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苦惱的漁夫

當農用皮卡穩穩停在‘喬恩的船’這家小酒館之前時，下了一個早晨的雨終于停住了。

“呵，布萊恩，你這個蠢小子指定是忘了看天氣預報，啊哈？怎么遲到了這么久?！?/p>

留有些許胡須的小老頭在停穩的皮卡前抬著頭，向駕駛室吼道。

“不，喬恩老爹，只是天氣預報錯了而已?！?/p>

利落地從駕駛室翻身而下，布蘭恩隨便將帽子一戴，便準備開始卸貨。

“泥路太難走了老爹，所以才會出現超時的問題?！?/p>

“哼，那你肯定是忘了以前我教你辨別天氣的方法了，才會連這種天氣都辨認不出來?！?/p>

“拿去！”

將手里的干毛巾往布萊恩頭上一丟，老人便頭也不回地朝著自己的小店走去。

“我燒了熱水，如果某個小子要洗澡的話，這里倒是有浴室可以用?！?/p>

......

幫著這位好心的白人青年將小酒館需要的少量食材搬運下來后，沈眸便安穩坐在了這家別具海邊氣息的小酒館之中。

據布萊恩所說，他的父親因為年輕時一直都是干著水手的活，所以對船有著極為特殊的感情。

于是，這位被稱為喬恩的小老頭在晚年便利用積攢下來的一點點存款，開了這么一家以船為特色的小酒館。

然而，由于梅城并不能算沿海城市，這里的居民們對老喬恩也并不熟悉，所以，這家小酒館平時的客流量極少。

就像現在，冷清的店面中只有一位顧客，點了一杯啤酒愣愣地坐著發呆。

......

“不可能！我是不會收留一個連證件都沒有的流浪漢的！就算有證件，我也絕不會給他一分美金的薪水！”

布萊恩本以為能夠幫沈眸找個住處，但是，本來就入不敷出的喬恩顯然并不愿意接受這樣一個身份不明的流浪漢。

看著這個固執的老頭憤憤地回到前臺，嘟嘟囔囔地罵著。布萊恩面色泛苦，似乎在為自己幫不上忙而懊惱。

“哈，那家伙果然還是老樣子?！?/p>

本來在遠處喝酒的老人不知何時湊到了二人身旁，微笑著凝視著這兩個年輕的后生。

“別介意，年輕人，那家伙當了半輩子的底層水手，學到了很多壞習慣，污言穢語只是習慣用詞，他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家伙，只要能忍受那臭脾氣，你會發現他其實是個不錯的家伙?！?/p>

老人飲了口酒，繼續說道。

“哼，我可沒傻到收留一個身份不明的家伙，誰知道他是不是個癮君子什么的”

在柜臺擦杯子的喬恩瞅了眼傻站著不動的兒子，大聲喝道。

“布萊恩！你還有工作沒完成的，你可是本來就遲到了，別讓你媽生氣！”

“這位是戴維叔叔，他和喬恩老爹年輕時在一艘船上共事過不短的時間，所以關系很好?！?/p>

布萊恩極為快速地介紹了這位獨自飲酒的老者，便拿著工作衫風風火火地出了門。

“我很抱歉伙計，我活干完再來找你！”

布萊恩熟稔地翻上車，開始了今天的運送工作...

“看起來喬恩先生很容易生氣?！?/p>

沈眸似乎對這位戴維有了興趣，坐在了他的對面。

“那是，當初喬恩在我手下做事的時候就已經是這個臭脾氣了?！?/p>

“放屁！當時我才是大副！你這家伙要是敢翻老底，別怪我趕你出去！”

猶如被踩了尾巴的貓，喬恩老頭舉起了拳頭，揮舞著吼道。

“好了好了，年輕人，我們還是聊些別的話題吧?！?/p>

對喬恩性格極為熟悉的戴維知道底線在那兒，風輕云淡地無視了吹鼻子瞪眼的老同事。

“您現在還在船上工作嗎？”

進店后就沒怎么說過話的沈眸冷不丁問出了這個問題，令戴維微微一愣。

“嗯？你怎么知道的？”

老人低頭檢查了下自己的衣物，確定了自己身上并不存在任何和船有關的要素。

“我能聞出來?！?/p>

“啊哈，老家伙，聽到沒，你身上滿是海的臭氣！”

店內空無一人，喬恩顯然也在注意著這場聊天，一有機會便挖苦著自己的老友。

沒有理會喬恩的譏笑，戴維皺了皺眉。

“您最近應該還有不少煩心事吧?！?/p>

都不用具體的侵入這位老人的思維，沈眸便能從他思緒的光團中看出煩惱的色彩。

而且，似乎并不是小問題的樣子。

這下戴維是真的被驚訝到了，就連喬恩都停下了動作，狐疑地看著這位怪異的來客。

“是的，沒錯孩子，我是一位金槍魚的釣手，正在為漁獲苦惱呢...不過，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現在當然是個沒有工作的流浪漢?！?/p>

“啊，也對?！?/p>

戴維搓了搓滿是老繭的手掌，似乎猛然想起了些什么，面色好轉了許多。

現在很快就要到初冬了，可謂是漁期最后的一點尾巴，然而，戴維這個季度的收益卻并不樂觀，雪上加霜的是，某些問題讓他連一起出海的同伴都找不到了，所以才會放下自己的船來老伙計的酒館里解悶。

但是顯然，這里似乎有一位觀察力不錯的小伙正等待著一份工作的上門。

雖然是個門外漢，但起碼，有出海的機會，不就有釣上魚的希望了么？

“你對出海感興趣嗎？”

找到了機會的老者終于燃起了幾分激情，靜靜思索一番后，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他看向對面的年輕人，發出了邀請。

“嘿，戴維...”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你得拿出身份證明，我也忍受不了我的朵瑞斯號上有個底細不明的家伙?！?/p>

制止了老友的動作，戴維直視著沈眸的眼睛。

“可以是可以，不過，我得先準備一下?！?/p>

“啊，當然，沒問題！”

渴望金槍魚的老者滿臉紅光，激動到手足無措的他終究還是沒能按下性子，匆匆道了個別后便提前回去準備出海用品了。

“金槍魚...哼，小伙子，做好一無所獲的打算吧，那是個折磨人的活！你不該答應戴維，讓那老家伙再去受苦的?！?/p>

對老同事執念的不解讓喬恩搖了搖頭，并沒有繼續說下去。

無視了喬恩的喪氣話，沈眸微微起身，準備去這座城市里淘點東西。

畢竟，他除了一把武器和極少的子彈，還帶了兩塊‘硬通貨’要處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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