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姜美娜，是那個3班小霸王？旁邊的王旭湊上來。嘖嘖。王旭嘖了2聲，你慘了，你被迫墜入愛河了，說罷，同情地看了大白一眼。據說3班的班主任都不敢惹她，她舅舅好像是個教育局的什么官，她哥可是這一帶出了名的小頭頭。

那又怎樣，關我屁事，大白一臉的無所謂。

看了一眼表，再有一節課就放學了，他和邱澤先各回各家吃飯，然后帶上干糧去出租房找桃夾自習。

在下課鈴響起來的那一刻，剛才都坐化了的入定了的，瞬間如洪水般涌出班門口。

大白不急，任何時候，都要保持風度，老媽剛才發短信說做了紅燒肉，他最愛。他心情現在美美的。走出校門，往家走的路上有一段人很少，他正琢磨著明天給自己的右腿上畫個皮卡丘，還是海賊王，一個滑板滑倒他的面前，雖然他不會滑，但在某寶見過，這個是電動的。抬頭一看，遠處走來個女的，有點遠，他瞇著眼辨認了一下，等越來越近，他才認出是姜美娜，畢竟不熟悉。

姜美娜，個子不是很高，160站在180的大白面前，像個小朋友。大白仗著自己的身高氣勢，得瑟地從她身邊走過，想假裝不認識。

姜美娜直接一腳，這練跆拳道的力度，差點把大白右邊的那條假腿踹折了。

大白一個沒防備，狗吃屎一樣摔在地上，半天沒起來，臥槽，你他媽誰啊?你有病吧你？大白繼續裝不認識。

我是你媳婦，美娜歪著脖子，看著面無表情，但聲音很冷。

放屁，我媳婦是邱澤。大白吼著。哼，看你還能怎樣，寧可做受，絕不做攻。

你男朋友是誰，我不關心，但女朋友，只能是我。我問你，我給你的情書，你為什么不看？為什么不回？

那么多折子，朕哪顧得過來，再說，怎么回？寫個閱，還是寫個優？

我去，看你嘴硬還是腿硬，姜美娜咬牙切齒沖著那假腿又是一腳。

你踹啊，踹爛了，明天老子換條新的。

姜美娜一彎腰，捏住他的兩頰，很用勁，來，讓老娘看看你牙好不好。大白愣住了，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覺得臉疼，這才兩只手拽住她的手腕拉了半天，才拉開這只章魚一樣的爪子。

姜美娜看著狼狽坐在地上的大白，緩緩站直身體，口氣強硬如大白的班主任。明天，我等你回信，記得蓋章，加唇印。她把最后三個字咬的特別重，說完擺擺手，踩著滑板走了。

大白好不容易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假腿好像真的折了，角度有點不太對勁，走起路來怪怪的，瞬間沒了吃紅燒肉的心情，什么都不香了。就這樣一瘸一拐走回家，回去就翻箱倒柜，找出備用腿，慢慢換好。

爸媽一看就覺得不對勁，這明顯是被人欺負了啊，忙問怎么回事。大白說這都是他們的錯覺，他真的是寧可咬舌自盡都不想說，什么都不說，吃紅燒肉的時候跟吃饅頭沒什么區別，吃的面無表情，毫無平時的一臉享受。

最后他媽急了，如果不說，不給他買新的假腿了，以后就用這個。他這才支支吾吾，說了個大概，實在是太丟人了。說完本來覺得爸媽會說，現在的女孩怎么這樣啊?？墒聦嵤?，剛才還緊張兮兮，一臉緊繃的他們放聲大笑，好像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氣的大白臉都漲紅了，笑吧，使勁笑吧。氣的他放下筷子準備回屋。

不是，不是，你別走，我們沒有笑話你的意思，你媽我思想最是開明，高中談個戀愛算啥，你就是高中給我生個孫子，我也養的起。

老媽這是瘋魔了，大白第一次有種被當作生育機器的感覺，讀書對她來說不重要，工作也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趕緊生個大胖孫子，真是頭疼，大白使勁揉了揉太陽穴。

