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鈴（二）

“警察同志，你現在感覺怎么樣？”門外是個林理洵不認識的男人，但估計就是這家衛生室的醫生。

“嗯…你是這里的醫生？”他揉了揉頭，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

那個男人捏著根煙，點了點頭，“對，我叫葉敬山，幸會?！?/p>

“葉醫生，今天這事還得特別感謝你了?！?/p>

葉敬山吐了一口煙圈，“我是醫生，救人是應該的?！彼[瞇眼，沖林理洵微微一笑，“對了，看你臉生，剛調過來的？”

“嗯，昨天剛報到?！?/p>

“難怪，清潭這地方濕氣重，剛來都不太能適應，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睅卓|帶著火星子的煙灰掉在地上，”要來根煙嗎？“

林理洵擺擺手，”不用，我不會這個?！?/p>

”真難得啊，我認識的警察都抽的厲害，特別是老練的警察，查案時不抽都沒思路?！?/p>

“我還沒辦過案子，不懂這些?！?/p>

葉敬山點點頭，“原來是這樣……”他瞇起眼，“對了，我抽煙這事可千萬別說出去。我總是勸鎮上的老人少抽煙，要是被他們知道，可就說不過去了?！?/p>

“葉醫生，我有幾個問題，隔壁是王金財的小賣部嗎？”

“沒錯…怎么了？”葉敬山低頭吸了一口煙。

“也沒什么，就是在葬禮上遇到一些怪事，我想了解下情況。您知道王金財是怎么死的嗎？“

葉敬山搖了搖頭，低頭又吸了一口煙，轉而看向林理洵，“他死了好幾天才被發現，我沒見過尸體，我也不好說?！彼麌@了口氣，“鎮上的人都在傳他的死狀很猙獰…就像是被鬼索命？”

“被鬼索命？”

“這得提到前些日子發生的滅門案?！?/p>

“是田家的案子嗎，我在電視里看到過?！?/p>

他點了點頭，”嗯，田家案發生后，王金財到處去說田家兒媳是瘋子，發瘋殺死了全家。大家都覺得王金財說了田家兒媳的壞話，所以被她鬼魂索命?！比~敬山撇撇嘴，笑著看著林理洵，“當然了，我是醫生，自然不信這些。也許王金財本身就有心血管疾病，因為精神緊張而導致發病也不是沒有可能?！?/p>

燈閘驟跳，四周陷入一片黑暗當中。在黑暗中，靜的只能聽見彼此二人的呼吸聲。良久，葉敬山率先打破了沉寂，”可能是電閘跳了，我去看看。警察同志，你要是嫌黑，門外的黑色面包車里有蠟燭?！?/p>

“嗯?！?/p>

窸窸窣窣的一陣腳步聲后，再次陷入了沉寂，似乎葉敬山已經離開了這里。他在黑暗中摸著門，推門離開了衛生室。外面的霧氣依然濃郁，看不見來往的路，只能在燈下依稀辨別出旁邊有輛黑色面包車。林理洵走進面包車，他輕輕一拉，車門被拉開了。座椅旁放著幾根蠟燭和打火機。微弱的火苗在霧氣中點燃了蠟燭，他借著燭光隱約能看到車后備箱里堆了幾箱煙花。

“衛生室的車里為什么會有這個？這里離靈棚不遠，葉醫生或許知道葬禮火災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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