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自力更生

“丁零零～”刺耳的鬧鈴聲刺破了寂靜的清晨。我睜開了眼睛，懵懵地望了望四周，外面一片漆黑，萬籟寂靜。半晌，腦袋里才回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情。我轉身看了看旁邊的丈夫，他躺在床上，紋絲不動?！岸×懔銅”鬧鐘又再響了一次，我連忙用手輕輕推了推他，并小聲說著：“快起床，別遲到了?！彼焓株P掉了鬧鐘，猛的又將身子轉過去，繼續睡著。我擔心極了，又用力的推了推他，帶著哀求的語氣說著:“你在干嘛？要遲到了，趕緊起床，別讓別人等著你?！闭煞蛎偷匾凰κ?，不耐煩地大聲吼著:“知道了，煩死了！”“啪——”丈夫打開了燈，耀眼的燈光刺的我眼睛生疼。我揉了揉眼睛，艱難的睜開。眼前一片光亮，好一會兒才看得清眼前的事物。只見丈夫把水龍頭打開，正接著水，準備刷牙。

“中午要吃飯，別舍不得！要聽三表叔的話，別惹他生氣，讓你干嘛你就干嘛，知不知道？”我眨了眨眼睛，努力看清望著正在穿衣的丈夫說。

“知道了！知道了”丈夫大聲的說著。

“嗯~嗯”兒子骨碌著身子，馬上就要哭出聲。我急忙輕輕拍著兒子的背，小聲哼著搖籃曲，漸漸地兒子又沉沉睡去。等哄好兒子，只聽見一陣哐啷哐啷聲后，“啪”的一聲關門聲后，世界又歸于平靜了。

我坐在床上，依著墻，轉頭看著窗外，一陣風吹過，帶著幾分涼意。我趕緊裹挾著上衣，抬眼望去，他們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外面一片漆黑，滿目蕭然，只留下微弱燈光下，一條小小的路。

我迷迷糊糊地，依著床邊睡著了。等我醒來，天已亮了。孩子也牙牙學語地坐在枕頭旁，自顧自地玩著玩具。簡單的洗漱后，我就帶著孩子去了爸媽家。

抱著寶寶，走在去爸媽家的小路上，正好遇到了從菜地除草回來的母親。

“小林去上班了嗎？”母親邊說邊放下鋤頭，連忙搓搓手，伸手接過孩子。接著說：“你這丫頭，一點都不聽話，總是讓人生氣。這次來這里，我本來不同意的，現在我也不說了，只要小林好好上班，爭點氣！”母親邊說著，便轉身往家走去，我拿起鋤頭，尾隨著她，小聲應和著。

轉眼就回到了母親租賃的房屋前，母親掏出鑰匙，打開了矮小破敗的大門，“咯——吱——”推開門，穿過一樓狹小的空間，再踏上吱呀作響木質老階梯，我們就來到了父母的臥室。雖說是臥室，也僅僅只能放下一張床和一個爛底的衣柜。

“電飯鍋里有燙飯（燙飯：剩飯加水煮成的一種粥。），廚房的桌子上有我腌的咸菜。你吃完了，想在家玩就在家玩。要是走，別忘記把門鎖上就行，家里還有點錢，別讓人偷了去。晚上我從街上帶點菜回來，你有沒有想吃的？要不要買點蝦？我記得你愛吃的。好了，我要上班了，馬上來不及了?！蹦赣H急忙換好衣服和鞋子，騎上電瓶車就上班去了。

我連聲應和著，突然想起問母親，父親什么時候下班。便慌忙大聲喊著母親，卻不知，母親早已走遠。只聽見，“咯吱咯吱”聲漸行漸遠……

掀開電飯鍋，鍋里還有點飯，還是熱的。原來母親一直保著溫，不讓它冷掉?？粗@些，我的心頭一股暖流涌入。

吃過早飯，和孩子在二樓廚房曬了會兒太陽，拿著母親買的石榴，兒子小臉都笑開了花。胖乎乎的小手，握不住拳頭般的石榴，急得咿咿呀呀著要我剝開。

看著兒子吹彈可破的小臉蛋，惹人憐愛的小模樣，心里如抹了蜜糖般，我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得。暖洋洋的太陽曬在身上，此時我覺得無比滿足。

吃完早飯后，我就去了二叔的橋頭小店。

二叔幼小兄弟姐妹太多，家里經濟貧困，吃飯都成問題，更別妄想上學的事情，那都是奢求。也許會讓他們上兩年學，但若孩子自己淘氣，就不會苦苦勸說的。而二叔也是倒霉，小時候不幸患上了小兒麻痹癥。那時候，倘若孩子生了病，只能自己靠自身抵抗，若很嚴重，最多喂一點藥，算是恩賜了。二叔自己堅強，幸運地活了下來，但右腿萎縮，落下個終身殘疾。對于這樣的條件，其他兄弟都娶了妻，生了子。而沒有一個女人愿意跟著他，至今獨身。

“吃過飯了嗎？”二叔蹲在地上，端著一大碗稀飯正吃著。

“吃了，剛在阿媽那吃過燙飯?！蔽一卮鹬?/p>

“呵，看吧！你媽你爸沒那么狠心，他們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看今天讓你去吃飯，明天就給你送著送那，你就等著吧，哪有父母會記恨自己兒女一輩子的?！倍暹呎f邊艱難的一手杵著地，一手忙抓著旁邊的繩子，吃力地站起。說是站起來，其實也不算，大抵如不倒翁般搖晃著挪動。

我看著二叔險些摔倒，忙著跑過去準備扶著他。他連連擺手，“不用不用，不會摔跤的。你還是看著小家伙別摔倒了，他才剛會站。你看這小家伙，虎頭虎腦的，看著真讓人喜歡。你爸媽看著這個小家伙，我想氣也消一半了。你只要讓小林好好干活，你們好好過日子，你爸媽就不會生氣了，聽到沒有？”

我遲疑不決的點點頭，想想丈夫早上的態度，不知道今天下班回來會怎樣。想到這里，輕輕地嘆了口氣。

二叔看出了我的顧慮，說:“你三表叔這人，人到不壞，就是嘴上沒個把門的，說話不經過大腦。如果小林今天跟他干不到一起去，你們也別想太多，重新找個工作就行了，聽到沒？現在別想那么多，今天中午我燒你最愛吃的鍋子，你現在就去菜地里拔幾顆青菜，中午燙鍋子吃。我帶小家伙進去，給他拿好吃的?！闭f著二叔就讓我去地里拔菜，他牽著兒子，就進到屋子里去了。

本書首發來自17K小說網，第一時間看正版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