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谷雨

2014.4.20 谷雨

大地懷柔細雨，任萬物蓬勃，歲月生長。

《匆匆那年》大火，溫柔堅強的方茴、受人矚目的陳尋、溫暖安靜的喬燃、青春活潑的林嘉茉、笑容燦爛的趙燁占據了每個同學的茶余飯后。

或許因為劇中的他們在經歷現實的他們正在經歷的，更能代入劇情。

蹇一自然也是看的，不過相比其他同學看的是劇情，蹇一迷的是里面的插曲《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丫頭》。

“微風輕輕，吹著你散開的發，忍不住想對你說心里的話……”

每一句歌詞都是蹇一內心真實的寫照。蹇一單曲循環著，想著學會以后一定要唱給程汐聽。

昨天剛更新新的兩集《匆匆那年》，蹇一熬夜看完了，為了聽一聽里面的插曲。對歌曲有執念，對程汐也是。

這節課是班會課，班主任在講臺上唾沫橫飛，數落著個別同學的儀容儀表、強調著不許去網吧、天氣漸暖注意衛生等等。

蹇一還沉浸在那首歌中，腦海中浮現著程汐的音容笑貌，索性將歌詞寫到紙上。寫的太忘我都沒注意班主任出現在身后。

班主任拿起紙看了看，用低沉地嗓音說：“下課來我辦公室?！?/p>

蹇一尷尬的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班主任以為是蹇一寫的情書，就差將蹇一作為反面例子寫在大字報上批斗。

蹇一無奈的說：“是歌詞?！?/p>

班主任顯然不信的，讓蹇一唱出來。

蹇一以我五音不全，唱不來為由拒絕了。

接著是長達半個小時的批斗。

走出辦公室，蹇一長呼一口氣，班主任的碎碎念終于結束了。

蹇一看了下時間，心里想著：原來在辦公室都待這么久了，這節課是地理課，都快下課了，索性就不去上了。

到小賣鋪買了一根煙，一塊錢。然后到廁所用煙味洗洗耳朵，班主任太聒噪了。

蹇一倚在洗手池旁邊的墻上，任煙在手上燃燒，聞著煙味頭腦似乎也清醒了一點。

清醒了之后思緒飄到了程汐身上，心里冒出無數問題：“程汐還難過嗎？”“他們會復合嗎？”“我跟她可能嗎？”

香煙燙到手指才反應過來，趕忙扔掉。

無巧不成書，程汐過來上廁所?？吹藉恳?，程汐愣了幾秒隨即又恢復正常，畢竟蹇一也不是初犯了。

可是又聞到了很濃的煙味，皺了皺眉頭也沒拆穿，只是說：“又逃課了？”

“這不是班級太吵了，這里靜，我來思考來著?！卞恳徽f完嘿嘿一笑，自己也不信，尷尬的撓了撓頭。

程汐無奈的搖了搖頭，語重心長的說：“人間正道是滄桑?！?/p>

蹇一吐了吐舌頭，心里想著又說教了又說教了。隨后又問程汐：“你好點了嗎？”

程汐沒接話茬，回道：“快回去上課，再不聽話我以后就不理你啦！”

“遵命?！卞恳换赝瓿滔s緊逃離了現場。

自上次唱完歌以后，蹇一找程汐聊天的次數少了，一方面是不知道怎么面對程汐，另一方面也是……

這一天是周日，下午放半天假。蹇一鼓足了勇氣，想著到程汐宿舍拿著程汐送的吉他將新學的歌唱給她聽。

高中就三年，想愛就愛，雖然旁敲側擊過幾次，還沒有正式的向程汐表達過自己的愛意，這次豁出去了。

程汐表示自己在宿舍，有時間，蹇一可以過來。

從自己的宿舍到程汐的宿舍，第一次感覺這么漫長。蹇一心里很忐忑，想著這次自己明說了會不會嚇到程汐，連朋友都沒得做。

又想著程汐剛失戀沒多久，自己乘虛而入會不會太壞了。

幾百米的路，蹇一想了無數種可能。

見到了程汐之后，蹇一將所有的顧慮都拋到腦后。

開門見山：“程汐老師，我新學了一首歌，可以唱給你聽嗎？”說完撲棱著大眼睛等著程汐回復。

程汐被蹇一的行為搞懵了，愣了幾秒笑著說：“好呀。耳朵已經洗好啦，唱吧?！?/p>

蹇一徑直走到自己的吉他前，試了下音，調了一下，然后將椅子拉到程汐面前坐下。

“這么隆重呀?！背滔χf。

蹇一清了清嗓子，眼神也變得朦朧起來，開口唱道：

“微風輕輕，吹著你散開的發，忍不住想對你說心里的話?！?/p>

“多少次鼓起勇氣，話又難開口，想想你的溫柔總是低著頭?！?/p>

“多希望天邊，晚霞一直燃燒，永遠燦爛別落下?！?/p>

“你淺笑的臉，微閉的雙眼，我陷入了深深地迷戀……”

一曲唱閉，還沒等程汐開口，蹇一開口說道：“原來世界真的有一見鐘情的?！?/p>

“剛開始，我一度懷疑自己，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病了，我不知道自己喜歡女生被不被世俗允許?！?/p>

“我害怕我越過朋友那條線會嚇到你，你就永遠不和我做朋友了?！?/p>

“我害怕直視別人的眼睛，我生怕他們洞穿我的心思，然后對我指指點點?！?/p>

說到這蹇一已經紅了眼眶，低頭不語，握著拳頭，指甲深深嵌進肉里，也不敢看向程汐。

程汐心疼地看著蹇一，雖然知道早晚會有這么一天的，但不知道會來的這么快。

程汐起身走到蹇一面前，摸了摸她的頭，抱著她。

心里想著，她還是個小孩子啊，心里卻要裝著這么多東西。

過了許久，程汐緩緩開口：“你的心思我一直都知道的，你對我好我都知道，可我是老師啊，我的職責是教書育人?！?/p>

蹇一眼神逐漸黯淡。

“但是，比起世俗，我更不想看你難過?！背滔S后又說。

蹇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訝地抬起頭看向程汐，程汐這是同意和自己更進一步了？

隨后燦爛地笑著：“合作愉快！”

程汐笑了笑，回答：“合作愉快！”

兩個人約法三章：以后在教學區保持距離；對方有什么做的不對另一方都要及時指出來；有心事不許憋在心里；蹇一要好好學習，程汐不許說教蹇一；不論結局怎樣，好聚好散。

在與程汐制定完計劃之后，蹇一依依不舍地離開程汐宿舍。在回自己宿舍的途中，蹇一心智也悄然發生了改變。

晚上程汐躺在床上，心亂如麻。自己到底是喜歡蹇一還是利用她過渡一下，為了忘記那個渣男。

蹇一早早洗漱完上床，想著：自己是真的跟程汐在一起了嗎？還是自己得了癔癥了？

隨后蹇一收到程汐發來的微信：晚安小家伙，早點睡喲！

看來是真的，蹇一給程汐回了：“寶，晚安?！敝筅s緊睡覺，生怕睡晚了好夢就被別人夢去了……

她們不愿意去想以后，只想走好當下的每一步，只要自己問心無愧了好了。被甜蜜裹挾的愛情，甜的發齁。

第二天一早，蹇一剛醒來就給程汐發去消息：寶，早安。

許久后收到：早，保安。

“啊，這……”蹇一汗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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