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春水單車載著唐小婉在路上走，沿途有認識春水的人都看著他微笑，他心里自然感到愜意。一會兒到了分岔路口，他停了單車，唐小婉下了單車，她對春水笑著說了聲謝謝！她往師傅家里去了。

春水回到了家，把單車停在外面，進了家門。文瓊和文霞也回來了。還有二叔和二嬸娘也來了，在陪著文英倆口兒說話。廚房里，小梅在炒菜。文哲之在砧板上剁雞肉。

一會兒飯菜都弄熟了，一家人進廚房里吃飯去。春水吃完飯，又去上班。

第二天，天氣晴準了，早上，太陽在東方的天上冉冉升起。天高云淡，秋高氣爽。春水吃了早飯上班去，到了國土所，八點鐘還差兩分鐘。徐所長和周志強、聶會計等都到了。徐所長安排，聶會計等到東山村去給農戶辦《準建證》；然后，徐所長帶著春水和周志強下光明村去搞土地詳查。

光明村離鎮上不遠，鎮中心到光明村部大約五里路。春水三人到了光明村，先到村主任家里，村主任姓趙，趙主任同樣熱情接待。徐所長同趙主任交待了土地詳查的事宜后，趙主任趕緊安排。

上午，在趙主任家的這個組叫二房組的范圍踩村權屬界線。中午在趙主任家里吃中飯。春水知道，劇團趙團長就是光明村的，他有兩年沒看到趙團長了。趙團長的家春水去過，趙團長家的那個組叫三房組。春水于是問趙主任：“趙主任，三房組離你家有多遠？”

趙主任說：“三房組啊，離我家不遠，我們是隔壁組，我們兩組山挨山，田挨田。小文，三房組你有親戚嗎？”

春水說：“三房組我沒有親戚，劇團趙團長是三房組的，我去過他家里，我以前也唱過戲的?！?/p>

趙主任笑道：“以前劇團的趙團長??？他現在改行做生意去了，到處跑，一年四季沒幾天看到他在家里，聽說是做木材生意?！?/p>

春水等在光明村搞土地詳查也搞了半個月，這天下午三點多鐘時候，終于搞完了。春水和周志強收拾好了資料，辭別趙主任騎單車回國土所去。半路上，遇見了趙團長，趙團長正步行回家去，和春水二人迎面相遇，春水連忙招呼，并下了單車，他想同趙團長說幾句話。趙團長也停了腳步站在路旁。周志強對春水說：“春水，我先走了，今天還早，我到我媳婦兒家里去。你等下回國土所后，看到徐所長幫我請下假?！?/p>

春水說：“好吧，志強，你先走。到你媳婦兒家里去，我等下幫你請假。我和趙團長說幾句話?！?/p>

周志強走了。春水和趙團長說話，趙團長說：“春水，兩年不見你了。聽說你現在國土所工作？今天在我們村有事吧？”

春水說：“是的，趙團長，我現在國土所工作，負責土地詳查，最近十幾天都是在你們村搞土地詳查，今天你們村土地詳查搞完了，現在準備回去的。聽說你現在做生意吧？”

趙團長說：“現在的生意不好做，想做木材生意又缺本錢，正想著明天去銀行代點款去。春水，正好有一件事我同你說，今年端午節過后的第三天，吳妍萍到過我家里，她是來找你的?！?/p>

春水很吃驚道：“趙團長，吳妍萍到過你家里？是來找我的？你怎么沒把她帶到我家里去？”

趙團長說：“吳妍萍，她那天中午到我家里，她問我，趙團長，你看到春水沒？我們三年沒聯系了，他現在情況怎樣？我說，春水現在好啊，聽說他現在國土所工作。妍萍問，春水結婚沒？我說，春水有沒有結婚我不清楚，我只聽別人說春水談了女朋友，是個理發的丫頭，叫謝秋紅?！?/p>

春水眼眶濕潤了，他說：“趙團長，我沒有和謝秋紅呀。你聽誰說的？”

趙團長說：“你沒有和謝秋紅呀？那理發的丫頭？我是聽你們村的老張木匠說的。老張木匠七十多歲了，蠻會做耕田的犁；一般年輕木匠做的犁不好，老張木匠做的犁好些。今年春插的前幾天，我請老張木匠到我家里做犁，老張木匠和我說閑話說起你，他說認識你，文哲之會計的兒子，他說你談了女朋友，是個理發的丫頭，叫謝秋紅，你們已經定親了?！?/p>

