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痛苦

“五星紅旗迎風飄揚，勝利歌聲多么響亮……”

高昂而激情的《歌唱祖國》響徹在宿舍樓附近，打破了黑夜的寧靜，像是劃開了一道大口，涌出了許多情緒。

“全體都有，訓練場集合！”十分洪亮的聲音，是黑夜中的驚雷，讓學生們徹底驚醒，是總教頭陳安說的。

墨謬剛醒來便感到腹中的饑餓，他已經餓了一天了，別人也好不到哪去，天色十分昏暗，不知道是幾時幾分。

“餓死我了，好不容易睡下去，這么快就醒來了！”蕭軒抱怨的說道。

諸葛華云已經開始換上軍裝，沒有受到一絲影響，有一種同齡人沒有的堅韌，盡管他很不要臉。

莫云也趕快起來，墨謬也飛快的穿上衣服，諸葛華云已經穿好，飛快的跑下去，少年也緊追其后。

“哎，你們等等我……”蕭軒在后面說道，顯得有些慌忙。

沒有人會等他，連莫云都已經穿好衣服，兩人也飛快的跑了下去。

夜空中，群星閃爍，墨謬如同黑夜中的光明，身上發著五色幽光，飛快地跑著。前面的一道人影，則是諸葛華云。

訓練場上，許多教官站在那里，已經有一些人來到，那墨謬意外的是，露西婭居然也到了，全場就他一位女性。

露西婭像是有所感，眼睛也看向少年，如同藍寶石一般，像是訴說當日的承諾。

墨謬趕忙回避，他們已經來的算早的，許多人也陸陸續續的過來，衣著也不是很整齊。

場上的人都腹中空空，睡眼朦朧，心中都有了一股氣，但也沒力氣使出來。

“今天是第一天，你們這樣的速度就是送死！什么是紀律？什么是效率？從今天開始！”石正華校長說道。

但隊伍中的眼神告訴了答案，都帶著怒火，帶著驕傲，他們心里不服。

“全體都有！整齊排列，繞操場跑十圈，不可一人掉隊！”陳安總教頭發布指令。

你們心中的抱怨更大了。又餓又困，還要跑上十圈，這是要人玩命的節奏??！甚至有一些女生眼圈都開始泛紅，被自己打敗了。

跑得很慢，還算整齊，腳步聲不夠洪亮，只能說過得去。他們實在太餓了，他們從沒接受過這種苦難，少年的心性讓他們難以忍受。

踏步聲越來越弱，墨謬站在最前排，他能感受到那股強大的虛弱感，感覺自身很脆弱，就像風中的一顆野草，隨時可能飄走。

陣陣哀嚎傳了出來，所有人的臉色都開始猙獰起來，有的女生直接哭了出來。但能叫能哭，不正能說明他們還有力氣嗎？

“受不了了！”有一個女生直接倒在地上，她已經沒力氣哭了，像一條需要水的魚。

有了一個人打頭，才幾秒鐘，許多人也掉下隊伍，甚至還有男生，都打頭的一樣，直接倒下。

“起來！還有命就給我起來跑，爬也要爬過去，除非你死?！标惏仓苯幼叩桨鞠氯サ娜松磉?，掏出了一把槍，直接對著打頭的那個女孩，充滿了冷酷與威嚴，難以呼吸。

“跑……我跑！”打頭的那個女生被嚇到了，奮斗的往前跑，看到黑幽幽洞口的那一刻，什么也忘了。

其他人也不用說，都立馬起來，都加快步伐跑著。

而正在跑的人也都被嚇到了，也不再哀嚎，有的人是沒了力氣減，也有的是想保存力氣。

墨謬站在前排，他越來越感覺虛弱，肺與外界的氣體交換，越來越難以調節，但只有打破自我，才可以超越自己。

……

“這樣是不是太著急了？”陳安看著手中的槍，他心里也有點難接受。

“這是特殊軍隊，用特殊方法，第一天就要打磨成粗胚，國際形勢需要，國家也需要！”石正華冷漠的說道。

“主要是才剛來，就讓他們這樣……”陳安沒有說下去。

“只有讓他們感受到餓，感受到累，感受到倦，更好磨掉他們的銳氣，也能打破自我！”石正華還是那樣的冷漠。

……

墨謬漸漸感覺呼吸調的過來，但兩雙腿已經不像自己得了，只感覺腿像是機械般的在動，腦子里不知有什么。

許多人也是這樣，感覺腿只是在機械般的動，甚至有的人腦子已經難以思考。

終于，十圈跑完了，許多人都站在原地，汗已經流了滿身，在黑夜的冷風中，他們又冷又餓又倦，可他們已經沒有力氣抱怨。

墨謬大口呼吸著，但還是很均勻的控制，他頭一回感覺空氣那么的美好，那么的寶貴，許多人也是這么想的。

墨謬在呼吸你的感受中，感覺不一樣，感覺呼吸更加透徹，更加的短且有力。

