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妒生殺意

皇宮大殿上。

好幾年未上朝的惠烈帝也被迫上了班?；饰欢家獊G了也不能不干活了。

原來這幾年邊關太平，是因為草原上的局勢已經發生了驚天巨變！

以前曾歸屬高章的西北五大游牧部族，因未等到高章的救兵，被犸雷打的七零八落，分散于草原之上。家族小部落各自為政，但仍時不時遭到犸雷的劫掠。

這時一個小部族的首領達爾哥站了出來，孤身一人深入草原荒漠。尋找聯絡各個小部族首領，并曉以利害。將他們聚集于兩河之源。

沒多久，就匯集成了一個由非血緣關系、不同種族組成的大部落：庫勒臺。而且一起推舉達爾哥做了庫勒臺統領。一起抵御犸雷。

達爾哥還將庫勒臺分為了八小部，都由以前比較有威望的部族首長帶領。并娶了最大部族老首領的女兒為妻。

自五大部族被打散后，犸雷都是分成小股機動隊出動，以便快速的在草原上劫掠物資和女人。哪料到他們這么短的時間又聚集了起來。很快就被各個擊破。

在俘獲了大批犸雷士兵和武器馬匹后，庫勒臺很快就壯大了起來。

最終。在達爾哥的帶領下，一舉將犸雷汗王帖鐵雷和他的幾百近衛軍趕到了戈壁沙漠深處，不敢再出。

自此庫勒臺就沒有了后顧之憂。達爾哥自立為王，并論功行賞。謀劃著再整合軍隊攻打高章，以報高章當年坐視不救之仇。

都說同患難不可同富貴。就在達爾哥雄心勃勃準備發兵復仇的時候，卻突然被刺身亡。

達爾哥妻子的哥哥耶木臺很快帶領本部平息了騷亂，還殺掉了幾位密謀奪權的部落頭領。推達爾哥的幼子干達爾登上了王位。自立為攝政將軍，輔佐外甥掌控大局。

兩年后，重整旗鼓后的庫勒臺鐵甲大軍，便浩浩蕩蕩進軍高章了。

高章軍安逸多年哪是庫勒臺鐵騎的敵手，幾次交鋒便損失慘重。

這不！邊關告急的奏報很快就到了惠烈帝的手中。

惠烈帝火燒屁股的坐在龍椅之上，大臣們也交頭接耳想著辦法。倒不是苦于如何御敵，而是愁這惠烈帝守著良田無麥種。

其實一直代管國事的相國韓玄策，早就提出了與庫勒臺小王聯姻議和的方法。

可惜惠烈帝后宮三千且整日尋歡，也沒有一人能給他生出一男半女，這到哪兒找個公主去聯姻呢？

這時吏部尚書嚴六鼎出班道：“啟稟陛下，吏部侍郎何子監剛剛遇刺身亡，其妻早故。他留有一女名叫何紅書，剛年滿十八歲，正不知如何安置。微臣以為可以將何侍郎之女冊封為公主與庫勒臺小王和親?！?/p>

殿上眾人一聽均點頭稱好?；实垡哺纱嗬?，馬上下旨冊封何侍郎之女何紅書為“紅書公主”。并追封了死去的何侍郎為永安王，夫人也被封為扈國夫人。

君臣商議就由嚴六鼎作為使節，護送公主前去庫勒臺王帳聯姻議和。除公主的隨身侍女丫鬟外，隨團還有手工藝、舞樂、畫師、各類工匠百人。使團的安全則有羽麟衛派人負責，并命羽麟衛指揮同知管衡擔任使團副使。

京都北郊的燭光殿內。

墻上的《圣堂樂果圖》攤活兒已畢?；蒜终诎凑仗織l輪廓用墨筆進行細致的勾描，不管是圣賢者的發絲頭飾，還是圣衣花紋無不刻畫入微。

由于后邊輔助的畫工還要等著為線稿上色，所以他這兩日吃住在寺內。加班趕工，以免延誤工期。畢竟受人所托嘛。

季良甫因公務在身，加上應酬也多。他要主筆的壁畫還未開始動工。正因如此他才選擇了線條較粗放的《地獄苦刑圖》。

不過他并不著急，他有把握兩三天即可完成線稿。這對他來說是手到擒來。畢竟畫畫的都知道“狗馬最難，鬼魅最易?！?/p>

又過了兩天季良甫忙完別的事情，就來到燭光殿，打算開始繪制線稿。但在路過化仕庵畫的壁畫時不禁失神了。

這時輔助的畫工，已經開始按照化仕庵所注代號上色了。

正是通過這些代表著各種顏色及深淺的代號，讓季良甫已經預見到了整幅畫完成后的樣子。

可以看出整幅畫的氣韻之生動，場面之宏大。讓看的人仿佛就置身于“圣堂”之中。圖中圣賢者、賢者無數。樓觀、寶樹、荷池、精舍、講堂錯落有致。六千三百三十三個香音神，在流云中穿行。灑下萬朵天花俱為圣相，演奏千種伎樂皆是賢音。

此刻季良甫的眼中，已經由最初的震撼慢慢轉為欣喜，又轉為佩服，再轉為不解、懷疑，然后嫉妒、不忿，最后就是仇恨和殺意。

他駐足良久，而后又不知所措的笑了！只是這笑在別人眼里看起來有些猙獰。

季良甫并沒有動筆去畫《地獄苦刑圖》，他不知如何去畫了。

也或許他此刻正在寫生、在觀摩、在記憶。因為他此刻的心境就是地獄！

……

安吉。二十八歲。美院畢業后便進入現在的單位，從事圣窟的修復工作。這里干燥多風的氣候，使他原本帥氣的臉變得粗糙，看上去略顯老氣。

或許沒人相信。當初畢業后，他不顧家人的反對，來到千里之外的地方工作，并不是一時興起。而是由于自己從心里喜歡這份工作。

每次看同一幅壁畫，都會看到不一樣的東西，發現很多隱藏于畫中或下面土層間的隱密。這讓他覺得，仿佛自己就站在那些古代畫師們的背后，看著他們工作和生活的場景。

這天，安吉像往常一樣早早的起了床，吃完早飯便從單位來到65號窟內。外面天氣干熱難耐，窟內卻是有些陰冷，今天還特意穿上了秋衣秋褲。

由于修復步驟很繁瑣，所以進度很慢。他自來到這個單位，便一直跟著師傅在這個窟內工作。

見老師和其他同事還沒到。他便沿著鋼管搭成的階梯上到自己工位，想繼續昨天的修復工作。

可抬頭一看，便不禁瞪大了雙眼！抱頭大叫道：“我擦！完了！完了……！”

這塊區域原本有一處空鼓。還沒來得及注入修復材料進行壓平呢，現在已經脫落了。這讓他后悔不已，應該是昨天晚上掉的，早知道加加班就好了。

哎！后悔也沒用了?？炜纯催€能不能搶救吧！

又仔細檢查了一下，原來不光是顏料層脫落，連下面的土層也一并脫落了。還露出了下層的前朝壁畫，看樣子應該是大烈朝的。

雖然只露出了半邊人臉和一些飄帶，但根據位置很容易就能看出是個飛天賢者?？墒钱嬶L又跟大烈朝的風格不同，頗有點寫實的感覺。再看露出的那只眼睛，顯然畫的這只眼睛是絕美的。安吉覺得似曾相識，好像非常熟悉的樣子。

對視中安吉突然感覺一陣強烈的眩暈，便從高高的腳手架上摔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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