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百鬼街臟道士

冥都近期，鬼差茶余飯后談論最多的就是……

“哎，你聽說了么？冥渠收養了一個人類女兒?！?/p>

“怎么沒聽說呢，我朋友在冥府當差，還親兒聽到那人類女孩哭呢?！?/p>

“你們知道什么呀，我聽說啊，這女嬰是冥渠大人游歷人界的時候，動了凡心。得知女兒出生，不忍女兒流落人界，所以接回來親自撫養?！?/p>

“什么呀，明明是染華大人去人界選中的童養媳，假意說是冥渠的義女，讓其代為照顧，沒看染華大人，現在經常來冥府么，幾乎快天天住在這里了?！?/p>

……

對于這些不著邊際的傳聞，染華和冥渠倒不怎么在乎，但是一心愛慕冥渠的簿長司霜如可坐不住了。但是以霜如那溫潤的性子，又不好直接去質問冥渠，如果霜如有這個魄力，恐怕同樣老氣橫秋的冥渠早就與她好事將近了。

正巧，百鬼街的那則告示，雖然寫著重金，可是人界的女嬰怎么可能在冥都找到合適的奶媽呢。霜如正巧有一對神獸，雌虎產仔后，正是哺乳期，便取了一些虎奶，前去冥府探查究竟。

來到冥府的門口剛要進門，就聽到嬰兒委屈的哽咽聲，還有議論聲。

冥渠：“天天這樣喂靈力，也不是辦法。不然我去求九頭鳳，去人間找個奶媽帶來吧?！?/p>

染華：“你打算如何和奶媽說來這里工作？”

冥渠：“也是，不如我們合力打暈那臭鳳凰，帶著這丫頭去人間，等她成年后，再回來？”

染華：“不用合力，我一個人就可以?！?/p>

冥渠：“呵呵，我就是隨便說說的?！?/p>

聽到這，門口的霜如黑線了，兩個修煉萬年的人，竟然這么不著邊際。

霜如抬手輕輕的敲了敲門。

冥渠：“進來?！?/p>

霜如推開門，看到兩個身材筆挺的大男人，站在床榻邊，對著一團眼淚汪汪的小團子束手無策。

霜如：“我聽說你們再找奶媽，就想著來問問找到了沒有?！?/p>

冥渠這陣子被女嬰哭的有點煩躁，開口抱怨著：“找到就不至于要去打暈那鳳凰了?！比缓筠D頭看了眼霜如：“怎么你有辦法找到合適的奶媽么？”說完后，更下意識的掃了一眼霜如的胸口，察覺不妥后，立刻收回目光。

霜如也看到他的眼神，臉瞬間紅了起來，說話都有些磕巴：“不，不是，我帶來了這個，不知道，能不能幫到你們?！闭f完，從空間里取出一個小瓶里，里面裝著新鮮的虎奶，空間的保鮮讓虎奶仍舊溫熱著。

染華：“這是？”

霜如：“哦，這是我神獸雌虎雪兒，她剛生了一只小雌虎?！?/p>

冥渠一聽來著精神：“哦，那試試吧，看這哭包喝不喝?！本瓦B一旁染華也轉頭看著霜如手中拿著的虎奶。

霜如：“好?！?/p>

霜如坐到床榻上，看著含著手指，雙眼淚汪汪的綿團團一樣的女嬰，頓時一顆心被什么情感充斥著。輕輕打開奶瓶，用小湯匙舀出一勺，送到女嬰的嘴邊，軟綿綿的悠黎聞到嘴邊的奶香味，瞬間食指大動，吐出手指含住湯匙。

霜如被吃相如此可愛的綿團團整個萌化了，一勺一勺的喂著，竟然都忘記來的目的。喂了小半瓶后，悠黎滿足了，閉上大眼睛就躺在霜如的懷中睡著了?？粗〖一锶绱朔判牡脑谧约簯阎兴?，霜如用素白的手帕輕輕的為悠黎擦拭著嘴角的奶漬。

霜如小聲的問道：“她叫什么名字？”

染華：“悠黎?！?/p>

霜如猶豫了一會，還是問出口：“她是人界的女孩可我怎么感覺到，她好像有靈力。而且，好像是……?！?/p>

染華：“是的，她是?！?/p>

聽到染華的回答，霜如雖然了解真相和流言蜚語大相徑庭，與冥渠沒有關系，但是懷中柔軟的存在，讓她也不太能高興的起來。

霜如：“可是，會不會，太殘忍了一些?！?/p>

染華頓了頓：“為了幻滅和人界的大局著想，這是極小的代價?！?/p>

霜如無法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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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冥都簿長司內。

“啊，唔?！?/p>

“嗷~”

