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街遇大娘

“這就是小時候的你嗎？”陳曉蕊轉頭問呆坐著烤火的李遙問道。

“嗯...很帥吧?！崩钸b一直看著陳曉蕊在屋內到處打量，她眼中的柔情掩飾不住，她喜歡這里，李遙很感動，也不打擾她，靜靜看著，聽陳曉蕊問起，李遙嬉笑著回答道。

“嘻嘻...比現在帥多了，而且好可愛?！标悤匀锟粗嗥鸬?。

“那時候家里窮，這還是一個來這里旅游的一個攝影師免費給拍的呢?！崩钸b回想起那時的時光說道。

“一定是看你太可愛了，是我我也會免費給那時的你拍?！标悤匀锵肴媵骠娴恼f道。

“你這一副母愛泛濫的樣子，是不是想當媽了？”李遙看著一臉yy，想入非非的陳曉蕊，很不正經的問道。

“哼...看看你小時候，一定是個懂事單純而且可愛到爆的小豆丁，哪像現在，滿肚子的花花腸子，就知道欺負人?！标悤匀镆еy牙，摸著照片上的李遙斥責道。

“與其幻想那些不著邊際的東西，不如我們努努力，爭取早點讓你見到小時候的我是什么樣子的?！崩钸b慢慢接近陳曉蕊，從其身后環抱住她，將下巴搭在她的肩上說道。

“誰想見到你小時候的樣子，萬一長大了跟你一個德性怎么辦？”陳曉蕊嬌羞的低下頭說道，說完便感覺自己的話簡直就是前后矛盾的病句，身后的李遙便見到她的耳垂都透紅了，在燈光下粉嫩通透，李遙覺得這一抹秀色可餐的粉嫩極富食欲，不自覺的探頭輕輕含住。

“不要...不要當著奶奶的面?！毕嗥暗年悤匀锔惺芩致榈母杏X如觸電般傳至全身，頓時有些招架不住了。

“奶奶...”李遙停下了動作，夢囈般的呼喊道，而后順著陳曉蕊的目光，看到相片上慈祥的老人，老人嘴角也帶著笑容，此時看來像是為他感到高興和欣慰，李遙一時有些恍惚了。

“奶奶，我答應您的做到了，我會好好活下去，可是，可是我何時才能真正的再見到你？我好想你...”李遙低沉的喃喃自語，眼睛注視著相片，瞬間沒有了光彩，仿佛這一眼仍然沉浸在過去的黑暗之中，忘記了所處的空間。

這種悲傷連帶著其懷中的陳曉蕊也為之感染，跨越了時間、空間的傷痛，令人窒息。

“累了吧，我去收拾收拾，早些休息吧?！逼毯?，李遙醒轉，將負面情緒壓制住，至少心中還有未完成的事情等著他去做，而且心中一直存在著希望，使他不會消沉太久。

李遙帶著陳曉蕊進了內屋，將上次買的新被褥鋪上說道：“先休息吧，明天我再帶你去拜訪鄉親們?！?/p>

“嗯，好?！标悤匀锝z毫不介意環境的惡劣，嬌羞的答應道，看著眼前只有一張床，還是不由自主有些害羞。

“嗯，我去關燈?！崩钸b走到屋外，將篝火端到屋外熄滅，房門燈關了，又恢復到黑暗中。

做完一切回來時陳曉蕊已經把自己埋在被子里，靠墻而睡，李遙一笑，也脫鞋上床，因為衣服在打掃是沾染了一些灰塵，也被他脫下，而后鉆進被陳曉蕊身體溫熱的被窩中。

今晚身處此地，李遙的心很平靜，而且這地方也是他心中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所以不會做什么壞事。

輕擁上陳曉蕊，聞著、撫摸著這玉人身上的幽香，身體的柔軟，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就這么幸福的昏睡過去。

一夜無話，次日聽聞雞鳴狗吠之聲，大地重新破曉而生，萬物復蘇。絲絲縷縷的光亮透進屋內，李遙自然醒來。

懷中的陳曉蕊睡得很安詳，李遙不忍打擾，輕吻一下其光潔的額頭，李遙慢慢起身，將動作放輕，打算讓她在睡一會兒。

打開房門，雨天的那種馨甜水汽傳了進來，天空被烏云籠罩，看來今天天氣不好，不過李遙很喜歡雨天的感覺，特別是這種小雨天氣，感覺天地寂靜安詳，清新活躍，萬物被潤雨沖刷的一塵不染，煥發新生。

