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俺答襲邊

明嘉靖四十五年(1566年)七月，蒙古韃靼部首領俺答之子辛愛率軍攻打明萬全右衛(今河北萬全)。大明宣府一帶防線告急，消息迅速便傳到了懷來衛（宣大總督府駐地）、宣化府（宣府鎮總兵府駐地）、京師。

此時的北京紫禁城內，嘉靖帝朱厚熜已病入膏肓，多日昏迷不醒，大明內閣輔臣正進行著激烈的討論。

“子升啊，這可如何是好啊，皇上昏迷不醒，龍體欠恙，俺答大軍又襲擾邊關，兵圍萬全衛，中原地區一馬平川，一旦萬全有失，俺答便可侵擾中原，肆虐京畿??！”

“子實莫慌，我們且聽惟約講一下萬全的具體情況，再商議對策?！?/p>

“是，閣老請看，此次俺答汗阿勒坦之子辛愛率近50萬俺答大軍分三路襲擾我邊關，目前，辛愛親率10萬騎兵為西路欲直襲我萬全右衛，意圖在趁皇上身體欠恙之際，迅速撕裂我軍邊境防線，襲擾中原地區。我中原地區地形平坦，一旦萬全丟失，我軍將很難迅速解決俺答騎兵，所以我軍必須阻敵在萬全之外，依借長城抵御俺答。萬全守軍不足三千，最近的軍隊只有宣府鎮有大批兵馬可以迅速抵達萬全衛，我已急信命宣府總兵馬芳率精銳馳援，馬芳將軍常年征戰，對俺答戰法了如指掌，短時間內絕不會讓俺答突破我邊境防線，但是僅宣府一鎮兵力明顯不足，我建議速調大同、薊鎮、固原、延綏四鎮兵馬協助守城！”

其實在場各位也都知道，當前情況無論是出兵速度和軍隊士氣，也只有宣府鎮總兵馬芳能解萬全困局。馬芳是明軍里與韃靼人作戰經驗最豐富的人，同時馬芳沒有任何的政治傾向，也不會對他們造成不利，此時以馬芳出兵解決無疑是最佳選擇。

“肅卿，你認為如何？”徐玠問道，“肅卿最曉兵事，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說出來?！?/p>

“徐閣老，在下不過粗略研究過兵法并不精通，不過我認為由馬芳先行率兵駐守萬全衛，命四鎮兵馬馳援是當前最為妥當的方法”高拱初入內閣，絕不愿意在此時與徐玠這位文壇領袖兼內閣首輔起沖突。

“那么就命宣府總兵馬芳迅速率精銳馳援萬全右衛，死守萬全，確保萬全萬無一失，命趙苛、戚繼光、呂經、雷龍率大同、薊鎮、固原、延綏四鎮兵馬迅速馳援協助馬芳抵御俺答襲擾，協防萬全直至俺答大軍退卻?！?/p>

與此同時，遠在宣化的馬芳也收到了俺答壓境的消息。馬芳很清楚萬全右衛的重要性，一旦萬全右衛失守，俺答就可以隨意出入長城，繞開大同宣府守軍，威脅京畿。在這個時候，作為宣府鎮軍事主官的馬芳必須做出最精準的判斷并且做出最正確的判斷，同時他也很清楚紫禁城里的人肯定已經知道萬全右衛的戰況。他作為一個軍人，他寧愿戰死，絕對不愿讓十六年前的庚戌之變的恥辱重演，但是他知道他必須等到朝廷的命令，他必須等到紫禁城里那群人做出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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