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肖國輝

“??！”一聲狂吼，肖國輝所有的痛苦、掙扎、思考和再次蘇醒的宣泄都在這一刻爆發出來。感覺自己明明睜開了眼睛，卻依舊是漆黑一片。試著轉動一下頭部，左右一轉動頭部，眼前閃了一下，出現一些綠色符號。這時發現胳膊應該是可以動的，但前后左右都有東西擋著。再感覺一下，手腳都被什么東西包覆著，應該……應該是在惡魔裝甲里面。這是三十幾年前熟悉的感覺，自己回到了阿給姆，而且是以站立的姿勢在一副惡魔裝甲內部。沒錯，是站立，自己的腿還在。這肯定是在虛擬世界中的形象，雖然自己是重傷昏迷被人送回避難所的，但清楚記得，腿肯定是沒了。

既然是穿著惡魔裝甲，那眼前閃爍的畫面也就能解釋了。當年離開阿給姆之前，自己就有一臺夏型惡魔裝甲，頭盔里有輔助顯示投影。由于剛才的掙扎，這臺惡魔裝甲應該從休眠中被喚醒了。這也是為什么剛才肖國輝試圖動一下手臂的時候被完全鎖死。正常的惡魔裝甲，即便沒有動力，也應該可以讓穿戴者費力一點作出動作。但在啟動的時候，所有助力伺服都進入初始化狀態，完全不能動。隨著啟動的完成，肖國輝終于可以控制惡魔裝甲開始行動了。

“好了，阿給姆，我回來了?！?/p>

眼前投射的內容逐漸豐富起來，包括裝甲動力存量，各個部件的損壞情況和駕乘人員的身體基本情況。心跳92，血壓80/120，機甲骨架完好，伺服完好，附件完好，控制系統自檢正常，以太剩余量12%，溫度28/-20……接下來對視野中的對象開始掃描。周圍很黑，但輔助顯示會在暗光下識別各種物體的輪廓。跟蹤肖國輝的眼球動作，打開了頭盔上的照明礦燈。這應該是在地下的一處洞穴中，除了惡魔裝甲，沒有其他的光源。倒是有一些礦石晶體可以發光，但實在是微不足道。

突然，一條從未見過的提示出現在投影屏幕的左上角，并且閃爍了六下，內容是一串象形文字——發現系統——四個符號。是漢字，肖國輝認識，這并不是在阿給姆通用的文字，和聯邦惡魔裝甲的控制系統的標準符號也不一樣，這是在避難所，也就是現實世界中才流行的漢字。

“對，系統?，F在我是先知，有系統輔助，我要在阿給姆……”肖國輝喃喃自語，開始回憶之前在避難所聽到的話。如果那不是幻覺的話，科拉告訴他的秘密意味著，無論是阿給姆還是避難所地球，都只是一個虛擬的世界。但虛擬世界中的人則有極大可能是真正有意識的活人，通過腦電波接入到了計算機矩陣當中。但就如同自己40年前第一次進入阿給姆一樣，沒有人知道自己所在的虛擬世界到底有什么目的。當他在避難所蘇醒之后才明白，阿給姆是用來解開地球在太空遷徙中遇到的難題才建立的虛擬驗算。但避難所的那個地球又是有什么目的呢？根據科拉的猜測，肯定有目的，但即便破解了避難所的難題，可能也只是被送到另一個平行的虛擬世界。只有徹底跳出虛擬世界，才能在真正的現實中蘇醒過來，同時搞清楚這一切都是為了什么。

這次來到阿給姆，肖國輝會帶著先知能力的加持，就是拿阿給姆系統作為他的作弊手段?？评鳛楸茈y所的管理員，給予肖國輝的特權應該遠高于以往追求在天堂安度晚年的先知們。按理說，呼風喚雨是最起碼的。就如同在避難所的控制面上對某些特定的小世界進行自定義一樣，呼出系統，改編參數，整個世界可以讓管理員重塑。那很快就應該可以看到在虛擬世界中留下的調試用后門?！皩α?！和娜迦沙奇地下的清潔通道一樣，這樣就行了?！毙x這樣想著。

但“發現系統”四個字的提示閃爍六下之后，就沒有再出現了。那系統在什么地方？

“系統 ！AM！管理員！避難所人工智能！”肖國輝呼喚著他能想到的可能喚醒系統的口令，光標隨著眼球的轉動，在投影屏幕上四處搜尋菜單，但始終找不到這個“系統”在什么地方。摸索了的很久，想到古平他們最后阻止了科拉在自己身上做的事情，那就很可能這次來到阿給姆，肖國輝沒能帶著完整的管理權限?！澳前l現系統又是什么意思？”暫時放棄的肖國輝自言自語著。

在地洞里一直等著總不是辦法，肖國輝讓自己振作起來，借著頭盔的掃描功能，找到了周圍巖石最松散薄弱的地方，借助惡魔裝甲的力量，挖開了通向地表的出路。當他再次回到地面的時候，看到了本應熟悉的畫面。這里是以太森林，距離阿給姆星球北極不遠的地方。

時間，肖國輝一直沒有注意，時間就顯示在投影中，3E2117年2月13日，下午4點20分。這是和另一個先知一起炸圣山的一百多年之后了。說長不算太長，也許長壽的變種人和尸鬼老人還活著，壯壯那些素樸謬吞也可能活過兩百歲，當然前提是不要出現意外被殺。但有一點是不正常的。一般來說，阿給姆和避難所的時間比例可能在1024左右，如果沒有什么事情，負載允許的情況下還可以更快。在避難所地球生活的30年里，從阿給蘇醒過來的都是一些數據錯誤造成的，并沒有問題新解法的出現，也就是沒有對阿給姆來說的真正大事件，那比例尺應該讓阿給姆的時間更快才對?？墒莾H僅過去了一百年，這顯然是科拉早有預謀。這些時間里既不會有新的先知出現，也不會讓阿給姆大陸的情況改變太多，這就是為了給肖國輝回來做好了準備。熟悉的環境，全能的系統，足以讓肖國輝這個傳奇快速找到跳出去的出路了。

可現在，系統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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