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切開始的地方

天圓，地方。

黑龍麥克在北極點外焦急地踱著步子，不一會兒，“夏廿”就從那面無形的墻之中撲了出來，隨即跪倒在地上。

“餓死了！”揚聲器傳出肖國輝虛弱的喊叫。

“這么快？”

“什么這么快？我跑了應該有整整兩天的時間了?！?/p>

“你不是才進去嗎？”

周圍的冰原上有積雪，無風，黑龍的腳印只有稀疏的條，圍繞著北極點轉了一圈多一點。

“先別管這么多，沒聽我說餓死嗎？”

在黑龍的攙扶下，肖國輝和麥克一起緩緩地離開了北極。

肖國輝是真的餓了。且不說一百年的等待，光光是進入北極點之后的兩天時間，肖國輝幾乎是寸步未停地在奔跑。頭盔中顯示以太能量下降了3個百分點。他自己覺得非常奇怪，明明只走了幾步遠，但回頭的時候卻看不見北極的冰原了。還好惡魔裝甲的導向還在正常工作，依舊朝著正北方向不停的飛奔，終于在剛才見到了黑龍麥克。但麥克完全看不見自己在向他跑去，直到箭頭再次轉向身后的時候，肖國輝才松懈下來，跪倒在地。

“好了好了，你現在已經獲得了先知的力量，天下無敵了?！?/p>

“狗屁力量。先知都快餓死了?！?/p>

“在那里面你找到了什么？”

“什么都沒有！”

“是虛空嗎？”

“也不是……就是和這周圍差不多?！?/p>

“有沒有感覺到什么不一樣？”

“特別餓?！?/p>

“之前不餓嗎？”

“我兩天沒吃東西了！”

“你其實一百年來都沒吃東西吧?！?/p>

“那就是之前胃還沒醒過來！”

“你這么說也有可能。不過……會不會是，之前你還沒有醒過來？我是說真正的醒過來，先知的力量。如果你之前只是阿給姆里一具軀殼，準備給先知使用的角色形象，當然不會有自己的感覺。但去過北極之后，一切才真正開始了?！?/p>

肖國輝扭頭看看攙扶著自己右邊胳膊的黑龍，突然感覺他高大了不少。不不不，一定是我餓瘋了，這頭傻龍。肖國輝心里想著。又走了一陣子，肖國輝突然對麥克說：“嘿，麥克，你知道菲斯特養了一只老鼠嗎？還有那只老鼠結婚了嗎？”

“嗯？”

“那只老鼠也叫‘麥克’?！?/p>

一切開始的地方，應該會給其他回歸阿給姆的先知進行一次類似升級屬性一樣的經歷，進去過的先知出來之后才有了超人的能力。這樣才能在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創造違反世界基本規律的神仙而不影響其他的接入虛擬世界的大腦。但肖國輝這次來，并沒有準備什么異稟的天賦。如果順利，他應該開啟系統。眼前的情況是，他也許只是找到了系統的一個重要部分——“系統時鐘”。

在避難所那個地球世界，肖國輝造訪過好幾個避難所和“系統”。他理解，如果是77號避難所的那臺人工智能機器作為系統來輔助他在阿給姆的行動，那物理層的設施都應該是完善的?？评m然是個瘋子，但她執著地維護著77號避難所的AM幾十年，所以那個系統的硬件應該都是完好的。阿給姆也有眾多的地下避難所，雖然都老舊失修，但聯邦科技也多多少少啟動了一些在圣山遺跡下面的終端。那些顯然可以作為和系統交互的人機界面。

系統肯定存在，現在的問題是數據鏈路。如果地球世界和阿給姆的計算機原理是相同的，鏈接之后的通訊協議應該很容易能對上。但在那之前，先要找到能傳遞信號的接口，之后再定位那些信號的地址，找個合適的協議好開始對話。

不要擔心線纜沒連上！肖國輝似乎是在堅定自己的信念。所謂的“系統時鐘”應該就是在阿給姆的終端最基礎的東西了。沒有時鐘，阿給姆對于避難所來說只是一連串靜態的數據。但是用時間串聯起來之后，一切才是變化的世界。所以一切都從那一刻正式開始了。自己會餓，也就是和麥克所說的理由一樣，一切開始了。

問題只是，我該怎么看到系統的運作？我該怎么向系統發出我的指令？它肯定已經在工作了，但我看不到！

鏈路！數據鏈路！一個在阿給姆沒人能找到的秘密后門，可能出現在七層中任何一個層的端口。它肯定已經在工作了，但我現在看不到！

肖國輝想著一連串的東西，麥克在身邊不停地訊問著弟弟菲斯特和老鼠的事情。菲斯特去哪里了？老鼠麥克什么樣子？什么顏色？麥克的老婆是誰？他們有孩子嘛？……

當肖國輝脫下惡魔裝甲，在溫暖的山洞中烤著火，吃著煙熏北極大紅魚肉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后了。他現在很確定，阿給姆的時間比例應該不是3了，不然幾天前自己就應該失去了自由意志，變成了阿給姆世界里的一個先知NPC。但誰又能說得準呢？如果NPC能知道自己是NPC，那阿給姆會是什么樣子？

“接下來你準備干什么？”麥克靜靜地趴在壁爐前的地板上。

“不知道?！毙x擦擦嘴，“你這地方不錯呀?！?/p>

“是不錯?！?/p>

“這都是你自己做的？”肖國輝看看周圍的家具，壁爐，底板。

“不是和你說了嗎？以太蟲有很多其他生物的記憶。這些手藝來自一搜探險船上的木匠?！?/p>

“你不是說你沒吃過人嗎？”

“為什么一定要吃？”

“那你？”

“我有一個祖先是美人魚，救了幾個船員?！?/p>

“油阿發克得？哈哈哈哈哈?！毙x笑了。

寂靜的北極圈附近，以太森林中一個光陰晃動的山洞，一個人，一條龍，一副惡魔裝甲久久沒能睡去。肖國輝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說著：“麥克！”

“怎么了？”

“先不說‘系統’了?！?/p>

“反正我也不知道?！?/p>

“你知道其它先知接下來會干什么呢？搜搜芳芳的記憶。我知道她小時候可是個好學的孩子?！?/p>

“《大陸簡史》里說，先知走后，他生前留下的重要物品會變成‘圣物’。有的圣物被人們收藏起來摩拜，有的則會神秘失蹤?！?/p>

“會不會是先知回來拿走了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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