若是無事，他真想在此長住一段時間，可是一些事務還需處理。

不再想這些事，李遙先是用水桶將將廚房的水缸打滿，而后將昨天買的東西盡數搬回家，盡是些煙酒禮物，眼下兩人的早餐都成了問題。

而且昨天似乎晚飯也是靠陳曉蕊買的零食撐過來的，李遙倒是無礙，可陳曉蕊醒了恐怕會餓的不行。

李遙在廚房翻翻找找，幾乎沒有發現什么可以食用的東西，就算有恐怕也變質了，只剩下一袋未開封的米在箱子李蒙上了灰，這還是半年前李遙剛回來時買的，畢竟密封，應該還沒過保質期，不過李遙剛把米袋子拎起，袋里的米便順著底下的破洞嘩嘩往下流，顯然是被老鼠禍禍了，看米袋里面流出的米中摻雜著一些黑點，儼然便是老鼠屎。

李遙無奈的將米清理出箱子，丟進田地中充當莊稼的肥料。

好在陳曉蕊也醒了，李遙燒水給她洗了把臉，而后只能帶著她開車去街上吃早餐。

村里道鎮上開車也不算太遠，二三十分鐘就可到，這還是山路陡峭且窄車速緩慢，不然更快，可記得小時候翻山越嶺，單靠步行的話可要一兩小時才行。

鎮上也是冷冷清清的，這樣的小鎮不到集日街上很不熱鬧，幾乎沒什么人。

將車停在路邊，李遙帶著陳曉蕊四處亂逛，雖然早餐店還是很多的，豆漿油條、米線面條皆有，可陳曉蕊就是不知道吃什么，而且鎮上這些小吃店說句實話，現在看來真的做的不咋樣，環境只能用臟亂差形容。

“要不我們還是買菜回去做吧？”李遙問道。

“嗯，我也是這么覺得?！标悤匀稂c點頭說道，其實她早就想這么提議了，一是不想在外面嘗試這種不知道干不干凈而且好不好吃的早餐，二是想體驗鄉村燒火做飯的新奇。

兩人攜手來到菜市場，早上的菜市雖不如集日人多，可也紛紛擾擾，畢竟鎮上的一些居民也要燒菜做飯。

兩人兜兜轉轉，習慣了超市的便利倒是有些不習慣來菜市場選購食材了，當地的菜市場幾乎都是就地取材，菜市老板去附近村落批菜，而后統一批發給小販，倒也便利了彼此，這種小地方菜品雖然不如超市里種類繁多，但勝在新鮮且便宜，菜上仍帶有泥土和露珠，看上去很青翠。

選購了一些蔬菜，再買些米面以及肉類，不多時李遙手里已經拎著大包小包。

李遙再次感慨，逛街真的像是女孩子的天性，繞著不大的菜市場，陳曉蕊也能兜兜轉轉繞個不停，而且看樣子很開心的樣子。

兩人來到一個婦女的攤子面前，陳曉蕊開口問道：“阿姨，雞蛋怎么賣呀？”

婦女正低頭看著籮筐中滿滿當當的雞蛋發呆，聽到有人要買，驚喜的抬頭介紹道：“一塊錢兩個，小姑娘，我的雞蛋是農村背來賣的，都是土雞蛋，可香了?！?/p>

不過看到陳曉蕊的面容就是一呆，“小姑娘真漂亮，像是電視里走出的大明星一樣?！蹦樕蠋е埔鈽銓嵉男θ葙潎@道?！　?/p>

“嘻嘻...謝謝阿姨?！标悤匀锉豢溥€是很親切的對婦女謝道，而后高高興興的蹲下挑選雞蛋。

“大...大娘，你怎么在這？”李遙欣喜且意外的顫聲問道。

“小遙，你...你回來了？”婦女的眼睛一直被天仙般的陳曉蕊所吸引，忘了挪開，可聽到李遙的聲音轉頭一看，一眼便認出了他，詫異且高興的反問道?！?/p>

“你這臭小子還知道回來，讓你放假就回來你是不是把大娘的話放在耳朵里嗎？我還一直擔心你又像小時候一樣...”大娘很熟絡的起身揪住李遙的耳朵質問道，可說起李遙小時候話卻停住了，擔心觸及到李遙的傷痛處。

“大娘，我想你們了，自然就回來了?！崩钸b放下手里的東西，用手輕輕拉下大娘扭住自己耳朵的手，這大庭廣眾之下被扭耳朵可是很丟臉的，但是手中的觸感卻讓他一陣心疼，大娘的手粗糙的不成樣子，手上的老繭摸上去硬邦邦的，而且手指縫間裂開了一些口子，這是常年干活所致。

大娘便是劉森以及劉梅的媽媽。

“大娘，我不是說過不讓你干累活了嗎？怎么還大清早就上街賣雞蛋?！崩钸b心疼的拉著她的手，輕輕撫摸著那些傷口老繭，微微責怪的問道。

“你這孩子，上次一聲不吭偷偷放下那么多錢，嚇我一跳，我都還沒教訓你呢，你反倒教訓起我來了?！备惺艿绞掷锏臏嘏?，大娘似乎感覺自己的手不是那么疼了，看著李遙微紅的眼睛，心中一暖說道。