“很讓我失望！這就是你們的意志力？”陳安鏗鏘的說道，但心里也有了一絲驚。

周圍不服氣的人少了很多，但人們心里仍有一團火，是不甘的烈火。

后面逐漸浮出幾十個人影，是掉隊的那幾個人，他們現在才跑上來，都是強撐的一口氣。

“全體休息60秒！”陳安冷漠的說道。

所有人心里都抱怨時間的短暫，但沒有說出來，說出來就是一點力氣??！誰不希望你留著呢？

“59，58，57，56……”陳安如同機械般的點著數。

“40,35，50……”

所有人心中都咆哮，教官你會不會數學？這也太離譜了吧！

“時間到，剛才后面那幾十個，全部都負重，在跑十圈?！标惏怖淠恼f道，如同機械般鏗鏘。

后面那幾十個人現在簡直是比哭還難受，不，他們已經不敢哭了，那也要有力氣的。

沒有辦法，那幾十個人，都拖著大輪胎，整整齊齊的慢慢跑，剛剛開始臉就已經十分猙獰。

“剩下的，全體都有，俯臥撐預備！”陳安教官很快，就發布下另一個指令。

沒有人敢說話，快速調好位置，開始做俯臥撐。

“停！我叫你們做了嗎？預備沒聽到嗎？”陳安教官洪亮的說道。

人們心中頓時無語，他們此刻也不敢說啥。

“二百個，說一一個動作，說二一個動作”陳安教官補充道。

“一！”

全部人都坐了下去，一直保持著，不敢起來，他們已經感到頭暈眼花，任由的汗水一直掉，掉到嘴里，嘗到咸澀的滋味。

“二！”

所有人全部起來，手撐的地方已經有些濕潤，很多人腳心手心都開始冒汗。

就這樣反復著，但逐漸開始有些人體力不支，出現了偷懶的現象。

“三十！”陳安就光眼神如同刀一般，掃向這里，他像是在思考什么？

“二十六！”

所有人的內心都很崩潰，把我玩死得了，這教官會不會數數??？

“不要在我面前?；?，你偷懶，我比你更懶！”陳安洪亮的說道。

可一直過了很久，陳安一直沒有下達新動作，人們一直支撐著，風吹過他們的汗水，十分的寒冷。

“教官，我手好像骨折了！”是一名男生，他表情十分痛苦，雙手已經開始顫抖。

“還沒骨折吧？”

“沒?！?/p>

“那繼續，做到骨折為止?！标惏驳卣f道。

陸陸續續有許多人倒了下來，他們實在撐不住了，跑完了十圈，已經沒有力氣了。

反觀在跑圈的那十幾名人，他們慢的跟烏龜一樣，拖著一個大大的輪胎，就像是一個蝸牛。

但是有許多人堅持了下來，墨謬也在咬牙切齒，他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

“我看你們都是一群娘子軍！剛剛的志氣怎么不拿出來？”陳安吼道。

在場上堅持的人，心中仍有一團火，他們仍在咬牙堅持，哪怕咬到肉，流出血，混合著汗，滴落到大地。

墨謬眼睛感覺已經有些發黑了，他的感知脆弱了很多，如同機械般地支撐在哪里，只有心中的一團火在頂著。

天邊已經浮起一層魚肚白，微微光澤點亮在他們身上，帶來了點溫暖。

“好了，全體起來！”陳安見撐下來的人不多，直接讓他們起來，為支撐下來的人眼神中流下了一絲贊許。

而那些倒下的人，很快就有醫護人員，風風火火的來“接送”，送到衛生站。

剩下的人不多，諸葛華云和墨謬，露西婭，清禪，八大家族，還有一個稍微瘦小的人。

而諸葛華云只是稍微流了點汗，并沒有顯得很累，周圍人看他的眼神都很驚奇。

跑圈的那一些人，都跑不動了，已經到達生理的極限，哪怕用槍口對著他們，也無有用處。

隊伍已經搖頭晃腦，有沉重的呼吸聲，空氣顯得溫潤潮濕起來，有他們的汗腥味。

“上午的訓練先到這，都去吃飯，等會兒接著訓練?！标惏驳卣f道。

人們一聽到吃飯，全部都興奮的醒了，剛一聽到要訓練，都如同枯萎的花。

“我們這是軍校，但還是給你們講些課，晚上給你們講課?！标惏步坦儆滞嘎冻鲆粋€消息。

講完的時候，人們都走向食堂的地方，他們已經跑不動了，不然飛都想飛到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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