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K小說網 >> 女生>> 幻想言情 >> 絕色鋒狂:女王帥裂蒼穹 [書號3393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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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絕色鋒狂:女王帥裂蒼穹》 山那邊的球/著, 本章共19756字, 更新于: 2023-01-25 21:54

那天之后,夏紀一直在后悔。如果當時她能夠發現有什么不對,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之后的事情,只可惜這世界上從沒有賣后悔藥的地方。

會場中人山人海。凡是人多擁擠的地方必然燥熱。而不允許使用靈力的觀眾席上更是熱得如同蒸籠一般。

戰士倒還好,平時習慣了靈力好處的修師卻一個個都焦躁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抓著身邊的人發脾氣。

傭兵團委在接到大量反饋后,從傭兵團里召集幾個有些名氣的修師,合放了一個清涼咒,瞬間將會場中的燥熱一掃而空。

被召集去的修師里就有常宏,是以他便直接留在團委到發布本次評選規則。規則被團長們帶回傭兵團后,會場里嘩然一片。

誰都沒想到,這次評選的方式居然和上一屆一樣!都是擂臺賽!

這是自打傭兵團組織建立以來從沒有過的事情。

待傭兵團內眾人冷靜下來后,常宏宣讀了一遍規則明細。

細節處與上一屆還是有區別的。這一屆評選由于參加團數過多,所以每個傭兵團只能選派三人進行比賽。且三人的名單以及出戰順序擬定后,便要上報到團委處備份,不能再做更改。

所有名單上報后,大家盡數站到候戰區,這期間的情況將由水晶球進行全景實況轉播。之后由抽簽的方式決定哪一個傭兵團率先出戰。

被抽中的傭兵團成為擂主,名單上的第一個人守擂。由賽前一個月征集到的,該傭兵團的對手發起挑戰。

譬如龍騰傭兵團,上報要挑戰他們的二級傭兵團有三個,而他們要挑戰的四級傭兵團有一個,如果龍騰傭兵團成為擂主,那么這四個傭兵團擁有向他們發起挑戰的權利。

擂主勝利,則由同一人繼續守擂。如果出現擂主死亡或是投降的情況,則由獲勝者成為擂主。

前十個三名參賽者全部失敗退場的傭兵團,將直接降級。而若是哪個傭兵團連續守擂成功三次,則該傭兵團獲得晉級機會。除此之外的所有情況,傭兵團等級不變。

至于若是臺上的擂主沒有人愿意挑戰,那么團委將會隨意從他們的對手里抽取一個,強制挑戰。你可以上去就投降,但不能不上去。

細節方面的規則還有很多,不過大致總結下來就是這樣。

總之這是一個誰拳頭大誰能站到最后的舞臺。

在這里逞強是沒有用的,對手不會給你放水,稍一不留神就可能身首異處。所以幾乎所有人都是抱著能打就打,打不了就趕緊投降的想法。

這次的規則將所有傭兵團打了個措手不及。

愁啊,真愁。

不過常宏沒多猶豫,直接在金色卷軸上按順序填寫了自己、胡凰和夏紀三人的名字,胡凰連阻攔的時機都沒有。

而此時,傭兵團委已經將評選規則打上了水晶球,公布于普通吃瓜群眾。

“哎哎,你看,水晶球里的規則出來了!”

“怎么……怎么和五十年前的規則一樣?!都是擂臺戰?”

“不一樣不一樣,你看,這次每個傭兵團只能派出三個人參加,而且還有上場順序?!?/p>

“上場順序能有什么說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頭一個大多數都是送人頭的,被安排在后面上場的才是精英?!?/p>

“嘁,在絕對的強大面前什么都是白扯?!?/p>

……

三聲鳴鐘響起,全體傭兵團參選人員名單上報完畢,所有參選人員到指定位置集合。

夏紀對于自己被派上場絲毫不感到驚訝。她目前在胡凰的面前表現出來的是四五級的水準,這在傭兵團中已經是頂尖了。

再者她初來安城,別的傭兵團對她的資料所知甚少,也剛好可以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不過夏紀倒是很驚訝于常宏竟絲毫不懷疑她是別的傭兵團派來的奸細?

直到后來夏紀才明白這是為什么。

一進到候戰區,各個傭兵團派出的參戰人員便各自湊在一起。這里也是不讓使用靈力的,修師們的聽力又極好,所以即便和別的團離得遠,大部分人也還是緘默不言。哪怕要與隊友說些什么,也不過是些瑣碎閑聊。出戰順序這種東西當然不可能讓對手知道。

不過哪怕參戰人員都端著一副高冷的樣子站在那里,觀眾席卻依舊很是興奮。

“看見沒,那個是五級的元亨傭兵團,看看人家那氣勢,就是不一樣啊?!?/p>

“是啊,我聽說他們傭兵團有兩個四級修師,一個五級修師呢!估計派出的就是這三位吧?”

“切,要說厲害的話,利貞傭兵團也不錯啊。他們有兩個五級戰士呢!”

“戰士那是能和修師比的嗎?不懂就一邊呆著去?!?/p>

“你說什么?!戰士怎么了!你還真別瞧不起戰士!你行你上,不行別bb?!?/p>

“我就不上,就bb……”

賭局遍地開,絕大多數能弄到內場票的人,那都是因為看好哪個傭兵團才來的,是以大家紛紛為自己喜歡的傭兵團一擲千金,開賭局的人樂得嘴角都咧到耳朵邊去了。

胡凰一進到候戰區便四下打量起來。她記得自己在偷聽那兩人談話時,隱約從斜對面的鏡子中看見了其中一人的一綹頭發,摻黑的銀色。這種發色應該很少見才對。但縱使她仔細看過了周圍所有參戰人員,也沒看到有這樣奇特的發色??磥磉@兩人應該不是參賽者。

“凰姐,你在找什么?”

一直默默注意著胡凰的夏紀自然發現了她的反常之舉。

胡凰搖搖頭:“沒什么?!?/p>

她竟然連個說話的時機都找不到?,F在只盼著,和那伙人對上之前,常宏能被誰給打敗了……

在胡凰心里,傭兵團不過是陪著常宏建的,平日打理瑣事也都是為了幫常宏分擔?,F在要在傭兵團的榮譽和常宏的生命里做選擇,她自然毫不猶豫選后者。

夏紀蹙起眉頭,凝視了胡凰一會,沒發現什么不對的,胡凰還沖她笑了笑。

奇怪,她心里怎么忽然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傆X得有什么事要發生。

“凰姐。一會上場之后,要是發現打不過一定要投降,不能硬抗,知道嗎?”夏紀拉過胡凰的手滿眼認真地看著她。

胡凰失笑,不過并沒有抽回手:“又來了,這個表情?!?/p>

“我很認真的?!毕募o攥緊了胡凰,用從沒有過的嚴肅語氣叮囑道,“你答應我,感覺不對就要喊投降。這沒什么可羞恥的,性命最重要!”

“好好,我知道,小大人?!焙顺槌鲆恢皇止瘟斯蜗募o的鼻頭,溫柔一笑。

見胡凰神色不似作謊,夏紀這才放下心。

常宏在一邊站著,心里滋味怪怪的。自打從觀眾席過來,胡凰就沒有給過他一個眼神。難不成是生氣了?

那個問題的最佳答案他當然知道,但是……

常宏正低垂著眼發呆,忽然被夏紀叫了一聲:“常團長?!?/p>

“怎么了?”回過神,常宏抬頭朝夏紀一笑。

“團長,我很好奇?!毕募o依舊握著胡凰的手沒有松開,她眨眨眼,開玩笑似的問,“為什么團長從沒有懷疑過我的身份?”

常宏一怔:“身份?”

“對啊。你看,我來路不明,關于我的所有事情都是我自己說的,空口無憑,你為什么相信我?”

