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歡笑過后是落寞

花已經掉落了，期末考試的開始標志著假期的來臨，在考場上同學們如臨大敵一般；有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在開考的前一個小時瘋狂看書的，希望能碰到一兩個，有一臉坦然面對，仿佛已然成了“死豬”的，也有的目光如炬，拿支筆像是準備上戰場的勇士握緊了武器的，小楊只是呆呆的看著遠山，筆放在桌子上，不去看教室里的人。

“你怎么不看書呀，還看著遠處發呆”佳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楊扭過頭看到佳怡就站在自己身后“來這坐”小楊指了指旁邊的長凳，在她坐下后就說“看了也沒用，語文書都被我翻爛了，大多數東西都在腦子里呢～你還說我，你怎么不去看看書呢，你語文可不是很好哦”小楊打趣的看著佳怡“我，我那是不想發揮好吧，不然拿個第一，你要哭鼻子的”佳怡小臉一翹，嘟起嘴把臉扭到一邊，小楊見狀哈哈大笑起來“咱打賭，你贏了你說什么都是對的，要是我贏了你長大當我媳婦就行了”“不要臉，誰和你賭哦”佳怡小臉一紅，跑了“哎，我還沒說賭什么呢”小楊看著跑開的佳怡，恢復了平靜，繼續吧目光放向遠方……

轉眼到考試的時候，拿著試卷，看了半天才下筆把名字寫好，小楊看到作文題目時不禁沉默了“這不是自己想了很久很久的東西嗎”握起筆，頭也不抬的寫起來，監考老師走在他的面前他都沒有發現，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的額頭也冒著細汗，終于在過關斬將的速度下趕在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前來到作文題，看著作文題目小楊陷入了沉思～“父愛如山，母愛如水……請圍繞偉大的母親寫一篇……”

小楊沉默了一會在試卷上寫下“我猜想的母親”

“母愛是什么，得到它的人應該很快樂吧，我沒有見過母親，所以我羨慕有母親的孩子，你看二狗的媽媽在他調皮的時候揍他，在天冷的時候給他加衣，在他餓肚子的時候給他饅頭……小不點的媽媽給她買新衣服，在她摔倒時跑上去安慰她，抱住她輕撫她的頭發……母親在身邊的小孩一定很幸福吧……我也有這樣的母親，我在記憶里拼湊她的樣子，可她的樣子卻十分模糊……”寫到這他的眼眶已經紅了，他的情緒在這一刻終于控制不住的爆發了，淚水順著他的臉頰流到試卷上，他低著頭，努力的不讓別人看到，試卷上的一些字跡被眼淚打濕，變得模糊了。

在他停筆的那一刻，整個人就爬在了桌子上，放下手里的筆，偷偷的用衣袖揩鼻涕眼淚，小楊抬起頭看了一下四周“還好沒人看到”他心里正這樣想著，突然發現有一道目光盯著自己“這下糗大了”

考試結束后，佳怡就跑到他身邊“試卷有這么難嗎，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害羞不”“你懂什么，我那叫感情投入”小楊撇了撇嘴“你那分明就是狡辯，小氣鬼～好了不說這個了，說一下你要賭什么，本姑娘和你賭一局”佳怡扯開話題，小楊笑起來打量著眼前的小姑娘“你不會這么想嫁給你吧”“呸，愛賭不賭，臭不要臉的家伙”佳怡一臉嫌棄的看著他，差不多一口吐沫吐他臉上“和你賭是要證明我比你厲害，我說的都對”說著用不屑的眼神看著小楊。

“你要和我賭的哈，不準反悔，輸了不要哭鼻子哦”小楊一臉壞笑的看著佳怡，看到小楊的壞笑佳怡才感到不妙。

小楊掏出筆在本子上寫下“我楊天牧與淑佳怡于今日進行賭約，賭約如下：一，賭誰的語文成績高；二，賭誰的總分成績高；三，賭誰跑的快……最后賭我們能不能一起上同一所初中”前前后后寫了十多條，然后在末尾寫上了賭注。他把這個賭約抄了一份，塞到佳怡手里，并且簽上署名，他要佳怡把名字簽在自己的那一份上，佳怡仔仔細細的讀著每一條賭約，忽然沉默了“我提的賭約太苛刻了？”小楊見狀馬上問道“沒有，沒有，一般般啦”佳怡急忙揮揮手，從小楊的手里拿來筆，在小楊的本子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行了吧，你就等著輸吧”佳怡說著便站起來，以強者的姿勢俯視小楊，還真別說，小楊被她的氣勢嚇到了。

