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你配的上任何人

不出所料，第二日關于喬安黎在大殿之上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

看樣子是越來越離譜，甚至還有人說賀楚翊看都沒看她一眼，并且還讓人打了她一頓，至今昏迷不醒，就好像大家都親眼見過一樣。

好事之人也把許尉扯了進來，說的繪聲繪色喬家是如何甩了許家五郎扒上國公府的，連珠胎暗結都傳了出來。

加上昨晚上候府大張旗鼓的請了許多大夫，而候府眾人又三緘其口，讓人更加懷疑。

有一部分人開始好奇賀楚翊到底是什么樣的人物，何等的英姿人中龍鳳值得候府嫡女拋棄青梅竹馬的情誼，一時之間連國公府四周有意無意多了幾雙探視的眼睛。

國公府的下人出門都被人盯著，心里不由得慶幸小國公爺今日天不亮就出城去了駐地，要不然依他們家公爺的脾氣還不知道怎么收場呢。

宮里，圣上聽著順德的說起昨天晚上的事情，眉心霎時擰到了一起“你是說老三昨天劫了賀家馬車？”

“是的，還打傷了喬家小公子，聽說昨天榮威候府忙了大半夜”順德不敢多加揣測只是把事情說了一下。

“朕以為老三只是愛胡鬧，難不成真對喬家那丫頭上心了？”皇上擺擺手讓人撤下午膳，臉上有些暗淡，到也沒見大動肝火。

“那殿下這倒是頭一次為了女子”順德也拿不準皇上到底是生氣還是怎么樣，只能小心的回答著。

圣上凝眉不展，思量著過去老三經常胡鬧，鬧過不少動靜但是從未在這上面動心思，這老三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過了許久才吩咐順德道：“去盛王府傳個旨，讓他給朕閉門思過，沒有朕的允許不準踏出王府一步”

“奴才這就去辦！”

“順便給榮威候送些東西，以示慰問，說改日讓盛王親自去道歉”

這么看來，皇上這是輕拿輕放了，改日不說哪天，大家也就知道皇上什么意思。

城里沸沸揚揚的消息也傳到了許家三房，許三太太連摔了幾個物件包括她平日最喜歡的那個纏枝蓮紋瓶。

想起今早上其他幾房的明嘲暗諷，連她新的頭面和衣衫都不能讓那幾個賤人閉嘴，什么商賈難登大雅之堂，土雞披金冠也成不了鳳凰之類的一句句都在打她喬鳳仙的臉。

“珍珠，你去一趟曹府告訴曹夫人她的條件我全允了，下午就換庚貼，等我兒金榜題名就是成親之日”喬鳳仙憤恨道，本來喬鳳仙的臉就不是出色的美人，這一生氣臉龐扭曲顯得面目猙獰十分嚇人。

喬鳳仙清楚的知道她兒子最有可能成為新科狀元，到時候看誰還瞧不起她，就喬修朗妄圖用他那個破落的女兒套牢她的兒子，做夢。

此時唯有站在一旁的嬤嬤面露難色，夫人這是徹底斷了喬家的路，少爺與表小姐感情很是要好，要是知道了能接受嗎，再說……

“夫人，曹夫人所求的東西咱們一時半會怕是……”嬤嬤上前小心地提點一下自家夫人，這些年夫人全靠喬府幫襯才在許府混的風生水起，要不依夫人的出身，怕只怕是撐不起這個院子……

喬鳳仙眼珠子一轉，想起最近喬修朗借盤點的機會斷了她的供給，連往日說給她享用的幾個鋪子也都停了，他這是要斷了自己的財路啊，哼！

“嬤嬤，今早公公是不是說喬修朗病重”喬鳳仙突然想到什么，還沒等到回答便招呼下人收拾東西要回娘家，走出沒幾步，又覺得這樣不行，狠狠心道“把我新得的那套玉飾帶上好好孝敬一下我娘”眼睛里則滿是算計的精光。

沒過多久十幾個大箱子被喜婆抬進了曹府，這天晚飯前就傳出消息說許家三房與曹家嫡女換了庚貼，算了八字，命定姻緣。

林阮聽著曹靜的哭訴微微瞇了眼睛，手上功夫倒是一直沒停， 幫曹靜打著扇。這曹靜一大早就來林府向她哭訴。

“……嗚嗚，我娘一點也不疼我，為什么要把我配給許家那個呆子……氣死我了……”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鬧過了，可是結局沒有改變，她們世家女子怎么可能對自己婚姻作主，連她都不能。