胡凰沉默地將頭撇到一邊,卻豎起耳朵一字不落地聽著兩人的對話。

“沒有什么為什么?!背:旰鋈恍α?,他眼中暖意融融,說話的音量不大,卻擲地有聲,“傭兵團里可能有好人有壞人,有公正無私的人,有貪圖小利的人,但這些都是家人。家人是永遠不會背叛的?!?/p>

夏紀斂下眼,輕笑一聲:“這樣啊?!?/p>

低下眼的原因,是她怕常宏看見自己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他。

古有愚忠,這個人是愚信。愚忠的臣子若是遇到開明的君主,自然能平步青云,作出一番功業,若是遇不到開明君主,那么哪怕為國戰死,也會為人唾棄,成為君主的棋子。愚忠的臣子尚且有這樣兩種可能的未來。而愚信的君王卻只有一條路,滅亡。

對于一個領頭人來說,愚昧地信任任何人比懷疑任何人可怕很多。

常團長……看歲數應該已經過了中二期啊,怎么還一副少年漫畫看多了的模樣=?=。

“常團長。恕我直言,你要小心背后了?!毕募o提點一句,便不再多言。

人生觀價值觀不一樣,她實在不想和常宏多說什么。不過剛剛常宏說話的時候,夏紀余光觀察到胡凰的臉上顯出少許不屑??磥砗瞬⒉徽J同常宏的觀點。嗯,只要胡凰沒有跟常宏一樣腦子有問題就好。

此時,裁判席的正上方那行始終空著的坐席,終于迎來了它們一直在等的人。觀眾席上也因為這幾人的來臨而稍稍安靜了幾秒,進而是更大的喧嘩聲。

這幾人中為首的那人是安城城主謝柳亥,一位外貌三十出頭的帥氣叔叔,不得不說,他的劉海形狀很是飄逸。往往安城中人一看到那飄逸的劉海就知道是城主大人來了。

劉海城主的身后跟著的是傭兵團總領,也就是傭兵團組織的第***,鄭志。光是他那張國字臉就給人一種很正直的感覺。安城中人曾經懷疑,當初鄭志總領的母親給他起名的時候可能是看圖說話。

鄭志的身后跟著的人觀眾們并不認識,不過按照套路,這位應該就是這一屆主城里派來觀摩的大人了。

看看人家那排場,那氣度,一身黑風衣讓人家穿得那叫一個風流倜儻玉樹臨風英俊瀟灑??瓤?,因為這位大人一直戴著純黑色墨鏡,遮了小半邊臉,所以觀眾們也著實看不出他是不是英俊瀟灑,但那一身舍我其誰的氣度還是在那的。

再之后跟著的兩人大抵就是墨鏡大人的手下了。不過能當上這樣的大人的手下,恐怕實力那都是可以秒殺他們在座諸位的。

五人落座后,水晶球的鏡頭便不再拍攝他們了,而是繼續拍攝候戰區的參賽者們。觀眾們不由得一陣唏噓。

團委官方表示,開玩笑,他們哪敢多拍啊,萬一惹得人家大人不高興怎么辦!看這位大人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恐怕也不會允許他們多拍他幾秒鐘。

“呵呵,我真沒想到,今年主城竟然會將尚大人派來,這當真是我安城之幸啊?!币宦渥?,謝柳亥便樂呵呵地招呼著戴墨鏡的男子。

其實這屆評選謝柳亥本想找個托辭不過來的,因為今天正到他該修劉海的時間了??纱笤缟弦黄饋砭徒拥街鞒欠矫媾笥训南?,說是這一次上面把皇家學院那位尚莯給派來了,嚇得他連滾帶爬地趕緊跑去迎接。開什么玩笑,尚莯居然真的來了。

這也是謝柳亥第一次見到尚莯。畢竟這位大人的傳說那都是上一輩人的故事了。

只說他當年身為皇家學院學生時便連續挑戰了三位八級導師,三戰三勝,在學院中闖下赫赫威名,這件事如今還在學院里被當做傳說流傳。不過大家都知道,這不是什么真的傳說,而是實實在在發生的。

更重點是,他只是一個戰士!而當年他挑戰的那三位導師卻個個都是修師!

這在當年連天界王室都震動了。畢業之后的尚莯被王室好說歹說地想勸入軍隊中,而本人卻執意要留在學院里。最終王室也沒有使出強硬手段逼迫他。畢竟王室讓尚莯入軍隊本就是想讓他訓練士兵,而他留在學院中也是教授下一代人才,殊途同歸嘛。

到現在為止,尚莯也是全天界公認的第一戰士。

這樣一個人物居然親自來觀摩一個臨城的傭兵團等級評選,這在以前根本就是謝柳亥做夢都想象不到的事情,沒想到真實發生了。

只不過,大人就是大人,太不好相處了嚶嚶嚶。

聽到謝柳亥招呼的尚莯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算是給他個面子。

謝柳亥輕咳兩聲,丟給一旁的鄭志總領一個眼神,鄭志心領神會地接過話頭,給尚莯介紹起了這屆評選中的好苗子。

對尚莯稍微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這人向來不關注政治,更不關注王室動作,一心一意只想找到合心意的徒弟。只可惜能被尚莯教授的人有,但是能成為他弟子的人那真是少之又少。

這次他回來觀摩等級評選,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是想給自己找徒弟傳承衣缽。他目前為止那幾個徒弟,出師后不是去做了官員,就是在軍隊中領兵作戰。估計尚大人這是寂寞了。

果然,鄭志開始介紹之后,尚莯雖沒有表現出很熱絡的樣子,但好歹沒有打斷,而且偶爾還會問幾個問題。謝柳亥長舒一口氣。

“那個是誰?”尚莯忽然指著候戰區問道。

鄭志愣了一下:“哪個?!?/p>

“那個腰間纏鞭的女孩?!?/p>

“呃?!编嵵静[起眼睛仔細看了一下,腦門出了一層汗,“這,我從沒見過這人。不過她身邊站著的我認識。是龍騰傭兵團的團長常宏和二把手胡凰?!?/p>

尚莯點點頭,沒有繼續追問。

而他身邊的兩位手下則細心記好了那女孩的樣貌,之后給再下邊的人傳消息,讓他們去搜集有關她的信息。

評選正式開始之前,主持人上場做了一番陳詞。照例還是哎呀天氣真好,這大太陽,真大真好看之類的。風景夸完,又把冗長的規則念了一遍,觀眾們已然昏昏欲睡。

許是主持人自己也覺得累得慌,他加快語速把規則念完,然后清了清嗓子道:“本次評選時,每家傭兵團所派參賽者的出場順序不得改變。不過我們將給各傭兵團一個強制換人的機會?!?/p>

說著,一群風姿綽約、衣著暴露的女子端著一個銀質小盤從候戰區的一頭魚貫而入,在每個小隊面前站定。

常宏無視了女子的媚眼,從托盤里拿出了交換器之后就揮揮手讓她下去了。

女子癟了癟嘴,再看其他姐妹也一樣吃了閉門羹,這下心情才好點,端著盤子身子一扭一扭地離開了候選場地。

難道說候選場地中的人都是君子?當然不是。

不過現在有王城來的大人看著呢,怎么能表現出一副色急的模樣?

有些人為了表達自己的凜然正氣,甚至對穿著暴露的女子進行了一番長篇大論的思想教育。那女子連個白眼都懶得給他,直接端著盤子就走了。

尚莯倒是沒注意到這一幕,因為他正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的抽簽器。墨鏡下的眉毛一挑,這是讓他來抽選的意思?

尚莯大手一拍,一個簽啪地掉了出來。

場內鴉雀無聲。

主持人:尚大人啊啊啊啊啊??!我還沒宣布開始呢!您這樣我很尷尬的??!

