……我我……我錯了！嗚嗚！大哥，別……別殺……”

“當真?”

黑大漢站了起來朝著跪在地上的混混啐了口濃痰，吼道：“在老子的港口，弱肉強食就是規矩！你個沒用的廢物！一把玩具槍就能嚇到你?啊?！”

“我……我錯了……我發誓下次！下次不會……”

砰！砰！砰！

干凈利落的三槍將混混的腦殼開了半邊大洞，站的近的幾人臉上甚至粘上了淡黃色的膿液，紛紛害怕的向后退去。

少年拽住混混的尸體走到大海邊一腳踹了下去，尸沉大海不見了蹤影。

黑大漢怔住了一下，但隨即笑罵道：“真他娘的小瘋子！”

“你說的，弱肉強食。這句話我很喜歡?！?/p>

黑大漢沉默了一會，將吸完的煙頭踩在腳下伸出了粗糙的大手：“我叫約翰迪爾，或許我對你們東洲人的印象有些刻板了，并不都是膽小鬼，你叫什么?如果安康市有你這號人我應該有點印象?！?/p>

“若羽，飛雪若羽?！鄙倌甑挠⑽目谝糇尲s翰迪爾實在挑不出毛病。

“若羽……”約翰迪爾皺著眉頭，在安康市混出名堂的東洲人很少，更別說這個名字他根本沒有聽。

他收起桌上的撲克，揮了揮手驅散了圍觀的人群，所有人又都懶懶散散的去找其他樂子了。

“說吧，要去哪?但價錢可先講好，3000歐元一趟，但如果是強奸犯或者戀童癖我會把他直接淹死在海里?！?/p>

“去夏國，錢不是問題?！比粲饛目诖锬贸鲆粡堛y行卡，復制別人得到銀行的錢根本不是什么難事。

“里面可能還有多的，如果可以，幫我搞到點子彈，一臺電腦和手機?！?/p>

“當然?！奔s翰迪爾剛接過銀行卡突然意識什么：“是你要走?”

“不然呢?”若羽無所謂道。

“你這個年紀怎么會想到去夏國?殺了人?”

“也就殺了十幾個人而已，順便把那塊地炸了而已?！?/p>

“你可真是……”約翰迪爾嘴角抽了抽，居然從一個估摸著還沒成年的小屁孩嘴里聽到不過殺了人而已這番話，差點沒笑出聲。

只可惜他根本沒有將這次全市禁足跟他聯系起來。

“在這等著！我去安排一下?！?/p>

約摸半個小時過去后，期間雖然有很多警察巡邏排查，但他靠那個死去混混的一點血就能復制他的容貌瞞天過海。

當然，他可不想當著約翰迪爾的面用這種能力，那不知道又會惹出什么事端。

約翰迪爾將一個背包交給若羽，拍了拍他的肩膀指著遠處的游輪道：“算你運氣好，有一支赴夏國參加考古合作的考古隊，我幫你搞到了張假身份?！?/p>

“里面是你要的東西，祝你一路順風伙計?！?/p>

“謝謝?！?/p>

若羽雖然表情冷漠，但言語上卻給人一種溫暖，約翰迪爾挺喜歡這小子。

登上游輪后，若羽找到了自己“身份”的房間便躺在床上合上了眼。

在他成為禁忌使者前他也是一個人，除了沒必要的感情，吃喝睡覺都也像尋常人一樣必不可少。

“GRC，你們困我百年，也是時候付出點代價了?！?/p>

若羽握緊拳頭在夢中沉沉的睡了過去，在夢里他似乎又看見了那個無法觸及的身影張開了口。

在封印的數百年間他幾乎無時無刻都能看見他的影子，試圖殺死自己。

他從那個背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壓以及圣潔的氣息，好像要將他身體內所有邪惡的念頭凈化。

“若羽你罪惡滔天！視生命如草芥！與異界為伍！今日定斬你于此！”

他發現自己背后不知何時長出了一雙殘缺的蝙蝠翅膀，雙手冒出藍色的幽火。

夢里也許真的什么都有吧。

他冷笑道：“是嗎?那你說說我怎么罪惡滔天?視生命如草芥?”