“許家五郎在京中頗有才名，不是被稱為京中三杰嗎而且許家世代清貴 ……”林阮試圖勸一勸，其實許尉品行在這些世家公子中算是佼佼者，從國子監開始憑自己的才能考到殿試，不出所料明年的新科狀元就是他了。

“那有什么用”曹靜很快就打斷了林阮的話“他可是喬安黎的表哥，一想到這個我就，就憋屈”曹靜向來心高氣傲，看不上這些循規蹈矩的讀書人。

尤其她們都一起在京中長大，雖然沒有深交但是也與喬安黎許尉見過幾次。林阮到現在還能記得許尉笑逐顏開的圍著喬安黎的樣子。

“那又如何呢，很明顯許家中意的是你，連庚貼都換了誰也改變不了，從此以后許尉是你的人了”

“誰稀罕啊”看她一臉不情不愿的樣子就知道還得別扭些日子，林阮卻不以為意，這在京中的世家公子中許尉算是不錯的歸屬了。

“對了，我怎么聽說你娘最近老是去國公府找賀夫人”曹靜突然想起小丫頭們閑聊的話，也不哭了也不鬧了目光熱烈的看向林阮。

“你哪里聽來的”林阮戳戳她的腦袋，好笑的回道“還以為你多難過呢，都有心思聽下人閑聊……”

“才不是，大家都知道。你說你娘是不是看上賀楚翊了，所以……”

“別胡說，沒有的事”林阮也不與她過多的糾纏，動手開始斟茶好像什么事都沒發生。曹靜看她樣子就知道八九不離十了，這可是件喜事，林家要是有心結親還有那個喬安黎的事嗎，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那可太好了，就憑你的家世姿色那賀家沒理由不同意，哈哈哈，太好了”沒一會功夫這丫頭就好像跟剛才的那個自己劃清了界限，興致勃勃得想要打聽更多的東西，這讓林阮也有些頭疼。

榮威候府算是最早知道許家和曹家的事情，下人們雖然震驚但是又不敢打聽，只能私下說一說，而小姐自從第二天醒來后就一直在老爺少爺兩處跑，好像根本不要在意這些情況。

管家更是勒令府里禁止討論，鑒于最近外面亂七八糟的傳言，除了必要采買嚴禁所有人進出，候府這幾天安靜的很，是候府最近都很安靜。

喬安黎看著換藥的喬修朗倒也沒多大異常，頂多與府醫交流幾句，上一次那藥太猛烈，此時的喬修朗氣色更加慘白，這身體好像馬上被吹走一樣。

她更加確信了父親這病不是那么簡單的耗損積勞成疾，他一定是在隱瞞什么秘密。

“別用那種給我吊唁的神情看著我，你爹離死還差點距離”喬修朗見女兒盯著他看了許久，不由得出聲打斷。

“你不問問我為什么選賀楚翊”

“哈哈哈……”一想到女兒的生猛他現在還想笑，即使不在場都能想到所有人的表情。

“笑什么”喬安黎撇了他一眼，語氣算不上多友善。

“笑賀家小子，估計他也沒想到我的女兒這么直爽，哈哈哈”

也許是見他笑的有些猖狂，喬安黎直接上前揮了揮小拳頭，以示恐嚇。

“你也覺得我配不上國公爺？”

此話一出看著女兒狀似無意的詢問，喬修朗心底突然松動起來，這孩子平日看著什么都不在乎，其實比任何人都要敏感，只是很少與人交流。

這是這么久以來她第一次向他敞開心扉，喬修朗知道過去十年他缺席了太多女兒的成長，虧欠了她許多，女兒即使與他不親近他告訴自己沒關系，他知道自己是愛她就好了。

可現在看著女兒有些不確定的向他求助，堅硬的心都柔軟起來。

看著女兒這小心翼翼地詢問他能感受到她的不安，他突然感覺也許自己做的還不夠。

喬修朗慢慢坐直身子，用從來沒有過的鄭重的神情直直地看向女兒的眼睛，想透過眼睛告訴內心最深處的那個她。

“喬安黎，你記得不管以后爹在不在，喬家在不在，你絕對配的上任何人，這點一定不要懷疑”

所以你無須小心謹慎，你無需在意世俗的眼光，更不要自暴自棄，大膽地走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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