“浮屠傭兵團。二級?!鄙星€將簽隨手扔進面前的拖盤里,淡淡的聲音在整個場地中回響,“別磨嘰,開打吧?!?/p>

……原來這是一位急性子的大人。

場下無數觀眾此時都非常同情那位主持人。哎幸好不是他們站在上面,太尷尬了。

“咳咳……好,第一位擂主已經誕生了,正是浮屠傭兵團。那么先讓他們準備一下,我們來說說交換器的用法?!敝鞒秩吮硎舅豢?,他很堅強,他還能堅持。

“在我宣布競挑開始后,請想要挑戰擂主的隊伍按下交換器上的綠色按鈕,根據各位按下按鈕的時間先后,將由第一位按下按鈕的挑戰者挑戰臺上擂主。而若是在挑戰過程中,隊伍臨時想要換下臺上的己方參賽者,則可以按下紅色按鈕。此時按下按鈕的參賽者將代替臺上參賽者出戰,而被換下的參賽者等于失敗離場!記住,紅色按鈕只能按一次,請各位斟酌使用?!?/p>

或許是怕尚莯不耐煩,主持人用飛快的語速禿嚕完了上面那段話。場上的觀眾已經聽懵x了,而候戰區的眾人則同時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交換器,并拿在手里慎重保管著。

這交換器看上去沒有什么卵用,實際上如果用好了能救下隊友的命。譬如如果此時臺上的隊友因為特殊原因來不及喊投降,或者沒有機會喊,那么就由臺下的隊友見機換下人來,以保性命。在其他傭兵團里誰沒幾個仇人呢。萬一被公報私仇那多虧。

第一輪競挑開始。稍微有點腦子的都知道,盲目挑戰那是傻子才干的事。這挑戰千萬不能太過急,除非你對自己的實力非常有把握,否則在對方全盛時期迎頭而上就是送人頭去了。必須要等其他隊伍率先挑戰,消磨了對手的實力,而后再上去。

而常宏他們的想法就更簡單了。首先要盡可能地保證自己不是前十個死光的隊伍。這樣姑且就能保證傭兵團等級不降。之后再考慮守擂的事情。

其實絕大多數傭兵團都是這樣想的。

不過一級傭兵團們倒不用擔心這件事,畢竟他們總不可能降成零級。

這成為第一個擂主的浮屠傭兵團并非挑戰了常宏的三個二級傭兵團之一。所以夏紀他們這一輪姑且只當個看眾就好。

所有傭兵團都不想做前十個團滅的。然而這浮屠傭兵團的命運的確有點慘。第一輪就被對手中的那個三級傭兵團滅掉了,one?blood。而三級傭兵團成為擂主時沒人挑戰,抽簽又抽中了他們,double?kill。最后僅剩的那個人還處在一臉懵x的狀態中。事情發生的太快,他連紅鈕都來不及摁??!他們現在只能祈禱著不要再被抽中了,這樣或許能夠捱到十個以后。嗯,可能性不大。

果然,來來去去還沒輪幾圈,浮屠傭兵團已然團滅,光榮地成為第一個降級的傭兵團。吃瓜群眾們不由得亢奮起來。嚯哈哈,這屆規則定的好,大家都不敢藏私,所以個個都豁出去打。雖然上場的參賽者可能等級不高,但技能用的那是天花亂墜。觀眾喜歡看啥,不就喜歡看漂亮的么。

隨著第一個出局的傭兵團誕生,第一個升級的傭兵團也浮出水面了。是一個三級傭兵團,實力公認很強的一匹黑馬,晉級是眾望所歸的。

這之后,評選便陷入僵局,擂主的大旗來來回回兜轉了好幾圈,也沒有任何一個傭兵團晉級或降級。不過大家還算打得和平,盡管會有一兩個傷員被抬下比武臺,但至少還沒有一人死亡。

臺上戰斗時,候戰區的參賽者也沒閑著。都說實戰是提升水平的最好方法,實則不然,有時候觀看高手實戰也能起到醍醐灌頂的作用。

當然,臺上的人盡管很努力地比比劃劃著,但對夏紀而言著實沒什么大用。所以她索性靠在胡凰懷里閉目養神。

直到一個二級傭兵團抽中了龍騰。

夏紀發現了胡凰的緊張,她起身給她捏了捏肩膀:“沒事的,常團長那么厲害,一定能三連勝。咱們就是來陪著走個過場的啦?!?/p>

……凰姐真是太緊張了,肌肉緊繃成這樣。

當然,夏紀對龍騰傭兵團最后結果如何并不在意,她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些……嗯。不過她還是收起吊兒郎當的樣子,做個認認真真的好觀眾。

仔細一瞧她才發現,喲,這常宏的水準還真不賴。四級修師嗎?看著不像,和當初藍級的她倒是有的一拼。難道常宏也隱瞞實力了?

常宏是慣用土的。只見他一上去便筑起高高的土墻,將對手牢牢圈在里面。而后雙手覆在地上,大喝一聲,腦門青筋暴突,一枚枚地刺在圓柱形的土墻中猛地突起,速度極快。對手在其中焦頭爛額地閃躲著。

可惜對手是修師不是戰士,閃避值沒有那么高,沒躲過幾個大腿就被刺了個正著,鮮血嘩嘩地順著褲腿淌在地上。

“我投降!”

對手是個識時務的。他沒料到常宏會一上來就搞這一出,土墻沒躲過去,又破不開,地刺自然無處可逃。再不投降,下次被捅個洞穿的恐怕就不只是大腿了。

觀眾席上靜謐幾秒,進而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

“挖槽太牛x了!幸虧老子剛才賭的是他,沒想到居然這么快就結束戰斗!”

“這都接近秒殺了吧?他是不是那個有名的四級修師,叫常宏是吧?”

“……上次見他還沒這么厲害啊。不對,他恐怕已經不是四級了?!?/p>

而此時,坐在“貴賓席”上的團長也是神情激動地站起身:“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小子居然不聲不響地就到五級了!真是想給我們這幫老家伙個驚喜??!”

修師每升一級都非常艱難,特別是到了一定歲數的,很難再晉級。沒想到常宏居然毫無預料地成為了五級,這要是去到王城中都可以混出點名堂了。

謝柳亥也贊賞地拍了拍巴掌。

尚莯則沒什么表情。又不是修師,他跟著激動個p。下意識地瞟向與臺上男人同隊的那個女孩。剛剛手下來報,說這女孩自言名叫季夏,是一月前剛剛加入龍騰傭兵團的。而加入傭兵團之前的信息一概找不到。她報上來的等級是戰士二級,不過聽說前一陣子卻是一招秒殺了經驗豐富的三級戰士。呵,看來這也是位扮豬吃老虎的。

光看他們團長將她放在了最后一位就知道,一定是對她抱有很大希望。尚莯也是。他有種很強烈的預感,這個站姿隨性,卻隱隱透著某種厲害體術之氣意的小姑娘,絕對是個好苗子,至少在走位步法方面她應該成就很大。心里萌生出想要看她戰斗的想法,尚莯甚至隱隱期盼著常宏能快點輸掉。

“團長竟然五級了?!毕募o忍住了想吹個口哨的沖動,“凰姐你知道嗎?”

胡凰表情復雜地搖搖頭,夏紀便閉了嘴,不再說話。

她或許是想錯了。這常團長啊,看上去誰都信任,說不定其實他內心深處恰恰誰都不信。

真是注孤生的性格。

第一戰勝。第二戰又抽到了剛剛那個傭兵團,這次被迫上來應戰的是位三級戰士,他沒多說什么,站上臺后拱拱手便說了投降,引來觀眾席一陣唏噓。

夏紀倒不覺得什么。這種絕對實力的差距之下,硬著頭皮上那才是愚蠢。她倒是很欣賞這種能看清現實的人。

由于之前這個傭兵團已經失掉了一名參賽者,而其余兩名都選擇了投降,自此第二個全滅的傭兵團誕生。

人們幾乎毫不懷疑龍騰會是下一個晉級的傭兵團。

龍騰傭兵團的團員們在觀眾席已經激動得嗓子都喊啞了。他們才不在乎常宏是不是對他們隱瞞了實力,他們只知道,團長一出手,這晉級之位就妥妥的??!