“我就是不想讓您再那么辛苦，可是為什么您還不聽？”李遙此刻像是執呦的孩子，固執的重復這個問題。

“我習慣了，每天不忙點什么就待不住，小森一走就是四五年，小梅整天在學校里念書，你好不容易回來，也去城里念書去了，這都半年多了才回來...我...”大娘說著也是眼眶一紅，似乎只有忙碌著，才能寄托心中的思念。

“小森一直沒回來過嗎？”李遙有些微怒的問道。

“是啊，聽他寫信回來說什么有重要任務，上次寫信回來都已經是一年前了，也不知道現在怎么樣了？”大娘擔心的回答道。

“哼...等他回來，我一定踢爛他的屁股?！崩钸b念念有詞，但是這句話絕不是開玩笑，無論什么事，也不能這樣對家里不管不顧。

“你說的對，老娘也要抽他一頓，還有你，你還好意思說，上次我就想抽你一頓了，走了八九年才回來，可惜你小子溜的快?！贝竽飿泛呛堑狞c了點李遙的額頭說道。

“嘿嘿...”想到自己這是以五十步笑百步了，不免有些尷尬的繞了饒頭。

“這個小姑娘是？”大娘這才從兩人見面的欣喜中醒轉過來，帶著慈祥笑意看著蹲在原地愣愣看著他們的陳曉蕊問道。

“額...嘿嘿...這...這是我媳婦兒?！崩钸b開心的就像小孩子，有些得意的向大娘介紹。

“真的？還是你有出息，呵呵，趁著大娘還年輕，你們早點抱個大胖小子，我給你們帶孩子?！鞭r村婦女就是這么樸實，也不考慮兩人年紀問題，直接了當的說道。

“這...還早呢大娘，而且我們還要讀書呢?！崩钸b尷尬的看了看陳曉蕊，弱弱向大娘解釋道。

“哎，說的也是，不過你還真有本事，找個大明星做女朋友。哈哈哈...”大娘有些遺憾，不過轉念一想又開懷大笑，因為她對陳曉蕊實在太滿意了，簡直找不到什么贊美的形容詞，在她的觀念中，也只有電視里那些明星才能這般美若天仙吧！

“大娘，您別聽他瞎說，我才不是他媳婦兒呢?！标悤匀镄呒t了臉，看著大娘看向自己的眼中越來越滿意、越來越欣喜，不由有些肉麻，連忙反駁道，還對李遙吐了吐舌頭，表示他太不要臉了。不過女生就是這樣對某些事情異常嘴硬，陳曉蕊還是心中還是暗暗竊喜的，她看得出兩人之間的感情很不一般，李遙看向她的眼神很關切和心疼，這種情感不正是母子之間的一種互相關心的體現，對這樸實且大方的大娘也是充滿了好感。

“你們這是來買菜？”看著李遙剛剛放在地上的大包小包東西，大娘問道。

“嗯，昨天才到，家里啥都沒有就來街上買一些?！崩钸b如實回答。

“回來了也不來跟我一聲，家里菜多的是，何必來買，浪費錢?！贝竽镔|樸的生活過習慣了，所以對這些花錢的行為表示不認同。

“大娘，這不是招待一下媳婦兒嘛，她想吃啥就買點啥，回去給她做頓好吃的她就不會跑了?！崩钸b倒是不強行扭轉大娘的這些思想習慣，再者也扭轉不過來。

“呸...凈瞎說，我跑什么我跑？”陳曉蕊翻著白眼看著李遙，對他剛才的話恨得牙癢癢，可是當這大娘的面又不好意思咬他。

“啊哈哈，還是你想的周到，這么漂亮的小妮子要是被你放跑了，看我不抽你！”大娘很開心，覺得李遙說的很有道理，隨即轉頭對陳曉蕊叮囑道：“妮子，要是這臭小子欺負你，你和大娘說，我收拾他?！闭f著還漸漸走近陳曉蕊，拉起她的手東看看西看看，贊不絕口。

“大娘，您真好！嘿嘿，我告訴您，他最壞了，經常欺負我，而且他剛才說的都是假的，他才不會做飯給我吃呢，以前在外面都是我做給他吃，他最懶了?！标悤匀锞拖裨V苦一般，拉著大娘的手親切的說著，把李遙的各種罪狀全盤托出，大娘越聽臉色越不善。