“我真的沒和謝秋紅定親?！贝核瑴I又問： “趙團長，妍萍后來呢？”

趙團長說：“妍萍聽說你有女朋友了，你定親了。她說本來想見你一面的，又說現在不方便了，她祝你幸福！她的眼里也流出了淚水，她說不見你了?！?/p>

春水聽得淚流滿面，他說：“趙團長，妍萍想見我一面？她是不是有什么為難的事？”

趙團長說：“她有沒有什么為難的事我不清楚，她沒說，我留她吃中飯，她心情不好，只吃了一點點，她吃飯后，說要回去了?！?/p>

春水的心里有疑問，妍萍為什么來找我？……

趙團長說有事要回去了，春水于是別了趙團長，重新騎上單車走了。

春水回到國土所，徐所長正在辦公室，他向徐所長匯報了工作，并幫周志強請了假。徐所長說：“春水，你們完成了光明村的任務很好，明天是星期天，休息一天。后天來上班搞光明村的清繪?！贝核f了聲好。然后他獨自整理資料，五點半鐘到了，他下班回家去。

春水回到家里，他郁悶不樂的樣子，心里又在想，妍萍為什么突然來找我？吃了晚飯，他洗了手臉泡了腳，進到自己的房里，拉一會二胡，折騰一會。然后脫衣上床睡去。他睡著了，夢見了妍萍，……漫山遍野的桃花，他和妍萍在桃花下，在綠草間依偎，妍萍說，春水，我跟你私奔，到你家里去，我哥哥嫂子以后會理解我的，我們在一起后，要對我哥嫂好，報答哥嫂對我的養育之恩。春水答應說好。忽然有人喊妍萍，妍萍站身去了，隱沒在繁密的桃花里。春水馬上去找，四處只見桃花不見人，他急著喊，“妍萍！妍萍！”忽然他腳下一絆，夢醒了。他心有余痛，起身拉亮了電燈，眼里又冒出了淚水。

次日，天氣晴和。早飯后，春水心情不爽，今天星期天休息，他想，干脆到縣里玩去。不騎單車去，若到處玩，沒地方鎖單車。乘班車去。他出門去了。

春水到了鎮上，乘上班車到縣里去了。他到了縣里，也沒有目標，到處閑逛，新華書店、百貨大樓、步行街……，然后到電影院看場電影，看完電影，去找飲食店吃點東西去。

他到了一家飲食店，有賣包子、饅頭、餃子、牛肉面和米粉等。他要了一碗排骨湯米粉，還要了兩個肉包子，老板端來了，他開始吃。吃完后，給了錢，走出飲食店門。

他忽然想，到河邊去玩會兒去，看風景去。他走到河邊，大橋近處，沿北岸綠化間的小石子路慢慢的走，看兩岸風景，綠樹、人家、樓房；河中間有小船，還有采沙船……。他走了一程，忽然，他看到才哥和李姐從那邊走過來，李姐肩上背著個紅棕色皮袋兒。他有兩年多沒看到才哥和李姐了，他很驚喜，連忙上前去招呼，“才哥，李姐，是你們啊，你們今日到縣里來玩??？兩年多沒看到你們了?！?/p>

才哥笑道：“春水，是兩年多沒看到你了，你今日也到縣里來玩??？聽說你現在國土所工作？今天沒上班嗎？”

春水笑道：“才哥，我現在是在國土所工作，負責土地詳查。今日星期天，我休息，就到縣城里來玩一下。也沒什么事，就是閑逛?！?/p>

才哥說：“我今日到縣郊區走了個親戚，親戚家整壽酒。在親戚家吃了中飯后出來，準備回去又還早，你嫂子說要到縣城逛一逛，剛才逛了百貨大樓，又逛河邊街，也沒買什么東西，就你嫂子買了一雙鞋。你嫂子說，到河邊找個地方坐會兒去，看風景去。我們就來了，剛好遇見你?！?/p>