自此,那些對于夏紀上場頗有微言的團員也不再多說什么了。他們想的是,團長已經對晉級胸有成竹,最后的名額不過是他隨便給的罷了。

候戰區里,夏紀微笑著拍拍胡凰的肩膀:“凰姐,你看,讓我說中了吧,咱們馬上就要……嗯?凰姐你怎么了?臉色怎么這么難看,是不是不舒服?”

此時站在夏紀面前的胡凰臉色慘白,嘴唇微顫,眼睛死死盯著天空中的水晶球。

伸手奪過了夏紀還沒來得及送進嘴里的蘋果,阿水順手啃了一口,然后一邊嚼一邊繼續數落:“舒窈大人已經五十年沒出關了,這種修為不穩導致的閉關一向都要很久的,你又沒有什么經濟來源,這樣總靠著借錢過日子不是回事啊?!?/p>

又啃了一口,阿水再要開口的時候,被夏紀捂住了嘴。

阿水眼睛一瞪,夏紀趁機搶回了蘋果,然后收回手,放軟姿態安慰道:“哎呀,我這不是沒徹底拒絕嘛,說了考慮一下的啊?!?/p>

阿水翻了個白眼,切了一聲:“這么長時間了我還不了解你么,分明就是一副要拒絕的樣子,別掩飾,乖乖告訴我,是不是已經找到了什么好雇主?”

“哪有?!毕募o低聲嘟囔了一句,照著蘋果狠狠啃了下去。

阿水眼睛瞪得更大了,像是要吃人一樣:“那你還……!”

夏紀趕緊穩住她:“別別別炸,等會?!?/p>

全速把蘋果啃完,夏紀清了清嗓子,表情嚴肅了幾分:“阿水你覺得青龍家提的條件怎么樣?!?/p>

“挺不錯的?!?/p>

“聽著是挺不錯的……”

隨后夏紀給阿水講了上次劉嵐醉酒的事情。

“???這么嚴重?大家族真的那么可怕啊?!卑⑺谋砬樗查g難看了起來,能把御史逼得借酒消愁?

“很正常啊?!毕募o很有耐心地給阿水講道,“人家家族供你吃穿,供你修煉,還給你天材地寶,讓你干點活很正常的事,至于完不成任務,那說明你能力有問題。況且她給條件的時候,只說了好處,完不成任務的懲罰卻只字不提,一點談判的誠意都沒有,我也懶得一點點問,一點點挖信息。至于她說的御長,我有青做老師,不需要他們另外委派人手。還有一些奇珍異寶,估計得完成些玩命的任務才能換來,更何況沒有實力,空有寶物在手,說不定還是壞事,懷璧其罪的道理大家都懂?!?/p>

“那,你打算怎么辦?”阿水是真的替夏紀著急。她還有個程易做靠山,升級至少不成問題,但夏紀卻是只身一人,唯一的師父還閉了關,出關遙遙無期,老師青最近更是忙成一團,聯絡上一次都難,如果不早點準備下一步,遲早會淪落到處處被動的地步。

夏紀略微遲疑了一下,她眼簾微垂,狀若無意地笑著道:“我打算聯絡一下顧大人,打探一下消息?!?/p>

阿水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眼中的情緒一下子變得非常復雜。

她的夏夏,終于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嗎?一遇到什么非常事件,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顧云么。

一時間兩人誰都不說話,夏紀有點心慌。

她只是說想問問顧云的看法而已,為什么氣氛突然變得這么奇怪?

阿水突然伸手握住了夏紀的手,強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然后一字一頓地問道:“夏夏,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對顧大人有好感?”

聞言,夏紀表情一僵,明顯下意識地想移開目光,卻又被從沒有如此強勢過的阿水按在原地動彈不得,她遲疑著,嘴唇微動,沒有回答。

房間里又詭異地沉默了下來,時鐘掛在墻上滴答滴答地響,攪得人心亂。

她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阿水心里一沉,剛想張口說什么,就被緩過神來的夏紀開口打斷了:“阿水你放心,我自有分寸?!?/p>

恰到好處的微笑,看得阿水心一抽一抽的疼。

“他身上秘密太多,我不會再靠近了?!?/p>

畢竟她是夏紀,那個只會做有把握的事情的夏紀。

夏紀眉頭一皺,順著胡凰的目光看去。水晶球此時正拍攝著下一場要挑戰常宏的傭兵團。這次是他們自己摁下的綠色按鈕申請挑戰。

這是個二級傭兵團,名叫幽隱,近幾年突然風生水起,似乎傍上了什么厲害的后臺,聽說這次已經內定妥妥能夠晉級了。

水晶球中的畫面正是觀眾席上的幽隱傭兵團,畫面正中是他們的團長,汪博。

一個樣貌三四十歲,看上去略帶些嚴肅的男子。比較有趣的是,他的頭發是奶奶灰偏銀色,根部挑染了幾縷黑。

“那人凰姐你認識?”夏紀見胡凰一直死死盯著那個叫汪博的男人,不禁發問。

此刻水晶球里,汪博正在回答主持人的問題:“沒錯,是我讓他們挑戰的。我相信,以我的隊員的實力,一定不會讓我,和我的傭兵團失望?!?/p>

這主持人還挺好事,采訪完之后還不忘補了一句:“說起來有趣。幽隱傭兵團的對手只有龍騰傭兵團一家,一個申報挑戰幽隱的一級傭兵團都沒有,是不是都害怕了幽隱的實力呢?”

主持人一說完,水晶球便將畫面切回了比武臺上。

但夏紀還是看到,在主持人話音剛落時,那個叫汪博的人臉上有一閃而過的陰郁。

難道說,沒有其他傭兵團挑戰他們,是背后操作?

這主持人也真夠心大的了,什么都敢說,也不怕被滅口。

“凰姐?”

夏紀又喚了一聲,胡凰才恍惚回過神來的樣子,她忽然握住夏紀的手,夏紀發現她兩手冰涼:“小季,不能讓團長和他打?!?/p>

“什么?”夏紀懷疑自己聽錯了。

對手已經站到臺上。包括夏紀在內,所有龍騰傭兵團的人都沒想到,居然會是楚澤天!他加入幽隱傭兵團了?

“凰……”

“小季?!焙送蝗挥昧糇×讼募o的肩膀,迫使她看著自己的眼睛,“記住,如果一會你要上臺,要是遇上他們,一定上去就要投降?!?/p>

……凰姐這是怎么了?夏紀忽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有一種非常非常不好的預感!

然而還沒等她問清楚怎么回事,臺上的倒計時就已經數起來了。

“三——”

臺下窸窸窣窣都是議論聲。

“哎,跟常團長對戰的那個好像以前是龍騰傭兵團的哎,聽說只是個二級修師而已,誰給他的勇氣和五級修師對戰???”

“二——”

“誰說不是呢。我看啊,又得是秒殺。哎你們說,會不會是他心里念著老東家,特地來千里送人頭的?”

“一!——”

“哈哈,有可能哦?!?/p>

“滴——”

戰斗開始的鐘聲沒有如期響起,反而是一陣刺耳的滴聲響起。

夏紀震驚地看著胡凰。她……她竟然摁了交換器的紅色按鈕???