小楊高高興興的回到家里，把這個小本子藏在床下的木匣子里，等到他把東西放好后卻不見爺爺的身影，他在屋里屋外都看了個遍，發現爺爺真的不在，看著柜子上的鐘表，“踢踏，踢踏”的跳動著，小楊把飯菜做好都不見爺爺回來，于是出門去尋找他的蹤跡，來到他小時候等待爺爺的地方，依舊是夕陽落下的時候，狗尾草還在風里搖晃，大黃也不知道跑去哪了，小楊在橋頭坐下遠處的小河源源不斷的流淌著，記得上次斷流的時候他只有八歲，那年大旱，土地裂開的口子都在祈求上天能下點雨，爺爺拉著他的手一邊走一邊嘆氣……

遠處有一道身影映入小楊眼里，還是那么瘦小，孱弱的身體仿佛會被大風刮倒，小楊站起來拍了拍屁股迎了上去“爺爺，今天怎么這么晚了才回來呀”接過他肩頭的鐵鋤，看著他今天很高興“今天遇到了一個老朋友，在那聊了一會”看著一天天長大的小楊，老人更加高興了“還沒吃飯吧，走，回家爺爺做飯”老人笑呵呵的說。

“已經做好了，見你久久不回來，我便來接你，可能菜都涼了”小楊走在前面，回著爺爺的話“楊子真的懂事了，今天考試感覺怎么樣？”“都挺好的，只是作文那題我不知道從何下筆”小楊撓了撓頭“什么樣的作文能難住我的寶貝孫子呀，說來我聽聽，爺爺給你分析分析”爺爺看著小楊，一臉好奇。

“沒什么啦，就是它要求圍繞偉大的母親寫作文，我連我媽媽的樣子都沒見過怎么可能寫得出來”小楊苦笑著跟爺爺解釋道，小楊的爺爺聽到這心里“咯噔”一下，沉默了，他不知如何跟小楊說他母親的故事，只能安慰道“沒關系啦，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回到家天已經黑了下來，小楊放下鋤頭走進廚房，菜已經冷了，周圍亂糟糟的，整理了一會并把飯菜熱好端到院里，爺爺從房間里出來，手里提著一壺老酒，今晚月色很好，地上的樹影清晰可見，屋頂貓的影子也倒映在地上，爺爺至那以后很少喝酒，這回應該是和老朋友聊到開心的事了才會借酒助興。

“當初你爸爸和你媽媽結婚的時候已經有二十七歲了，本來我打算叫他就在附近的小縣城里當個教師什么的，可他不聽，偏要去大城市闖，說是想要有翻事業，說人若蜉蝣小，卻應有沖天之志……”爺爺喝著酒，連連苦笑著“你的媽媽也不勸一下他，反而鼓勵他，說男人嘛，出去闖闖總是好的，一輩子守著大山也不是個辦法……”說著拿出一張照片遞到小楊手里“這是你爸爸媽媽結婚時候照的”小楊接過照片，看著那模糊的兩人，小楊笑了起來，不過笑著笑著就哭了起來。

“爺爺，他們不想我嗎，這么多年都沒有回來看過我”小楊抱著爺爺的手哭得很傷心。

爺爺輕輕撫摸著他的后背“傻孩子，他們怎么可能不想你呀，只是……唉”爺爺嘆了一口氣，把煙卷放進嘴里深深地抽了一口，過了好久好久小楊哭累了，爬在爺爺的膝上睡著了，爺爺把他抱到床上發現他緊緊抓住照片怕它掉了一樣，給他蓋好被子，爺爺走到門口手扶著門框，看著院里的樹影，看了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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