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大戰

3E2117年2月28日，這一天終將被記錄在阿給姆的歷史之中。聯邦南北的戰爭沒有打響。帝國和聯邦也相安無事。共和國的邊疆雖然有沖突，但幾百年來沒有擴大。神秘的東北亞馬遜王國也不曾發動魔法大戰。蠻荒之地不斷的部落沖突也漸漸被玻璃城的王者統一。似乎是太平太久了，以太軍團席卷了大陸。這讓所有人更加注意保護自己，面對可能出現的共通的敵人。還得時刻記得，以太病人也只是病人。

肖國輝作為這場世界大戰導火線的當事人角色，在這一天沒有出場。以太教會在傳遞了幾輪雙方的對話之后就被所羅門城的禁衛軍全面接管并控制起來。最后口頭爭執的焦點就是，肖國輝在不在所羅門城。執政官不知道，學會不知道，以太教會和外面的以太軍團確認肖國輝就在所羅門城，但并不能明確指出在什么地方。廚師公會知道，但沒人知道廚師公會。也有人試圖調查過秘密護送人員在所羅門的接頭人，但只打聽到了所羅門一號的廚子收了貨，護送人員不知去向。

“去把他給我找出來！”執政官說。

“快去！把這個先知找出來！”學會的長老對邊上的禁衛軍首領大叫道。

離開以太教所羅門的大教堂之后，全城的管理者們都如無頭蒼蠅一般忙碌了起來。以太大軍明確表示，如果不能找到先知，他們就用之前在北極用過的方法，攻打所羅門城，在無視無辜生命的同時逼迫先知自己現身并降下神跡。先鋒部隊就是那些在周邊召集來的以太軍團。他們看到以前軍團的戰友已經康復，都迫不及待的尋求先知來治愈自己身上的以太病。但現在還沒有完全失控，畢竟回來指揮的是之前遠征北極的精銳，雖然沒有見到萬山王。

“誰來了？”肖國輝急忙鉆進惡魔裝甲里，對那個驚慌的洗碗工說。短短的一天的時限很快就到了，以太軍團的第一輪進攻正式開始了。在所羅門城駐防的禁衛軍只有500惡魔裝甲，加上幾十個學院的保安，全城的治安和警察武裝，還有城外布防的崗哨，所有的武裝力量只有一千多人，一大半還沒有惡魔裝甲。以太軍團包括前來的北極軍團部分和召集來的周邊的部隊，在所羅門南面的部隊就超過了三萬人。還有號稱五萬的北極大軍在北方的永夜城集結。占據巨大兵力優勢的軍團，第一輪進攻并沒有野蠻的沖鋒出現，以太軍團征用了周邊的飛艇，開始對所羅門城外和山上明哨暗堡發起了轟炸。洗碗工所說的“他們”就是以太軍團的北極遠征軍。

爆炸引發了雪崩，所羅門城南門很快就沒入了白茫茫的一片之中，可以說沒有任何的反抗。治安軍和駐守的部隊全部撤回了地下城之中，電梯封閉了。雖然上面的轟炸和雪崩沒有對地下百米的所羅門城造成太大的震動，但不久之后的就會被迫啟動的冗余換氣系統將面臨一啟動就失效的尷尬。取而代之的是一套聯邦最先進的地下城空氣循環系統。這當然是在發掘遺跡的時候發現的古代文明的技術，誰也不想現在就用上。而萬一這個系統沒作用的話，整個所羅門城將更期待以太軍團的總攻而不是曠日持久的堅守。

重要的所羅門圣城是聯邦的知識中心，肯定不會隨意放棄。在普通的局部戰爭或者某些勢力的暴動時，500禁衛軍甚至都不用出動就可以輕松鎮壓。聯邦的實力不容小覷，當以太軍團的遠征軍來到北極的時候，已經開始從各地調動邊防軍前來加強駐防了。問題就在于“已經開始”很久了。南北聯邦并沒有正式的武裝沖突，三不管也如百年來一樣沒有大戰，西諾共和國更是忙于監控以太軍團不可能有什么動作。至于西邊的帝國更是數百年來博愛天下的態度。開始了那么久的軍隊調度到什么地方去了？作為聯邦重鎮的所羅門高層也不知道聯邦軍隊的安排，只能猜測南方可能局勢會變，或者各處以太軍團需要防備等等。但如今，這久久不能到達的援軍似乎成為了面對以太大軍唯一的救命稻草?？伤麄冊谀膬耗?？附近村鎮和要塞駐守的聯邦軍隊根本不敢以卵擊石前來救援，也都等著那個沒影的大部隊的到來。說起來無線電通訊在聯邦早就普及了，可是就在三天前突然在所羅門周邊一大塊區域內全部失效了。此時，圣城成為了絕地。

“馬班，你可以走了?！碑斚赐牍еx來到中央廚房最大的烤爐邊上，見到了宋五之后，宋五對洗碗工說。等他走后，又和肖國輝說，“那個荒謬的以太卷軸有個屁用啊?，F在全世界都知道先知的事情了。不過肯定還有一些細節，一些沒人在乎的細節?！?/p>