“大娘，你別聽她瞎說，我怎么可能懶呢？”李遙看著大娘看向自己眼神中很不善，不由就是底氣不足的狡辯道。

“這么漂亮的小妮子會冤枉你？過來?！贝竽锩黠@不信他的狡辯，呵斥道。

李遙只得瞪樂一眼壞笑的陳曉蕊走近兩人，果然，才到大娘的攻擊范圍，便感覺耳朵一緊，再度被大娘扭做一團。

“臭小子，你別生在福中不知福！”大娘打算好好灌輸灌輸思想，還真怕李遙“太懶”把媳婦弄丟了，村里這樣的案列簡直比比皆是，一些好吃懶做，家里窮的叮當響的懶漢，好不容易說一門媳婦，結果受不了跑了的多得很。

“大娘，你別聽她的，我難道你還不知道嗎？最勤快了，您不知道嗎？越漂亮的女人就越會騙人?！崩钸b扶著大娘扭著自己耳朵的手想讓她放開，可大娘死死扭著，顯然不徹底端正李遙的思想就不松手，聽完李遙的話，手上的力度更大了一些。

“哼...哪有你這么說的？看見這小妮子我就打心底里喜歡，我警告你，以后不準再欺負她，聽到了沒有？”說完還煞有其事的對李遙瞪了瞪眼睛，但是眼珠子骨碌轉，示意他趕緊答應下來。

“行，以后我不欺負她了?！崩钸b點頭答應。

“那以后飯誰做？”陳曉蕊乘勝追擊，傲嬌的雙手抱在前胸問道。

“我做？”

“嗯？”聽李遙分明不是肯定的語氣，陳曉蕊立馬察覺。

“我不做誰做！”

“那以后家務活誰包？”

“我包？啊哈哈，我包！”

“以后我生氣了誰哄？”

“這還用問嘛？我不哄誰哄？誰敢哄你我跟誰急!”

“嘻嘻嘻...嗯，算你識相，回答的讓我很滿意，這次先放過你?！标悤匀锪ⅠR喜笑顏開，挽住大娘的胳膊得意的看著李遙。

“嗯，這我就放心了，時間也不早了，小妮子肯定餓了，要不你們先回去，我賣完雞蛋就回?！贝竽锟磿r間已近中午，對兩人說道。

“就這點還不夠咱們吃的，還賣啥？而且大娘你太地道了，在城里這種雞蛋得賣兩三塊錢一個呢?！崩钸b說道。

“你要吃啊家里多得是，直接去拿就是了不要浪費這個錢?！?/p>

“不行，我們一起回去吧，今天下了場雨，山路不好走?！崩钸b說道。

“我還有事呢，你們先回去做飯吃吧，今天小梅正好放假，我得等到下午去接她放學?！贝竽镎f道。

“小梅...算算時間，她應該要上初中了吧？”李遙想到當初的小豆丁，現在恐怕也張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吧！

“嗯，今天正好中考，下學期就得去縣里上高中了?！贝竽锔吲d的說道，但是那時候小梅一年到頭都回不了幾趟家了，又有些高興不起來。

“好吧，那我們和您一起去接她?！崩钸b對這個那時很寵溺的妹妹也是十分想念，上次回來她正是讀書的時間，也沒機會見到。

“不用，她們得到下午才考完試，收拾完東西得晚上了。你們趕緊回家做飯吃，別餓著了?！贝竽锊煌?，畢竟她也得眼巴巴的等著，不想讓兩人跟著受罪。

李遙看著她的面容，已經有了些色斑和皺紋，可以說，大娘可能從小到大沒用過一次化妝品吧，常年在地里干活，來接孩子放學也不閑著，早早的背上雞蛋來街上販賣，在李遙的記憶中，大娘真的很勤勞艱辛。

“好吧！我們先回去?！崩钸b低下頭說道。

“不行，我不回去，我要陪大娘?！标悤匀镆埠苄奶?，扭頭看都不看李遙，挽著大娘的手不松開。

“妮子，聽話，先回去?！贝竽镆彩呛谜Z對執呦的陳曉蕊勸道。

“好吧?！标悤匀锏共皇潜淮竽镎f服，而是看到李遙對她使了個眼色，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不過還是相信李遙不會就這么走的，也就點頭答應了。

兩人把賣的東西拎回車里，路上，陳曉蕊問道：“我們真的就回去了？”

“當然和大娘一起，你不知道從我們村里道鎮上的泥路有多難走，而且今天下雨路滑，我不放心。不過我們待在那里也不是事，先去吃點東西吧，順便給大娘帶一些，哎，大娘苦日子過了那么多年，將節省看成了一種習慣，如果我們沒遇到她，恐怕今天她得餓一整天?！崩钸b有些憐惜的說道。

“嗯，我知道了?！标悤匀镉昧c點頭，他就知道李遙答應的這么干脆一定是有原因的，又打算使用迂回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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