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要我對你負責嗎

蒼穹在頭頂，萬籟俱靜，人獸無聲，只有月光在地上泛著青光，在宇宙中流淌。晚上放學回寢室歐陽昱昱和容君自然成了好朋友。融入一個小集體的最好方法就是一起吐槽老師，容君寢室603的同學都很好相處。

“我真的是服了那個化學老師了，她還說她的課堂很活躍，結果開個玩笑就把她給惹生氣了?！蔽⑴智疑砀呔影嗌吓?2高的向婉推了推她的黑框眼鏡，撅著嘴抱怨。

“就是就是，還有那個感覺有點兒懶的英語老師，長得不是很好看?！备吒叩膭⒚烙钔虏?，她現在完全不知道，之后會成為英語課代表。

“生物老師好像才第一次教高中，感覺經驗不是很足?！背练€的章舒分析道。

“他宣傳時給我們說的拆飛機，高爾夫球，還有形體課呢，他這好不容易又恢復了高中部就這樣對我們。不過他對我們的優惠政策確實是挺高的?！比菥尤脒M去。

“就是?！倍湃锇欀?。

昱昱哼哼:“欺負我們小孩兒?！?/p>

……

第二天，大家依舊滿面春風，并沒有對這個學校有什么不滿。每個輕狂的耀華少年骨子里都流淌著不讓他們低頭的血液，女生手牽著手一起上廁所，笑容在他們臉上炸開了花。每個人以肉身的存在，作出茫茫而無涯涘的圓。

容君在座位上思考著數學壓軸題，有點兒難，喝口純牛奶壓壓驚繼續想。容君趴在桌子上，用筆敲著腦袋，皺起的眉頭和嘟起的小嘴在陽光下變得格外迷人。

祁炳拿出一個面包:“喏?！?/p>

“嗯？”容君轉過頭來，還沒從題中走出來，那疑惑的眼神看起來十分無辜，臉頰因思考問題而變得通紅，可馬上畫風一轉:“這個是你求我吃的，給你個面子?！比菥娌垦杆偈嬲归_來，賊兮兮的表情超級欠揍。

祁炳翹著二郎腿，轉了轉筆:“嗯，求你的，看你的腿太短了，牛奶面包更容易吸收?！?/p>

“你長，你長，你三條腿都長?！比菥箘诺帕怂牡首?，給了一個白眼。

祁炳用手用力將容君的頭按在桌子上:“你人挺小，說話挺開放啊?！?/p>

“這就不懂了吧，這是我在網上學的霸氣懟人語言，夸你腿長的。既然你不喜歡我夸你腿長，我就不夸你腿長了唄?！?/p>

祁炳這才把手放下來，我去，她臉怎么這么軟！

容君把面包分成三份，一份給了前桌昱昱，一份給了昱昱的同桌辛月，一份給了自己。

“對了，君君，他們為什么都叫你君哥呀？”昱昱邊吃面包邊問容君。

“我也不知道，反正當時八年級同學都喜歡叫哥呀姐呀的。我媽有次聽到別人叫我君哥，她還問我是不是在學校充老大，把我給罵了一通?！?/p>

此刻，不為人知的笑容爬上了祁炳的嘴角。

辛月一臉犯賤地說:“活該?！?/p>

容君完全不能忍受這個才認識一天，但已經跟她打了三次架的人。真的搞不懂容君人長得比辛月小，但力氣卻比她大，不一會兒:“君哥君哥，我錯了?！?/p>

“算了算了，今天就先放過你?！比菥现猎氯タ促N在墻上的班級規則。

趁著容君不注意，辛月將容君的頭往旁邊一推，這時祁炳剛好走過來抬手用平板拍班級規則。時間不多不少剛剛好，容君的唇蜻蜓點水般地碰到了祁炳的手臂。容君猛地抬頭看祁炳，祁炳也綠著臉看容君:“傻逼呀?！比菥π吡?，轉過身繼續收拾辛月。

過了一會兒，容君扭扭捏捏地回到座位。

“那個，我剛剛好像親到你了，你說吧，要我對你負責嗎？”容君臉火紅，尷尬地看著祁炳。祁炳用舌頭頂了頂右邊，桃花眼里像有了星星，大笑道:“負屁個責，滾?！?/p>

“哦?！比菥犜挼刈刈约何蛔由?。

這時，昱昱突然轉過頭來，帶著戲謔的意味兒對容君說:“君君，外面有人找你?！?/p>

容君默默地走出去，一看到是她心儀的男生葉明，立馬笑了起來。

葉明九年級和容君是同學，葉明一般是第一名，容君一般是第二名。葉明人長得又不錯，又是容君喜歡的霸道類型，成績又好，電腦玩得溜，這很難不讓容君心動。

“干嘛呀？”容君跳到他身邊，可愛地笑笑。

葉明靠著墻壁，俯視著容君:“君哥又圓潤了，你今天是不是要出去，幫我帶點東西回來唄?！?/p>

容君睜大眼睛，依舊不知覺地笑著:“可以呀，你要帶什么？”