臺上的常宏猛地回身看向胡凰,眼中滿是難以置信。觀眾們也是懵x的。水晶球倒是反應迅速地調轉了擺設角度,將鏡頭對準摁下按鈕的胡凰。

此時時間仿佛靜止了。場地中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盯著那個在關鍵時刻摁響交換器的女人。

主持人一下子來了興致,嘴皮子飛快地上下碰著:“嗯?!神轉折來了!這位摁響交換器的女子正是龍騰傭兵團的第二位參賽者,三級修師胡凰!不知她在這種情勢大好的情況下為什么要摁響交換器?但我們暫時是不得而知了!因為參賽者胡凰馬上要上臺迎戰。交換器一旦摁下,無論有其他任何理由,都不能反悔!現在參賽者常宏等于放棄比賽,請常宏下臺觀戰。參賽者胡凰上臺迎戰幽隱傭兵團的楚澤天!”

觀眾區先是一陣鴉雀無聲,而后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嘈雜聲。有罵人的、詢問情況的、懵x的、靜候事態發展的,等等,什么樣的人都有。

大多數人在回過神來之后的第一反應就是,胡凰是其他傭兵團的奸細!畢竟正常人誰會在這個時候把人換下來???穩贏的局面為什么要多此一舉?胡凰絕對是奸細!

就連常宏下臺的時候都頻頻朝她們這邊觀望著,看胡凰的眼神猶如之前從沒有認識過她一樣。

此時常宏的心里忽然回想起之前夏紀說的那句話。

小心背后……指的就是這個?

“小季?!焙朔氯舾兄坏街車囊磺?,她只是呆呆地看著比武臺上的楚澤天,忽然喃喃地問道,“如果我輸了,你會不會覺得我很遜?”

“凰姐……”還沒等夏紀伸手拽住胡凰的衣角,胡凰的身影便唰地消失在原地。她已經被裁判的傳送咒挪送到了比武臺上。

不好。

這很不對勁。

夏紀被胡凰臨走前的眼神看得頭皮發麻,她兀自搓了搓胳膊,抬起頭,擔憂地看向懸掛在半空中的直播球。

千萬別出什么事啊。

此時候戰區里,龍騰傭兵團的參賽者只剩下夏紀一人。一下臺,常宏就回到了觀眾席上。原本炸成一片的團員們,見常宏陰沉著臉色走過來,一個個都識相地閉上了嘴,互相交換著眼神。

一個不怕死地被推出來湊到常宏身邊:“團長,這……是您和凰姐的戰術吧?”

常宏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轉而將目光投向比武臺上,常宏的眸光沉了沉,袖子里的拳頭微微攥緊。

在聽到主持人宣布對手變更時,楚澤天先是一怔,繼而咧開了嘴角,沖著臺下的汪博心照不宣地一笑。

正好。他想找的也不是常團長。

先是胡凰,再然后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

至于那些看輕他的前隊友,他打算等評選結束之后再慢慢收拾。

沒關系,誰都跑不掉。

等到裁判將胡凰傳送到比武臺上來,評選便將繼續進行了。

而這時坐在上位的幾位大人也紛紛來了興致。

這是內訌?奸細?還是說別的什么?

嘈嘈雜雜的觀眾席并沒有因為評選的倒計時而安靜下來,大家依舊煞有其事地分析著胡凰這樣做的理由,好像自己就是當事人一樣。

“要我說啊,這個叫什么凰的絕對就是叛變了。不然怎么可能在這么形勢大好的情況下把人換下來?你們等著看吧,等會她肯定會直接投降?!?/p>

“我不這么覺得。龍騰傭兵團我還是有些了解的。聽說胡凰和團長常宏是故交,過命的那種,這傭兵團就是他們兩人一手建的。怎么可能幫著外人扯散自己建的傭兵團呢?我估計這是他們的戰術?!?/p>

“你可別把人心想得太美好了。再鐵的關系也有變的時候?!?/p>

“你們也真別說。這胡凰也是三級修師啊。要是她不刻意防水的話,龍騰傭兵團還是能贏的?!?/p>

“都說了她肯定會直接投降的啊,傻子才看不出來她是內奸好嗎?!?/p>

主持人并未開口整頓亂成一鍋的觀眾席,他瞇起眼,笑著倒數:“三、二、一!評選開始!”

鳴鐘聲響起,震得所有人心神一恍惚。

胡凰抬起右手,剛剛開口說出“我投……”二字,就被對面的楚澤天獰笑著打斷了。

只見楚澤天忽然伸出了一直藏在袖子里的右手,猛地將右手握著的東西往地上一砸,那東西便伸出根系猛地破開比武臺,扎根深處。楚澤天的右手又是一抬,以胡凰為中心,數十根藤蔓拔地而起,帶有破天之勢。楚澤天右手一握,這數十根藤蔓又以極快的速度互相交織纏繞成一個球體,將胡凰整個人包裹其中。

整個過程不超過五秒,胡凰連投降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完,就被牢牢地鎖在了藤蔓網中。一絲一毫的聲音都沒辦法再傳出來,自然也就無法投降。

會場霎時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場景驚得目瞪口呆,反應不過來。

……什么,情況?

唯有坐在角落里的汪博勾起唇殘忍一笑,那笑容與臺上的楚澤天如出一轍。

始終關注著臺上動向的夏紀心臟猛地收縮,她以肉眼難以辨識的速度沖到候戰區一角,一把揪起場下裁判的衣領,瞪著他吼道:“馬上讓楚澤天停手!胡凰說她投降了你聽到沒有!”

場下裁判被她搖晃得頭暈目眩,他想把領子從眼前這個看起來很瘦弱的女孩手里扯回來,卻沒有成功,只能黑著臉道:“主裁判都沒有判定,我說了不算?!?/p>

夏紀猛地握緊了他的領子,又驀地松開。

場下裁判長吁了一口氣,快步走遠些,嘴里還嘟囔著:“哪來的瘋子……”

觀眾席上的常宏則是在看到藤蔓沖天而起的剎那就唰地站了起來,他一面搖著頭一面難以置信地道:“不可能……怎么會……”

“魔種?”劉海城主發現自己真的是孤陋寡聞,在尚莯將那藤蔓的真身道出來后,都不清楚它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嗯?!鄙星€瞇起眼,嗯了一聲便不再繼續解釋。倒是他身旁坐著的手下接過話頭,給城主等人科普道:“這魔種是魔界在與咱們天界結盟后帶來的。簡單來說,它可以算是寵物的一種。特點是極其嗜血,破壞性和殺傷力都非常強。哪怕是五級修師也抵擋不過。只不過它會大大消耗使用者的生命力,所以在王城中并沒有普及開?!?/p>

謝柳亥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反正知道這不是違規物品就夠了。

【本章請14歲以下的小可愛謹慎閱讀】

此時觀眾顯然也都陸續回過神來。也有見識廣博的,給周圍人簡單介紹著這魔種的特性。

臺上的楚澤天也不著急的樣子,他洋洋得意地享受著所有人驚懼和膽怯的眼神。這一天他真是等太久了!對,就是這樣,再害怕一點,再恐懼一點!

見到楚澤天幾近瘋魔的表情,汪博皺了皺眉,單手放在耳邊,心念一動,便傳音給了臺上的楚澤天:“你在做什么!還不快殺了他!”

評選過程中,臺上臺下自然是不能傳音的。而汪博和楚澤天之所以能,顯然是犯規行為。只不過上面的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下面的人又看不出來,他們這么做也就沒人管了。

被汪博的呵斥聲喚醒,楚澤天嗤嗤一笑,大喝一聲:“都看好了!”他的聲音透過擴音器傳遍整個會場。觀眾席上眾人皆是一震,接著全神貫注地看起直播球。

只見楚澤天緩緩伸開右手,然后將左右兩只手交叉而握,逐漸握緊。那藤蔓仿若是他手底下的木偶一般,隨著他的動作緩慢收緊,越收越緊,整個球體越來越小,小到不可能再容納下一個人的時候,觀眾席上開始響起驚呼聲。

“他在干什么?!”