那白色圣潔的背影抖了抖，呵斥道：“你曾在北境之地屠戮一城百姓！任憑異界毒瘤肆虐！”

若羽氣笑了：“呵呵呵，異界病毒令人死而復生成為毫無感情的行尸走肉，若不是我封鎖全城讓病毒在冰天雪地之中休眠，你覺得就算我救下一城的人，讓它泄露出去就算圣人了?”

“你！你！妖言惑眾！那你又為在百年前的洞穴中對那些戰士見死不救！偏偏救下了一個話都不會說的啞巴！”

若羽呵呵笑道：“異界事件【寂靜無聲】，如果不是那個雖然啞巴卻比某些研究員還要聰慧的孩子掌握了破解信息，當它開始大面積擴散，你覺得誰還能活著聽你的鬼話?”

“呸！胡言亂語！拿命來??！”

若羽倒也不與他爭論，手中幻化出一柄枯骨鑄就的白色長劍向他揮出的光芒擋去……

突然若羽驚醒了過來，他猛的坐了起來望著船艙外的夜空，心情五味陳雜。

當初幫助GRC的他的確對很多事都有自己的取舍，也激起了很多人的不滿厭惡甚至仇恨。

然而，他所做的一切真的都是錯的嗎?

犧牲一人，救下所有人，這不是最好的抉擇嗎？

若羽不想再去思考那些，后天上午游輪就會靠岸，GRC在安康市只要多調查一點遲早會發現他的行蹤。

現在應該為之后的戰斗多休息一會。

還沒等他躺下，這時船艙的廣播突然響起，又將剛合上眼的若羽吵醒。

“請所有遠征考古團成員到游輪會議廳集合！賽博教授將為本次旅程做出安排！”

安排?關我什么事?

若羽倒是被吵的不想睡覺了，索性到甲板上吹吹夜晚的海風，回憶當初埋藏魂環的細節。

那是一座大山……很深很大……

不知不覺若羽的目光突然被眼前一對巨碩的“山峰”擋住了視線。

一個金色長發及腰身材窈窕，穿著抹胸禮裙的女人湊到了他的眼前，如果是正常男人早就視線下移，鼻血可能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但若羽完全不感興趣，他從為GRC封印異界生物開始，就對一切失去了徹底的興趣。

女人見若羽沒有反應，皺著眉頭說到：“你是瑞亞國招募的后勤部吧?雖然這次會議確實沒你們你們后勤部什么事，也請你尊重教授去參加會議！”

“無聊?！币f教授，若羽自己甚至可以自己手繪出整個世界水平面50米以上的地形山脈。

“呵呵！無知！”女人氣笑了，這群瑞亞國招募的后勤大多都是求著他們才勉強招募的人。

本來隊伍就已經滿員，教授大發善心騰出了十幾個名額解決他們的溫飽，沒想到態度居然還如此惡劣！

女人冷冷的笑道：“你被解雇了，等會議結束就準備在下一個中轉站滾回去吧！”

“哦?！比粲鸩吝^女人的肩膀無所謂的離開了甲板，他不喜歡普通人為了點瑣事打擾自己的思考。

“喂！你這是什么態度?！”女人怒了。

她頭一次被這樣無視，還是一個比他小得多的男生。

氣的她沖上前就要理論，突然一個和藹可親的聲音勸阻了她：“年輕人而已，有些輕狂是可以諒解的，雪莉你不也很沖動嘛?！?/p>

女人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連忙回過頭問好：“賽博教授你好！對不起！您怎么……”

“呵呵呵，就像那小家伙說的一樣，我也不太喜歡無聊的東西，比如演講?！?/p>

這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有著西方標志性的鷹鉤鼻和淡藍色的眼眸，滿是皺紋的臉上寫滿了說不盡的慈祥與溫柔。

