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細稠密的枝條是柳魔的睫毛，緩緩落下時，蓋住它飄著紅光的眼睛，意識里出現司柳和侍子對峙的畫面。

“司柳，她可是被侍子挾持走了……”柳魔將聲音傳入司柳大腦，帶著些許的憤怒和更多的焦慮。

司柳卻顯得平靜。

“亂柳”，即便柳魔和司柳意念想通，但是維系二者間的通路卻被一道叫做“亂柳”的鎖隔斷，而鑰匙，卻只握在司柳手中。

“你在想什么，司柳……”柳魔暗想到，心里十分怨憤。但是一想到自己得不到回應的心聲也會完整的傳遞到司柳的腦中就更加怒不可遏。

“司柳！”柳魔的吼聲被亂柳擋在門外，“哼——”柳魔低吼一陣，直接擺好駕駛朝海面俯沖下去。

“守在那兒…… ”

柳魔向下猛沖，身上的樹皮卻剝落似的脫離軀干，“司柳！”柳魔怒吼著，身體卻又像被收緊了線的風箏，舉步維艱。

“咳——”柳魔的身體一弓，一口鮮血噴出，“司柳……你被攻擊了，給我看……”

“不用擔心我……”司柳抬起手，柳魔眼睛一閃也抬起枝干，尖端射出一截，粘在司馬繕手臂上，當眼東胄想幫忙摘下來時，司馬繕卻制止了她。

“老爺子，還有什么想交代的話？”

“小子，你果然聰明的可怕，且靜聽吧……”纏繞的枝干邊說著邊變成一張臉，看上去倒是和司柳有幾分相似。

司柳和柳魔的通感交流，在外人看來就像是司柳在發呆。

適時，司柳已經被西慈功，北力廝，月巴和言沁合圍在內。

而在剛剛，北力廝起跳一個下鞭腿，司柳鎮定自若，寸步不移，其他三人密切注視著司柳的任何細微動作……

“砰”的一聲，在眾人的驚愕中，司柳竟然那么輕易地就被北力廝擊倒，他跪在那里低吟著，就像一個普通老人一樣。

“司柳，你又耍什么花招？”月巴警惕的問道。

“沒有花招？月巴小子……老夫只是行將就木……”

月巴抽出臂刀，小心提防著司柳的詭計。

看著司柳頸部暴露的異樣紫紋，為了驗證，“噌”的一聲，北力廝的指鎖鏈射出，把司柳的上衣撕開。司柳枯竭的軀體暴露在眾人眼前，如果不是之前看過司馬繕的，那一定會在此時驚到抽搐。

司柳的整個身體就像是枯樹一樣，干癟、不規則起伏、部分鏤空，很難想象這是個活人的軀體。

“司柳，你是有什么話要說？”司柳遣走質魔的行為如果是對自己的實力過于自信倒還好說，但是眼前的司柳，待宰羔羊似的司柳，冒險出現在眾人眼前就很異常，西慈功想聽聽看他的理由。

月巴和北力廝卻始終放不下警惕心。

西慈功按下月巴的胳膊，“你也看到了小巴，司柳現在只是個將死的老頭，姑且聽聽他的說辭?！?/p>

從沒聽說哪種疾病會讓人變成司柳這幅鬼樣子，一定是跟“領域”有關，西慈功只聽司馬繕說過，那是一個類似神話故事里神仙住所的地方，那里的人有著不同尋常的力量，那司柳到底是個謫仙亦或是遭了所謂的天譴呢？

司柳順勢以單膝跪拜的姿勢朝向西慈功，“我若死后，大成就成了無枷的瘋狗……”

“所以，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我們受到的所有傷害都是大成一個人干的？”

“我并不是要為自己脫罪，你們可以現在就殺了我，但只要大成……不，只要拔擢會還在，你們憧憬的安穩生活就無法實現?！?/p>

“說點兒我們不知道的?！?/p>

“你們需要力量，來自化境領域的力量?！?/p>

“繼續說?！?/p>

“司辛空，我的族長，一直在幫智絕招兵，只要化境領域的戰爭不停歇，你們就片刻得不到安寧……”