“那樣會把人擠死的吧?”

“喂,他想做什么!難道是要殺了她?!”

眾人惶惶的叫喊沒有讓楚澤天停下動作,反而激得他越發興奮起來。只見他雙目通紅,整張臉甚至有些扭曲。

藤蔓依舊在縮小著體積。

從藤蔓之間的縫隙中,鮮紅色的液體逐漸涌出。濃郁的血腥味以比武臺為中心彌漫開來。

有心理承受能力差的觀眾已經扶著墻吐了起來。

“呲溜呲溜”的聲音忽然響起,有小漸大。是從藤蔓蛹中傳出來的。

膽小的小姑娘捂著臉把頭埋進父母的懷里。心性慈善的老奶奶慘白著臉,閉著眼睛念叨著“造孽”。

血腥味濃郁撲鼻,甚至從會場傳到了觀眾席上。

但自從那“呲溜”聲響起后,便不再有更多的血液從藤蔓的縫隙間涌出了。

僅僅不到一分鐘的時間。當藤蔓終于緩緩松開,人們才驚恐地看到,原本藤蔓包裹著的胡凰已經消失不見,連衣物和武器都不曾剩下。

只有地面上那一灘猩紅能夠證明胡凰曾經存在過。

“是……是那個藤蔓,是它吃掉了她!”

“啊啊啊為什么要這么血腥!老子昨天的飯都吐出來了!”

“它該不會還沒吃飽,沖上來要吃咱們吧?”

……

觀眾席上人心惶惶。

“大家放心?!敝鞒秩诉@時候站出來安撫起眾人,只不過他也是慘白著臉,顯然同樣沒想到這場評選的結果會是這個樣子。他盡量別開臉,不看著地上那攤血:“請各位不要驚慌。比武臺的場地周圍設有七級修師布下的防護結界,是絕對不會被破開的,一定能保證大家安全?!?/p>

但魔種此時好像的確沒有吃飽,它垂下那綠油油的葉片,像是不得滿足的小孩子。忽然,它探下藤蔓想要觸碰地上的那攤血跡,卻被楚澤天喝止住了:“等等不要動!那是我的戰利品。你別著急,一會有的是讓你吃的?!?/p>

魔種顯然聽懂了楚澤天的話,原本有些頹喪的樣子一掃而空,枝條揮舞著,仿佛很開心。

“……本場評選,幽隱傭兵團勝出!”主持人調整自己的面部肌肉做出開心的樣子,宣布了結果。

他也不是第一次做傭兵評選的主持人了,之前也見過在這個場地上戰斗至死的人。但從沒有見過這么...血腥的。

“團長……凰姐她……”

“不會吧……不會的,凰姐怎么會……”

龍騰傭兵團此時籠罩在一種極為壓抑的氛圍之下。常宏被圍了個嚴實,卻兩耳嗡嗡,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

臺上的主持人也不管下面人怎么反應,他強忍著刺鼻的血腥味接著道:“那么現在,將由幽隱傭兵團的楚澤天守擂,請想向他們發起挑戰的傭兵團按下綠色按鈕?!?/p>

雖然他是這么說,但所有人都知道。能挑戰幽隱傭兵團的只有龍騰??!而且就算現在不挑戰,一會也會被強制送上比武臺的。

腦子轉得快的人都把同情甚至是憐惜的目光投向了候戰區的夏紀。

水晶球也適時地把鏡頭投向候戰區。

叮咚。

所有人都沒想到。那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的小姑娘,竟在這個檔口面無表情地摁下了交換器上的綠色按鈕。

緊接著她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出現在比武臺上。

“臥槽牛x!看到那樣的場景還能摁下去,我真佩服她!”

“還不是因為哪怕這時候不按,一會也會被強制送上去。還不如趁現在給自己留個好名聲?!?/p>

“不管怎么說,要是我站在那個位置,恐怕現在連站著的力氣都沒了?!?/p>

“這小姑娘長得挺不錯的,就這么死了太可惜了?!?/p>

“喂喂,樓上的別太悲觀啊。她被放在了最后一個出場,估計也是有兩下子的吧?再怎么說,撐到喊完投降應該不成問題?!?/p>

“我不這么覺得。她看上去才大點啊,能有什么實力?恐怕連刀都扛不起來吧?可能她原本只是湊數上去的,結果現在卻淪落到真的要上場的地步?!?/p>

“要我說啊,還是那個胡凰的問題。要不是她換下了常宏,說不定就不用……哎等等,等等!該不會胡凰是知道了那個什么楚澤天的手段,然后故意把常宏換下來的吧?!我的天??!她,她……”

“……應該,不會吧?!?/p>

觀眾席的討論聲比之前都大,所有人似乎都意識到了之前胡凰將常宏換下來的舉措是早有預料,又不敢相信。

然而更多的人討論的卻是夏紀能不能活下來的問題。

不得不說,有氣質就是討人稀罕。甚至有不少有權有錢的上層人士這時候已經找到了裁判員,妄圖通過某些手段將夏紀保下來,只可惜沒有成功。

“她生氣了?!彪y得說一句話的尚莯大人此時卻饒有興趣地摩挲著下巴。

“呃?!边@話謝柳亥不知道該怎么接。

傻子都能看出來她生氣了吧?!那滿滿的怒火就差從水晶球里溢出來了。

此時站在比武臺上的夏紀怒視著對面滿臉得色的楚澤天,雙拳緊握著發出咯吱的聲音。

“小丫頭。別這么看著我?!背商旌鋈焕湫σ宦?,“她是因為你才死的。你別忘了當初在酒場里,你們是怎么對我的。不過放心,很快你也會去找她的?!?/p>

聽了楚澤天的話,夏紀勾勾嘴角,眼底好像有一層薄薄的液體又好像沒有:“今日若不殺你,我季夏枉來這世上一遭!”

“哈哈,這是我迄今為止聽過最好笑的笑話。沒有之一?!背商旌敛豢蜌獾貞涣嘶貋?。

兩人的對話自然是被擴音器擴到整個會場中了。大家一面感慨于夏紀的膽色,一面又不禁為佳人即將在自己面前香消玉損而嘆息。

“團長,季夏她,怎么辦???”

常宏把頭深埋在膝蓋上,聽到夏紀撂下要殺楚澤天的豪言時,肩膀才微微一動。

周圍的團員面面相覷著。他們之前還對團長把夏紀派上去頗有怨言,現在卻一面慶幸著一面又感覺可惜。

“既然她說能殺?!贝藭r常宏的聲音已經沙啞得如同吞了一塊火炭,“那就能殺?!?/p>

問話的團員一怔,繼而搖頭嘆息。

唉,團長已經瘋了。

是,常宏是瘋了。他忽然覺得,什么傭兵團啊什么評選賽啊怎樣都好,他現在只想要胡凰活著站在他面前,僅此而已。

至于臺上的夏紀是死是活,與他何干?

“呵?!?/p>

謝柳亥被旁邊突然響起的笑聲嚇了一跳,他戰戰兢兢地轉過頭去,發現尚莯正單手托腮,饒有興趣地看著正中場地:“有趣?!?/p>

謝柳亥本身也是修師。他見到此狀趕緊傳音給手下人:“剛才讓你找的那個小姑娘資料你找到沒有?!”

“回城主大人……這個叫季夏的人,她,她沒有資料啊?!?/p>

“廢物!”

堂堂大陸第一戰士感興趣的人,他們居然連她的資料都找不來,烏紗帽簡直不想要了。

不過幸好現在尚莯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比武臺上,還有時間讓他們磨蹭。

“繼續找!掘地三尺也得給我找到!這光天化日之下怎么可能憑空出現一個人?”