“你現在要和我說這個？”肖國輝問。

“當然不是，我只是告訴你，你依然很重要?！?/p>

全城的封鎖，警報和部隊的調動讓一路過來的肖國輝已經明白了現在的局勢。如果是北極軍團殺到，那所羅門城目前的情況是不堪一擊的。

“這是只有六灶廚子以上的會員才知道的傳送陣?！?/p>

“傳送陣？”百年來阿給姆的進步確實讓肖國輝有點期待先進科技出現在虛擬現實之中，但傳送陣這樣的東西還是讓人覺得非常的玄幻和魔法。

“沒什么可多解釋的。在外人看來你會被以太火焚燒成灰燼?！彼挝逯钢莻€大烤爐說，“但其實你會被以太分解成絕對精準的信息，然后在另一個地方被完美地還原成一個你?！?/p>

“我的靈魂呢？”肖國輝未加思索脫口而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靈魂’……你如果是相信的話，那也是被以太完全分解了。不用擔心出現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也不會多出一個靈魂沒有身體。但其實……”

“我明白，我只是突然想到這個詞。傳送陣還是……太令我震撼了?！?/p>

“我還要誠實地告訴你，你和先知的關系可能比我之前想得更緊密。雖然我依然不相信他們說的你就先知，百年前給艾德先知遞送雪花的另一個‘先知’——他們說的，可能真的是你。我也不明白你看起來是一個人類為什么過去一百年還這么年輕有活力。但看看這傳送陣吧，廚師已經接近以太和世界的真相了，復蘇一個在北極冰凍的人沒什么不可能的?！?/p>

“你怎么能肯定艾德就是個先知？”

“你想說你是先知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沒時間了，”宋五打斷了肖國輝，拉著他走向巨大烤爐的爐膛，“以后有得是時間讓你搞明白這些。何況如果你是先知你當然都會明白?！钡綘t口的時候，他開始從后面推著肖國輝的惡魔裝甲。

“我會去哪里？你呢？你不一起走嗎？”

“走吧！”雖然很勉強，宋五還是把肖國輝那巨大的惡魔裝甲送進了更大的烤爐門內，然后關上了爐門。封閉的爐門聽不到外面的聲響，爐內只有以太風鼓噪起來。宋五關好門后，去了邊上的操作面板上，啟動了所羅門一號最大的烤爐。

“我們只是廚子。廚藝和菜譜留給人類就夠了?！?/p>

第三天的太陽還未從西邊升起，所羅門城就淪陷了。巨大的電梯井和鋼鐵閘門沒能擋住以太軍團惡魔炸彈。正如之前預期的，首先沖入城中的就是那些期待神跡治愈以太病的軍團成員。攻城期間，以太教會在城里大肆宣揚先知能治愈以太病的消息，使得所羅門城出現了被里應外合攻破的態勢。統一制式的惡魔裝甲里的禁衛軍屠殺了幾個小時的以太病患者，包括軍團的人、城里倒戈的人和無辜的以太病患者。地下城沒有出口，先知可能隱藏在任何地方，以太軍團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宋五和馬班以及其他所羅門一號的后廚們換上了全新的圍裙，集體在廚房被沖進來的狂熱軍團成員簡單盤問。過程很快，“先知呢？”“不知……”話還沒說完就被變異的大手擰斷脖子。當宋五拿起砸婆羅門骨頭的斧子和錘子開始反抗的時候，身邊只剩下了幾個人能反應過來。庖廚刀法精湛，軍團久經沙場，灶臺上的火焰與滿地腥臭的血液把廚房變成了地獄。最后，誰也沒想到，送走了先知的大烤爐可以讓以太風過載，瞬間送走了趴在案板上渾身是血的六灶行政總廚，他的所羅門一號以及里面的所有人。

第三天中午的時候，聯邦的援軍以及周邊要塞的聯邦軍團終于趕到了。接下來是連續三十多天的圍城大戰。當他們最終擊敗以太軍團準備解救所羅門城三十萬居民的時候，只找到了守護執政官尸體躲在了化糞池中的5號。它并不是一位真正的學會學者，而是學會的一個研究項目，一個人形智能機器。

在這期間并沒有前來包夾聯邦軍隊的永夜城北極軍團駐軍，一半開往了聯邦東南方奧印帝國的方向，另一半回撤去了北極圈，作為今后發展的老巢。以太軍團開始在聯邦肆虐，而且頗有些神出鬼沒。集結起來的聯邦軍試圖追擊他們的時候，南部聯盟正式起義了。西諾共和國不敢立馬回應北部聯邦的求援，遲遲不敢出兵，雖然東邊蠻荒王國此時突然出兵去了東北方的亞馬遜森林，但謹慎永遠是西諾在大陸中間屹立不倒的最大依仗。

百年前，阿給姆因為先知終于平息了以太風。百年后，又是因為先知開始了世界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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