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識相戀

1994年，勞小昕15歲，開始上廣東打工，第一份工作就是做保姆。做保姆不好做，天天被主人罵得狗血淋頭。但勞小昕能忍，因為家里窮，爸爸早過世，只靠媽媽一個人撐，弟弟妹妹讀書要錢。九十年代讀書是要交學費的，而且還挺貴。

勞小昕沒得念完初中，媽媽就拜托親戚在廣東深圳給她找了一份保姆的工作。勞小昕按時每月寄錢回家給家里用。弟弟妹妹讀書。

勞小昕做了幾年的保姆，就辭職不做，跟人進了廠。每天的流水線工作很枯燥，生活像一潭死水，毫無生氣。勞小昕內心十分寂寞，每天下班直接在宿舍睡覺，哪里都不去。她性格內向，不愛跟人交流，別人不問她，她可以一天不說話。

很快，勞小昕的個性吸引了一個大男孩的關注。他叫胡二凡，比勞小昕小一歲，來自云南山區貧窮的地方。他也是沒得讀多少書就早早出來打工。胡二凡老家就只有一個媽媽干農活，爸爸在他很小的時候就病死了，姐姐和妹妹已出嫁。

胡二凡的個性剛好與勞小昕相反。他外向，與誰都能聊一塊，圓滑，會討女孩喜歡。

胡二凡有事沒事總想逗勞小昕說話，勞小昕極少搭理她。每次早上兩人碰面的時候，胡二凡總會一臉討好的樣子，問：“姐姐好，今天下班有空一起吃飯嗎？我想約你吃飯，好嗎？”勞小昕聽了，會臉紅，然后默不作聲地開始干活。

廠里有很多人大多是年輕人，一到晚上，他們就會去約會、談情說愛。有的甚至在外面租房同居。有的時候，全宿舍的人都跑出去，只有勞小昕一個人在宿舍看點雜志。她不習慣跟人出去玩樂，喜歡一個人靜。

有一次，廠里放假，大家都出去放松。工友黃枚想叫上勞小昕一起出去玩。勞小昕拒絕她了。黃枚沒辦法，說：“你老是躲在宿舍里，不覺得悶??？大家出去逛逛街，聊聊天，打發時間多好!”勞小昕靦腆地說：“我不喜歡熱鬧的地方，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逼鋵?，勞小昕打發時間的方式就是看雜志。她喜歡看《故事會》《讀者》和《小小說選刊》等之類的雜志。她曾經有一個作家夢。勞小昕常想，要不是家里窮，她肯定能考上大學。她讀書的時候，非常勤奮，學習成績優秀。

就在勞小昕看書看得入神，忽然聽到門外有人叫她。她開門出去一看，原來是胡二凡來找她。胡二凡說：“美女姐姐，今晚陪我去逛逛街吧！他們都撇下我了。走吧，跟我走！”勞小昕心里想：我才不會跟你出去呢？小昕說：“不了，我準備睡覺了，以后你別來找我，你走吧！”

其實勞小昕打心眼根本瞧不上胡二凡，覺得他太花俏了，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再說，她也不想談戀愛。

胡二凡說：“我來都來了，你就當做做好事，陪我出去逛逛，我請你吃夜宵。要不你喜歡什么，我買回來給你吃。好吧？”

勞小昕瞄了胡二凡一眼，就把門關了。

胡二凡不死心，拍拍門說：“我來都來了，我們說說話也行！我還給你帶來了最新的雜志《故事會》呢?！?/p>

勞小昕遲疑了一下，又把門開了，說：“那你進來坐會吧！”

胡二凡笑了笑，不客氣地說：“好的好的，謝謝姐姐?！苯又选豆适聲愤f給了勞小昕。

勞小昕說：“我看完了就還給你?！?/p>

胡二凡擺擺手，說：“不用還了，我專門為你買的。我第一眼看見姐姐，我就覺得姐姐與眾不同，你有一種吸引人的氣質！”

