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困象

老人話音剛落，水面異像突生，那些移動的荷花全部被拋開，隱藏在水底的人顯出了真身，個個全身黑衣，臉帶著黑色面罩頭巾，只露出眼睛，拔出腰間的佩刀見人就砍，不管男女老少，只要刀鋒所至之處，必不見活物。眼里沒有絲毫情感，仿佛是無情的殺戮機器一般。

瞬間就有幾個在湖岸邊洗衣服的老婦人和戲耍的小孩成為他們的刀下亡魂。其他人嚇得四散逃竄，一個中年婦人沖向自己的女兒，女孩已然嚇傻在原地，全然不覺不過三步之外，一個黑衣人正全速沖過來，鋒利的刀芒即將了解一條稚嫩的生命，眼看已經來不及救自己的女兒，那婦人耗盡了力氣摔倒在水面上，哭得聲嘶力竭：“快跑，快跑啊……”

老人右掌拍在竹椅上，身形凌空飛起，竹椅在老人一掌威力之下化為了齏粉。老人騰空而起仿佛鷹擊長空，對準沖向小女孩的黑衣人的后背方向凌空一掌推出，強勁的掌風打在黑衣人的右肩膀上。雖說當時老人和黑衣人距離足有數十步之遙，但在老人一掌之下，黑衣人的琵琶骨直接被打碎，刀“啪啦”一聲掉在水面上，另一只手緊捂傷口，雖帶面罩看不出其表情，但看他眼神的變化也知老人的這一掌對他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向后踉蹌了幾步倒在水面上失去了戰斗力。

這邊廂看到女兒暫時脫離了危險，原本摔倒在地近乎脫力的婦人突然又燃起了希望，身體忽然有了動力箭速飛奔向自己的女兒，緊緊抱住，這會兒小女孩才反應過來，在母親懷里號啕大哭。

母女兩人全然忘了其實危險并沒有完全解除，另一個黑衣人看自己同伴受傷了，立馬上來支援，刀鋒高舉朝著母女二人劈下，緊擁的母女看著如豺狼一般撲過來的黑衣人嚇得瑟瑟發抖。冰冷的刀刃已至頭頂，夕陽在刀身上折射出瘆人的血紅色，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婦人的眼里射出一道凌厲之色，身體也不抖了，她摟緊了懷里的孩子，轉身趴下，把女孩護在她的身體之下，打算用后背來抵擋刀鋒?？粗鴳严碌呐畠?，婦人的眼里沒有了驚慌，沒有了絕望，反而有釋然之色。

黑衣人持刀跳起，凌空砍下，她打算一刀把眼前的女人分成兩段。殺人者眼里盡是喜色，顯然這不是他第一次殺人了，他享受血濺當場的畫面，他享受殺人的快感。他的眼里，寫滿了病態的快感。

那閃爍著寒芒的刀鋒逼近婦人的后背，兩指之遙，一指……半指，從他黑色的面罩上出現的褶皺可以想象得到黑衣人此刻開心得咧開嘴笑了，突然，眼前一塊黑影閃過，下劈的尖刀好像砍在了鋼鐵之上猛烈的頓了一下，砍人之勢戛然而止。第一次，黑衣人的眼里露出了恐懼，看著距離自己不過兩拳的老人，他怕了，他從來沒有這么害怕過。

原本一心求死的婦人突然聽到后面一陣聲響后又陷入了短暫的安靜，她發現自己沒有死，在生死邊緣徘徊了一圈的她在短暫的愣了一下后猛得醒悟過來，她扭過頭，夕陽就在這一瞬間沉入了遙遠湖岸的邊際，與黑衣人對峙的人雖然看不太清臉了，但是那瘦高的身形，那滿是傷疤的赤裸上身，還有那如鐵鉤一般緊緊夾住對方刀身的瘦長五指，除了他還有誰，潯陽湖的一方霸主，江湖人送外號“鐵指大圣”的劉載鑫是也。

此刻的劉載鑫與剛剛躺在竹椅上那個慵懶老人的形象截然不同，連眼神也透露出一絲的霸氣。只見他右手五指猶如鐵鉤一般緊緊咬住敵方的刀身，任憑黑衣人如何使勁硬是無法把刀從老人的手里抽出來，黑衣人原本一手握刀變成兩手緊握刀柄，再使力，刀還是紋絲不動。反觀老人還是一臉的淡然，依然只是一只手，五只手指就扣住了他的刀，這是何等深厚的內力??！

縱然是在死人堆里爬起來的死士，這時的黑衣人也不由得被眼前的瘦黑老人所震撼。劉載鑫朝還緊緊摟住女孩趴在沙灘上的中年婦女甩了甩頭，中年婦女會意，一把抱住小女孩“唰”的一聲站起來朝岸上跑去。黑衣人看見婦人和女孩跑了，自己手里的刀又被鎖死，心一急，再加大勁道，試圖從老人的手里奪回刀，劉載鑫看婦人跑遠了，眼神突的一變，扣住刀身的右手使勁一扭一扯，竟把刀從黑衣人手里奪了過來，要知道老人只是用五指扣住刀身，而黑衣人可是雙手緊握刀柄啊，這種情況老人還能一招之內奪過刀，可見二人之間內力差距是如何的大。

黑衣人深知危險，奪身就跑，可剛一轉身，腳才邁出半步，后背頓覺一陣劇疼，原來是老人一招黑虎掏心直接從黑衣人后背使出，只見老人的五指完全沒入了黑衣人的身體，待的老人抽出五指，黑衣人的后背多出五個血淋淋的洞口，“嘭”的一聲，黑衣人轟然倒地，他想不到老人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這時候其他人也反應過來了，王永定抄起竹篙當棍使，一竹篙打翻了一個黑衣人，和其他師弟匯合一起，其他人也是個個手執竹篙，把在湖岸邊的尋常百姓圍在中間，有二十來個黑衣人呈扇形狀朝他們逼近，猶如狼群獵食一般。

王永定和眾師弟護著三十來個百姓，里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這些人平日都是跟著劉載鑫混生活的，所以王永定也想盡量護佑他們的周全。雖然敵方與自己這邊人數相當，但是吃虧在自己這邊沒有兵器，自己還好說，但是其他師弟拿著竹篙跟對方的長刀來拼那可是相當危險啊，念及此所以王永定一味只是做防御，不主動出擊，其他師弟看著王永定的指揮呈半圓形列陣，把村民百姓護在中央慢慢撤退，偶有黑衣人試圖襲擊都被竹篙擊退，一時之間兩個陣營陷入了僵持之中，一邊殺不進去，另一邊也是想退也退不了。

說回那個大難不死的婦人和小女孩，她們跑到了劉策和劉依依的方向，因為那里的黑衣人最少，此時的劉策和劉依依面對著五個黑衣人，而且還需要護著兩個小孩以及剛剛逃過來的一對母女一共四人，五個黑衣人圍成一個圈，把劉策一行六人困在中間，劉策等人的情況也不容樂觀啊，本來以他和劉依依聯手不說擊退面前五名黑衣人，逃生是問題不大的，但是現在還要護著四個村民，這就有點進退兩難的意思了，劉策和劉依依相看一看，面露難色，困象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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