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樓道里擁抱的人

段舞還是沒開門，且過了有一會兒，她的聲音才隔著門扉傳來，“今天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在說吧，我要去睡了，你也回家吧?！?/p>

燕科不死心喊了兩聲，但都沒得到回應，只能拖沓著步子往家走。

“小科，喂一晚上蚊子了，還不來涂點藥去睡覺?！毖嗫茓寢屇弥还芩幐?，扔給燕科。

今晚燕科回家時，和自家老媽有這么一段對話。

燕科問，“媽，樓下的那戶人家是不是回來了？”

燕媽媽答，“小姑娘回來了，不過這次好像就她一個人回來了呢，他們家大人一個都不在，居委會還讓咱們樓上樓下的看顧著她點，怕她出意外?！?/p>

燕科有些氣急，“她回來了，你怎么在家都不說一聲?！?/p>

燕媽媽氣笑了，“有什么好說的，你估計都不記得她了，而且，那時候你不是也有煩心事么？你到底做好是去念大學還是回來讀高三的決定沒，你爸好給你訂機票?！?/p>

“從小到大，都爽利的一個人，對這件事怎么會這么墨跡，別老讓人樂愉等著你啊?！?/p>

燕媽媽數落著燕科，燕科卻想起一個月前，他出去旅游回來時，在機場看到的一抹身影。

燕科就是從那時開始對自己是去上大學還是留下來讀高三，猶豫不決的。

燕科問，“媽，樓下的回來多久了？”

燕科媽媽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她早出晚歸的，我們都難得遇上一次?！?/p>

……

第二天一大早，段舞剛打開家門，準備彎身拎她今早暫放在門口的垃圾，就看到倚著過道及腰高的石頭圍欄的燕科。

段舞木木的眨了下眼睛，才溫聲問，“你要去上學了么？”

“段舞……”

燕科很強勢的逼近段舞，但才剛開口，他的手機就響起了。

現在全屏手機剛出現在市面上，燕科就已經擁有了，這是他家里對他拿到保送資格的獎勵。

燕科接了電話就往樓下跑。

段舞愣了會兒，她剛剛好像看到了那個電話的備注，唐·前……

前任？

是昨天那個化學競賽得獎者吧。

段舞面色淡淡的，她回身關門，往樓下走。

路過一樓鄰居家時，她順手將一樓李婆婆家門口的垃圾順走。

......

上了一天的課加三個小時的晚自習，回家時段舞已經精疲力盡。

一樓住戶的燈還亮著，聽見樓道里的跺腳聲后，一樓住戶的燈滅了。

段舞抱著安全帽噔噔噔跑上二樓，要進家門時，她看到二樓介于三樓之間抱在一起的兩人，她有些錯愕，愣怔了會兒，然后快速收回目光，打開家門往里走。

沒一會兒，段舞家門被敲響。

段舞還是沒開門，只隔著門問是誰。

“段舞，有事找你幫忙?！毖嗫频穆曇舾糁T傳來。

“什么事？”段舞手放到了門鎖上。

“你先開門，我又不會把你吃了?！?/p>

段舞深深吐了一口氣，將門打開，“你有什么事？”

“先把她扶進去?！?/p>

段舞后知后覺，接過唐樂愉，咫尺相隔，她聞到唐樂愉身上重重的酒味。

“她，怎么喝酒了？”段舞問的有些猶豫，因為她不確定自己是否可以問。

“想不開唄。段舞，你是一個人住對吧，可以讓她在你這里住幾天么？”燕科語氣是詢問語氣，眼神卻已經掃了段舞家一圈。

這個家在這幾年間被出租過兩次，早已經沒有四年前的影子，但燕科還發現，這里也沒有不該出現的人的影子！

這個發現，讓他心情莫名好起來。

見段舞呆呆的沒什么反應，他抬手在段舞面前晃了晃，“她家里出了點事，沒地方去，去我家我怕我媽碰到她喝酒，你應該也知道，有些事是不適合長輩知道，對吧?！?/p>

段舞感覺燕科現在說話的語氣有些蹩腳。

“我白天要上課，不在家，可能不太方便?！倍挝枋莻€不擅長拒絕的人，但她還是皺著一張小臉囁嚅出其中不方便。

老實說，段舞不理解，燕科怎么會想出把自己女……朋友，應該是的吧，帶來她家。

“白天我會帶她出去，你放心，我們樓上樓下住了這么多年，什么時候坑過你?！毖嗫七种煨?，像是想表現出真誠來，這讓段舞突然找到一點燕科幼時的影子，

段舞聽到自己的聲音，“好，你進來吧?！?/p>

唐樂愉喝的太醉，已經完全沒有意識，將她放到床上的整個過程，她都沒反應。

給唐樂愉蓋好被子，燕科低聲道，“這是你的房間吧?！?/p>

段舞微微搖頭，“不是，我現在住婆婆以前住的房間?！?/p>

“一個人住么？”這已經是燕科今晚的第二次詢問。

段舞沒回應，“我不在家做飯，她在這里住的幾天，得自己解決吃飯問題?！?/p>

“這個我也會管的，明天給你帶早餐，別去外邊買了?！?/p>

“不用，謝謝，路上買也挺方便的?！倍挝柘乱庾R拒絕。

“路上買的哪有我……媽做的好吃？聽話啊，明天吃我拿給你的?！毖嗫撇恢裁丛蛑虚g頓了下，才繼續說話。

段舞還是搖頭拒絕，這次臉上已經出現難色。

她真的不擅長拒絕，一說拒絕的話，她就會皺起小臉，耳朵發燙。

“段舞，也才四年不見，有……你都會騎電瓶車了??！摔過么？”

段舞覺得燕科想轉移話題時，原想說的話不是這個，但她沒指出來。

“剛學的時候摔過?！?/p>

“我都還不會騎呢，改天教我??！”燕科輕松道。

段舞又開始不自然，“我要上課，可能沒時間?！?/p>

高三學生無一例外的，在高考結束前一天二十四小時里，至少有十四到十六小時是用在學習上的。

“中秋教，我悟性高，保證沒幾天就能學會?！毖嗫片F在特別有順坡找路的嫌隙。

“你那時候應該已經去上大學了吧，中秋三天假也要回來么？”

中科大在合州，離永杭市遠著呢，要說國慶回來，還說得過去，中秋也回來太趕了吧。

燕科抿了抿唇，“我要繼續讀高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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