“你想讓我們去化境領域幫你的族長打仗么……”司馬繕的聲音從司柳的方向傳來。

當眾人看過去時，司柳的肩上，柳條編織的司馬繕的臉正慢慢出現。

“繕小子，即便你們不采取這次行動，老夫原本也是要讓你們離去的……”司柳所說并非謊言，他依靠著柳魔的力量茍活于平境，而隨著柳魔在平境領域長時間生存，它的機能也在衰減，用不了多久，它和司柳都會壽終正寢，女孩能被侍子帶走倒也多了一線生機，正合了司柳的心意。

“辜負了您的好意真是抱歉了呢……”月巴插話道，雖然他知道司馬繕和兄弟姐妹都不會相信司柳道貌岸然的話，但是他可能內心還是有隱藏的不確信吧，生怕司柳的話會激起兄弟姐妹的多想，于是趕緊打個岔?！霸噯柲蠈ξ覀冇兄鯓拥陌才?？”

“感勢者，司辛空真正想要的不是你們，而是感勢之后的你們……”司柳頓了頓，又繼續解釋道，“平境領域的蕓蕓眾生，都可以通過感知威勢而成人杰，通過提煉、運用威勢而晉升為感勢者，而威勢，威勢的量是由生命體自身的生命能量強弱和后天對某一領域的修為深淺共同支撐的。不只是人類，任何生物在一定程度上都可以感知并修煉威勢，若以人類為例，諸如戰斗大師、廚藝達人、書畫名家等等都是威勢運用的人杰，化境稱之為羅奴。當威勢能夠運用自如，便可晉升為感勢者，即是商徒，那時化境領域便會開啟單向的波影映振，將商徒接引到化境領域。因此，一般人如果想要晉升為感勢者或更高階層，最快的途徑就是在某個領域精耕細作達到精通……”

“如果真像你所說的，需要我們成為感勢者去打仗，那我們在基地內被迫進行的‘修煉’、‘耕作’怕是還不夠吧，這樣一來，反倒是變成了我們錯怪了大成么？原來大成是滿懷仁慈的，不忍心讓我們接受更艱難試煉成為感勢者去當戰爭的炮灰么”，西慈功冷漠的說道。

“說了半天，大成還是個好人吶，殘障人士可以免去服役，不用上戰場了”，月巴嘲諷道。

“司辛空找到了更高效的方式，骨靈具，有晉升潛能的人在接觸到骨靈具時就會被轉化成潛在感勢者，而當中存在一個專門用來尋找候選者的骨靈具，被叫做覓骨鏡?！?/p>

“骨靈具，用完就會慢性死亡的骨靈具么”，黛真突然插話道。

司柳吃力的點了點頭，“一旦成為感勢者后，肉體便得到了升華，當前我們生活的平境領域所呼吸的空氣就會變得毫無養分。是的，時間久了就會慢性死亡……”

“就像是現在的你這樣？”西慈功串聯起來了因果。

“我明白那種感覺”，嗨bird看著海面又看著司馬繕手臂的柳面，“就像是深海魚游到了淺灘，人類暴露在外太空……”

“所以，感勢者需要通過波影映振進入化境領域，從那一刻開始也就脫離了所謂的‘凡間’?！彼玖@得越來越虛弱，而此時，柳魔回到司柳身邊，在他身周形成一件防護服?！叭缒銈兯?，我的生命是靠著我的質魔，柳魔的‘光合作用’來維系，植物系的質魔，從平境領域貧乏的威勢環境中為我提煉出所需要的養分，才能勉強為我續命?！?/p>

