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異瞳的瘋子

七璃睜開眼睛，活動了一下麻木的四肢，抱著阿四輕輕揉了揉。

房間里靜悄悄的，顯然亓琛還沒有把亓媽媽找回來。

七璃起身，去餐桌旁喝了一口水，昏昏沉沉的腦袋瞬間清醒了不少，七璃略一思索，還是決定去看一看那棟古樓。

不管血淋淋的爆頭是真是假，七璃總想去探一探虛實，從夢境的趨向來看，毫無關系的地方陳萍不會無緣無故的帶自己去。

跟著阿四的腳步，七璃又穿過那條熱鬧的長街，聽著抑揚頓挫的叫賣聲來到渡口。

晃晃悠悠的小船換了艄公，七璃不免多嘴問了一句，這才得知原來那個熱情的大叔失足摔了個跟頭，扭傷了腰撐不了船了，在城里的兒子接他二老進了城。

“撐了一輩子船了，老來該去享享清福了?！?/p>

聞言，七璃應了一聲，便不再多語。

七璃在鎮郊的渡口上了岸，身后傳來了一聲艄公的叮囑，“姑娘啊，這外頭荒涼，你多注意安全?！?/p>

七璃微微頷首，道了一聲謝，找到岸邊阿四的身影就跟了過去。

林子里人跡罕至，就算是白日里也讓人覺得冷森森的，茂密的枝葉全然沒有夏日里的蓬勃，無精打采的耷拉在枝頭。

距離古樓越來越近，氣息也感覺越來越昏沉。

“叮...當...叮...當...”

又是那個聲音！

七璃瞬間精神緊繃，閃到一旁的大樹下，貓著腰向古樓逼近，偶爾會有窗子吱吱呀呀的響動，七璃警覺的看過去，窗口卻空蕩蕩的虛無一物。

把著窗臺，七璃悄悄探了探頭，一陣惡臭撲面而來，熏的七璃忍不住干嘔。

叮叮當當的聲音還在繼續，七璃捂住口鼻強忍著不適又探了探頭，東邊的角落里，一個衣衫襤褸正背對著她蹲在地上敲敲打打，頭發亂糟糟的顯然是個流浪漢。

四周的墻壁上坑坑洼洼，仔細看好像還有些斑斑點點的痕跡，七璃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在不停歇的干什么？

他面前的地上像是鋪著一條褲子，七璃再定睛一看，褲子鼓鼓囊囊的又像是躺著一個人！

七璃還想再探究清楚，突然被人按住肩膀藏匿了起來，七璃大驚回首，聲未出喉，就被亓琛封住了口。

看清來人是亓琛，七璃稍稍定了心，皺著眉頭怒氣沖沖的瞪了他一眼。

“叮叮當當”的聲音戛然而止，七璃心一咯噔，悄悄在往里頭看去，突然一張猙獰的嘴臉探了出來，蓬頭垢面的瞅著大驚失色的兩個人嘿嘿大笑。

七璃覺得自己連心跳都亂了節拍，還是亓琛反應快，攙起七璃就狂奔離開，直到身后瘋狂的笑聲聽不清楚了，兩個人才敢停下腳步喘口氣。

“你怎么來了？”

亓琛氣喘吁吁的扶著七璃在樹旁坐下，回答說，“我看你出了門，偷偷跟著你來的?！?/p>

七璃心有余悸的望向古樓，那天夜里追自己的黑影，十有八九就是方才的瘋子吧，他又是誰？

“亓琛，你認識他？”

七璃捕捉到亓琛眼里一閃而過的恐懼，疑惑的看著他，聽他緩緩說了句，“是?！?/p>

“他的眼睛？”

亓琛應聲，點了點頭。

七璃沒有看錯，那個瘋子也有一雙異色的眼瞳！

很早之前，這個瘋子偶爾會在鎮上出現，討口吃食。亓琛六歲那年，在河邊遇到了他，狂躁的瘋子將亓琛丟進河里想要淹死他，亓琛慌亂的掙扎被他死死扣住，一下又一下的將亓琛往水里按壓，直到亓琛昏死過去才松了手，揚長而去。

幸好撐船的艄公路過，撈起了亓琛，自此亓琛便模模糊糊記不清之前的事了，但是亓琛幼小的心靈卻永遠記住了那個癲狂的笑容，和那雙異色的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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