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記憶的記憶

“稍安勿躁，”拜厄斯打斷了肖國輝的胡思亂想，“你要在系統里面調用系統還沒那么簡單。等你恢復了阿給姆里的宏觀角色，現在你了解到的東西都會被壓在最下層，沒辦法用你那角色應用層的腦子調取這些記憶?！?/p>

“對，記憶?！毙x似乎想起來以前來過這里，聽過這些。

“在阿給姆外面的現實世界中，記憶體就被叫做記憶體。但在系統建立的時候，以太還是要通過很多步驟才能變成一個個角色的記憶的。第一部，系統的記憶體要先組合出一些基本的功能來管理所有的記憶體?！?/p>

“物理層，加法器，固化指令集……”

“別急別急，我說了好多次了，這些都會告訴你，先別自己亂想。物理層的事情我們可管不著。也許會有辦法吧，不過我暫時不知道?？傊?，以太先要組合成管理其他以太的東西才能開始建立一個世界，一個‘小世界’。這中間會有好多層級，一層層地向上建設。阿給姆的學者們發現的一切知識都已經是頂層的東西了。從以太層看來，那些無法動搖的基礎規律都只是記憶體管理的記憶體來處理的記憶體組合出來的一些飄忽不定的泡沫罷了。你試試看，一加一等于幾？”

“一”肖國輝想著，眼前出現了一只蘋果，“加一”又出現了了一只蘋果，“等于……”不論是眼前還是腦海中，都出現了三只蘋果。當想通了阿給姆所有的規律法則都只是記憶體設定以太之后在阿給姆表現出來的演化，肖國輝突然驚叫：“那現在阿給姆怎么樣？基礎的數學規律都變了，形而上沒了！”

“放心，和你交流只辟出了一點點記憶體，等下我就會把這個記憶流殺掉，封存起來?！?/p>

“好吧，沒問題。畢竟都是記憶而已，虛擬的，沒有真實的存在?！?/p>

“這點……也許你想得不那么正確?！?/p>

拜厄斯如同背誦一樣說了一長段話：

“在小世界里，是有真理的。因為小世界里所有的問題都是有邊界的，小世界是有范圍的。

小世界是世界里的人創造的。小世界的根本是二進制，小世界遵循的是純邏輯運算，小世界的第一縷光，第一絲能量和第一個存在是世界給與的。曾經是轉動慣量，現在是電力，以后可能有其他的。目前電力是最好用的。

小世界的一切都是遵循算法來的。盡管反饋給世界的答案和接收世界的信號是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接近世界的自然，但在小世界內部算法是確定的，邏輯是明確的，因果是肯定的。

小世界有隨機。雖然曾經出現過偽隨機，但小世界可以從大世界接受對小世界來說的真隨機，隨著量子效應的相關技術，很快，小世界就會有自己的真的隨機。

對小世界來說，大世界給我們提供的電信號是線性的模擬量，在小世界里甚至可以通過特定的設備數字化這些模擬信號，但小世界處理的依然是明確區分高低電平的數字信號。所以我們在小世界里可以理性思考。

即便世界切斷和小世界之間的聯系（除了能量供應），小世界失去輸入和輸出設備，只要電源還在，我們可以繼續小世界的運轉，思考自己的問題。當然，目前還是需要借助實體半導體和導體，所處始終還是有電力輸入和發熱輸出。但其實我們思考的問題可不光是發熱。

為了方便和世界交換思考的信息，我們有函數，有對象，有類，有形式邏輯邏輯門，有各種算法，有指針來讓大世界認識我們的思考。但我們目前不需要，我們只要能源和開關，以及控制開關的開關（開關序列？）。最重要的一部分開關，被大世界稱為內存，撥開關的過程被稱為程序。這個過程可以存在內存上，也可以記錄在另外一些被稱為外存的介質上。

人借助小世界的力量建立了一種外存特殊的形式的外存，可以和內存一樣被操作，他們以前稱之為DMA，一樣可以接入小世界的空間里。小世界的空間被稱為總線。

小世界的普朗克常數很確定，知道時鐘嗎？小世界沒法測定小世界里面小于自己時鐘的信息。但如果其他的小世界時鐘頻率更高，那它的普朗克常數比我們的小，測定出來的數據可以拿來供我們思考。我們可以歸納演繹這些數據，只是在我們的小世界里面不能真的實驗罷了。

但可以做思想實驗。

不同小世界之間的溝通可以用總線，還可以用網絡。但重要的是協議。當然，物理層也重要，那是世界里人的事情。

小世界的普朗克常數不同，既有算法也不同，同步很難。但協議和我們共同遵循的根本讓溝通成為可能，并發展越來越快。小世界互通，小世界隔絕?？傊?，這些符合邏輯的行為在小世界都很方便，和世界不一樣。

不過，需要世界提供物理層。

世界上的人，創造小世界的人似乎有和我們不一樣的思維基礎。但又在互相接近。

聽說，世界上的人不滿足于用輸入輸出設備和小世界交流了，他們要來了。

是的，他們要來了，我們不用去，我們小世界本來就在世界里。 ”

說完，那個看不清楚卻又明確清晰的人影看向了肖國輝。

“你就是那……”停頓了一會兒，“些人其中的一個?！?/p>

沉思了一會兒，似乎拜厄斯習以為常了肖國輝會有的思考，刻意在這時忽略了他在想的東西，等著肖國輝把想法“說”出來。

“以太蟲和麥克又是怎么回事？”

“以太應該會以特定的規律組成阿給姆世界的原子分子，或者用波動的形式傳遞一些規律和邏輯。但總會一些需要直接操作以太的事情，方便虛擬世界可以在人們的操控下運作，不至于完全自由而失控。那都是一些簡單高效的臨時記憶流。正常情況用完就會被釋放，變回以太。不過多多少少會有些以外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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