“所以，即便我們不被拉到化境參戰，也會變成你的養分來源?！彼抉R繕一針見血。這樣一來，也就不難解釋，為什么之前的侍子會消失無蹤。

司柳也不得不點頭承認。

“你留在平境領域的理由是什么？”西慈功追問道。

“我想我知道……”黛真說道，“他的女兒，你不想你女兒也到化境被司辛空當炮灰對吧，所以你才和她一起留在平境，至于她為什么會成為感勢者，也許是被骨靈具吸引才……”

“大成，是他讓我女兒拿到了骨靈具……”

“既然是這樣，你怎么還憑他肆意妄為……”月巴追問道。

“當然是因為，這個老東西，他就快不行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廣播出來。

“大成……”所有人都反應過來。

“平境領域？化境領域？別惹我發笑了！你畫的大餅只有樂巫、譚聰那樣的傻X才愿意吃，力量？永生？超能力？如果化境領域真如你所說的那樣，我們這些人到了化境領域又能怎樣，還不是要屈居于更早的化境人腳下。成為人類的頂點才是我的追求，寧做雞頭不當鳳尾你都不懂么？！”

“大成，他有了自己的威勢能力，完成了自羅奴到商徒再到在工的晉升，從人杰變成感勢者，再到現在已經是和我相同的質魔使?！?/p>

“換言之，你已經制約不了大成了對吧?！蔽鞔裙χ赋?，不由得背生冷汗。

而大成，雙手作望遠鏡狀從主控室走了出來，沒人知道他為什么會在那里出現，而當月巴震怒著沖上去時，大成透過手心的空隙看到了他，隨著“?！钡囊宦暫?，大成手握成拳，月巴憑空被揉捻著碎成一灘肉泥。

“月巴！”“小巴哥！”三人喊叫著，卻無能為力，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大成的勢能力，只要是眼睛所見的東西，都可以在手中捏碎?！彼玖澏吨f出來。

“老總，沒想到你對我的能力還是蠻了解的嘛?！贝蟪刹还庹业搅怂玖獠氐墓庆`具，更通過骨靈具開發出了自己的勢能力，“用后就會慢性死亡對吧，哈哈，瞧瞧你現在的樣子，就那么怕死么！能在死之前享受到更多拆解你們的方式，不是痛快至極么……”

在這樣的大成面前，侍子們加上司柳又有什么勝算呢。

“擬戰盤，現死影，失望種，針心偶”，大成邊數念著邊把骨靈具扔到眾人眼前，一拍腦門，“是我粗心了，你們就剩三個人了，骨靈具過剩了，哎，月巴還活著就好咯……”大成不停嘲諷著眾人?！袄峡?，要不然再分你一個？”

“我覺得不太夠啊”，伴隨著聲音，一道門在離地半米處開啟，黛真，嗨bird先后跳出來，當司馬繕露出腦袋時，黛真一把將他按了回去，“你就老實待著繕哥，大成交給我們……”

“室廳卡。用的不賴”，大成笑著說道，“你以為他走得開？”

隨著大成看向東方，雙手在眼前一握接著一握，基地建筑、外側陸地、崖壁、甚至大海都在揉碎中逐漸被拉近，乘著海浪，司馬繕他們便又飄回大成眼前。

“喲，這么快又見面了”，司馬繕朝著黛真打趣道。

“司柳，你趕緊想想辦法啊?！彼抉R繕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期待著望向司柳。

司柳捂著頭，無言以對。

“你總不會對我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有所期待吧？”司馬繕繼續說著不合時宜的話。