“是,大人?!?/p>

天空碧藍如洗,幾縷流云細碎得猶如被撕開的棉花糖,粘在天上。烈日熊熊,會場中的人卻渾然不覺。他們此時都瞪大了眼睛,守著比武臺上的一舉一動。

楚澤天獰笑著看夏紀,夏紀則面無表情地走向了比武臺的另一邊——以避開地上那攤血跡。會場還是足夠大的。楚澤天也沒攔著,反而很配合地轉了個身。

他是怎么想的夏紀也能猜到些。用他們的血點綴這個比武臺?想得倒美。

直接忽視掉楚澤天挑釁舔唇的動作,夏紀略微偏頭看了地上的血一眼,手中長鞭被握緊。

“現在?!敝鞒秩斯室饫L了音調,夸張地擠眉弄眼,“讓我們來一起倒數。三、二、一!評選——開始!”

隨著主持人一聲令下,楚澤天手邊的長藤破空而出,直插向穩穩站在原地的夏紀,引來觀眾一陣驚呼。

“天啊,不要啊?!币粋€小女孩嚇得捂上了眼,撲倒媽媽的懷里。

“……沒事的寶貝,那個姐姐沒死?!彼膵寢屨兜乜粗任渑_半天,然后推了推懷里的女兒。

“???”小女孩迷惘地抬頭。那樣的攻擊還沒死嗎?

她爬起身,朝空中的水晶球看去。

原來在長藤甩過來的瞬間,夏紀手中的長鞭已出,死死纏繞上了藤條。而此時比武臺上雙方僵持著,夏紀竟是在與那魔種比誰的拉力大!

只見夏紀右手握鞭,左手緊握右手腕,下盤穩穩地扎著馬步,調動全身的力氣向后拽著,竟是沒因為那藤條而挪動半分,反而是那藤條被一寸一寸扯向夏紀的方向!

“我的天啊,她……她怎么會有那么大的力氣!”

“……天生神力唄?;蛘呤谴蚰锾ダ锞烷_始修煉?”

“那,那魔種是不是要輸了?”

“不過是牽制住了一根藤條而已,別忘了那東西有好多根呢?!?/p>

果然應了觀眾所言,就在這根藤條被夏紀手中的長鞭纏住時,又有數根藤條以夏紀為圓心破土而出,似是要重復之前殺掉胡凰的招數。

夏紀眸光一沉,竟忽然松了力,慣性之下藤條扯著她,猶如彈性到達極限的皮筋一樣縮了回去,反抽在楚澤天身上。

而夏紀則借力穿過后起藤條的縫隙,又如炮彈般被甩在了比武臺的另一側。

一時間,比武臺上灰塵四起。

觀眾們被驚得說不出話來。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真的大丈夫嗎?小姑娘真是太拼了。

待煙塵散去,夏紀和楚澤天也幾乎同時從地上爬起來。

楚澤天總算想起來自己在擁有魔種的同時還是個修師了,于是他一手操控著藤條從地底破出,一面口念咒語施展法術。

相比起沖擊力強大的藤條,楚澤天那小雨絲絲的法術簡直太不值一提了。

不過出乎眾人預料的是,被猛摔過的夏紀并沒有如同眾人預想中的行動遲緩,反而閑庭信步一般地躲避著不知何時會從地底破出的藤條,那身法猶如一支優美的舞步,流暢而閑適。嗯,很像舞動在花藤中的精靈,除卻那一身臟兮兮的衣服來看。

“她的身法!”看到這一幕的尚莯終于忍不住拍了一下扶手,唰地摘下了墨鏡,露出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死死盯著臺上的人。

這樣的身法,這樣的靈活性,他都自愧不如。如此鬼魅的身法竟然是一個小姑娘施展出來的……

他的臉好疼!

不過尚莯并非那種看不得別人好的人。若是這般身法讓王城中別的高手看到,指不定會選擇殺人滅口,以留存自己的聲名。而尚莯心里想的則是怎么樣才能討要到這套身法的秘笈,再不濟他拜師也可以??!

當然也只限于想想。身為大陸第一戰士的尚莯怎么可能去拜一個小姑娘為師呢。更何況,這小姑娘的身法雖好,鞭法卻著實算不得上乘。

然而此時臺上的夏紀顯然不會想到,在天界被稱為戰神的人竟會因為看到她的身法而起了這樣的念頭。

她之所以顯出身法,一是因為身法好并不會被太過可怕的人盯上,或者捧殺,二是因為她很喜歡看著對手抓耳撓腮急得想哭的樣子,沒錯,就像是現在楚澤天臉上的表情。

“垃圾?!毕募o一面側身躲過了撲面而來的藤條,一面沖楚澤天比了個口型。

夏紀施展身法時真的如同舞蹈一樣,優雅而悠閑。就好像是,她在貼著你的攻擊行走一般。

身法不是硬實力,甚至是包括戰士在內的絕大多數人都不會在意和研究它。但真正經歷過無數次生死考驗的人才會懂得,面臨強敵時,躲比攻擊更重要。

是以在觀眾們抱怨夏紀總是閃躲而不回手時,周圍便有人暗暗在心里冷笑。白癡,光要那些花花綠綠的招數有什么用!這個名叫季夏的小姑娘此身法一出,怕是懂行的人都會對她羨慕的要死吧。

楚澤天被夏紀這一番赤裸裸的挑釁氣得瞠目欲裂。但無論他如何控制藤條攻擊,總能被夏紀以各種看似不可能完成的姿勢和動作躲避開。

靠,這女人技能點全點在閃避上了吧?

索性夏紀也沒想跟他繼續耗下去,她腳尖輕點地,身體一旋,以藤條為遮掩幾次閃身,到了楚澤天身側,長鞭一提,“啪”地一聲,一條鞭印便出現在了楚澤天手臂上。

“??!”

鞭響聲和尖叫聲幾乎同時從擴音器中傳遍整個會場,刺激的人頭皮發麻。

夏紀冷著臉閃到一邊。她想看看,這藤條是不是誰的血都喝!

然而不出她所料,在楚澤天痛苦地捂著胳膊跪下身時,魔種揮舞著的藤條停止了對夏紀的攻擊,反而蠢蠢欲動地來到了楚澤天身邊。

場下始終密切關注的汪博見狀不好,忙給楚澤天傳音:“快穩住魔種!快!”

楚澤天忍著劇痛齜牙咧嘴地沖著魔種叫喊道:“你過來干什么,還不快點給我攻擊她!”

藤條頓了頓,而后僵硬地轉了個彎沖著夏紀揮舞過來,只是這次揮舞的幅度和頻率都變大了。它很煩躁。

夏紀心中冷笑,幾番險險的閃躲避開了藤條的攻擊,又給楚澤天加了幾鞭子。

笑話,管你是什么洪水猛獸,她堂堂鬼差如果在這輸了豈不是丟了鬼界的臉?區區一個楚澤天,她連雙刀都用不上就能輕易捏死他。

哦不,說錯了,她都不用親自動手。

在觀眾的驚呼聲中,在楚澤天的慘叫聲中,在汪博的痛罵聲中,藤條轉了個向撲向流著血的楚澤天……

夏紀停下步伐,冷眼看著藤條飛快地裹緊慘叫連連的楚澤天。

這藤條果然就像鯊魚一樣,聞見血就不管不顧了。

“太惡心了……”

“他罪有應得!這是報應!”

