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鳥面人

11路？聽起來像是公交線。

我皺了皺眉頭，“你撥打過電話嗎？沒人接？”

“嗯！”佩兒點點頭。

我想了想，便掏出手機跟米譫打電話，作為警察，既然她愿意管這事兒，那自然有信息就得和她分享。

可是，電話響了好久，米譫也沒接。

“走，我們去看看這個11路?！蔽艺泻襞鍍焊?，同時給向天明去了一個電話，畢竟他閑的沒事兒，都快發霉了。

11路公交，從李子大橋到學堂灣，全程1個半小時。李子大橋就在龍州市城區，但是這個學堂灣已經到了城郊。

坐在公交上，我和佩兒聊著天兒?！澳憧纯催@所有的站點，感覺和豆豆有關系嗎？”

佩兒仰著頭看著公交車內張貼的線路圖，隨后，她搖搖頭?！拔液投苟菇愕募叶甲≡诔菛|，她上班兒的地方也在城東。這條線路全在城西，完全是兩個方向?！?/p>

“你不是說她已經死了快兩年了嗎？你怎么確定這個信息就是她發的？”來的路上，我已經把整個事情跟向天明說了一遍，向天明現在的疑惑同樣也是我最大的疑惑。

“我不確定?？墒敲鬃d姐說這個電話號碼就從來沒有注銷過，機主還是豆豆姐?！迸鍍阂Я艘伦齑?，想了也會：“你的意思這個星期不一定是她發的？”

“死人會發信息？”

向天明一句話就把佩兒給問住了。

“那會是誰發的？”

“現在想這些沒用，等我們到了學堂灣再說?！奔热恍畔懨鞯氖?1路的盡頭，那這人肯定被困在學堂灣了。

車子到站后，我們三人下了車。學堂灣，一個典型的城鄉結合部。這里到處都是低矮的房子，低空亂拉的電線就像蜘蛛網一樣懸在我們的頭頂。

看得出來這里的人不少，但從他們的穿著打扮來看，大部分應該都是進城務工的打工人。

“這地兒看起來不小?！毕蛱烀鳝h顧了一下四周?！耙胰丝赡苡悬c兒困難?！?/p>

嗯，我點點頭。

對于在茫茫人海中尋找一個我并不熟悉的人，其實我也沒多大把握。我現在寄希望于我超于常人的目的和耳力，希望能看到或者聽到一些蛛絲馬跡。

“老大，你說這事兒是不是有點兒怪呀？”向天明跟在我的身后，“一個死了快兩年的人，怎么可能用微信求救？”

“應該是其他人用了她的手機?！蔽乙恢睕]覺得這事兒怪，我那天在食堂開始，我就認為這只是一個巧合。

“還有一種可能。她沒有死?！毕蛱烀髡f道。

沒死？不得不說向天明的這個說法讓我心里一動，是啊，一直以來都是佩兒在說李豆豆已經死亡，從始至終我們都沒有懷疑過這個說法的真實性。

“沒死？不可能啊，我可是參加了她的葬禮?！迸鍍猴@然被向天明的這個想法給嚇住了，“當時我舅媽和表哥哭得都岔了氣?！?/p>

“那你可曾親眼見到她的尸體？”向天明問。

“沒有，我哪有那膽子啊?！迸鍍簱u搖頭。

“你怎么能夠確定她一定就死了呢？”

佩兒愣住了，“舅媽和表哥難道還騙我們不成？表哥親自辦理的豆豆姐的后事兒?！?/p>

我們繼續前行，可我走著走著，腦子里面卻總是覺得哪里不對？

剛才佩兒都說了些什么？我仔細回憶她說的每一句話。

此時，胡同里跑出來兩個小孩，一個小女孩三四歲，一個小男孩比她高一點點，兩人蹦蹦跳跳的，突然小女孩不慎摔倒，哇哇大哭。

心疼得小男孩趕緊抱著她，一直給她擦眼淚。

“乖，欣欣乖，一會哥哥帶你去買糖糖吃?！?/p>

真是一對有愛的兄妹。

看著小女孩破涕為笑，佩兒滿眼都是小星星：“有哥哥疼愛真好啊，一大家子都是女孩兒，我都不知道有哥哥是什么感覺?！?/p>

哥哥？

女孩？

突然，我反應過來，我知道哪里不對勁了。

米譫曾經說過李豆豆從小就和母親是相依為命，可是剛才佩兒說，在李豆豆的葬禮上，舅媽和表哥哭得很傷心，就連李豆豆的這個后事兒都是表哥處理的。

“你不是說到表哥嗎？怎么又全家都是女孩兒啊?！蔽宜坪跽业搅艘粋€突破口。

“什么表哥？”佩兒一臉訝異的看著我。

“嗯？你剛才不還談到葬禮上有表哥？”向天明也一臉訝異的看著佩兒。

他們兩人面面相覷，佩兒似乎在回想自己剛才說的話。

噗呲！

她笑了。

“哈哈哈，誤會了，我說的表哥非你們所想的表哥?！?/p>

“標哥是豆豆姐的丈夫，叫馮云表。我們很少喊姐夫的，都是喊哥?！?/p>

李豆豆結婚了？還有丈夫？

怎么從沒聽你們說過。

“豆豆姐都離世兩年多了，我們和表哥的聯系本來就不多。再說你們也沒問?！迸鍍阂荒槦o辜。

怪不得！

“那也就是說你豆豆從出事到后事，都是她的丈夫在經手。而且李豆豆死亡的消息也是他丈夫告訴你們的?！?/p>

“對??！”佩兒腳步一頓：“難道你們懷疑馮云表？”

唯一一個全流程走完李豆豆出事到后事的人，難道不值得懷疑？

“不，不可能的?！迸鍍簱u搖頭：“馮云表怎么可能害豆豆姐呢？他們的孩子都要出生了，他沒有理由傷害豆豆姐?！?/p>

“李豆豆懷孕了？”向天明看向我，表示從未聽我說過啊。

我搖搖頭，我也是第一次知道。

“是啊，她出車禍那天就是趕去生產?？上?，孩子最終沒能留下來?！迸鍍赫f到這事，原本還輕松的面孔頓時就垮了下來，連呼可惜。

孕婦臨產送醫途中遇車禍，醫生搶救無效，孕婦和胎兒都沒保住。等孕婦的母親回到龍州，卻被女婿告知女兒一尸兩命。

沒有墓地，骨灰已經隨風散去。

這個女人活在世上的唯一憑證現在都已找不到。

這事聽起來，看似正常，卻處處透著怪異。

“叮鈴鈴……”我的電話聲響起，米譫回過來的。

“我這有個消息！”

“我有事給你說！”

我和米譫同時開口：“好，你先說！”

……

當天下午，我們四個人在一家咖啡館里碰面了。

“鳥面人？”我是第一次聽到這么奇怪的說法。

“對，準確來說叫鳥面綜合癥?！泵鬃d糾正了我的叫法。

“你是說，李豆豆不僅沒死，還成功生下一小孩？”

“對！我們通過當時的車禍出警記錄找到了當時的警察，是他把李豆豆送去的醫院。而我剛剛從醫院查到的消息，車禍發生后，李豆豆不僅沒死，還產下一子，這個孩子面部畸形，形如鳥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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