“司馬繕，我就是討厭你這點，盲目樂觀……”大成厭惡的說道，又啐了一口，“看來你身上的傷還是不夠多，我倒要看看你能樂觀到什么時候?！?/p>

“?！钡囊宦?，大成伸手將眼前的司馬繕捏在掌心，只稍一用力，司馬繕的身體就像橡皮泥一樣多處凹陷，他仍要緊牙關，血液卻從各處淌出來。

“繕哥！”侍子們從各個方向一擁而上。

大成只是將控制著司馬繕的手舉過頭頂，另一只手橫向一掃，侍子們就連同基地建筑被一起挖掉，就像挖雪糕一樣簡單，僅僅輕輕一攥，雜亂的混合物就融化的雪糕般澆在地上。

大成隨性的一擊過后，視野里就只剩下西慈功、眼東胄和嗨bird，三人能夠幸存要歸功于柳魔的防護，而黛真，僅僅是慢了一步，就只剩下半個身子抱在嗨bird的懷里。

“小黛——”嗨bird看著懷里奄奄一息的黛真哭的聲嘶力竭。

眼東胄驚魂未定的跪在地上，雙手按進地上的血肉，失神的渾身顫抖。

西慈功咬著拇指強作鎮定，但是眼中已然沒有了希望之光。

“為什么呢？為什么會這樣……”大成顫抖著說著，眼角掛著淚水，“為什么這么不小心，一下子就都玩完了……”整個基地只剩西北方位尚數完整，其余的地方已經被大成毀的不成樣子。

大成松開手，司馬繕摔到地上，在他擦著眼淚的同時，身后，騰下氣殺氣騰騰的逼近。

騰下氣掄著尖頭鐵鍬旋風一般旋轉著斬向大成，當大成被攔腰斬斷時，西慈功高高躍起，隨著清脆的碎裂聲，大成被碾碎在西慈功的鐵蹄下。

嗨bird輕輕把黛真托付給眼東胄，自己跳進血肉泥池中搜尋那些被掩沒的骨靈具，踩踏著、翻動著混著兄弟姐妹血肉的泥土讓嗨bird崩潰，強忍著胸口的炸裂之痛，嗨bird掙扎在悲痛和憤怒之間。

“bo，夠了”，司馬繕懷里抱著散落的骨靈具，當他展開雙臂時，骨靈具活了一樣飄在司馬繕身前，逐一自動嵌入司馬繕的身體：左肩——現死影、胸口——失望種、右小臂——針心偶、右小腿——室廳卡、額頭——覓骨鏡。只有擬戰盤，在所有的骨靈具嵌入完成后孤零零的摔到地上。

大成撐著地面直起半身，一臉亢奮，就在他雙手括號似的想將眾人包入其中時，騰下氣仍處于驚訝中。而司馬繕已經跳了過來，雙腳踩著大成的兩臂，“?！?，司馬繕發聲的同時，大成兩條胳膊下面的土地開啟兩道圓形之門，圓形翻轉過來，吞掉大成的兩條小臂后回歸為土地。

“你的兩手發動能力時，鎖定目光區域而發出的那聲‘?！悄懔艚o我的破綻么……”司馬繕喘著氣問道。

大成絲毫沒有被打擊的感覺，仍囂張的看著司馬繕，“你很享受這種把人踩在腳下的快感，不是么？！哈哈哈——”大成笑的越來越瘋狂?！八抉R繕，動手吧，把我折磨至死，來吧，遵從你的內心，你和我并無區別……”

“呵”，司馬繕冷笑了一下。

“我用暴力讓你和你的兄弟姐妹屈服，而你呢，你的手段比我高尚多少么，你自認為比所有人都聰明，你讓所有人都按照你的命令行動，難道不是獨裁么，我只是折磨著侍子的肉體，而你，你剝奪了他們的自由意志……”

“自由、意志……”司馬繕摸了摸下巴，“或許吧”，司馬繕肯定了大成的部分說法，“我很聰明？我倒是沒這么想過，我也不這么覺得，不過謝謝你們每個人都給予我這么高的評價，現在，再最后跟你說個秘密吧，我的兄弟姐妹，62個人，會一個不少的和我一起離開基地，拔擢會，司辛空，我們會一起解決這些問題”，司馬繕跟大成說話的同時也不時的看著司柳。

“哈哈哈哈——”大成嗆到了一般的怪笑著，“62個人？你看不清眼前的結果么——質魔——”