“看不出來,這小姑娘家家的竟然有這么惡毒的心腸?!?/p>

“樓上怎么說話呢。她只是替隊友報仇而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懂不懂?我支持她?!?/p>

且不管吵成一團的觀眾們,上位的幾個大人看著這個場景也都默然了。

謝柳亥是不知道該說什么。畢竟他還以為這小姑娘之前撂下豪言說要殺了楚澤天只是逞強,沒想到……唉,雖說她不是親自殺了他的,但在這個比武臺上,只要一方死了,另一方就算贏。

“你知道魔種殺了控制自己的人之后會怎么樣嗎?”尚莯突然冒出的這么一句又把可憐的謝柳亥問出了一頭冷汗。

“呃,這個……”

他哪知道這種事情啊喂!

尚莯又撂下說了一半的話,轉而死死盯著比武臺。他身旁的助手適時地再次給謝柳亥科普著:“之前說過。魔種其實可以算是寵物的。但它的契約者不等于使用者。一般契約人是不會親自使用魔種的。他會另找人選,將魔種種植在那人體內,抽取他的生命力,以供應魔種的生存。然而一旦魔種殺掉了宿主,契約者就會受到反噬,也就是受嚴重內傷?!?/p>

“那魔種呢?”

魔種殺掉宿主之后會怎么樣?

“它會保持生命力一段時間,但過后如果沒有進食,就會因沒有生命力來源而枯死過去。不過在它尚且存活這段時間,是攻擊力最強的時期?!?/p>

也就是說。

謝柳亥咽了咽口水,將目光投向比武臺。

就是說,等到魔種吃掉楚澤天后,臺上那個小姑娘會獨自面對一個脫離了掌控的、發瘋的、堪比五級修師的魔物……

余光瞟了一眼尚莯,謝柳亥偷偷傳音給手下:“派人上去把那魔種收拾了,這場算季夏贏?!?/p>

笑話。能讓尚莯大人感興趣的人輕易死嗎?

不能。

當主持人宣布夏紀勝出的時候,場下已經沒有幾個人有心情去鼓掌歡呼了??匆娨恢曛参锷曰钊说膱雒嬲娴氖翘魬鹦睦淼拙€。特別是那個人還一直在慘叫求饒,這些都通過擴音器傳遍整個會場。

團委顯然想要殺雞儆猴,警告眾人使用魔種的恐怖之處,所以沒有將擴音器關閉。

眾人在恐懼惡心的同時,也對臺上的夏紀又敬又怕。她是怎么做到眼睜睜看著還面不改色的?說到底她就是故意的吧?

真冷血啊。

但沒人說她不對。為同伴報仇有什么不對?

將楚澤天吃干凈后,魔種將藤條轉向了站在一旁冷漠圍觀全程的夏紀。

這時,被派去解決魔種的幾名高級修師也沖上臺。其中一個女修師想要將夏紀拽離:“靠后點,別傷著你?!彪m說是叮囑的話,女修師卻是用一種趾高氣昂的語氣說出的。

魔種似乎也感受到了剛來這幾個人的不好惹,它下意識地往后蜷縮著。

夏紀瞥了一眼女修師,手臂微微一動,就掙開了她的鉗制:“這種等級還傷不到我?!?/p>

女修師臉色一變。

不顧其他修師的阻攔,夏紀一面一步步朝魔種走去,一面淡淡地道:“兇手已經被處置。但是剩下的兇器也應該好好銷毀,對不對?”

魔種怕那幾個散發著強大氣場的修師,卻不怕周身毫無氣場的夏紀,見夏紀靠近它,它向前挪動了一些,藤條抽動得頻率更快了。

凰姐,你看好。

只見電光火石之間,夏紀翻手甩出長鞭,將藤條從根部卷緊,而后猛地一扯,深埋地底的魔種就被扯了出來。緊接著,還沒等所有人反應過來,夏紀便將魔種狠狠砸在地上,從懷中不知掏出了什么東西朝著還在犯暈的魔種扔了過去。那東西剛剛接觸魔種,就整個爆裂開來,爆炸的威波直接損壞了小半個比武臺!魔種自然是消失在了爆炸波之中,連個渣都沒剩下。

夏紀被女修師拽著閃到一邊。

被女修師扯著領子的夏紀很想白眼。這真是多此一舉。她自己扔出去的雷珠還能把自己炸死不成?

若是用雙刀,她其實完全能自己解決掉這些奇怪的藤條。但她實在不想再暴露下去了。從一開始,她就覺得有一道熾熱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估計是那位主城來的大人吧。

“你瘋了吧?”爆炸波平息后,女修師將夏紀一把推開,數落道,“你不想活我們還想呢!有毛病吧?贏了一場評選而已,真把自己當回事了?這種一次性武器是禁止在評選過程中使用的,你已經違規了!”

聽到擴音器中女修師說夏紀違規了的話,觀眾席上嘩然一片。

夏紀臉色一冷。剛剛那魔種已經被她甩到比武臺另一邊去了,爆炸的威波也全然波及不到他們。其他幾個修師也都沒有像女修師一樣反應這么大,僅僅是側身躲避了一下撲面而來的灰塵而已。她這是幾個意思?

見女修師說話時故意放大音量,和是不是瞟向觀眾席上方的視線,夏紀便也明白一二了。

這是想博眼球啊。你想抱大腿可以,但別拽上她。

“我當然想活,你想不想?”夏紀似笑非笑地看著女修師,揚起的五指指縫間夾著四個同剛剛扔出去那顆一模一樣的雷珠。

女修師瞬間安靜了。

雷珠等一次性武器確實是嚴禁在評選時使用的。不過夏紀在扔雷珠時已經宣告了上一場評選結束,自然也就不算她違規。

觀眾席沉默了三秒,而后眾人終于漸漸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三五成堆地談論起了剛剛那一戰。

“臥槽槽,這特么還是女人嗎,力氣這么大?!不用多說了,老子粉上她了!”

“你們一群傻x,她只不過是力氣大點能躲了點,在比賽的時候還姑且能靠這種無恥的方法贏,等實戰的時候就雞肋了?!?/p>

“樓上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吧?照你這么說,所有比賽都應該親自把對手殺死在臺上才算贏唄?”

“她才多大啊,能做到這種程度很不錯了,你們都積積口德吧!”

“有顏有實力,女神我的嫁!”

“靠滾滾滾,你們這群色坯不許惦記我老婆!”

“喂你們還有閑心在這聊!老子下注全賠了啊...”

“...全賠那個,你不是一個人?!?/p>

……

自此,龍騰傭兵團成為了又一個有資格晉級的傭兵團。

當夏紀走向觀眾席上的龍騰傭兵團時,整個龍騰都是一派沸騰的。

“小季你太厲害了!”

“季夏,我承認我以前有眼不識泰山,你確實很強!”

“小季小季,你還缺徒弟不,會打架會賣萌會吃飯那種?!?/p>

“小季,你以后真是當之無愧的龍騰第二了!”

周遭霎時間安靜了。大多數人都把目光投向說最后一句話那人,表情微慍。大家都想到了胡凰。

原本胡凰是大家公認的龍騰二把手。

原本是。

聽到最后一句話的夏紀不禁眉角一動,她瞥了那人一眼,忽地淺淺地笑了:“過譽了。季夏不過會些閃躲的本事,比不得諸位殺人不眨眼?!?/p>

凰姐剛走,他們哪怕是做做樣子,是不是也應該裝得低落一點給別人看嗎?這樣烏泱泱一大幫人興奮地呼上來是幾個意思。

說完夏紀的嘴角就垮下來了,也不管聽到她這句話的眾團員是什么反應,冷著臉徑直走到常宏面前。

此時不管是她,亦或是常宏,都差不多明白評選開始前,胡凰緊張焦慮的到底是什么了。

正好有幾個團員這時候坐在后面談論之前胡凰來找常宏的事情。

“唉,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團長一定很后悔吧?!?/p>

“團長也沒想到啊。要是知道會出事,團長那個時候一定不會那樣回答的……”

“是啊,雖說咱們聽了團長的話很感動,但凰姐心里肯定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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