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畢業

那天后來念春被姥姥姥爺從雪地里拖回去高燒了兩天，因為身體沒見好姥姥不讓她回學校，前后在家待了十來日。從那天起，念春再沒和石頭與美娟聯系過，聽村里人說他們婚后搬去了南市，石頭的父母家人認為是美娟攪斷了石頭的輝煌前程，所以并不待見她，而石頭卻一根筋對美娟好維護她，最后為了她和自己的父母決裂斷了關系，帶著美娟和美娟的奶奶一同走了。雖然念春并不想去打聽關于他們的事，但總忍不住聽上一耳朵關于他們的閑言碎語。

大三大四那兩年，年邁的姥姥姥爺相繼離世，念春從此心中沒有了家。今天是清明，念春頭倚在墻上，空洞的眼神引得讓人唏噓不已，她不愿與人多說話，上完清明墳她便啟程返回學校。

重重打擊之下，學業在一次又一次傷心欲絕精神不振中荒廢了，好不容易熬到大四畢業混了張大學文憑后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那時，她有了一個男朋友，是在臺球室認識的，男的叫范哲仁。哲仁對念春出奇的殷勤，他是附近城管中的小隊長，家庭有點勢力背景，平時負責管理和收些地攤的地租。他有點小錢，對念春很是大方，給她買衣服送化妝品，花錢讓她去駕校學車。時不時還請駕校的學員和教練吃飯娛樂，只為讓念春在練車時少挨罵，就連念春的畢業論文也是他出錢操作通過的。

在范哲仁身上念春切身體會到了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道理，雖然她從心理鄙視不接受愛穿花襯衫愛抹發膠的范哲仁，卻抵不住他金錢的攻勢。剛一畢業范哲仁就為念春在市里買了一套小公寓。念春像是怕見陽光，白天陪他在公寓里休息，天黑了才出門。范哲仁通常也都是夜班，念春一個人百無聊賴地游蕩在城市里的大街小巷，有時胡亂坐上一輛公交車，又隨意地在某個站點下車，她沒有目的地像一具游魂。不過不論最后她在哪，他下班便去接他回公寓。

有次念春坐在他的車里，半醉半醒地說：“我這幅坐吃等死的樣，你圖什么？圖這幅空皮囊？”

“算你有點自知之明，我就看你還能頹多久?！?/p>

“你養我多久我就頹多久?！?/p>

“行，我也樂意一直養你。好看的妹子一抓一大把，你這款卻少有。臨危不亂，不懼豺狼虎豹。還記得初次見你是在你之前兼職的臺球室，當時一王八羔子想揩你油，故意用身體蹭你屁股，旁邊人還起哄想看你笑話，好樣的，你轉過身去也不和他吵吵，拽著那人的褲腰，挺著胸把那人逼退兩步猝不及防給人褲襠一腳，那個聲音真是慘烈啊。一腳驚醒眾人，這小妹不是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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