勞小昕平常不怎么跟人搭話，不太會聊天，她只是尷尬地笑笑。

胡二凡又說：“我知道你特別愛看雜志，說明你讀了不少書。不像我，沒讀過什么書?！?/p>

胡二凡的話勾起了勞小昕的回憶，她其實一直很懷念讀書的日子。在她心里一直有個讀書夢揮散不去。

胡二凡嘴巴講個不停，勞小昕眼睛看雜志，耳朵似聽非聽地任由胡二凡怎么說，她就是不搭話。但是她對胡二凡慢慢地有好感了。

就這樣，勞小昕和胡二凡慢慢地熟悉起來。

工廠的流水線工作日復一日，有時還會加班到很晚。兩人忙得一天說不上話的也有。勞小昕習慣寂寞，倒沒覺得什么。但胡二凡卻不行，他腦子里時刻想著勞小昕，有時甚至會做夢，在夢里他吻了勞小昕。

好不容易熬到了月底，廠里放半天假。大家都累趴了，趁著這半天假，好好放松自己。有的人選擇出去逛街購物，或者和相愛的人約會、談情說愛。

勞小昕的放松方式就是躺在宿舍的床上好好地補覺。胡二凡卻想趁這半天假，跟勞小昕表白。他約她在老地方約會。勞小昕拒絕了，她沒去參加約會。她托工友黃枚給胡二凡帶話。

胡二凡認為勞小昕看不上他，心情瞬間失落。他喜歡勞小昕，廠里的人都知道。他為了討好勞小昕，花了不少心思。奈何勞小昕時冷時熱。胡二凡根本摸不透這個姑娘的心思，可他就是愛上了她。他買了幾瓶啤酒 坐在河邊，流著淚回憶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他的心在哇涼哇涼的！

第二天，大家繼續準時上班干活。勞小昕與胡二凡打了個照面。往日，胡二凡嬉皮笑臉向早勞小昕問早。今天，他垂頭喪氣，連看都不看勞小昕一眼。勞小昕很是納悶，本來她想主動問候一聲胡二凡，但看他的樣子，知道他是故意不搭理她。她也沒吱聲。

胡二凡雖說沒搭理勞小昕，他這幾天魂不守破的，干活連連出錯，被組長罵了幾次。胡二凡心中很是煎熬，他腦海里想的全是她。他不想失去心愛的姑娘。他覺得她是屬于他的。他不想認輸，他一定要獲得她的心。

一個叫曾康平的工友鼓勵胡二凡，說追女孩子要膽大心細臉皮厚，想娶到老婆就要費點心機。

一天下班后，勞小昕走向飯堂打飯吃，胡二凡緊跟后面，拉著勞小昕的手往沒人的角落走。任憑勞小昕怎么甩，胡二凡就是不松手。勞小昕剛想問“你發什么神經？”胡二凡的嘴巴緊緊地貼上了心愛的女人嘴巴上。勞小昕一愣，不知所措，她也知道胡二凡的心意，只是她這人向來被動。在外漂泊的日子，有個人溫暖自己寂寥的心，也挺好！

一切水到渠成，兩人在外租了一間小房子，過上了甜甜蜜蜜的同居生活。很快，勞小昕發現自己月經沒按時來，按過來人的經驗，買來驗孕棒，結果發現自己中獎了。勞小昕內心惶恐，她還沒做好這方面的打算。

勞小昕內心十分焦慮，她不知道怎么辦？她還沒做好成家的打算。胡二凡卻覺得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他決定帶勞小昕回老家養胎。他沒有什么未來的籌劃，只要能帶小昕回家做媳婦，他就心滿意足了。

當兩人踏上回云南的路時，小昕在考慮要不要打個電話，跟她媽媽說一下。如果媽媽知道她要跟男人回家，不知道做何想？她考慮了好久，決定先不要告訴媽媽。她不想讓媽媽知道她未婚先孕。

不知道坐了多長的車，兜兜轉轉的山路，他們終于回到了云南老家。小昕驚呆了，這地方真的太山了，全都是山，那時候路還是真正的泥路，煙塵滾滾，交通不便。小昕腦里閃過“落后”兩個字。

二凡家住的是簡陋的瓦房，年代已久。小昕后悔了，她想馬上出逃，但身體卻待著原地不動。

就這樣，沒有鮮花、沒有戒指，也沒有婚禮，小昕名副其實地嫁給了二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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