小姑娘漂亮不？哪天帶回來給媽瞧瞧。

瘋了，徹底瘋了，大白抓起書包就跑。

這孩子，拿肉，廚房。

大白又忍著憤怒調轉頭跑進廚房，拿了肉，跑出大門，跑進了茫茫夜色。

哎，這孩子。

孩子大了，知道害臊了，你這也太直接了，大白爸有點抱怨。

哼，那是我兒子，只有我最心疼，最操心，要不是因為他的腿，我至于嗎我，起早貪黑，拼命賺錢，就怕以后人家嫌棄咱兒子，怕他找不到老婆。這下好了，還是我生的好。

是是是，你生的好，長得像你，大白爸附和著，兩人一起笑開了花。感覺多年的心病，在這一刻有了特效藥。

大白氣鼓鼓地走到桃夾出租屋，邱澤已經過來了，還帶來幾個烤紅薯。他把被姜美娜劫色的事說了一遍，咬牙切齒，一臉憤恨，好似被賣進了妓院，受到了奇恥大辱。

可迎接他的還是一頓爆笑，邱澤差點笑斷氣。

你們太過分了，實在受不了你們了，你們怎么可以這么對我，一點都不講哥們義氣。大白抑郁了，他覺得沒人能理解他的痛苦。

怎么不哥們了，我都給你做媳婦了。我都沒收彩禮和改口費呢。以后回信的事交給我，保證給你寫得情意綿綿，夠意思吧。

滾，誰稀罕你，你要是個女的，倒貼500萬我也不要你做媳婦，長得太丑了。

切，邱澤一咧嘴，一臉蔑視，好像你多帥一樣。

桃夾，你可要為小民做主啊，你可是跆拳道黑帶啊，她這可是強買強賣??？

哦？你是不愿買？還是不愿賣？

哈哈哈……邱澤又笑得止不住了。

你們怎么可以這樣無底線地傷害我這顆稚嫩、純真的幼小心靈。你們怎么舍得？你們不愛我了嗎？大白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朗朗乾坤，難道都沒人愿意給我做主？

行了，別煽情了，先蓋個章。那個，你有口紅嗎，桃夾？邱澤問。

給你，剛買的，最新色號504，春色撩人。桃夾從筆袋里掏出，遞給邱澤。

邱澤一手抓住大白的頭發，一手給他涂，大白都能聞出，邱澤今天晚上吃了韭菜盒子，無奈頭發被抓的生疼，動不了，太他媽惡心了。

邱澤這還是第一次給人抹口紅，別說，大白這唇還真挺性感的，厚厚的，看著就想咬一口，忍不住喉結動了一下，咽了口口水。正好被大白看到，靈魂瞬間受到了12級點擊，心想邱澤你他媽的不會真想嫁給我吧。