春水笑道：“才哥，我也一樣，想到河邊玩會兒，看看風景，我剛來一會兒，就遇見了你和李姐?！?/p>

李姐說：“春水兄弟，我們到那邊去坐會兒去，你看那邊長青樹下，有石凳子?！?/p>

三個人走到長青樹下石凳子上坐了，這里看風景視野也很好。

閑聊幾句后，才哥說：“春水，我正好有一件事同你說，端午節過后的第三天，妍萍到過我家里。那天，快中午時候，妍萍是按我之前給她說過的地址，逢人就問找到我家的。那天剛好我和嫂子到田里去干活還沒回來，她看我門上一把鎖，就問隔壁，隔壁說我中午要回來的，要她等。她又問我叔叔趙團長的家，隔壁同她說了，她就到趙團長家里去了。在趙團長家里吃了中飯，她轉身又到了我家里，我和嫂子已經回來了。她同我說了好多話。她說本來想見你一面的，趙團長告訴她，你已經有媳婦兒了，已經定親了，是個理發的丫頭，叫謝秋紅，她說不方便見你了。她要我轉達你，祝你幸福！”

才哥說到這里，李姐插話道：“春水，我問你，你到底有沒有和謝秋紅定親？前幾天，鎮上逢集場，我和才哥在集場上看到你三叔，你三叔和才哥是同學，他們說起你，你三叔說，沒聽說春水和謝秋紅定親啦，只聽說春水和謝秋紅是談過，聽說沒談成功呀?！?/p>

春水的眼里涌出淚花兒，他說：“嫂子，我沒和謝秋紅定親呀，昨天我遇見趙團長，趙團長也同我說起妍萍來過的事，趙團長對妍萍說我和謝秋紅定親了。我沒和謝秋紅定親呀，我們是談過，謝秋紅是個好丫頭，我們沒緣分”

春水于是把他和謝秋紅的事同才哥夫婦說了。才哥說：“春水，聽你這樣說，謝秋紅也確實是個好丫頭，可惜你和謝秋紅也是沒緣分?！?/p>

李姐又說：“春水，其實那天，吳妹是奔你來的，她要是知道你和謝秋紅沒有定親就好了。我和才哥當時也以為你和謝秋紅定親了，不然，我們就把吳妹帶到你家里去?？墒乾F在遲了，吳妹還是和賈昌平結婚了?！?/p>

春水含淚問道：“才哥，李姐，妍萍那天想見我一面，她到底是不是有什么為難的事？你們知道嗎？”

李姐說：“哎呀，你和吳妹還是沒緣分，她找你是有為難的事呀，她當時已經和賈昌平分手了。她找你，是看你有沒有結婚？有沒有女朋友？她說去年，聽別人說，你還沒結婚，說你談了女朋友，叫何玉梅的已經分手了，要是你還沒有女朋友，她想和你重新開始，若哥嫂還是不同意你，她就跟你私奔到你家里去都可以。她說，和你還是沒緣分，她已經和賈昌平分手了，來找你，你又和謝秋紅定親了?！?/p>

春水又問：“李姐，你說妍萍和賈昌平分手了，為什么你又說她和賈昌平還是結婚了呢？”

李姐說：“吳妹說，她和賈昌平建立不起感情來，賈昌平脾氣也不好，她說和賈昌平性格不合，今年端午節時候，她和賈昌平爭吵了，她當時就提出分手，賈昌平說分手就分手，結果真的分手了，第二天，吳妹把賬算了，一直以來用了賈昌平多少錢，她都退賠給他了。她哥嫂也同意她分手。她分手后心情不好，就來找你的，聽趙團長說你和謝秋紅定親了，她說不好見你了。那天我留她在我家里吃晚飯，在我家歇宿一夜，第二天早飯后，她回去了。十月份，過了國慶節，十月五號這天，我回娘家去，遇見了菊妹，菊妹說吳妹十月一日結婚了，還是和賈昌平。我問菊妹，不是說吳妹和賈昌平分手了嗎？菊妹說，端午節時候是分手了的，后來，她家親戚都勸她，做她的工作，賈昌平又向她賠禮道歉，說了很多好話，吳妹最后才答應和賈昌平和好，再后來，十月一日就結婚了?！?/p>

春水感嘆道：“這都是天意唄，妍萍結婚了好，祝她幸福！”

春水心里傷感。不知不覺，時間已到下午四點多鐘了，他和才哥倆口兒起身走往縣汽車站搭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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