霜如的軟塌上，趴著一直流著口水的小奶娃悠黎，正對著同樣趴著，全身雪白的神獸小小雌虎吼叫著，雖然小萌虎比小奶娃稍微大一些，可是小奶娃的氣勢卻不比小萌虎的氣勢弱。

說時遲那時快，悠黎肉嘟嘟的后腿用力一蹬，整個肉嘟嘟的身子便撲向小雌虎，小雌虎也反應靈敏，原地打了個滾，躲開了小奶娃的攻擊。小奶娃嘴角一勾，仿佛正中下懷，小手運轉靈力推向小雌虎，小雌虎當即動彈不得，只能不甘的嗷嗚嗷嗚的吼叫著。悠黎則迅速撲倒小雌虎的身上，一口咬到小雌虎的后頸。小雌虎當即露出小肚皮做求饒裝嗷嗚的叫著。

霜如看著這一幕，已經是屢見不鮮，但仍不由的抿唇說道：“小悠黎，聽說今天染華師父要來看你哦。給你布置的功課背下來了么？一會考教你答不上來，可以要被打屁股的?！?/p>

聽到這話，小悠黎松嘴放開一本正經的坐起身子，終于得到自由的小雌虎立刻打了個滾跑出屋外。

悠黎好不心虛奶奶的回答：“我都背好惹，可是寫字的紙用沒惹，染華師父教的新字還沒寫。我要出去鬼街買新紙惹?！?/p>

霜如看著鬼靈精的小丫頭，又想了想屋子角落那厚厚的紙，也不戳破：“好，那去吧，記得趕在你師父接你的時候回來哦?！?/p>

悠黎開心了，跑過去對著霜如的臉頰就是一個香吻：“木嘛，霜如姐姐最好了?！比缓笠槐奶麓查?。

“咕嚕臭虎，走?！庇评璩隽嗽鹤?，邊跑，邊對著不遠處的小萌虎咕嚕命令道。得令的咕嚕耳朵抖了一下，和小主子去鬼街，是最開心的了，可以吃好多好吃的，立馬搖著小尾巴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百鬼街。

只見一個不足一米的萌物，和稍微大一點的小萌虎，站在一個冰糖葫蘆攤前。小萌虎嘴里叼著一塊肉餅，正嚼的津津有味。而萌物悠黎則是另一只手握著一個大大的冰糖葫蘆，塞不下一顆糖葫蘆的小嘴在努力品嘗著那甜滋滋的味道，滿足的不得了。

咽下一口后，忽然想起，還在等待她付錢的葫蘆攤老爺爺，便胡亂的擦了擦嘴巴說：“陸爺爺，還是老樣子，冥渠爹爹會來給你錢的。明日也是，后日也是。天天都是?！比缓蟀蛇笠豢谟痔蛄艘幌率种械奶呛J。

賣糖葫蘆的陸爺爺恭敬的半彎著身子慈祥的說：“啊，了解了解。小姐吃的開心就好?！笨墒怯窒肫疒で蛉赵谒麛偳?，一本正經的囑咐讓悠黎小姐少吃糖的命令，又加了一句：“悠黎小姐，老朽恐怕要改成包子鋪了?？峙旅魅站统圆坏搅??！?/p>

悠黎突然沮喪了詢問道：“??？陸爺爺是這鬼街唯一一家賣冰糖葫蘆的了，怎么也要改賣別的了。是不是又被爹爹威脅了。你不要聽他的，爹爹都聽我的，我一哭爹爹無不應我的?！?/p>

陸爺爺笑彎了眼睛：“悠黎小姐，老朽做的包子也很好吃的。明日可以來嘗嘗?！逼鋵嵹で膩頉]有威脅過大家，而是大家也真心的喜歡這個小女娃，她讓這百鬼街多了一絲生機活潑。

悠黎想著熱騰騰多汁的肉包子，雖然沒有甜甜的冰糖葫蘆讓人滿足，但是也是自己喜歡的，尤其是加了茴香的大肉包子悠黎更是喜歡。

悠黎繼續像往常一樣掃蕩著鬼街，百鬼街也有很多修行的道士，偶爾會抓一些人間的惡鬼，來冥都換取一些修為，算是冥都的編外人員。因為悠黎是冥渠收養的人類義女，所以有一些巴結的道士，會從人間帶來一些稀罕的玩具送給悠黎。

此時一個穿著破舊道袍的道士，手里拿了一顆發光的珠子，來到悠黎面前。討好的說：“嘿嘿，你就是悠黎小姐吧，人類小娃娃準沒錯了，你看哥哥給你帶來了什么?！?/p>

說著，邊從破了邊的袖口里拿出了那顆夜明珠，悠黎也是頭一次看到這樣會發光的石頭，很好奇，不由自主的想要伸手去摸：“哇，好漂亮的石頭啊?！?/p>

那臟道士又說：“我們到暗一點的地方，這石頭的奇特就更凸顯了?！庇评韬闷娴母堑朗縼淼搅宿D角遮住陽光的巷子里，果然暗處那夜明珠更加璀璨閃亮。

就在悠黎想要觸摸到的瞬間，那臟道士迅速收回了手，然后說道：“嘿嘿，這個是個千辛萬苦才得來的，就是想送給悠黎小姐的，但是我有件事情，想請悠黎小姐幫忙?！闭f到這，故作為難狀的說道：“是這樣，我和朋友打賭，我說悠黎小姐雖然是人界的凡人，但是會使用靈力，可是我朋友都說不可能。但是我覺得悠黎小姐這么厲害的人，怎么可能不會靈力呢?！?/p>