別動，馬上就好了。邱澤準備收尾了。

OH MY GOD，這也太好看了吧，桃夾在一旁一邊尖叫，一邊有點嫉妒，自己涂上都沒他顯得風騷。

你好騷啊。邱澤突然來了這么一句，還滿眼的小星星，一臉欣賞的表情。

滾你大爺，大白抬袖子就想把口紅給抹了。

邱澤一把拉住大白的胳膊，等一下拉，掏出兜里的情書，蓋在大白唇上使勁壓了壓。 拿下來看了一眼，還不錯，就是這情書怎么回？這是個問題。

姜美娜你今天也見了，也仔細看了，你覺得她哪里最好看？邱澤問。

我有毛病仔細看她，她哪里好看關我屁事大白繼續努力擦口紅。

那怎么寫呢？人家夸你笑的好看，你也得夸夸人家吧。

他笑起來好看嗎，跟條二哈似的。桃夾質疑。

也許人家就喜歡二哈吧。邱澤嘖嘖兩聲。

大白翻了個白眼，明天，你們兩個送我回家。

要不要這么慫啊，是你家沒替換的腿拉，還是你就不能親個嘴拉，非要讓一個向二本沖刺的有志青年，掙扎在三本線的邊緣。

二本，你要能上二本，我就能能考一本，畢竟，智商翻倍，成果翻倍。

滾，你就說送不送哇？

送，我今天就送你們各回各家，吵死了，老娘才做完一套卷子，平時2套都完了，你們嚴重影響了我的進度。桃夾邊說邊起身去開門。

噓，邱澤做了個噤聲的收拾，三個人這才安靜下來，做卷子。做完已經1點多了，3人匆忙洗個臉就睡了。晚上大白又踹了邱澤的屁股，邱澤則夢到自己被被班主任踹了。

第二天，又是緊張忙碌的做卷子，好不容易結束了，大家都一臉疲憊。大白，你媽晚上有沒有加個菜??？哎，還不下課，就他拖堂，我都餓了。

豬都沒你餓得快，你一會路上買個消食片，別晚上吃多了肚子難受。我媽加了很多個菜，全是她拿手的。

又過了10分鐘，根號2終于戀戀不舍地說了下課，之所以他們送數學老師這個外號，因為根號2等于1.414，他個子矮。

三個人邊走邊討論，今天回送的情書光蓋了個唇章，但沒寫內容，會不會被找麻煩。

正說著，就看見前面走來2人，正是姜美娜和她哥姜浩。

大白下意識往桃夾身后退了一步。

聽說姜美娜家里很有錢，這有錢人的基因就是不一樣，姜浩肩寬腰細，關鍵是腿腿長，這腿腿，堪比帝王蟹的腿腿啊，臉線條輪廓感很強，看似很沉穩的一個人。

姜浩感受到桃夾觀察的目光后，好像頓了頓，有點靈魂向后退了一步的感覺，桃夾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呦呵，今天還帶來幫手啊。別怕，今天不打你，就是來看看你。哥，我眼光還行吧，桃夾一臉傲嬌地看向姜浩。

行個屁，找個瘸子，眼睛不好，就早點去醫院。姜浩冷臉看著姜美娜，說話一點都不客氣。

瘸子怎么了，你現在倒是不瘸，可不代表你老了不瘸啊。

姜浩嘴角抽了抽，他現在瘸一條腿，等他老了就瘸兩條腿。

沒事，第三條腿不瘸就行。姜美娜小聲嘟囔著，害羞地低下頭，左右食指不停的在繞圈圈。

姜浩的臉已經快扭曲了，這他媽的什么三觀，還要不要臉，這還有三觀嗎？

對面的大白臉也快綠了，雖然這么多年，他已經慢慢接受了自己殘缺的事實，也已經慢慢不在乎了，不管是裝的還是真的不在乎，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但這并不代表他平庸，每當他站在公園湖邊看著遠方正在蓋起的高樓，他都覺得那是他未來將要打下的天下。他永遠無法安靜地做個普通人 ，雖然實力允許，但內心不允許。

咋地，就你腿好？來，把我這條腿放在鐵軌上，隨便壓，你行嗎？看樣大白有點急眼了，要血濺當場的感覺。

桃夾和邱澤第一次聽到這種挑釁，驚呆了。

別人都是拿自己的長處攻擊對方，第一次看到有人拿自己的短板去叫板，還贏了，并且贏得光明正大。

瘋子，你難道就喜歡一個瘋子？姜浩眼神如刀。

你不是也喜歡瘋子的朋友嗎，還匿名。

你說什么，姜浩突然張開握緊的拳頭，看樣子是想扇姜美娜，但指節用了用力，又纂成了拳頭，然后猛地又張開，一把拽住姜美娜的手腕，不由分說，把她拖走了，這是要滅口的節奏啊。

哥，你就不能客觀地評價一下他嗎？姜美娜還在那嘟囔著。

不能，我沒辦法客觀評價，因為你的主觀已經偏向了他。

兩人已經越走越遠。

你說，剛才姜美娜那句什么意思??？剛才一直沒說話的邱澤終于找到了重點。

哪句??？大白還有點沉浸在剛才的劇情里，沒緩過神。

你不是也喜歡瘋子的朋友嗎，還匿名。邱澤復述了一遍。

我朋友，誰啊，桃夾？

呵呵，也有可能是邱澤啊，桃夾不經意地說。

惡心的感覺控制不住地從邱澤喉嚨中涌出，控制不住，發出嘔吐的聲音。

你也知道惡心啊，桃夾沒好氣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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