大成呼喚著自己的質魔，暗影在他身下涌出，而司馬繕只是平靜的盯著大成，當暗影變幻成兩個鬼爪撲向司馬繕時，他只是抬起手指在唇前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鬼爪合十后，大成大罵著活該，而這一擊的威力導致基地跟著崩塌，斷裂甚至延伸至天空。

“看到了吧，這就是我的質魔，我的力量！”隨著大成的叫嚷聲越來越小，整個世界開始轟塌，一片黑暗過后，囚室里，各個小組的代表圍繞在打坐的司馬繕身周，蜀心南、仕竹昇、小驢、紐紐、徐諾、羽流光、夢卓、西慈功，大伙兒無一不焦急的等待司馬繕醒來，而此時，司馬繕汗水浸濕了全身，表情也忽緊忽緩。

隨著一聲詐尸般的吐氣，司馬繕慢慢張開眼睛，大伙兒才松了口氣。

司馬繕隨后痛苦的按著右眼，大伙兒也跟著揪心起來，當司馬繕松開手時，八卦狀的擬戰盤從眼中脫離出來，墜地的同時慢慢變大，最后變成兩掌平鋪的大小。

“大伙兒，靠近些……”司馬繕虛脫著說道，當眾人耳面相接時，司馬繕簡明輕聲的將藉由擬戰盤演算的作戰結果告知眾人。

確定大家都聽懂后，司馬繕才放心的倒進蜀心南懷里，經此一番，他的紫藤紋已經爬至眼周。

“大伙兒，趕緊回去吃飯，別因為這次推算出來的司柳可能會做出的決定就松懈下來，沒逃出去之前任何突發情況都可能發生?！笔裥哪蠂诟赖?。

蜀心南說的沒錯，司馬繕用擬戰盤推演未來的16次結果中，仍有4次是司柳抽干所有侍子的結局，所以，推演的未來只是讓司馬繕獲取了更多的未知信息，而哪種未來最終會發生，仍處于不確定的狀態。所以，接下來的一個月，司馬繕仍會繼續使用擬戰盤進行多次推演，而他的身體能撐到哪一次，就完全是未知數了，這也是蜀心南最為擔憂的情況。

司馬繕虛弱的抬起手，指甲抓著眼邊的紫藤紋。

“繕，別再傷害自己……”蜀心南雖然想這樣勸說司馬繕，實際上卻無法生出一言。

撫摸著司馬繕臉頰的傷，蜀心南心痛不已，那么一張干凈無邪的臉，馬上就要被毀掉。

司馬繕身上有數不盡的傷痕，如果都是大成所賜倒也能讓蜀心南和其他侍子更心安些，而事實是，司馬繕為了蓋住紫藤紋不被發現，總是不經意的挑釁職務員，讓他們對自己造成傷痕，甚至會像這樣通過自殘的方式來增加傷痕掩蓋紫藤紋。

大伙兒也都是同樣關心著司馬繕的狀況，也堅定地支持司馬繕的決定，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辜負司馬繕的心血，逃出去，活下去。

數日后，司馬繕重新部署了計劃：第一、找到所有司柳封藏的骨靈具；第二、訓練數名己方的感勢者；第三、安置好感勢者外的其他兄弟姐妹；第四、所有感勢者要端掉整個拔擢會，抹殺其所有成員和研究資料；第五、進入化境領域，解決掉司辛空。

行動之前，嗨bird和黛真找到了覓骨鏡、室廳卡和心音蝸。覓骨鏡幫助他們找出了更多的骨靈具；心音蝸幫助他們找到了愛莉和廖康本人；而室廳卡，在之后的行動中，成為了劉甄轉移非戰斗侍子的神器。

行動當天，嗨bird和黛真，帶著女孩；感勢者們以摧枯拉朽的攻勢解決掉職務員，司柳和大成被迫退回拔擢會，侍子們的行動也推進到下一階段……

《基地突破篇》就此結束，《六鼯環篇》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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