但他的左腿卻是機械骨架構成的動力義肢，與衰弱無力的右腿產生了明顯的差距。

賽博教授所在的考古隊，所有人待他也如老父親一般，不僅僅是因為他的學識淵博，在國際考古界地位排的上世界前列。

更重要的是教授的情商相比其他埋頭研究不顧形象的老一輩實在是太高了，待人和善為他人著想幾乎是這位可愛的老人的標志形象。

女人點了點頭，心里鄙夷的為若羽感到慶幸，居然教授會為了這樣一個沒心沒肺的人網開一面，算他走運。

她卻也有些坐立不安的說道：“可是這次夏方邀請的古墓挖掘工作據說是一項難度極高的工程，夏國也請到了各路專家，到時還會有現場直播，您不做一些演講安排，可能……有些棘手?！?/p>

賽博教授望著若羽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考古嘛，順其自然，按夏國人所說天時地利人和，我們也不差了——算了，早點休息吧！”

“好的教授，需要我送您回到房間嗎？”

教授呵呵笑道，像個老頑童一樣指了指女人：“雪莉啊，自打你離開家族跟我學了這么久，這禮節還放不開呀？哈哈哈哈！”

“讓教授您見笑了?！毖├蚍鲋淌诼x開了甲板。

“呵呵呵，哪有見不見笑這一說……”賽博教授的語氣突然低沉了起來。

在雪莉看不見的陰影里他用微弱的聲音獨自嘀咕道：“因為你們很快就沒有機會了?！?/p>

……

安康市港口。

一支訓練有素的GRC戰術小隊在具有“偵查”魂能特使的幫助下順著若羽的能力使用時的氣息，結合人口失蹤與銀行資金流動找到了他的蹤跡。

所謂特使，即掌握了某些超越人類的特殊能力的人，他們的異變可能是身體四肢，也可能是精神與大腦。

總而言之每一位高級特使都掌握著獨一無二的能力，而低級特使可能能力重復單調，但他們共同的特點是所掌握的能力只有一個。

因此他們都是被GRC分門別類的處理或者利用。

如果是某些幸運兒，他們可以掌握2到3種截然不同的能力！天生便是特使中的至強王者。

戰術小隊沖入港口將無關人員悉數處決，控制了約翰迪爾。

“你們是誰?！你們想干什么！”約翰迪爾被反捆在地上不斷掙扎。

他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手下人一個個被子彈奪取生命，紅著眼想要與這群人拼命。

一架直升機緩緩降落，一位穿著隨意的墨鏡男人嫌棄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走下了飛機。

三名看守的士兵轉過身向他敬了個禮。

“長官好！”

“他開口了嗎?”

三人面面相覷卻不敢說出口，其中一人怯怯的解釋道：“長官……他嘴很硬……我們……”

“呵，然后呢?手段我教你們的還不夠嗎？”

士兵支支吾吾的回答道：“我……我覺得……這樣……太殘忍……”

男人搖了搖頭，抬手摁在了這人的腦門上。

這名士兵兩眼一翻身體瘋狂顫抖，眼耳口鼻都流出了烏黑的血液。

僅僅一瞬間便沒有了氣息，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呵，殘忍?”男人輕蔑的笑了笑轉過身抬起了約翰迪爾血流不止的腦袋。

“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說出那個少年的下落然后去死或者我親自來看?！?/p>

約翰迪爾“去你媽的！一群雜種！有本事殺了我??！殺了我啊混球！呸！”

一口唾沫噴在他的臉上。

令他始料未及的是，約翰迪爾的手腕突然掙脫了束縛，抽出一把匕首揮向男人，卻只是劃過了他的臉，輕松躲了過去。

身后兩名士兵迅速抬起槍口對準了約翰迪爾：“別動！”

約翰迪爾咬咬牙，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沖出去了，索性將匕首架在脖子上。

用力一劃。

再見了……

沒等他們回過神來，約翰迪爾的血液早已噴的一干二凈，雙眼無神的死去。

中年男人摸了摸臉上的傷口，露出恐怖的笑容：“呵呵呵！好……很好……”

“長官……尸體……要我們處理了嗎？”旁邊的兩名士兵害怕的問到。

話音未落中年男人猛的撲向二人雙手摁在他們的腦門上，讓他們同樣凄慘的死去了。

“我會找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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