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天的緊張答題,終于回到了鄉鎮初中。
而在半月后的公布榜開出來后,李錚所在的初中果不其然,位列全縣倒數第二,隔壁鄉鎮初中倒數第一。
其實每年的升學考試,這兩個鄰居鄉鎮都是倒數第一、第二來回輪替,從來不前進,也從不后腿,成績很穩定,很鞏固。
而李錚的數學在班內是不錯,在全年級也還算好,但是真的拿出來和別的學校比,尤其是縣城一中對比,那真的是天壤之別。
這不單單是個人問題,環境,個人,校風,班風,教學質量,群體素質……這些決定了一切。
學業繼續,打鬧繼續,不過癮的話,拎著棍棒來次群體PK更是家常便飯,學校后面的小樹林成雙成對更是屢禁不止……
在這樣的生活學習中,迎來了一年一度的寒假。
農村無論是中學還是小學,寒假其實就是年假,每年臘月二十三(小年)放假,來年正月十六開學,從不更改。至少李錚上學了六年多還沒更改過,以后也許會改吧。
寒假作業,寒假生活,每天日記,每天英語單詞一張,每星期作文三篇,字帖每天三張,另外還有各科的每天作業,這都是例行布置作業,你做與不做沒人管你,也沒人檢查,就算是一個字不寫,最終也就是罰站半天而已。
有的學生初三畢業也不知道一元一次方程是什么,小學五年級的雞兔同籠,初三畢業依然搞不清的大有人在。沒辦法~這就是那個時代的學生的成績。當然不是百分百如此,只是三分之一的學生如此,還有四五分之一是真的用心學習的,不過去除一半怎么學都不會的部分,好成績的也僅僅只有十分之一不到罷了。
李錚背著一大書包的需要做的作業回家了,當然是徒步,他家里只有一輛破舊的自行車,每星期的回家返校都是走路,幾乎所有學生都是如此,因為家家戶戶都差不多的情況。
白天在路邊河溝邊撿枯枝掃落葉喂豬喂雞,晚上回家寫作業,每次寒假都是這樣過來的。在白天干點活兒的情況下,當然也會帶上幾個老鼠夾子安置在場院麥秸堆旁邊,戴只野鴿子,不過真的野鴿子真的太少了,大部分都是別人家的家鴿,有人找就會還給人家了,沒人找那就自己養起來,下了蛋孵出小鴿子,以此循環,多了就會賣出去一部分也算是一項收入。
大人對此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在別人找上門要鴿子的時候一頓訓斥,抽幾巴掌那更是例行公事了。
村里的小學同學,同齡人(不上學的,雖然是義務制教育,每年交的學費書費學雜費都超過兩千元了,還要交校服費,加班費等等各種雜項費用也要一千多,每年三四千塊錢對于全家沒年收入千余元的農村家庭而言,真的是有相當一部分學生輟學回家。有的一天學沒上過也不算少,小學兩三年級占了將近一半,還有小學畢業就放棄學業的更是多了。因此初中畢業在當年就是脫離了文盲,誰家要是有個高中生,那真的是了不得大事情,要是祖墳冒青煙,出上一個大學生,那真是全村人自豪的事情,流水席都要吃上好幾天,當然不是白吃的,都會帶上家禽家畜或者不多的錢,總的來說不會虧,還有點小賺,這就是幫襯了。千年鄰居萬年莊就是這么來說的。)在一起每天過的也很充實。
今天李錚就和幾個光屁股長大的伙伴相約明天一起下夾子逮兔子。
天公作美,半夜就下起了鵝毛大雪。
第二天早上起來已經八點多了,打開房門,李父李母帶著已經起來的孩子在打掃院子房頂上的積雪,雖然天空上還有小小的雪花飄落,不過已經小的多,看院子里沒打掃完的地方積雪足有近半尺深,可見昨夜的大雪真的很厲害。
李錚找到鐵锨開始將掃到一起的雪堆向前推進。
院子很大足有六七分地大小,加上房子就有接近一畝地了,因此打掃起來還是快不起來的,忙活到了十一點多才打掃完。
后面打掃過的地方也已經有了薄薄的一層雪白,不過不影響活動了。
一家人吃完說不上是早飯還是午飯的一頓飯,李錚帶上幾個老鼠夾子,用小塑料袋裝了一斤多棒子粒(玉米粒,當地土話玉米叫棒子,玉米桿叫棒子秸,玉米粒自然就叫棒子粒了,小麥叫麥子,小麥桿叫麥秸,小麥粒就叫麥粒)對爹說了句去抓兔子,就跑了。
村子西南半里地外是一處占地幾十畝的大場院,矗立著林林總總的麥秸垛,大的三米多高直徑兩米多,小的也有兩米左右直徑一米多。
這些麥秸垛最下面本來是有麥粒的,不過當初堆起來的時候已經用叉叉起來,掃帚掃去了。
現在麥黃色的草垛那頂端仿佛扣上了一個厚厚的白帽子,仿佛也怕冷一樣帶上了防寒的大帽子,場院的雪比家里還要厚一點,沒人打掃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響聲清晰入耳。
場院邊緣上的楊柳樹早就一片白色,整一個粉妝玉砌的世界。
大地上一片白茫茫,望去哪兒幾乎都是一片雪白。
四個少年穿著厚厚的棉衣,正坐在不知道從哪家麥秸垛上掏出來的麥秸坐在一起,走進了才發現他們旁邊的雪地上扔著夾子,塑料袋,里面估計就是糧食。
而李錚和鄰居家的外號“老胖”的李超都帶來了家里的土狗。
李超家的土狗一身黑毛,長的很是高大,威風凜凜;李錚家的土狗一身黃白色毛,不算是很高大,不過很是粗壯。
這就是他們的計劃了。夾子逮到兔子或者鴿子后,鴿子帶著夾子飛不起來,直接抓就可以。不過兔子不行,除非是夾到了腦袋,不然人去抓想都不要想,這就需要狗來表現了。
因為野兔子就算是斷了三條腿,僅有的一條腿能用上力,那么也是危險的,兔子急了也咬人可不是假的。越是受傷的兔子越是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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