“奶茶，辣條和可樂”

“沒問題，那我先進去嘍?！?/p>

容君的嘴裂到了耳后根，哼著小調，一跳一跳地回到座位。

昱昱飽含八卦韻味，拉長聲調:“咦，他說什么呢？”

“嘿嘿，讓我給他帶點東西，可我今天不出校噠，沒事兒，我等會兒去跟老嚴請個假?！比菥敛谎陲梼刃牡臍g喜。

祁炳冷不丁一聲:“喜歡他？”

“嗯，他還牽過我手手?！比菥米笫职约旱挠沂?，一臉幸福。

“沒做其他的？”

容君瞪大眼睛，很是蔑視:“那肯定有喔，我們還親過嘴嘴。摟過腰腰?；砟愕?騙你的)，我到是想啊?！?/p>

“在談戀愛？”

“沒有，他難道看不出來我在欲擒故縱嗎？當然我也還不敢早戀?！?/p>

“為什么喜歡他？”

“你問題怎么這么多，你管我?！比菥黄畋贿B串問題給問蒙了。

祁炳閉嘴了，無所謂地點了點頭。

夜雨款款地剝奪了人的活力，因此夜雨中的想象又格外敏感和畏怯。這種畏怯又與某種安全感拌和在一起，凝聚成對小天地中一脈溫情的自享和企盼。

晚飯時間，昱昱和容君挽著手去食堂。

昱昱扯了扯容君的袖口:“君君，你看，那是不是你同桌呀？七號，在打籃球，我的天，他剛剛跳起來的時候好像有腹肌耶，感覺好厲害的樣子?！?/p>

容君向那邊看去，汗水浸濕了少年的白色球服，緊緊地貼在他的身體，勾勒出他健碩的身軀。少年專注地在球場上奔馳，一個華麗轉身，躲過了對手的阻攔，完美的三分球，yes！

“就這，我們走吧?！比菥七谱?。

祁炳打完球和湯澤一起肩搭著肩走向食堂。

湯澤是一個擁有社交牛逼癥的人，他十分自來熟:“祁炳，你球打的不錯啊，以后一起打?！?/p>

“好?！痹挷辉诙?，而在精。

“你是哪兒的人，感覺跟我們這四川口音不太一樣?！睖珴衫^續發問。

“以前一直在北京讀書，這次病毒，因為我戶籍在這兒，所以就在這里讀?！?/p>

“哦，那我以后可以帶你熟悉一下這邊的環境?！?/p>

“好?！?/p>

祁炳和湯澤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慢慢就到了目的地，竟然還聽見了有趣的對話。

兩個不知名的女生，大概是初三的:“初一的排這兒干嘛呢？”

“姐姐，你說我們？”容君忍住氣轉過身笑著道。

“不然呢，這里只準高中清北班的人排?！蹦莾蓚€女生皺了皺眉頭。

“哦，不好意思呀，我們看這人少就排這兒了，姐姐，你們是高幾的呢？”

那兩個女生閃過一絲慌張:“高一二班?！?/p>

昱昱一臉驚訝地看著容君，容君露出了奸詐的笑容。

“這么巧，姐姐，我們也是高一二班的，姐姐，我叫容君，姐姐，誒，姐姐別跑呀?！笨粗鴥蓚€女生倉皇而逃的樣子，容君笑得直不起腰。

“笑死我了，這么想當大姐，我就多叫她幾聲。哈哈，我去，誰呀！”

容君正說的起勁，腦瓜子不知被誰拍得嗡嗡的。

祁炳轉著手中的籃球:“欺負人家小妹妹干嘛?！?/p>

容君反手就是一掌，擔心自己打得太高打到他屁股，容君故意將手放低了一些，結果這人比他想象中高，就是這么巧。

祁炳將容君的頭轉過來，俯下身子，對著她那故意躲閃的眼睛:“容君，你今天還要吃我多少豆腐？”

“你不要在意哈，祁炳，君哥就是這樣，很多人都慘遭她的咸豬手?！睖珴稍谶@賤兮兮地插一句。

“哪兒有，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故意放低怕打到你屁股的，結果誰想到……”容君狠狠地恨了湯澤一眼。

祁炳得寸進尺地攤開手掌:“所以呢，補償?！?/p>

容君啪地一聲打在他手上。

“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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