悠黎聽著臟道士的吹捧，有些飄飄然，可是她記得染華師父，霜如姐姐，冥渠爹爹都很嚴肅的告訴她，不能在外面使用靈力，否則會有很嚴重的后果的。

臟道士見到悠黎這時有點猶豫，立馬又假裝委屈的拿出夜明珠：“算了，不會也沒關系，這個夜明珠給你，不過我打賭輸了，恐怕要配很多的錢的?！闭f完就假裝要走。

悠黎見他沮喪就說：“你等等，這個我也不是非要不可，你拿回去換錢叭?！?/p>

臟道士繼續誘導：“悠黎小姐的意思是，你不會使用靈力是么？”又假裝哭泣說：“那我只能找其他會靈力的人救我母親了?！?/p>

悠黎見他哭了邊關心的問著：“你母親怎么了么？”

臟道士：“我母親生了重病，醫生說，如果有人能渡一些靈力給我母親，或許可以救她一命?！?/p>

悠黎：“那這個好辦，一會我染華師父來詢問我功課，他會靈力的，我可以讓他幫忙救你母親?！?/p>

臟道士仿佛有些不耐煩：“啊，染華那樣的人物，我怎么可能高攀得起，只需要一點靈力就可以?！闭f著，拿出一個手指節大小的透明法器說：“只需要裝這一點點靈力便可以了?！?/p>

悠黎感覺這個道士古里古怪的，但是小小的年紀又想不出什么辦法，一時僵持住了一般。

等了片刻道士仿佛失去耐心，伸手拉著悠黎：“你不會靈力也不打緊，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那里有很多這樣的發光的石頭?！庇评枇ⅠR察覺反感叫嚷著：“放開我，我不去，我也不要你的破東西。咕嚕，咕嚕救我，師父~?！?/p>

本著不能用靈力的原則，只能求助咕嚕。

咕嚕也早就做防備狀，跳來就要撲倒那道士，道士反手撤出一張符，打在咕嚕小雌虎的身上，捂住悠黎的嘴就要將其帶走。

臟道士剛要瞬移帶走悠黎，頭頂便撞到的什么屏障，一下子被彈了回來，跌坐在地上。來人正是染華。悠黎看到一身玄色衣衫的染華時，委委屈屈的大顆淚珠吧嗒吧嗒的掉：“師父，嗚嗚，師父救悠黎，悠黎要死掉了。哇嗚嗚……”

染華看了一眼可憐兮兮的悠黎，有些無奈又對著那道士說：“你是九溪的人？”

臟道士冷笑一聲，染華一看不好，發現他要垂死自爆，便立馬上前攔過悠黎，轉身護在身前。而身后砰的一聲，那道士以自身全部修為自爆做出最后的攻擊，雖然不至于讓染華重傷，可是背部也被自爆產生的沖擊撞傷。

染華略略皺眉，看著懷中有些收到驚嚇的悠黎，用手覆蓋在悠黎的額頭上輕輕的安撫?？谥袇s柔聲訓斥：“還隨便和陌生人說話么？”

悠黎這才慢慢從驚嚇中恢復，邊哽咽邊狡辯著：“悠黎錯了，可是，，可是那石頭，悠黎第一次見到的。悠黎后來不想要了的?？墒?，，可是。。哇。。?！?/p>

聽著悠黎又哭了，染華用衣袖擦了擦她的眼淚，將地上的那顆夜明珠拾起：“給，以后想要什么，回來跟師父說，師父給你尋來?！?/p>

悠黎淚眼萌萌嘟著嘴哽咽的說：“師父不怪悠黎了么？”

染華：“不怪了?！?/p>

悠黎偷偷的往后看了看，除了剛才的爆炸聲，現在什么都沒有了，便好奇的問道：“剛剛的那個道士呢？”

染華轉移話題：“功課背的怎么樣了？”

悠黎也不哭了，立馬轉動眼珠一本正經的說道：“背是背了，可是不知其意，空背無用師父?！?/p>

染華：“這個借口不新鮮了?！?/p>

悠黎：“嗯……那，我想師父邊講我邊背，效率會更好的?！?/p>

染華：“這個你也說過了?！?/p>

悠黎：“嗯………，不對師父，悠黎說的不是借口。都是心里話?！?/p>

染華抬起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點了一下悠黎的額頭。

染華：“以前你太小，不強制督促你功課，此后隨我去晝晨殿住，為師天天陪著你學，跟我去和冥渠道別?！?/p>

悠黎失落了：“??？”

回去的路上。

悠黎：“晝晨殿好玩嗎？”

染華：……

悠黎：“晝晨殿有糖葫蘆么？”

染華：……

悠黎：“咕嚕能一起去么？”

染華：……

悠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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